大娘愣住了,似乎她从未想过这种问题,不过等她想明白之后突然大吼:“狗日的沈钧!你不得好死啊你!差点害死了我家娃娃!你个狗日的不得好死……”
随着看懂图表的百姓越来越多,咒骂沈钧的声音也越来越强。
不少人都冲着沈钧破口大骂——今年大家可是狠狠的精力了一番高粮价的洗礼,中间不少人家一度都揭不开锅了!若不是秦府的低价粮,在场的不少人家里都要有人饿死了!
如此现实的后果摆在面前,所有底层的百姓都愤怒了。
听着周围的呼啸,作为主导本次审案的秦国城有些发愣。
秦府之前的低价粮的策略他知道,但却并未往心里去……可现如今他才反应过来,秦府当初的政策究竟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秦国城忽然知道了肖恒为什么要与地主阶级作对。
普通百姓虽然麻木,但最起码的对错恩仇他们还是动的。只是平时他们没有表达自己声音的渠道,而所谓的主流社会也从未重视过他们的意见。
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意见呢?
听听周围这呼啸的声浪吧!
这就是百姓们真正的声音!
什么叫民心?这就是!
古语有云: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但水会说话吗?
不会。
百姓却是会说话的。
将百姓比作毫无知觉的水,本身就是一种“文化人”高高在上的歧视。
而秦府……或者说肖恒的座右铭是什么?
秦国城想起了秘书处上挂着的一行大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之前一直不理解也不想理解的东西,忽然就有了解释。
直到现在秦国城这才感受到,肖恒是真真切切的想为百姓们做些好事,对于民生的关心也都是发自内心的。
再回想起最近批示的那么多文件,其中无不贯彻着“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朴素思想。
“……国城?国城?”
韩子德的轻声呼唤,将秦国城从发散的思绪中唤醒。
“子德兄,你听到了吗?这就是民声。”
“我听到了。”韩子德点点头,“但是公审还得继续……”
“你来吧,我得静一静。”秦国城神色发杂。
“……不如让坷涵兄来吧,我……也得静静。”韩子德也是苦笑道——他内心受到的震撼可一点都不比秦国城小。
“好吧,那就我来吧。”张坷涵回头看了一眼张岚,发现他一副老神在在不屑参合的模样,也叹了口气接过了主审权。
对于张岚来说,眼前这场面不过是小儿科罢了。之前秦府撤离难民的时候,万民跪拜的场景可比这震撼多了。
也正是因为认同了肖恒的理念,张岚才拥有了比秦国城更高的权利与信任……所以现在回过头来再看秦国城和韩子德的震撼,就像大人看小孩子过家家的感觉一样。
“沈钧,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张坷涵接过主审权后,第一次开口道。
他的声音比秦国城平和,但也比他坚定。
因为长时间在学校教书的关系,他对于肖恒的理念认识其实比张岚还深,只是表现得没他那么激进罢了。
随着张坷涵的开口,周围百姓的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他们也想听听沈钧的下场。
“今年的粮价虽高,但又与我何干?”
面对详实的数据打脸,沈钧虽然面色难看但却依然死鸭子嘴硬。
“沈大人……我秦府有句话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所犯罪行一桩桩、一件件可都记录在案,认证物证俱全。若是死硬到底,那后果可真的不可预料了。”
张坷涵沉声劝道。
话是好话,但在沈钧看来这无非就是跟张岚那个“谈谈谋反之事”一样,不过是口头威胁罢了。
“良言难劝该死鬼,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废话了。”张坷涵平静的向后面招了招手,叫来了旁边的卫兵轻声吩咐了几句。
随后,一大排的证人被叫了上来。
首先出场的是几位小地主,他们详细的供述了沈钧的人是如何与他们沟通的。
随后出场的是沈钧家的下人,他们除了供出于其他地主之前勾连的事之外,还供述了他们是如何假扮平民,伪造身份证明然后去抢购秦府的低价粮的。
最后出场的人给了沈钧致命一击。
那人是沈钧的管家……
“你!!沈礼!!你这个狗奴才!!”
沈钧气急败坏的吼道。
那沈礼只是默然的看了沈钧一眼,继续配合的将沈钧的老底合盘托出,其中不仅有沈钧勾结地主、哄抬粮价之事,还有以此为阶团结地主以与秦府分庭抗礼的计划。
这可就真的涉及到谋反了!也难怪沈钧着急了。
“子德兄,你听到了吗?这就是民声。”
“我听到了。”韩子德点点头,“但是公审还得继续……”
“你来吧,我得静一静。”秦国城神色发杂。
“……不如让坷涵兄来吧,我……也得静静。”韩子德也是苦笑道——他内心受到的震撼可一点都不比秦国城小。
“好吧,那就我来吧。”张坷涵回头看了一眼张岚,发现他一副老神在在不屑参合的模样,也叹了口气接过了主审权。
对于张岚来说,眼前这场面不过是小儿科罢了。之前秦府撤离难民的时候,万民跪拜的场景可比这震撼多了。
也正是因为认同了肖恒的理念,张岚才拥有了比秦国城更高的权利与信任……所以现在回过头来再看秦国城和韩子德的震撼,就像大人看小孩子过家家的感觉一样。
“沈钧,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张坷涵接过主审权后,第一次开口道。
他的声音比秦国城平和,但也比他坚定。
因为长时间在学校教书的关系,他对于肖恒的理念认识其实比张岚还深,只是表现得没他那么激进罢了。
随着张坷涵的开口,周围百姓的声音渐渐的弱了下去,他们也想听听沈钧的下场。
“今年的粮价虽高,但又与我何干?”
面对详实的数据打脸,沈钧虽然面色难看但却依然死鸭子嘴硬。
“沈大人……我秦府有句话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所犯罪行一桩桩、一件件可都记录在案,认证物证俱全。若是死硬到底,那后果可真的不可预料了。”
张坷涵沉声劝道。
话是好话,但在沈钧看来这无非就是跟张岚那个“谈谈谋反之事”一样,不过是口头威胁罢了。
“良言难劝该死鬼,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废话了。”张坷涵平静的向后面招了招手,叫来了旁边的卫兵轻声吩咐了几句。
随后,一大排的证人被叫了上来。
首先出场的是几位小地主,他们详细的供述了沈钧的人是如何与他们沟通的。
随后出场的是沈钧家的下人,他们除了供出于其他地主之前勾连的事之外,还供述了他们是如何假扮平民,伪造身份证明然后去抢购秦府的低价粮的。
最后出场的人给了沈钧致命一击。
那人是沈钧的管家……
“你!!沈礼!!你这个狗奴才!!”
沈钧气急败坏的吼道。
那沈礼只是默然的看了沈钧一眼,继续配合的将沈钧的老底合盘托出,其中不仅有沈钧勾结地主、哄抬粮价之事,还有以此为阶团结地主以与秦府分庭抗礼的计划。
这可就真的涉及到谋反了!也难怪沈钧着急了。
节38 归心
节38
对沈钧的公审结果非常成功。
只是这成功到什么程度呢?成功到基本在蜀地的百姓之间传开了,虽然这其中也有内务部的功劳在里面,但更多的还是因为这件事本身带起的话题以及老百姓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这在川蜀一地其实是非常难得的,这一点肖恒其实深有体会。
在临安的时候,肖恒虽然能感觉到古代社会的局限性,但只要习惯了其实也跟现代差不太多。
只要有钱绝大多数生活用品都能买到,而且各行各业非常发达,各种服务业已经细致到洒水打扫、整理挂画等细碎行业都有专人服务,所以在不缺钱的情况下,在临安的生活还是非常惬意的。
而消息方面更是如此,朝堂之上或是大官家里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传遍全城……若是哪位大官或是巨富纳了妾,第二天人家在床上怎么亲热的都能被街头巷尾的闲汉说得活灵活现。
当然了,这种事情的真假就不好判断了。
除此之外临安市民的识字率也是相当的高,就连街边卖炸鱼扎肉饼的小贩都能对着报纸念出声来……
临安的繁华虽然对肖恒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于南宋乃至整个世界的人来说,那里的繁华只能存在于梦中。
毫不夸张的说,凡是去过临安的外国人都会被那里的整洁、富饶以及无尽的繁华所迷醉,就连之前被作为人质带到临安的热兰遮总督等人,若不是因为巨额财富的诱惑,他们甚至都不想走了!
而在蜀地却鲜有这般光景。
事实上南宋国土上的绝大多数地方都无法与临安相比,别的不说光是识字率一点就被临安远远抛在身后了。
如果说临安府的文盲率在40%到50%左右,那么在蜀地这边,文盲率至少超过90%!!
而且如果把无法看懂报纸的人也算作文盲的话,这个文盲率甚至还要更高!
毕竟在这个年代,念书可是件非常奢侈的事!除了大富之家之外很难有人养得起读书人。
至于富得流油的临安自然有所不同,就连稍微混得好一点的市民阶层都能供得起自家孩子去读书。但临安的情况毕竟是另类,蜀地这边的情况才是普遍现象。
事实上南宋这边的情况已经算是不错了,许多游牧民族几万人里面也挑不出一个识字的,在绝大多数国家知识被贵族垄断都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
也正是因为蜀地这边的文盲率太高,肖恒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了报纸的发行工作。
在肖恒的计划中,至少要等到初步拉拢了开明地主和先进书生之后,再开办报纸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
正常来讲,消息在蜀地的传播速度是非常慢的,尤尤其是在普通百姓之间——直到现在甚至还有偏远的山村不知道南宋被蒙元灭了!
但是在沈钧被公审这件事上,消息的传播速度却快得出乎肖恒的意料之外——尽管有着内务府的推波助澜,但肖恒也从没想过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前朝宰相因为哄抬粮价一事被判了30年的劳役!
经过时候内务府的调查,这件事之所以传播得如此之快,主要是因为挠到百姓的痒处了。
首先,宰相那可是个不得了的大官!在刑不上士大夫的南宋,这种人只要不造反,即便犯下滔天大罪那也能平安无事的告老还乡做个富家翁。
而现在这个宰相却因为哄抬粮价这种“小事”被判了30年!
那可是宰相啊!
30年!
啧啧……
……这不是让他死在矿上的节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