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义这时走了过来,阴沉着脸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口无遮拦,大哥,刚才我看了一圈,这侧院我们能翻出去。”
押往魏府侧院,张忠义不停地前前后后打量着,搜寻着可以离开魏府之处,不说了,真让张忠义发现。
“为什么要翻出去?”
秦兴宗的嘴角轻轻上扬,翘起二郎腿说:“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抓住了去魏府的机会,所以鬼鬼祟祟的逃了出来,这可不行啊!”
开个玩笑吧,废掉那么多的工夫,才能见魏忠贤一面,给日后铺平道路,秦兴宗为什么会这样离开呢?
“大哥,咱明明是被绑进魏府的。”李新武站出来说:“眼下这进院里没人,咱哥仨还有机会溜走,一会儿真来人了,想走......”
“想走?当我魏府没人吗?”
本已关闭的院门在这一时刻被推开,十几名锦衣卫力士,便冲进去,但只见一袭大红蟒袍,身材魁梧,表情冷峻缓步而入。
魏良卿和田尔耕两人,却紧追不放,本就说三道四的李新武见此情景,潜意识里脱口说道:“卧槽!”
“大胆!!”
站入院中的一群锦衣卫拔刀瞪视着李新武吼道。
“大哥。”
张忠义走近秦兴宗,皱着眉头说:“下一步该如何做?”
虽说他们没见过魏忠贤,可眼下这排场,还有魏良卿、田尔耕这般恭敬跟随,猜也能猜到,来人是谁啊。
“什么怎么办,魏老哥都亲自过来了,当然是迎接啊!”秦兴宗因此夸大,推开楞是李新武,笑笑走在前面。
“嗯?!”
秦兴宗此言一出,令魏忠贤眼眸微张,一脸的不高兴,自己再说一遍,又贵司礼监秉笔太监,面前这个毛头尚未长齐头的人竟然如此蛮横。
““秦兴宗的嘴放净了!
魏良卿瞪眼上前,怒指秦兴宗道:“你以为你是说,竟敢这般放肆,找死不成!”
“都是混过江湖的,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
走来了秦兴宗,微笑着挥着手说:“这次见到魏老哥,真是一拍即合呀。早几年,魏老哥就有过故事,闻所未闻。
这下魏老哥就有难处,无论如何来搭手都不可能?我想,这是他的一次难得机会。”
秦兴宗这种混不吝,惹得魏良卿和田尔耕怒火中烧,两人怎料,秦兴宗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特别是魏忠贤背后田尔耕那个心生一阵恐惧,靠,叫你们出谋划策吧,你们他娘儿俩倒攀交情。
“咱家这事儿,你有招?”
第19章 小兄弟很有心计
“魏老哥,瞧你这话说的,看不起兄弟是吧?”
秦兴宗微笑着走到魏忠贤面前,不理那略显阴沉的脸,微笑着说:“如果这不招,小弟还敢不敢去魏府?
咱这个出来混口饭吃,注意信字当头...”
“秦兴宗,你他娘的找死!”
魏良卿完全生气了,他指着秦兴宗大骂:“你当自己是什么人,怎么敢如此蛮横,来者不拒!快拿下这个小偷吧!!”
娘儿们,你们叫本少爷二舅当老哥吧,那个本少爷不是平白降辈吗,真可恨啊!
“哗~”
左锦衣卫、右锦衣卫,顿时拔刀相逼,言谈之间便要攻下,胆大过人,秦兴宗。
张忠义和李新武见大势已去,连忙疾步来到秦兴宗面前,机警地看了看,就要围上锦衣卫了。
“魏老哥啊,咱这侄子,多少有点不懂规矩。”
秦兴宗毫不畏惧,随即说:”目前朝中东林党人依靠内阁坐稳枢纽,掌理科道行党同伐异。
小弟心中不解,魏老哥在内廷中,为什么不能用其人之道,还其之身?
如今这帮东林党人就是一点面子也不讲究呀!我说的“脸面”,可不是指那些在老百姓眼里看来不体面的东西。”
“嗯?”
本心生厌的魏忠贤双眉微挑直视着秦兴宗这一切也确实是自己之前,未曾想过。
“都退下!”
魏忠贤挥挥手喝了下去,逼得锦衣卫冲着面前的秦兴宗说:“您刚才这么一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
魏良卿和田尔耕两人一见,当场目瞪口呆,这个问题咋也问得上来?
头灵光一闪,田尔耕眼珠子一转,立刻皱了皱眉招了招手,命入院一众锦衣卫力士,都退了出去。
为首的锦衣卫校尉见大势已去,连忙拉着手下力士快步走了出去。
“魏大哥,小弟眼里的呀,您现在办事太有讲究啦!”
瞅着离开的锦衣卫,秦兴宗一脸冷漠地说:“这帮所谓东林党相公一个个表面上仁义道德。
可暗里干的那事可真下三烂!
这话可正应验了那句仗义每屠狗辈、负心更是读书人的道理。
事实上魏老哥,你还真没必要,和朝中那伙东林党攀缘。
您自有您的长处呀,您听着我骗您吧,错了,娓娓道出呀!“”你是个什么人?”
“……”
魏忠贤无语瞅见秦兴宗面前的这个人,虽然看上去有一定的能力,但是做事情未免过于轻佻。
旁边站着张忠义和李新武两个人,一听到自己家大哥哥,这口一魏老哥的叫个不停,那颗心就会随之悬吊。
“魏哥,你现在就得懂点了!”
秦兴宗摊开双手对魏忠贤说:“就目前朝局而言,你们和那群东林党人是不可调和的敌人。
以前小弟听人说过,魏老哥私访过好几次,东林党的几个党魁,吃过闭门羹吗?
实际上在小弟的眼里呀,这些也是没有必要的嘛。”
魏忠贤低垂的手,有时化了拳头,有时成了掌纹,心里真想扇一耳光,拍死那个人熟悉的秦兴宗。
“秦兴宗,你别他娘的铺垫,说重点!”
田尔耕阴沉沉的,上前怒饮一声:“说话要讲究分寸,不要他娘儿有小!”
“去去去,大人说话,你个小辈插什么腔!”
秦兴宗一脸的不耐烦地对田尔耕挥了挥手说:“狗和耗子管闲事。魏老哥,你们这么大的孩子,你们也得管教。
真可谓无大无小。”
“你......”
田尔耕一时冲动,瞪着秦兴宗不放,真是骄横,老子真想劈死你!
“俺家就给您盏茶吧!”
魏忠贤强压住怒火,径直告诉秦兴宗:“要是说不能动我们家的话,这个府后塘养鱼,可是还是饥肠辘辘。”
如果不是秦兴宗才说的话,引起魏忠贤的兴趣,依魏忠贤脾气,早早抓住秦兴宗喂他吃鱼。
“魏老哥,瞅瞅你这火气,咱这有祖传秘方,保证药到病除。”
秦兴宗无动于衷,看着咬牙切齿的魏良卿,然后轻轻一笑:“事实上,在他面前的朝局中,魏老哥还占据着极大的优势。
一种是天子对奉圣夫人的信任,先让魏老哥去劝说你们婆娘、帮助魏老哥、当着天子的面说三道四、把这个提督东辑事厂的权力夺过来。
二是用重利拉着王体乾在内廷招兵买马,增补为司礼监,那么这个司礼监将来不是魏老哥做主的?
三是单有魏广微一人,担任内阁大学士是远远不够的,魏老哥得多招几个人,请他做内阁大学士。
四是魏老哥控制着司礼监的大权,那么这批红权,不是都在魏老哥的手里吗?魏廷玉,字汝贤,号石斋。明崇祯十三年(1640年),他奉敕出任国子监祭酒兼翰林侍讲学士,掌管着当时全国最高学府——京师同文馆的教学事务。这是明朝最重要的教育机构之一。学生多达万人。满员八十万人。考生五千余人。内阁向内廷呈请票拟凡东林党呈请均不批准!
第五,让对魏老哥忠诚的大学士们,逐渐提升内阁话语权,挑选对朝廷忠诚的官,这样东林党也不会不起作用?他是个聪明人物,在朝中也有一定影响。”
轰的一声。。
魏忠贤一脸震惊,眼眸中闪着精芒,一句简单的话,瞬间,让魏忠贤有了直呼好东西的欲望!
秦兴宗这话如果不说,魏忠贤也实在是想不到。
自己明明拥有那么多优点,为什么不死乞白赖,和那伙道貌岸然、东林党在一起,好好相处呀!
“小弟弟,你好有心计!”
情绪高涨之下,魏忠贤,一时复归本性,伸手在秦兴宗肩上重拍了一下说:“拿到提督东辑事厂的时候,那么司礼监是咱家的决定。
此朝东林党也,就算把持着内阁,却不见司礼监的批红,那么,他们不能执行政令,当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这个皇帝都不喜欢听“民告官”的年代,谁还敢说他的意见对呢?”
“你看看,英雄所见略同吧!”
秦兴宗一拍手,瞅着魏忠贤说:“魏老哥啊,你这个见天守着天子,只有这个,是他们东林党啊,比不上的。
什么时候天子兴致正浓,魏老哥便捧来利于社稷的奏疏,天子瞅上一眼,这不更加开心吗?
什么时候天子情绪不快时,魏老哥便带着对社稷不利的奏疏走过,天子瞅一瞅,是不是更加恼火?
就东林党里那群道貌岸然、敢和魏老哥扎刀子的小人而言,这不就是扯起老虎尾巴呼救、找死吗!这也太不人道了。”
“哈哈......”
魏忠贤听了这话不禁笑了,“小兄弟高看,我们家真想不到,您会想到这一招,嗯!”
秦兴宗这口一魏老哥让情绪愉悦的魏忠贤直接跳入语言陷阱顺嘴大叫。
一旁站立的魏良卿完全看着目瞪口呆,难道只有这个吗?
但田尔耕心里,在这一刻出现了一阵惊骇,这个秦兴宗真的不是一个单纯的人,居然对于朝局有着如此独特的看法!
第20章 二叔您怎么认他做哥哥的
秦兴宗方所谓这一切,实为魏忠贤面对东林党,连连碰壁、为谋生存,而步步紧逼。
如果朝中东林党的大臣们,对魏忠贤没有太多敌意的话,魏忠贤也不会做出这样绝活。
目前正值天启三年,离魏忠贤真正形成朝廷之势还有一年有余,为秦兴宗提供了机会。
如果魏忠贤事先除掉东林党大明朝局如何?
“魏老哥啊,你就是太仗义了。”
秦兴宗歪着嘴笑道:“俺们这混蛋,我想有仇必报呀!想想魏老哥最初在肃宁时的故事,小弟却如雷贯耳!
当下那帮东林党,不守信用的江湖道义,我们大可不必,热脸贴凉屁股,魏哥您说到做到吧?这可是俺的老对手了。”
“小兄弟说得没错!”
魏忠贤寒芒一闪说:“咱家只是太守规矩,不希望皇爷难堪罢了,可是这帮人呢?他们显得咄咄逼人!
之前曾上书皇爷,要求奉圣夫人出宫,以显示他们忠君是社稷,但谁会想到皇爷是什么心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