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乡村小状元,老朱贼稀罕我 第98节

老朱得知后,倒也替他们高兴,后面再请他们唱歌就不给钱了。

时值二月初二一早,朱四虎和赵兰少见的没有留在铺子里,而是穿戴一新、一路将朱七牛用驴车送至县学东边的一处所在外,依依不舍。

这里可不是什么寻常所在,而是溧水县的考场。

嗯……朱七牛终于要开始科考了!

经过一年的教导、测试,宋濂终于肯放他科举,为此,得知消息那天的朱七牛激动的半晚上没睡着,一大早还给太孙朱雄英写了封信,言称自己必早日考中秀才,入京城常住。

科举乃是为了抡才,是国之重典,自然不是随便搞搞就行的。

实际上,去年冬月知县周光经礼部和府尹黄育才批准后,这才让县衙衙役发布公告,提前了将近三个月通知开考。

换言之,宋濂也是在冬月之后才同意朱七牛参加科考的。

朱七牛那封给太孙的信,自然也就是冬月之后才送去的。

得知消息,朱雄英老高兴了,快过年时便又央求朱元璋派人把朱七牛接去了京城。

而在此之前,两个小孩儿已经一年没见了,无论端午还是中秋、重阳,朱元璋都没同意让朱七牛进京。

他给的理由是不能耽误朱七牛读书。

可实际上是因为胡惟庸近来越发嚣张,除与文官接触外,也跟武勋多有来往,朱元璋不想让朱七牛进京张扬,以免打草惊蛇。

朱七牛跟朱雄英很不能理解朱元璋的做法,宋濂却多少有些明白,并由此推测假县令一事的幕后主使搞不好就是胡惟庸,而皇帝应该是掌握了某些证据。

于是,宋濂当时劝慰了朱七牛一番,就算后来二人进京过年,宋濂也仅仅待了一天,就以朱七牛还要学习为由带他回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也不知是《封神演义》这本书太卖钱,还是朱元璋心里有愧,虽然朱七牛进京后二人仅仅见了一面,但朱元璋居然赏了朱七牛三百两银子和好几套笔墨纸砚,把朱七牛给惊喜坏了。

“爹娘,你们不用担心,也不用在这里等我,这次的县试就考四场,每场一天,中间还要间隔几天,根本不累,下午时你们再来接我就是了。”六岁的朱七牛虽然还是胖嘟嘟的,但个子长高了不少,容貌逐渐长开后,越发不像朱四虎,反而更像俊秀的赵兰,眼见父母一幅恨不得跟进考场的样子,他不得不说道。

朱四虎和赵兰虽然也都是见过不少场面的人了,可儿子要考试啊,这种事情他们还是头一次遭遇,不紧张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闻言,二人勉强笑了笑,不敢让朱七牛为难。

然后他们就在朱七牛的注视下离开了。

等朱七牛进了考场,他俩却又从转角处走了出来,赶着驴车等在墙根那里。

这个时代的科举考试比前几朝都要严格得多,只因朱元璋草根出身,太明白底下人的龌龌龊龊了。

登基之后,他逐年增加条款,规定的越来越细,考虑的也越来越全面,严防死守。

别看朱七牛就这么轻松的进入了考场,实则这场考试早就开始了。

在此之前,他和家人已经做了非常多的努力。

首先,考生的姓名、年岁、籍贯、体格、容貌特征等需要最先录入,同时还要填写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三代存殁履历,过继的人要写本人亲生父母三代,以防止有人家世不清白,更防止有人守孝期未满就来考试。

单这一条,朱家人就被折腾的够呛。

因为就连朱象、朱狮……也不清楚自己爹娘叫啥。

后来还是黄月英的母亲黄王氏回了一趟大河村,查阅了家里许多过去的典籍,这才最终确认了朱七牛的曾祖父的名字——朱初七。

这种事听起来很可笑,可放在前元时太正常不过了。

那时候的汉族是最低等的民族,屡屡遭受迫害,名字怎么取都有严格规定,什么阿猫、阿狗之类的名字,随便哪个村儿都有一堆。

朱初七又死得早,那会儿朱象和朱狮还小,怎可能记得父亲名字?就连死后,也只有一个小坟包而已,连碑都立不起。

之所以黄家过去的典籍里会有朱七牛的曾祖父的名字,还是因为黄家过去就是个士绅家族,在大河村一带颇有影响力,黄育才及其父亲更是当时的进士,历来都有撰写家族及所在村落、乡镇、县城各项事件的习惯。

而朱七牛的曾祖父朱初七不知为何,在前元的某一年里正好干了件事情,就被记录到了黄家的典籍之中。

只不过过去的典籍嘛,为了俭省,语焉不详是很正常的,所以黄家典籍上关于朱初七的事迹也就是寥寥几字,根本就无法得知他的生平。

至于朱初七的妻子,更是连个名字都没有,朱七牛在填曾祖母名字时,不得不只填了个朱氏。

好在朱元璋虽然苛刻,各方面严防死守,却也有人情味儿。

他很清楚过去前元是个什么德行,所以在这方面倒也没有管得太宽,一层层官员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否则的话,单是朱氏这两个字,无论如何都不能过关。

像朱七牛的祖母朱刘氏,填上去就没问题了,别人一看就知道她夫家姓朱,娘家姓刘。

说句不好听的,真要诛九族的话,这种称谓就是顺藤摸瓜的线索。

而自从知道父亲的名字后,朱象跟朱狮老激动了,当即就要给父母立碑。

为此,朱大虎跟朱四虎各出了十两银子,朱二虎跟朱三虎则负责出力气,好好把爷爷奶奶的坟修缮了一番,立了一块相当排场的石碑。

过年在大河村老家吃年夜饭之前,照例是要先请先祖们先吃的,朱象跟朱狮拜祭先祖时,也知道该怎么喊父亲了。

第2章 自古英雄出少年

除填写履历外,县试的前期准备还有许多。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联名具保。

所谓联名,即朱七牛还要跟其他四个同考的人绑定,互相担保对方不会出问题。

若是五人中任意一人履历造假,或是考试时作弊,则五人连坐,哪怕自己履历是真的,也没作弊,考试成绩也会废除,搞不好还会被判刑,取消科举资格等等。

若是以前的老朱家,这一步也足以难住他们。

因为他们不认识其他学子,跟人家也不熟,人家能愿意冒着风险跟朱七牛联名?

如今则不同了,朱七牛的大名天下皆知,番邦亦晓,不知有多少人想跟他联名。

反倒变成他挑别人了。

为了安全起见,朱七牛遵从宋濂指导,跟表哥小胖及其三名要好的同窗凑成了五人联名。

而具保,说白了就是找个有地位的人保证这五个联名的人可以考试,履历是真的,也不会作弊,德性能力都没问题,将来为官后不会鱼肉百姓等等。

同样的,具保的人在这时也跟学子绑定了,若是学子出问题,具保的人也会受罚,搞不好还得坐牢。

按理说朝廷既然这么规定,那具保的人指定是要跟五个联名的学子很熟,可实际上呢,时间一长,大家多花钱了事。

毕竟具保的人要担风险,且够资格具保的人也不多,不花点钱,别人也不乐意干这活儿。

而具保的人呢,人家也有自己的事儿要忙了,又不是闲得慌,哪有那么多时间考察学子?

一些生活拮据的具保人,便干脆以此为来钱的路子了,你给我钱,我给你具保,你好我好大家好。

一般而言,大家会请本县廪生具保。

所谓廪生,说白了就是县学里成绩最好的那一波秀才,每个月他们都能领到朝廷派发的粮米,是朝廷认证的好学生,可信度高,是具保的好人选。

这一步上朱七牛也走得很顺畅,冲着他天下第一神童的名头,人家恨不得花钱请他请自己具保呢。

最终,朱七牛选择了一位诸葛明推荐的秀才。据说这位乃是教谕大人很看好的学子,将来有可能成为两榜进士。

他这边有了具保的人,小胖等四个学生也就不用再操心这事儿了。

履历、联名、具保完成后,知县那边才会准考,名册留存县衙。

其实在过来人看来,县试说白了就跟去私塾读书、先生让学子写几个字一样,证明自己有那个资格就行,并不是什么特要紧的考试,所以跟乡试、会试之类的考试比起来又没有那么严格,不存在一人一个考室的情况。

朱七牛进入考场后,放眼一望,正式的考场也就是一个坐北朝南的被分成几个隔间的棚子而已。

考场最南边有两个门,一个朝东,一个朝西,称之为东西辕门,考棚外面有一个大院,院北为正门,叫龙门,考生进入后,就在院子里等叫名。

入场前,有搜子搜查考生。

因为不是乡试会试之类的大试,倒是不用把衣服脱光光给人家看。

如果一些想要试试科举的女子,在这一步倒是不用担心被发现,只要扁一点又不怕被搜子摸就没问题,但真到了后面的考试,就需要脱光光了,那就无论如何也混不过去了。

一些书稿中或戏文里女子考中状元之类的故事,显然也就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

考棚北边有三间厅,是给考官准备的,中间有过道,过道对面就是考生坐的地方,一排排的蒲团加矮桌。

拎着装满文具和食物的篮子,朱七牛安静的跟着众学子进入大院,然后默默等候。

这会儿天都还没怎么亮,为了看清事物,衙役们点了很多火把和油灯。

因为不是非常正式严格的考试,且一年顶多就举办一次,所以知县也不可能特意养一批负责考试的衙役。

实际上,这些当搜子的衙役也好,看守的衙役也好,都是县衙里的普通衙役,甚至因为人手短缺,就连知县的车夫都被派了过来。

之前给朱七牛搜身的两个衙役恰好就是之前送他入京的衙役,到了给他搜身时,两个衙役就是象征性的看了看他带的文具和食物,便放他进去了。

众学子等了一会儿,知县、教谕及县学里的先生便过来了。

这场县试便是由他们监考,稍后批阅卷子的也将是他们。

自然地,出卷的也是他们,最后给学子排名的更是他们,总体由知县负责。

单看这一点,其实县试跟殿试差不多。

朱七牛等从溧水县各地聚集而来的一二百名学子先向考官作揖致敬,然后齐刷刷站到了考官后面。

接着便是廪生向考官作揖致敬,待考官确认他们没有被冒名顶替,这才让他们站到了一旁监视。

随即便是点名了,衙役高声念诵考生姓名,考生从考官背后走出,领自己那份卷子。

领完了也不能走,得把头抬起来,衙役再高声念诵给该考生具保的廪生姓名,由廪生确认该考生没有被冒名顶替,此为唱保。

如做保廪生对考生有疑,则立即请求主考县官查察或扣考,杜绝有人鱼目混珠。

这一步走完,太阳可就出来了,老费时间了。

朱七牛个子小小的,年纪小小的,站了这么久,多少有点累,好在站在他前面的人个子够高,挡得住他,他得以伸伸胳膊动动腿,比起那些弯腰苦站的人可幸福多了。

唱保之后,就该正式入场了。

考生按卷上座号入座后,知县周光取出了一个早已拟定并封存的盒子,将其打开,抽出里面的纸张递给了教谕。

诸葛教谕接过后,看了眼,心里有数了,又递给另一位先生,如此一圈下来,考官都知道这一场考啥了。

最后看的那个考官屏气凝神,提笔蘸墨,在一张大纸上把题目写了下来。

考官朝着一旁等候的衙役点了点头,衙役立刻举起了一个大牌子。为防止看不清,另一个衙役在旁边举起了一根火把。

另有两个衙役将大纸拿了过去,贴在了木板上。

举着木牌的衙役确认题目贴好,连忙举着它在学子周围转了起来,一直转了三遍,这才放下木牌。

第3章 六籍四书无释子

朱七牛考试的位置不好不坏,最左边第三个桌就是了。

看见题目,朱七牛第一时间在草稿纸上把题目抄了下来,防止忘记。

这是宋濂教的。

考生是不允许自己带纸的,考试时的用纸都是官府派发,防止考生在自己带的纸上做标记、与考官串通。

官府发的纸在外面并不多见,一般只有在这个时期才会订购一批,答题的卷纸上由红线分格,每页十二行,每行规定最多只能写二十字,写在卷纸红线之外的一律视作违规。

另有素纸两张,用来打草稿,用完了就没了。

虽然是草稿纸,但书写也得清楚明晰,否则事后考官万一怀疑作弊,看不清草稿纸上写的东西,也会疑罪从有。

若是草稿纸上一个字都没写,那也不行,有提前被泄题的嫌疑,照样疑罪从有。

抄完题目,朱七牛第一时间把姓名、考号、座号等写在了答卷上,以免答着答着就给忘了,那就算是答得再好,评分再高,最终也不算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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