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乡村小状元,老朱贼稀罕我 第493节

黄子澄笑道:“皇上,诸位大人,你们听见了,削藩之事不是我一个人的主意,齐大人也这么看,我们都认为削藩之事已经迫在眉睫,不得不做。”

朱允炆问道:“为何呢?”

黄子澄看向齐泰:“齐大人,此事还是请你来做说明吧,你曾在蒙古为官多年,说的话可信度高。”

齐泰点头,接话道:“既然黄大人把话说开了,臣也就有话说话了。

不错,藩王之危害很大,大明必须尽快将其根除,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以蒙古四王为例,他们各自驻扎于太平、太安、太和、太宁四城,麾下各有数万直辖的精兵猛将,又有随时出兵去草原上犁地的权利,在当地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哪怕是蒙古左右布政使,做什么事都得看他们的脸色,何况底下的府县和老百姓?

他们又把持着四城面向草原的关卡出入之权,一应经商、外交、放牧等事宜虽说不都要他们许可,但若是他们以外敌来犯的名义关掉关卡,除非皇帝下旨,否则谁也没法让他们改变主意。

他们又跟草原各大部落都有联系,若想买马,数月之内便能购买来数十万匹良马,之前先帝去澳洲,斌王征调良马过去充当脚力,其中一半的良马便是四王在短时间内凑出来的。

其他藩王且不说了,若这四王有心作乱,以他们的兵力和远超内地的骑兵后勤补给,大位换人也未可知啊!

更何况藩王远不止他们四个,这二十余年里,陆陆续续分封出去的藩王多达数十位,他们有的是太宗文皇帝的兄弟,有的是子侄,有的是孙子辈儿,有的远据澳洲,称王称霸,有的坐镇东瀛、吕宋、印尼,朝廷鞭长莫及,有的在内地占据一州,在就藩之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怕是最差的,也有一整个村子上千口人归其调动,这……太危险了!”

朱允炆乐了:“怎么宗室里还有只镇守一个村子的人?”

礼部尚书方孝孺道:“启禀皇上,按照太宗一朝由太祖高皇帝和斌王一起制定的宗室管理条规,唯有皇帝的儿子和兄弟可以封王,其后代则按照推恩令逐步递减爵位。

除斌王、燕王、澳王、靖江王等少数世袭王爷外,其余王爷的爵位会一代代变小,而就算是斌王等几个王爷的爵位不会降低,其子孙也不是个个都袭王爵。

以斌王的爵位为例,若其长子继承,则其余子只能封郡王,其余子之子则只能为镇国将军。

眼下大明的宗室看上去还是很风光的,但实际上许多宗室的未来并不好,以靖江王为例,其于建文九年崩逝,其嫡子朱赞仪于同年袭爵,而其其余子为镇国将军,俸禄不说微薄,但刨去开支,所剩也不多,常常需要靖江王贴补。

靖江王深知授之以渔不如授之以渔的道理,故而在数年前曾向先帝请旨,准其胞弟就藩一地,一则为皇室镇守地方,二则多挣些俸禄。

后经宗人府考核,准了其中几位镇国将军为一地镇守。

而其中有位镇国将军在任上玩忽职守,因此曾被斌王下书警告,将其镇守之地一缩再缩,如今已经只能镇守一村之地了。”

第142章 言可省时休便说

刘翰文接话道:“既然被封为亲王、郡王的宗室只需要一二代人便过得不是特别荣华富贵,跟最开始的藩王待遇天差地别,我们又何必跟他们过不去?

岂不知祖宗成法不可乱变,何况这还是太祖高皇帝百般思索后自行更改的成法?

若太祖高皇帝没有改过也就算了,他老人家经过百般思索后改成了如今这样,我们再改,岂非不忠不孝?

再者说了,皇上自己也有亲兄弟和子嗣,难不成他们将来都不要分封了,全都直接变成平民?

当年太祖高皇帝和斌王改革时已然说了,即是皇室,当有皇室之尊严,不能让他们过得太惨,且若是其实有才能,也不必过分忌惮,可准其参军或入朝为官。

事实证明,这样的方式很好,我听闻周王在兼了个农部主事的官职后,一直在走南闯北的钻研植物栽培和药物药性等,其所编纂的几本书便是拿来跟神农本草经、伤寒杂病论等一起比较,那也是不差太多的。

朝中如今也有不少位太宗文皇帝的兄弟的子侄在做官,像你们礼部,好像就有一位员外郎是皇室宗亲吧,论关系,他跟皇上还是堂兄弟。”

黄子澄反驳道:“刘大人此言差矣,我们可没说所有藩王及其后代都该削,也没说太祖和斌王制定的藩王制度有问题。

我们更担心的是这些人联合起来,因此想要打击其中的有野心者,并不涵盖全部。

再者,我们的主要目标也不是那些非世袭爵位的宗室,而是如同燕王、澳王等世袭王爵的宗室,对皇帝威胁最大的就是他们!”

方孝孺帮腔道:“是啊,刘大人你不要联想太多,你说的那个皇帝的堂兄弟我认识,我到礼部当尚书后还曾多次与其探讨过四书五经,知道他是个博览群书又有志报国的大好青年。

关键他跟周王有些相似,并不热衷于权势,尽管他早就通过了宗人府考核,在先帝那里领了个郡王爵位,但最大的爱好也就是收藏瓷器罢了。

甚至他就连王妃都只有一人,夫妻共同孕有两子罢了,和秦王、晋王等有极大区别!”

一直在听讲的伍超风摸了摸胡子,站起来说道:“刘大人的意思本官多少能够猜到一些。

以大明如今的版图和国力,地大物博,外无强敌,只要朝廷和各地官府少些动作,让百姓休养生息,好好生活,只需十年,国力必然踏上一个新的台阶,二三十年后怕是更能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

因此,只要我们稳着点,大明绝对是乱不了的,反倒是我们很可能越做越错。

藩王的话,最有威胁的就是蒙古四王,最让人无可奈何的是澳洲的澳王,可是以他们的实力,怎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如由得他们去吧,何必非要把手伸的那么长?

若是一不小心将他们逼反了,那反而不好,若是草原因此分裂,澳洲自成一国,我等可就都是千古罪人了。

最关键的是,太祖高皇帝定下的藩王制度给了他们部分自由,也给了像这位在礼部当员外郎的郡王自由,他们这些人就是宗室的标杆,是给后来人当榜样的。

那些宗室一看自家的爵位逐代递减,几代之后更是有可能彻底沦为贫民,岂能不奋起直追,建功立业来封妻荫子?

若我们因为他们功勋卓著、势力强大就不管不顾直接削藩,那其他宗室肯定是人心惶惶,失去斗志,这绝对有违太祖高皇帝的期盼。”

由兵部一个小小主事一跃成为兵部尚书的丁镇鼎这时也开口道:“武都督的话下官很是赞同,大明如今的发展是不错,幅员辽阔,可总有一天大明现有的土地会不够用,保持进取之心这很重要。

而皇帝以国为家,皇室乃是天下人的表率,因此保持一部分具有进取之心的宗室藩王很有必要。

以蒙古四王为例,这些年他们不断在草原上犁地,抢夺下来的马匹、牛羊等全都分了相当一部分给朝廷,余下的用不完吃不完的也都比较便宜的通过商队卖到了内地。

我记得很清楚,洪武十年时大明大部分百姓还连一天三顿饭都吃不起,逢年过节才能吃一点豕肉,可如今呢?

家家户户都吃得起牛肉了,就算不能天天买,顿顿吃,三五不时吃一顿是没问题的吧?

这固然跟大明的文治越发健全、三代先帝任命官员目光独到有关,也跟大明不断在向外择取资源有关,这是我们所不能否认的!”

齐泰反驳道:“你们说的虽然有道理,但并不全面。

是,藩王留着有积极影响,如果他们不造反而是誓死效忠的话,大明会越来越强大,有为的宗室会越来越多,大明的疆域会越来愈大,甚至将来可能整个草原都是我们的。

可是我在蒙古做了十几年官儿,我太清楚蒙古四王的能力和影响力了,若不对他们进行约束,一旦他们起了歹心,数十万人马随时都可以不经过五军都督府和兵部就直接南下,若是不中途对其进行阻拦,他们几天就能杀到京城,威胁到皇帝和百官的性命。

换言之,藩王忠心,则大明越发强大,你好我好大家好。藩王若是不忠心,则皇帝皇位不稳,甚至性命不保。

两者孰轻孰重,这还用比较吗?作为臣子,我等自然是要一切以皇上为先,不能冒半点险。

说白了,大明是否保持过去三十多年的进取之心以及将来是否更加强大不是最重要的,皇帝的身家性命和皇位稳定才是重中之重。”

第143章 步宜留处莫胡行

颜子瑜、丁镇鼎、伍超风、刘翰文等五个潜邸老臣直接被气笑了。

“我怎么觉得这像是欲加之罪呢?”

“什么时候开始,我大明的强大发展居然跟皇帝的安全无忧形成了对立?”

“我太宗文皇帝和高宗武皇帝在位时,藩王的数量和势力并不比如今小多少,怎么那时的君臣就没操心过藩王坐大的问题?”

“是齐大人自知比不过万三重、周光等大人,所以情愿压制大明的进取之心,削藩自保?这不就跟宋朝时不断南迁一样吗?用空间换时间?”

“我忽然就想起斌王的那首《少年说》了,虽然我一向看不上他,可我不得不佩服他很多时候总结的太到位了,齐大人、方大人、黄大人,你们三个可真像《少年说》里写的老年人,迂腐、陈旧、保守、没有斗志!”

齐泰、方孝孺、黄子澄齐齐变脸。

尤其是黄子澄,在听见《少年说》三字后,他恨得牙痒痒,双拳都握了起来。

他们三人作为都被朱七牛暗中压着不让进入庙堂的倒霉蛋,过去的境遇差的不少。

方孝孺虽然做官时间短,但一上来就品级不低,而齐泰呢,多年来并没有停止过升迁,不久前还被朱七牛升为了蒙古省参政。

从结果上来看,说他们被朱七牛打压了对,说没打压也对。

唯独黄子澄,那是确确实实的多年没有得到升迁,因此他对朱七牛的恨意是三人中最大的。

“五位大人言重了吧?听你们这口气,莫非斌王的党羽还没除尽?”黄子澄嘲讽道。

伍超风作为武人,脾气最是火爆,闻言直接怒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们是斌王同党?”

黄子澄撇了撇嘴:“谁知道是不是呢?斌王就那么甘愿急流勇退?没准他是以退为进,实则让你们暗中潜伏,钓出对他不满的官员,将来好一网打尽。”

伍超风冷哼一声,站了起来:“迂腐的家伙,只知道摇唇鼓舌和内斗,于国事没有半点作用,本官羞与你为伍。”

黄子澄不甘示弱的奸笑了两声:“怎么,被说中心事了,恼羞成怒?”

龙椅上的朱允炆张了张嘴,有心劝和一下。

但他忽然想起以前皇爷爷朱元璋在位时最喜欢看着两班大臣吵架了,如此才能居中调和,平衡朝局,不至于让一家独大。

于是他便没急着开口,打算再听听看。

他这一沉默,却直接让伍超风也跟着沉默了。

比起黄子澄的迂腐、摇唇鼓舌等骂名,显然伍超风身上的斌王党羽的锅更大,毕竟忠诚君主是为臣子的首要品质。

而且作为率领第九军一路护着朱允炆登基的人,说伍超风是斌王党羽的话显然已经不仅仅是普通的人身攻击和人格否定了。

皇帝作为当初的逼宫事件的直接决定者和受益者,居然不站出来声援!

伍超风的忠君热忱第一次动摇了。

反观黄子澄,则高兴的不行,满以为皇帝是跟自己穿一条裤子,所以才不帮伍超风说话。

得意一笑,黄子澄接着道:“总而言之,削藩一事势在必行,否则藩王对皇上永远是一种威胁,哪怕因此逼反了四王,让他们裂土分疆,草原从此脱离大明,也总好过他们像个哑了的炮弹一样、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爆了。”

丁镇鼎瞪大了眼睛:“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大明疆域岂能拱手让人?寸土不让才是对的!”

黄子澄道:“统治天下需要的是稳定,而君王要的乃是绝对的掌控,换言之,只有绝对的掌控下的稳定才是真的稳定。

若草原能彻底收归朝廷掌控,当然好,若是不能,将其划出去给四王,把敌人放到明面上来,也不失为一种好法子。”

许是有些自得,黄子澄竟不管不顾的再次失态道:“依本官看来,不止是草原,就连吕宋、琉球、印尼、澳洲、东瀛、朝鲜、女真等也不是不能划出去。

数千年来,我华夏历朝历代的版图早就稳定了,不止一次出现过盛世,可见只要君臣协力,治理得当,百姓照样能过得很好。

不像现在,疆域那么大,空地也那么大,人口短缺,有的地方整个村子都空了,荒草、树木哪哪儿都是,何必呢?

与其这样,还不如重新将它们分出去,封一些藩属国及国王,令他们自行治理,定时上供,则大明又省心又省力。

百国来朝之时,也足够热闹,有这些藩属国帮着传递皇上的英名,不比现在诸国都惧怕大明来得好?”

伍超风、丁镇鼎、刘翰文都是永乐一朝的臣子,早已习惯了高宗武皇帝治下的办事节奏,对黄子澄这一套迂腐之见相当不满意,当即又忍不住跟他吵吵起来。

见自己的好友被‘围攻’,齐泰和方孝孺连忙也加入起来。

一时之间,武英殿中那叫一个热闹,各种唾沫飞舞,不一会儿有人的头发都湿了。

忽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颜子瑜阴恻恻问道:“黄大人,我看你是斌王赞成什么,你就反对什么,故意要跟他唱反调吧?”

黄子澄老脸一红:“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呵呵,若非如此,你怎么会说出这么短视的话来?若非如此,你岂非要将三代先帝和诸多贤臣三十来年的努力全部推翻?”

黄子澄狡辩道:“颜大人此言差矣,这些疆域离大明本土太远了,治理不便,传一份公文就得数月,而一旦有人别有用心,很容易就能将其带着脱离大明,若将来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对皇上的英名有极大妨碍,我也是为了未雨绸缪。”

“呵呵,照你这么说,你将来反正也是要死的,怎么不现在就死一死?”

“你……。”

刘翰文道:“皇上,诸位大人,固然大明的疆域越来越大,联络上多有不便,可海洋方面有蒸汽机船,来往也不是那么的困难。

而且我们工部也可以继续生产、改良、发明新的器械嘛,兴许哪天就能搞出更快的联络方式,我们万万不可生出自断臂膀之事。

这些疆土都是大明将士浴血奋战而来,若是为了所谓的未雨绸缪自行将其抛掉,将来我等有何颜面到地下去见三位先帝啊?”

第144章 事无两样人心别

接连被搬出来两次的三位先帝,让朱允炆无法再坐着看戏了。

“咳咳,那个,诸位爱卿,不是商议削藩之事吗?怎么越扯越远了?还是好好议论削藩之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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