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各族群、区域里的女真人纷纷吓得投降，一时竟形成了排山倒海之势。
在朱七牛这边的模拟全景敌我态势的沙盘之上，代表大明的红色小旗一一取代代表女真的蓝色小旗，就像是一只怪兽正在快速侵吞它的食物似得，蔚为壮观。
普通人可以投降，野人女真那几个仗着兵强马壮敢于跟大明掰腕子的族群却不敢投降，尤其是他们的首领，生怕大明事后算账。
眼见大势已去，他们竟生出了一路往西北而去、投奔草原大汗也速迭儿的想法。
可惜呀，朱七牛虽然不至于算无遗策，但这点退路还是能提前几年意识到的。
在蒙古与女真交界之处，朱七牛早就把蒙古四王的兵马派上去了。
野人女真的那些高层一过去，完全就是羊入虎口。
燕王、秦王、晋王等，直接嘎嘎乱杀。
如此前后历时仅一月不到，野人女真即宣告彻底败北。
朱七牛随即下令，各方军队就地驻扎，以做威慑，等待下一步命令。
同时朱七牛下令原三大女真之民需尽快回返原地，恢复生产、经济、生活等。
与此同时，朱雄英也派来了早就准备好的官员，直接在原三大女真的地盘上建立起了四个承宣布政使司，是为辽宁承宣布政使司、吉林承宣布政使司、黑龙江承宣布政使司、女真承宣布政使司，并给其配备了四个都指挥使司、提刑按察使司。
朱七牛跟这些官儿碰头后，一问才知道，他们这群人里除部分高官和职位比较重要的官员是当官多年的老官儿外，竟有相当一部分都是新晋官员或没做过官儿的。
尤其这批没做官儿的新官儿，其功名别说秀才了，许多干脆都是年轻的童生。
实在是大明这些年来南征北战，扩充的地盘儿太多，对官员的需求太大了，原有的官员和预备官员严重不足。
而这些官儿嘛，许多都顶着代理的名头，若其最终证明才不配位，还是会被拿下的。
对于这四个省的官儿，朱七牛也没啥好说的。尽管他其实也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哪怕左右布政使这种高官儿，他也可以一句话就给拿下。
正如虽然雄英准他开府了，但他至今也没开过府一样。
摆正位置这种事儿，朱七牛可太会了。
他很清楚太上皇的忌讳。哪怕自己名义上是他侄子，做的太过火了那也没什么好下场。前车之鉴就是朱文正。
尽管雄英借机给了开府的权利，但朱七牛可不打算那么快就行使这种权利，哪怕将来雄英真驾崩了，朱七牛也不是太想在朝廷之外再搞一个小朝廷。
不过朱七牛还是有给四省的布政使建议的，让他们向朝廷请旨，与内陆各州府县调换百姓，即部分女真百姓调入内陆，再从内陆调部分汉族及各族百姓到东北来安家。
如此一来，便可杜绝女真这边的人沆瀣一气，靠着血脉为纽带而可能的惹是生非了。
如此十几年后，最多几十年，整个东北将彻底归化，再也没有什么华夷之别。
地方治理上朱七牛不太想插手，军政上却是躲不开的。
四省之地地域宽广，要建立的卫所可想而知不会少，兵源的补充也是个大任务，这其中涉及到的事务和人员流动可不会比一国之君日常处理的事务少，甚至犹有过之。
因此之后两月，朱七牛忙的都要飞起来了，连胡子都没时间刮，这才好不容易把各大卫所的位置初步定下来了，只等落实建设。
至于卫所兵员嘛，朱七牛直接从燕王、吕王以及蒙古、东瀛、朝鲜、山东、辽东等都指挥使司里抽调了一部分老兵，又招募了一部分新兵。
如此新老搭配，虽然各卫所都不满员，但初步还是形成了战斗规模，保境安民绰绰有余。
时至永乐七年九月初六，朱七牛彻底闲下来了，把胡子给刮了，雄英召他回京的圣旨也下来了。
临走之际，为了最后再交代一番，也是为了跟部分熟人叙叙旧，朱七牛召集四省高官、燕王朱棣、秦王朱樉等于临时府邸碰面吃席。
第87章 壮志凌云气吐虹
朱七牛跟就任东北四省的官员们不算太熟，许多甚至都是第一次见面，此次见面后，谈论的自然都是公事，诸如交代一下百姓户口、修桥铺路等事宜。
真正的叙旧，还得是跟朱棣他们几个皇兄。
除吕王朱柏前几年见过外，朱七牛跟其他几个王爷可有日子没见过了，那时的皇帝还是先帝朱标，粗略一算，快十年了。
兄弟几个久别重逢，自然是说不完的话，时不时就会爆发一阵笑声，推杯换盏之间，不多时便都微醺了。
与会的官员们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插嘴，便只陪坐一旁，偶尔逮着机会才会拍几句马屁，混个脸熟。
宴席吃着吃着，朱棣多少觉得有些不自在。
他总觉得朱七牛看他的眼神时有些怪异，就像是一头盯上了猎物的狐狸似得。
朱棣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稍稍压下怀疑，不露声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各自回房休息。
转过天，朱七牛等便都分别出发了，回京城的回京城，回吕宋的回吕宋，回蒙古的回蒙古。
这一别，又不知何时能见面。
……
经过一个多月的颠簸，朱七牛终于回到京城了。
刚一下火车，朱七牛立刻受到了皇帝以及满朝文武的特别欢迎。
场景嘛，就跟那日他率军讨伐吕宋后得胜回朝时差不多。
朱七牛早就习惯这种排场了，并不像历史上那些得胜回朝就趾高气昂的武将一样变得得意。
他反而更高兴于终于能看见好朋友朱雄英了。
二人见面的瞬间，朱七牛第一时间注意到朱雄英比起几年前憔悴了不少，头上的白发也更多了。
“雄……臣见过皇上！”
朱雄英一把拉住了朱七牛的手：“皇叔你可算是回来了，你此次发动百万之兵拿下女真全境，劳苦功高，朕特意率领满朝文武和百姓前来迎接你凯旋回朝。”
“谢皇上厚爱。”
“哈哈，走走走，皇叔，朕让人在大明第一歌剧院安排了宴席，咱们过去好好庆祝一番此次东北大捷。”
“是，皇上。”
随着皇帝一起上了他的龙车，朱七牛侧耳倾听了片刻，确认周边除了簇拥着马车的太监就没有其他人了，这才低声笑道：“雄英，怎么样，说五年拿下东北，就五年拿下东北，我没食言吧？”
朱雄英感动一笑：“真有你的七牛，算无遗策啊，加上女真，我登基以来拿下的领土可就超过一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了，快赶上父皇治理大明时期开疆拓土的面积了。”
朱七牛生怕朱雄英压力太大，于是劝慰道：“那你可想岔了，这七年以来，蒙古那边一直在向北方侵吞领土，不说多的，一二十万平方公里绝对是占下了，所以算总数的话，你任皇帝期内的开疆拓土的面积绝对已经超过先帝了。”
朱雄英摇头：“不不不，蒙古那边不是我的功劳，那都是父皇的遗泽。”
“你要非这么说，那东北更往东北去的领土也能算大明打下来的，毕竟那一块地广人稀，根本就是无主之地，随便派支军队过去一驻扎，立刻就能算做大明领土。”
朱雄英眼睛一亮：“还有这事儿？那你咋不给占了？”
朱七牛苦笑：“占不占的，也就那么回事儿吧。那片区域不是女真人祖居之地，开发程度特别低，一到冬天能冷死人，说是不毛之地都不为过，咱们就算吞下来也没什么用，每年送补给还会消耗大量财力，不划算。”
“那你的意思呢？我不信你对那块地方不惦记。”
“哈，还是你了解我啊雄英，开疆拓土这种事儿，一寸都是好的，岂有肉放在一旁却不去吃的？
我是寻思着先慢慢开发东北吧，等那边人多了，铁路也通过去了，再往外扩张，这样才合理。”
朱雄英点点头：“那就这样吧。对了，那另一个计划呢？”
朱七牛看了眼朱雄英激动的搓来搓去的双手，再一联想最近的局势，很快就明白他想干嘛了。
“雄英，你不是想执行草原蚕食计划的第二步吧？”
朱雄英重重拍了下朱七牛的肩膀：“不愧是你呀七牛，一下子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对，我就是想干这个，我觉得是时候了，你觉得呢？”
朱七牛道：“草原蚕食计划第二步是再起一道城墙，把草原再割下一块来，那如今的草原长城就成了第二内城，新城墙将取代它的地位。”
“有关这第二道草原长城，我连路线都计划好了，就从如今的野人女真……。
不对，是黑龙江承宣布政使司的最西边起头，一路往西，修好之后，这条更长的长城和如今这道草原长城基本平齐。
七牛你觉得怎么样？毕竟草原上的矿脉还得你来找，而长城得在矿脉边上，方便就近取材。”
“好家伙，这也圈进来太多了，这要是真完成了，鞑子可就彻底没地盘了，非得一路向北再退几百里上千里不可。”
“这有什么的，反正那块区域都快被我们占完了，四叔他们犁地时都快要到我画的那条线那边了。我觉得真的是时候把第二条草原长城修起来了，不然咱们的牧民在北方草原上无遮无挡的，鞑子突然杀过来怎么办？”
朱七牛再次苦笑：“那你不会让他们别跑的那么北吗？大明的草场那么大，有必要一直往北边挪吗？”
朱雄英有些失落：“怎么七牛你这次不支持我了？”
“不是不支持你，而是战线拉得太长不好，这就跟我在东北不继续往更东北去占地一样，大明人口终究还是不足，摊子摊太大的话，容易守不住。”
朱雄英问道：“那得多少人才行？”
“就大明目前这疆域，够十几亿人安安稳稳的生活了，甚至还绰绰有余。
你也不想想看，大明北到草原、东北到库页岛、东到东瀛、南到吕宋，这是多么大的一块地盘儿啊，就咱们的内海里的鱼虾蟹，都够多少代人用之不尽、取之不竭了？
现在啊，咱们真没必要再开疆拓土了，该留给后来人的功绩就留给后来人，还不如想想法子优化一下现有的官员体系、行政区划之类的，给后来人把规矩先立好，省的他们将来麻烦。”
第88章 三五团圆照漫天
正如朱七牛很了解朱雄英，朱雄英也很了解从小一起长起来的朱七牛。
一听朱七牛这话音，朱雄英立刻来劲儿了：“你的意思是说，你对行政区划和官员体系有想法，准备改一改？”
朱七牛如实道：“是有点想法。”
“嗯，你说说看。”
“这个嘛，我……。”
朱七牛话还没说完，龙车已然到了大明第一歌剧院门口，走在最前头的太监回头禀报道：“启禀皇上，大明第一歌剧院到了。”
朱雄英应了一声，对朱七牛道：“看来今天是没空听你说了，过几天咱们再好好聊。走，先吃饭，然后你就回家去陪你家人吧。”
下了车，朱雄英忽然对一旁侍候的太监道：“对了，记得把小皇弟送回家，人家爹都回来了。”
“是。”
“皇上，这是何意啊？”朱七牛不解的问道。
朱雄英道：“哦，这个啊，你家不是有对双胞胎嘛，挺可爱的，跟你小时候很像，我跟皇后都很喜欢，就接进宫里住了几天，就像你小时候皇爷爷和皇奶奶让人接你进宫住一样。”
“这样啊。”
朱七牛笑了笑。
忽然就有点不想参加这个宴会，想赶紧回家看儿子呢。
那太监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忽然插话道：“那个……。”
朱七牛问道：“怎么了？”
“其实两个小王爷在宫里已经住了两个月，斌王爷府上的老夫人都想孙子了，昨天才进宫看过。”
朱雄英：￣□￣｜｜
朱七牛‘哈’了一声：“那倒是省了我家不少粮食，皇上和皇后下次若是还想看他们，就还是接进宫里去住吧。”
“有你这句话就行，走走走，干饭，你坐了一路车，一定饿了吧。”
“是，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