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令辽东都指挥使召集精兵十万，东进出关，合围女真！另分派五万精兵，全程保障后勤供给！”
“……。”
“令燕王世子朱高炽领火铳兵三千、骑兵一万五，自西向东夹击女真！”
“……。”
“令东瀛都指挥使领舰船五百艘，炮船一百艘，水兵七万，陈兵于女真海岸沿线，女真一日不降，炮火一日不停！”
“……。”
和第一封军令一样，之后的每封军令都由捕快前去传递。
传递的路上，每个捕快都会大声宣读军令给百姓听。渐渐地，哪怕是位置最边沿的百姓，也都知道发生啥了。
就……燃爆了！
激动不已啊！
“斌王殿下真是大豪杰啊！”
“真男人也！”
“恨不得追随其左右。”
“我现在感觉我可以回家耕地了，就我现在这个劲儿，一个时辰就能耕二亩地，还是把我家两头牛一起扛着、由我自己拉犁的那种！”
“不行了，虽然我很怕死，但我还是忍不住了，我要去参军！”
“我这就回去带着我的小部族迁移到朝鲜这边来定居，不然我怕来不及。”
“……。”
写完最后一封军令，朱七牛悄咪咪瞄了眼百姓的反响，暗道：“不错，达到我要的效果了，希望那些女真部落能识趣点吧，我可不想杀太多人啊！”
之后几天，两千岁朱秉文在朝鲜数万人见证下广发军令给各地藩王、将领的事儿便在大明逐渐传开了，成为了各地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无数人因此而自豪，一度带起了一股参军热。
又一段时间后，那就更夸张了。
一大堆戏曲、话本等等里面出现了这类剧情。
甚至有专门以朱七牛为原型而创造的作品，开篇就是‘两千岁广发行军令、诸将领提兵大会师’这类情节。
而当消息传到京城，原本该觉得他这样太嚣张了、应该慷慨陈词参奏他一本的那部分文臣嘛……全都偃旗息鼓了，谁都不敢乱说话。
毕竟前不久朝堂之上才因为类似的事情被皇帝撤了一大批官儿。
因势利导促成这一切的朱雄英得知消息后，压抑已久的中二之魂却是再也压抑不住了，激动的在大殿里走来走去，坐立难安，还少见的停了两个时辰政务处理，全身心的伏案给朱七牛设计了一套以后在这种场合出场穿的华丽衣服和佩剑。
与此同时，蒙古四王、东瀛都指挥使等离朝鲜较近的人也都陆续收到军令并听闻朱七牛大发军令的事儿了，一个个也是瞬间热血沸腾起来，斗志昂扬。
随即秦王、晋王等就都开始交接事务给属下了，同时让人清点兵马，准备率队出发。
唯独燕王朱棣这里闹得不太愉快，从得到具体消息后就在家里走来走去，舞刀弄剑，张牙舞爪，吓得三个儿子都跟鹌鹑似得。
“这个小牛犊子作什么妖啊，老二老三那里都是亲自带队，就我这里特殊，让世子去领兵，却让我在一边看着？”
“这可是好几个王爷和好几个省的都指挥使司共同出兵围攻女真啊，除了动用海军，还动用了陆军、炮军、火铳兵、气球兵等等兵种，打的是多兵种多地形多区域联合作战，从古到今这还是头一遭这么打仗的，可能还是往后几百年几千年的唯一一遭，不让我参加怎么行呢？”
“不行，不行，我得亲自过去跟他说说理去，凭什么他就看不上我啊？在草原上的这些年，我率军出击的次数比老二老三他们多多了，斩获也不比他们少，我的太平城还是草原四城里第一个建起来的，固若金汤，怎么想都不应该把我单独留下吧？”
说到最后，朱老四越说越来劲，越说越来气，胡子都要飞起来了，手里的剑也停在了三个儿子面前。
“你们三个说说看，老子凭啥不能去？说不好老子揍死你们。”
朱高燧跟朱高煦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祈求的眼神第一时间投向了大哥朱高炽。
朱高炽无奈，只得率先开口：“可能正因为太平城最固若金汤，又挨着女真疆域，而爹您有勇有谋，屡立战功，所以皇叔才把您单独留了下来，想让您看着点女真和草原那边吧。”
朱高燧和朱高煦眼睛一亮，纷纷给大哥竖了个大拇指：“啊对对对，大哥说的对！”
第85章 六月天兵征腐恶
朱棣倒也不是没想过这点，但他还是不甘心：“对个屁，你们三个也这么大了，完全可以看好草原和女真。尤其是老二老三，你们跟着我在草原上杀了那么多回，就算老子不在，你们也能把军队管理好，辅佐好你们大哥，干嘛非得把我留下？”
朱棣自顾自说道：“不行，老子也要过去围猎，这边的事情就交给老大了，老二老三好好辅佐你们大哥，要是敢踹窝子，老子回来收拾你们。”
说着朱棣就要离开。
走了几步路，朱棣又返了回来，貌似强硬的对三个儿子说：“我带兵出去这事儿你们不许到处乱说，尤其不许让你们娘知道。等我走了之后，那就随便了。”
说完，朱棣急匆匆离开，生怕被徐妙云逮着。
出了王府，朱棣第一时间赶到军营，清点完兵马，直接东出。
……
吕宋。
距离内陆最远的朱柏也收到了朱七牛的军令，并对广发军令一事有所耳闻。
“好小子，这次竟然玩儿这么大嘛，那我可也得好好去凑凑热闹。”
嘀咕完，朱柏也第一时间命人点齐人马，一路乘船往东北而去。
……
自朱七牛发布军令之日开始算起，已然过去了三个月。
仍在朝鲜的朱七牛陆陆续续收到了各地王爷、将领率队到达指定目的地的消息。
这里的指定目的地不是朱七牛那日的军令上要求的，而是他后面发布具体军事行动时指定的。毕竟是军事机密，没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广而告之的道理。
朱柏到达的消息是最后传来的。得知朱柏也到了，朱七牛知道是该真正的大决战了。
“传我的军令，全军共同行动，立刻按照我的布局开战。”
临时王府内，朱七牛悍然下令！
一批批传令兵随即骑马赶奔各方，传递军令。
……
过去三个月，大明将要跟女真全面开战的消息陆续传遍整个女真地域，女真方面自然人心惶惶，许多人成群结队躲藏避难。
因女真几乎被大明整个围住了，只剩更东北的方向有个进出的口子，这些人所能躲避逃难的地方无外乎只有三个，其一是大明，其二是更东北的区域，其三则是就近的大山里头。
来大明的不用说，心里多少都是向着大明的。
其中大部分人都是曾经在朝鲜这边打过工的女真人的亲朋好友或族群。通过到过朝鲜的女真人的口述，他们普遍对大明有一定的了解。
若是从族群上来分，来朝鲜这边的多是建州女真。
作为跟朝鲜紧挨着的地方，这里曾是李成桂他们重点侵吞的区域，双方的通商、务工等交流也是最频繁的，去朝鲜方面做活路的人多是建州女真。
其次则是海西女真，他们因为离大明的辽东更近，近些年得益于大明的经济腾飞，跟着喝了不少汤，也稍稍吃了些肉，对大明并不太抵触。
他们逃难而来的大明疆域则是以辽东和蒙古为主，也有少部分去了朝鲜。
但海西女真中也有相当一部分对大明抱着怀疑的态度，所以不太乐意去大明。
选择在就近深山里避难的就是这波人了。
他们自知不是大明对手，不想跟大明为敌，但也不愿意对大明付出信任，于是决定两不相帮，遗世独立，到时候再看情况。
而去东北那边的女真人就不用说了，肯定都是对大明非常不报信任的那波人。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东北的东北，即野人女真的地盘。
那里的人跟大明的接触是最少的，也是最不开化最有血性的，不可能因为朱七牛吓唬一顿就仓皇逃窜或投降，反而全民皆兵，想跟大明干一仗。
其所仰仗的嘛，一来是本身的武力，二来是外东北的恶劣地形环境，三嘛……则是源自于无知。
他们不仅对大明接连拿下周边许多国家一无所知，就连朱秉文的大名也不太清楚，秉持着的观念也很简单，那就是不服就干。
泾渭分明。
这便是女真地域如今的真实写照。
谁是敌人，谁是可以拉拢的，谁是朋友，通过其所处的区域就能一目了然。
那么，大明军队越是往女真深处去，便越不用区分该杀或不该杀了，凡是本来就在这里或是逃难到这里的女真人，就没有一个无辜的。
非是朱七牛残忍弑杀，而是路都摆在那里了，机会也给过了，这些人不珍惜啊！
军令下发的当天，朱七牛亦穿上盔甲，率领两万人马往女真境内而去。
他这两万人马是从山东那边调来的，连同这两万人，此次直接参与作战的士兵人数多达四十二万，另有陈于蒙古、辽东、朝鲜的防范内外敌人的十几万守军以及保障大军辎重的各路辎重兵，此次女真之战的实际动员人数足足有百万之众。
这可不是三国、明初那种精兵几万就敢号称几十万上百万的那种百万之众，而是实打实的百万人！
这还是各地陆续通了火车，又有海上蒸汽船，许多辎重的运输方便了许多，又有地方车站人员、船员等分摊繁杂的事务，否则真正动员的人数怕是还要加个几十万上百万。
这也就是如今大明富裕了，放在开国的时候，这样一场大型战役打下来，怕是一战就能把大明打穷，甚至直接把大明拖垮。
进入女真境内后，在女真裔的百姓的带路下，朱七牛率领的大军一路直插野人女真之地，对建州女真的地盘完全无视，对于海西女真地盘上藏匿的人则袖手旁观，尽量不与其发生冲突甚至是接触。
朱七牛深知这些人的躲避行为乃是人之常情，因此不想逼迫太甚，省的将来人家记恨，又闹出别的事情来。若是此时将其逼向了野人女真那边，那就更不美了。
如果可以，朱七牛巴不得敌人少少的，抵抗近乎于无，己方将士一个都不死。
又数日后，野人女真的地盘儿到了。
这时，朱棣等王爷将领的行军路线及所在地的消息陆陆续续再次汇聚了过来，朱七牛将其一一用旗子在沙盘上标明，随即虽然不觉得索然无味吧，但也属实提不起太大兴致来。
只因女真的整个区域本就相较于大明而言比较狭小，又三去其二，只剩下最东北的野人女真属于敌对势力，而大明的包围圈呢，天南海北哪儿都没留空，就跟一个十八个褶、最上面还把口儿给堵死了的大白包子似得。
这样的战局，别说朱七牛了，就是让李景隆来指挥，怕也输不了。
甚至于哪怕让李狗蛋来指挥，恐怕也影响不了最终战果。
第86章 斩将杀卒向北边
因为提前就昭告天下要打女真了，所以此次朱七牛也没有再跟野人女真知会一声的打算。
至于日后野人女真被完全拿下，他们的幸存者们是否会觉得他不宣而战，怨恨于他，他也就管不着了。
进入野人女真范围的第三天，前方探马来报，发现三处位于前路上的深山老林之中的营寨。
朱七牛当即二话不说，下令出击。
他手下两万士兵随即兵分三路奔袭而去，先用虎蹲炮破开寨门，打掉敌人的斗志，而后骑兵冲锋一波，先清扫一批敌人，最后由提着火铳的步兵进入其中收尾巷战。
仅仅小半日时间，明军即攻下三座营寨，俘获数千人。
而明军的伤亡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与此同时，燕王所部、秦王所部、辽东人马……朝鲜人马也都在各地遍地开花了，每一路打的都是横穿直刺、势如破竹，攻城拔寨犹如喝水一般简单。
偶尔碰到那种大的寨子，尤其是位于深山老林之中的用石头搭建城墙的寨子，虎蹲炮不好攻入，又怕引起火灾，明军方面便会派出热气球兵直接空袭，效仿曾经的倭奴之战。
如此一来，便是再坚硬的城寨，也都会被自内向外打垮，然后明军或继续强攻，最终拿下，或女真方面直接投降。
而在更东北方向，吕王朱柏第一时间拿下了库页岛，并以此为临时据点，一边派人由陆路攻击野人女真，一边派水兵渡海而去，由水路战舰一字排开，一刻不停的放炮攻击野人女真位于海边的城寨或飘在海上的船只，打的他们不断内移。
东边出海口一丢，女真几乎陷入走投无路之境，其内陆又被大明各部分军马各种穿插，分散成了一块块并不相连的各自为战的小区域，想集结兵马来波大的都做不到。
这个时候它们才真正明白，大明并非没有打赢他们的实力，先前之所以有言在先，准他们投靠，纯粹就是在给他们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