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今生今世做兄弟
朱元璋点头：“是不错，这些小兔崽子每次出去犁地，回来都能带个几千俘虏和几万头牛羊马之类的牲畜，现在蒙古承宣布政使司的百姓人均都要超过十头牛羊马了。
这要搁在以前，咱想都不敢想，咱大明啥时候有过这么富裕的家底啊。”
朱雄英：o(*￣︶￣*)o
这都是我好兄弟的功劳！
“嚯，人均快十头牲畜了？听说蒙古那边可是有近三百万人，那不是得有三千万头牲畜？有这么多吗？”徐达有些不可置信的追问道。
朱元璋道：“当然有了，金山之役加捕鱼儿海之战的牲畜俘获就有好几十万头，三年犁地下来又俘获了大几十万，再加上七牛那个小牛犊子让人放养牲畜后产的崽，几年下来早就翻好几番了。”
朱雄英暗暗偷笑，同时捧哏道：“人均连十头都不到，好像也不是很多哈。”
朱标看出了儿子想要捧七牛的心思，但并不戳破，反而很是配合：“人均是不多，可别忘了，这三百万人里有接近二十万大军和五十万民夫，另有老幼妇孺、官员、衙役等，实际上具有当地户籍的壮劳力也就一百来万吧。
这样一平均，一个壮劳力就要放牧三十头左右的牲畜，而蒙古共有三十万户左右的百姓，平均到户的话，可就是一户拥有上百头牲畜，这可不是一般的家底，对于一般百姓而言，妥妥的富户。”
其他人哪里能了解到这么全面的数据啊，除万三重、周光等少数人外，都是头一次听见这个账头，闻言全都有些惊讶。
“就算那边盛产牛羊，收购价又比卖价便宜一半多，可这个数量听起来依旧很可观啊。”
“谁说不是呢，一家就有上百头牲畜，妥妥的大户人家了，最起码可以比拟一般村子里的小地主。”
“光是牛羊马不上算，人家还有草地和房子呢，这些也都是钱啦。”
“虽然草原的环境苦了点，吃的喝的差了点，可这日子过得也还蛮惬意嘛，老夫告老归田后，不知是否有那个体力去一趟北边，老夫真想看看斌国公诗词里的北国风光。”
“咱们这边强了，富了，那鞑子那边肯定就弱了、穷了吧？”
“那是呀，一年犁地七八次，一次俘虏几千人和几万头牲畜，一年下来岂不是薅走了几十万牲畜和几万人？照这么多来上几年，鞑子都要被薅绝种了。”
“……。”
“不愧是冠军侯啊，这孩子打小的时候我就觉得是个人物，那时候我还想把他收作女婿呢。”
黄育才看了眼那个想收朱七牛当女婿的勋贵，心中一阵得意。
你现在才想起来？
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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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晚宴结束，大家各回各家。
回皇宫的路上，朱元璋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标儿，年前按例要给官员、勋贵等发一些赏钱、菜品、绸缎之类的东西，你没把斌国公府给忘了吧？”
“自然是没有的。就算儿臣忘了，也还是有人记得，一天催三次呢。”朱标笑道。
被亲爹揶揄了，朱雄英却一点都不觉得尴尬或害羞，反而轻轻‘哼’了一声：“父皇是觉得儿臣不能提醒您吗？那好吧，以后无论啥事，儿臣都不跟您说。”
朱标瞪了儿子一眼：“我看你是好久没挨打了。”
“略略略。”
“你……。”
“皇爷爷，我父皇要打我，他好可怕。”
“好了好了，标儿，别吓咱的好大孙，咱的好大孙还是个孩子。”
“他已经十八岁了。”
“十八岁也是孩子。”
朱标：……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我也越来越像是父皇母后捡的孩子了。
“说起这鞑子啊，捕鱼儿海之战后好像越来越没胆了，七牛那牛犊子都要彻底圈完一大片草原了，他们咋也没有个像样的军事行动？真就打算不管不顾呗？他们以前的那股狠劲儿呢？”朱元璋转而问道。
“估计是被吓破胆了吧，又有老四他们成天在草原上以战养战，鞑子那些贪图享乐的头头儿现在估计连大明这两个字都不想听人提起。”朱标道。
朱雄英道：“那也未必，七牛写信跟我说过，没准现在鞑子正在忙着内斗。他们那个皇帝之前被打得那么惨，威望大跌，兴许有不少人都在忙着篡他的位，所以没时间管我们。”
朱元璋嘿嘿一笑：“这倒是也有可能。早知如此，当初就把这条长城再往前挪挪了，反正距离都差不多远，能多圈一点草地就多圈一点嘛。”
朱雄英连忙维护道：“皇爷爷你说的也太轻巧了，如果长城离边关太远，中间的空当太大，鞑子窜进来了怎么办？防守压力会很大的。
再者，谁能料到鞑子会搞这一出？七牛可是写信跟我说过，他原以为鞑子得知我们修城后，会很快反扑的。
最关键的是，修长城要水泥，而水泥需要在矿脉周边就近提炼，可不是你想在哪儿修城就能在哪儿修城的。”
朱元璋撇了撇嘴：“好孙儿，从宴席上的时候你就一个劲儿的维护和吹捧那个小牛犊子，现在都为了他反驳你皇爷爷了，你还真是格外的看中他。”
“那是，我跟七牛可是好哥们。”
“行吧。”
“标儿。”太上皇喊道。
“怎么了父皇？”
“蓝玉他们是建文六年从草原上回来的吧？”
“是，蓝玉和常茂已经回来两年多了，这两年多里除了偶尔被派去地方上练兵、建立卫所、加强边防外，他们连京城都没出过。”
“也是难为他们了，正年富力强呢，就要跟汤和、徐达这些老头子一样半隐退了。难怪蓝玉方才在宴席上询问草原上犁地的事儿。”
“父皇的意思是？”
朱雄英也问道：“皇爷爷难道打算放舅老爷和舅舅继续外出领兵吗？”
朱元璋摇了摇头：“领兵是不可能领兵的，以他俩的功绩和在军中的威望，留在京城是最安全的，对大家都好。咱想说的是、常森也去草原上两年多了吧？”
“常森是去替代常茂的，可不就两年多了嘛，这两年多里，他跟老四轮换着带人去犁地，也是功勋卓著，在草原上威名赫赫啊。”朱标道。
第222章 狂涛风险掀~波澜
朱元璋幽幽说道：“那常森也是时候回来了，不然在草原上待久了，心都待野了，到时候就不好管了。
他跟老四不同，老四将来的封地是要往北方挪一下的，替咱们朱家继续防守边关，所以需要在草原上挣足威望。
等他回来后，把他的怀远伯爵位弄成世袭的吧，这样也算对得起他这两年的辛苦。”
“那派谁去换下他？常升吗？”朱标问道。
“当然不是了，若是常升也去像常森一样立功，那常家可就是一门三杰了，在军中还有几个人能压的住他们？等徐达这些老头子都走了，恐怕只有朱七牛能让他们三个不敢乱来吧？”
“那……。”
“让曹国公李增枝去，他今年也二十多岁了，素有谋略，颇通兵书，当不至于丢他爹的人。
他是你表哥李文忠的儿子，跟你的关系就像是雄英和常家三兄弟的儿子的关系一样，都是嫡亲、国戚，放他在外领兵，咱们都可以放心。”
“可是攻打倭奴之时，李景隆曾跟七牛有段恩怨，李增枝会不会因此记恨七牛，不仅不能给七牛帮忙，还会把好好的草原局势给搅和了？”
“相信七牛还不至于被李增枝搞得手忙脚乱，应该能压服他才对。
咱们也正好借此机会试试李增枝的本事，若他真的因私废公，那以后曹国公这一脉便直接安排到某州府去安家吧，让其远离朝堂，享受寻常富贵即可。”
“是。”
……
回到皇宫，太上皇自与太上皇后、诸位太妃回各自宫殿了。
皇后代为安顿好诸位年纪幼小的小叔子小姑子们，又将皇子皇女们安顿好，这才有些疲惫的回到了坤宁宫。
却正好在门口碰见太子朱雄英。
“雄英，你都十八岁了，是大男人了，这么晚还往你父皇的后宫跑可不是好习惯，这也就是娘这里，换成其她妃子那里，指定要闹出风波，你还要不要名声了？”没好气的白了儿子一眼，皇后一边往里走一边数落道。
朱雄英没心没肺的嘿嘿一笑：“儿子当然晓得了，所以也没去其她妃子那里啊，当儿子的来找自己亲娘，就算是深更半夜，也没谁会乱嚼舌头吧。”
“那你到底是干嘛来了？”
“我来找父皇。”
常皇后顿时猜到，皇帝指定是趁着自己安顿那些小孩儿时先来坤宁宫了。而太子，指定是提前打听过了。
“跟我进来吧。”
“是。”
“你饿吗雄英？”
“有点。”
“宴席的时候没吃饱？”
“光顾着听皇爷爷他们吹牛了，没顾得上多吃。”
“我让人去煮一碗汤圆来？”
“好的，多谢母后。”
……
吃完汤圆，皇帝朱标打了个哈欠：“太子，有事快说，朕想睡觉了。”
朱雄英擦了擦嘴，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外人，这才问道：“父皇，我怎么觉得皇爷爷之前的话好像是话里有话？他派李增枝过去，换下我三舅是假，恐怕想把七牛换下来才是真吧？”
朱标笑了笑：“你的感觉倒是蛮准的。”
“啊？皇爷爷真要把七牛换下来啊？可是七牛那边事情还没搞完呢，李增枝他有那个能力接手好吗？”
朱标一边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一边分析道：“李增枝自然是没这个能力的，可你皇爷爷不是也说了吗？要把你四叔的封地改到更北边去，估计以后太平、太安、太宁、太和这四地会由你的四位皇叔来镇守，就像是他们过去镇守北平、大同等地一样。”
“这样啊。”
“你皇爷爷明面上是在说鞑子被吓破胆了，实则是在说草原现在没有威胁了，七牛也可以调回来了。
就像你说的，他又故意提起你三舅，明面上说的是你三舅，实际上还是指的七牛。
他又说如果换成你二舅去，以后常家威望太高，年轻一辈只有七牛压得住。
换句话说就是，常家三兄弟就算全都在军中很有威望，也还是比不上七牛，那七牛就更不能再待在草原继续积累威望了。”
朱雄英点了点头：“原来这么简单的对话里，竟然蕴藏着这么多意思啊。我还以为皇爷爷他真的彻底不管朝廷之事呢，原来在这种事情上，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刚愎雄猜。”
“不许这么说你皇爷爷，他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我朱家的江山？”
“话是这么说，可我很不喜欢他这么提防忌惮七牛。看皇爷爷这意思，今年年内就要让四大藩王完成就藩地的换防？
到时候长城都没完成，七牛的计划不是很不圆满嘛，咱们能不能想法子替他争取点时间？
最起码得让他把长城全部修完再让他回来。”
“你皇爷爷既然起心动念了，哪有那么容易让他让步？除非咱们父子跟他明着对着干。
其实这事儿也怪朕，朕原是怕有人拉七牛后腿，就把他的三个熟人派到他手下当知府了，估计这事儿有点刺激到你皇爷爷了。
好在七牛早就料到蚕食计划的第一步可能不会在他手下全部完成，会有人接手。
据他给朕的密信所述，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你倒也不必替他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