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牛笑了笑：“说起这个，我倒是一直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万大人似乎对我不错，可我并不记得咱们有什么特别的交集啊。”
万三重抚须笑了笑：“一来嘛，侯爷的才华冠古绝今，若是损失了你，对大明来说无异于自断手脚，二来嘛，咱们以前其实有些交集的。”
“啊？”
“就是洪武十年的中秋晚宴啊，若不是你表现良好，我这个时任溧水知县的小官儿岂能入太上皇和皇帝的眼？在这点上，想来周光大人与我想法相同，若不是你，他估计也做不到一部堂官，但我们又有点不同。”
“什么不同？”
“周光大人的公子嘛……咳咳，曾经陷害过你，他估计心里一直有惭愧吧。”
“原来如此，他这是何必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周大人是个厚道人，所以……。”
“懂。”
……
回到京城，朱七牛跟万三重第一时间求见了皇帝朱标。
正在暖房中陪妻儿、享受难得的团聚的朱标一听是他俩联袂而来，立刻意识到事情可能不简单，只得无奈跟妻儿说了一声，抽身而出。
来至武英殿，朱标让人把朱七牛和万三重请了进来。
“两位爱卿，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你们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朱标问道。
万三重抱拳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由忠义侯设计的虎蹲炮已经造出来了。”
虽然朱七牛曾说过这事儿没成功之前不要泄露出去，但这么大的事儿，万三重瞒谁也不敢瞒皇上啊，所以工部正在秘密做这事儿的事儿朱标早就知道了，也早就盼着了。
闻言，朱标‘呼’的就站了起来：“此事当真？”
“臣自然不敢欺瞒皇上。”
朱标又看向了朱七牛。
朱七牛笑道：“万大人所言不虚，恭喜皇上了。”
“七牛，你见过那虎蹲炮的威力了？”
“是，我们找了处地方试了下。”
“如何？”
“炮弹落下之处，山体被炸出了一个数尺大的坑，以这个坑为圆心，方圆三丈都在可杀伤范围之内，再远的话，就得看运气了，若是被炸飞的石头打中太阳穴、脑门之内的地方，非死即残。”
“一炮？”
“对，就一炮。”
朱标：╰(*°▽°*)╯
第56章 人生无处不青山
“走走走，出城，再放一炮让朕亲眼瞧瞧。”一拍桌子，朱标迫不及待的说道。
万三重苦笑：“皇上，马上就要天黑了，现在出城，怕是来不及。”
“那就明天。”
“是。”
朱标搓了搓手，来回在武英殿内踱着步，依稀间竟有点太上皇那味儿了。
思索了片刻后，朱标说道：“万爱卿，你又立功了啊，朕若是不赏你，怎么都说不过去。
这样，朕即刻封你为正一品太保，再加封右柱国，赏蟒袍一件，白银三千两，你的夫人亦升为一品国夫人，赐金银首饰十件，绫罗绸缎二十匹。
另外，你回去后即刻拟出这次有功之人的名单，交由吏部和户部，该升官的升官，该赏钱的赏钱。”
“谢皇上隆恩。”万三重双膝跪地，当场给皇帝行了个大礼。
也由不得他不激动。要知道，右柱国这个勋爵也好，太保这个官职也罢，可都是正一品，除公侯伯三爵外，妥妥的位极人臣，可与宰相比肩。
这还是生前呢。
若是死后，皇帝感念，说不定还要被抬入帝陵陪祭，或是请入鸡笼山的功臣庙享受官方祭祀，年年不辍，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当官当到这个份上，真的是几乎已经没有啥可追求的荣誉了。
朱七牛在旁边笑了笑，十分替万三重高兴。
朱标上前将万三重扶了起来：“万爱卿不必多礼，日后工部还有劳你操持，朕的建文盛世也还需你出力啊。”
“臣一定尽心尽力，不负皇上隆恩。”
“嗯，你能这样想，朕很欣慰，但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来日方长嘛。”
“是。”
放开万三重的手，朱标转头看向朱七牛：“七牛啊，作为虎蹲炮的设计者，你的功劳……。”
朱七牛咳嗽了一声，打断道：“皇上你忘了吗？去年臣的三哥四哥曾经……那个……犯了点事情，太上皇看在臣的面子上，没有立即处置，臣十分感念，故而才发明了这么个东西将功折罪。”
朱标装作才想起的样子：“是哦，还有这事儿。”
朱七牛抱了抱拳：“启禀皇上，臣知道臣的两位兄长犯了错，臣也无颜面求情包庇他们，但他们毕竟是臣的兄长，年岁还小，若是杀了他们，臣的爷爷奶奶、伯父伯母以及家里其他人都会十分伤心难过，臣愿用这虎蹲炮换他们一条活路，恳请皇上恩准。”
朱标假装思考了一下，这才顺水推舟的点了点头：“也好，这件事朕便做主了，饶他们一命，望他们下次不要再犯。”
“是，多谢皇上。”
“你啊你，别人都是恨不得立功受奖，可你却跟见了灾星似得，朕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朱七牛：“嘿嘿。”
话虽这样说，但朱标笑得也很开心。
因为朱七牛识时务嘛。
见皇帝心情不错，朱七牛趁势说道：“皇上，臣有个小小的想法。”
“什么想法？”
“所谓男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臣作为大明的侯爷，又是一部堂官，京城府尹，虎蹲炮的设计者，值此关键时刻，臣怎能不亲往前线呢？”
朱标一下子就明白了朱七牛的意思：“你这是想去打倭奴国？”
“是啊，打倭奴国是臣提议的，也是臣说它上面有很多矿脉，臣不去前线转一圈，说不过去，臣总不能坐在家里等功劳掉下来吧？”
“可是你才十二岁，就算过了年也才十三岁。”
“皇上此言差矣，十三岁已经不小了，臣听说太上皇在海岸线一带练兵，不讲究年龄大小，一律挑选的都是水性好的，其中不乏一些十来岁的娃娃兵，怎么别人的孩子上的战场，我爹朱四虎的儿子就上不得战场呢？”
“这……。”
“皇上你就同意吧，没有人比我更懂倭奴国，也没有人比我更懂虎蹲炮，只要工部多多的造大炮，再由臣亲自前往倭奴国出谋划策，太上皇的大军能够更顺利拿下那块地方，也能少死不少人，节省不少钱和各种物资。”
听到这里，朱标有些被说动了：“这……你确定你不是找借口推掉农部尚书和应天府府尹的职位？”
朱七牛尴尬的笑了笑：“这个嘛，臣已经在应天府打过样了，之后的事情没有我照样能干，臣觉得同知余钱就挺适合接任府尹的。
另外，水部尚书孔十七也很能干，兼任农部尚书也是可以的，农水不分家嘛，他还是皇上的心腹，事情交给他，皇上可以放心。”
朱标揉了揉朱七牛的头：“说到朕的心腹，还有谁比得过你？”
朱七牛：(⊙o⊙)…
万三重：Σ(⊙▽⊙"a
小脸一红，朱七牛问：“皇上，那……。”
朱标笑道：“朕仔细想过了，你去一趟倭奴国也好，你小时候就动不动喜欢提打打杀杀的事情，朕这次便如了你的意，让你去看看战场，希望你看见杀人的时候不要害怕才好。”
朱七牛心里不屑一笑。
人？
倭奴也算人吗？
“至于你的两个官职嘛……。”朱标拉长了声音说道。
朱七牛目光灼灼看着朱标，期待着下文。
不料朱标却说：“继续保留。”
“啊？继续保留？”
“是啊，既然应天府和农部已经上路了，你去忙你的，事情交给同知和两个侍郎便是，何必非要下了你的位置呢？”
“这……。”
“不必多言，否则朕会觉得你在耍我。”
“好……吧。”
朱七牛叹了口气，心里腹诽不已。
本想借着去倭奴为由推掉尚书和府尹一职，这下可好，没推掉不说，还得去海上浪一圈，一来一回怕不是一年都不一定够，何苦来哉啊！
嗯……既然没得改，那就抱着感恩的心情来享受此行吧。
等到了地方，我可得三思而行，少说少听少看少想少动。
尤其是要少立功。
不然的话，真的遭不住啊！
朱标这时又开口了：“对了。”
“什么？”
“你新做的这首诗蛮好的，朕可是好几年都没见过你的新作品了。”
“谢皇上夸奖。”
“就是……。”
“啊？”
“不太适合用在这里。”
朱七牛：(⊙o⊙)…
万三重：^_^
第57章 十三从军征
转过天，朱七牛和万三重陪着皇帝出城去看了场炮击。
回城之后，天都要黑了。
二人又陪着皇上来到大明第一歌剧院参加除夕晚宴。
除夕晚宴结束，建文三年也就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