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用的部分机械可能在明年春季就会研发出来了，用万爱卿的话说，虽然还不成熟，但比起人力肯定是强得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朱七牛：(⊙o⊙)…
第54章 谦谦君子，卑以自牧
“皇上的意思是大明即将在明年迈入农用机器时代？”朱七牛有些发懵的问道。
“是啊，不然朕为何直接在元水宁农场调人去修铁路呢？你真当朕不想多种点粮食出来吗？要知道，大明绝大多数百姓还只能一天两顿，勉强果腹呢。”朱标道。
“也就是说，即使明年元水宁农场的部分种工被调去修铁路了，元水宁农场还是有极大可能增产？”
“是啊。”
朱七牛：(⊙o⊙)…
这就挺……猝不及防的。
元水宁农场今年的收成虽然只跟去年相平，可用的人却比去年少得多，许多百姓家里的老幼妇孺迁移到了京城后，老的颐养天年，女的干活挣钱，小的读书识字，任谁都看得出他们的日子过好了，也直接带动了京城部分经济发展，总的来说，应天府府尹朱秉文同志有直接功劳，农场模式也是切实可行的。
朱七牛原还以为明年种工会少一些，就算农场场长费心经营，收成顶多和今年相平，那就还不太能体现得出自己的作用。
结果……农机要开始露面了。
到时候用的人越来越少，粮食却反而越来越多，还有许多种工去帮着建铁路立功。
这一桩桩一件件汇总起来，就是傻子都知道应天府府尹和农部尚书居功至伟。
最最关键的是，应天府只是农部和水部这两项改革的试点，一旦证明这事确实可行，后年可就要逐步在全国推广了。
到了那时，全国经济一片大好，粮食大幅度增加，百姓家有余钱，官府税收收到手软，那……那……那……。
功高震主不远了啊！
“那个……要不让余钱接任应天府尹，让孔十七兼任农部尚书吧。”沉默了一会儿，朱七牛建议道。
朱标忍着笑问道：“为何？”
“因为臣近来修炼有所感悟，想随师父陈通微去全真祖庭终南山静修一段时间，恐怕无暇顾及公务。”
朱标闻言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马太上皇后也有些莞尔。
傻孩子啊，从你八岁就当上别人四十岁都考不中的状元开始，就注定你在仕途上要跑得比人快了，你现在想停一脚，歇一会儿，怕是难喽！
朱标笑过后，摇头否定道：“不行，现在正值农部和水部试点的关键时候，你这个应天府尹和农部尚书怎么能走呢？”
“可是……。”
“没有可是，放心，朕自会安排好的。”
“好吧。”
……
被朱七牛取名为开疆的白马在街上一路小跑着，都不用朱七牛特意操纵，它便知道自己回府。
朱七牛高坐在马背上，眼神游离，一看就是在打什么主意。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立功了，历史上那些功高震主的皇子皇孙尚且会被皇帝忌惮、栽赃、杀死，何况是我这么个外人？”
“再立功的话，我可真成众矢之的了，就是皇帝不杀我，大臣也会嫉妒我的，到时候人家都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哪儿受得了啊。”
“难不成到时候我要学唐朝的汾阳郡王郭子仪，为了证明自己没问题，把大门打开任凭别人随意出入吗？这也太憋屈了。”
“关键我跟他还没得比，要是有人想找我的毛病，能找出一堆来，什么朱半城，什么五花大绑，哪一项不是把柄啊。”
“我要真想地位稳如泰山，那还得到雄英那一朝，或者是等建文九年时皇帝突发恶疾，再吃掉最后那粒丹药，也被我救上一命，若无这等恩情，难搞……的很。”
“转过头就是建文三年，再等个几年就差不多了，在此之前，我还得尽量稳着，最好是离开京城，从朝堂上消失几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啊！”
“可是我该找什么理由呢？若是请求调任，皇帝指定不同意，就算同意，我到了外任上，起码也是一个布政使，若是治理地方有功，那还是换汤不换药。”
就在朱七牛想要继续冥思苦想时，忠义侯府到了。
朱七牛刚下马，把缰绳交给家丁，一个工部文书便兴冲冲跑了过来。
“朱侯爷，我们大人让我来跟你说一声，那个东西制造出来了，让你有时间的话去看看。”
“哦，这个啊，我已经听皇上说过了，等过完年之后，哪天有空我就去看看。”朱七牛道。
“不是，不是那些农机，是另一个东西，你懂的呀，皇上并不知道它造好了。”文书挤眉弄眼的说着，仿佛有什么见不得人似得。
朱七牛愣了下，随即突然明白过来。
“是那个？”
“对，是那个。”
“好好好，走，去看看。”
朱七牛重新接过缰绳，翻身上了开疆的背：“走，开疆，去看好东西。”
开疆十分有灵性的‘哒哒’跑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带着朱七牛出了城，来到了城东的工部厂房。
万三重早已等候多时，一见朱七牛来了，拉着他就往里走。
“快快快，忠义侯，就等你了。”
朱七牛点点头，加快速度，反而拉着万三重跑了起来，累的万三重直喘粗气。
刚一进入厂房，只见正中央的地方摆着一个农村锯木头时放木头用的简易木头三脚架。
而在三脚架上，威风凛凛的摆着一个黢黑的筒子。
这筒子的外形像极了朱四虎带人研发的第一代单筒望远镜。
但这筒子的大小却比单筒望远镜大了不少，赶得上一个大海碗的粗细了，长度足有一丈。
“虎蹲炮，终于弄出来了！”朱七牛上前摸了摸黑管子，激动说道。
“试验过威力了吗？”朱七牛又问道。
“没有，这东西估计爆炸力惊人，我们哪儿敢随便试啊，万一搞出事了，可不得了。”万三重摇头道。
朱七牛沉吟了片刻：“这样，城西有段路现在还没彻底建好，正是需要石头的时候，原本应天府衙门就是打算在距离这里不远处的一个大山上采石头，不如这个事儿就由你们来办吧，算是府衙雇佣你们的。”
“这样能行吗？”
“怎么不行，这样安排的话，程序再正义不过了，就是拿到皇上那里，咱们也占理。”
“好吧，那就试试。”
第55章 炮石雷骇，激矢虻飞
万三重就要让人把这大号虎蹲炮运出去，朱七牛拦了一下：“等会儿，你确定这玩意儿能响吧？别白费了功夫。”
万三重道：“在此之前，我让人先做了个小的，反正这个小的是能打出炮弹的。”
“跟之前的小火车一样？”
“是。”
“让我看看可以吗？”
万三重点点头，让人拿出来一个成人拳头那么大的小号虎蹲炮。
放上一粒炮弹，点燃引线，仅过了片刻，只听‘砰’的一声，炮弹被发射了出去，正中一丈开外的一块朱家玻璃厂出产的钢化玻璃。
‘砰。’
炮弹打中了钢化玻璃。
炮弹随即爆炸开来，震得钢化玻璃抖了一下，被打中的地方也留下了一团黑色粉末。
万三重道：“这也就是钢化玻璃，若是换成一个人，不死也得伤，比朝廷以前的火器威力还大，只不过这炮到底小了点，射不出多远。”
朱七牛满意的点了点头：“看起来还不错嘛，估计这个大家伙会更强，走走走，找地方炸山去，多带些人，到时候还得把山清一下，免得打到山上的老百姓。”
“嗯。”
差不多一个时辰后，朱七牛、万三重带着工部一干人等来到了朱七牛所说的石材丰富的大山。
万三重一声令下，工部的文书、工匠、衙役开始清山，直到确认山上空无一人，这才摇了摇旗。
等了片刻，清山的人都出来了。
而早在他们清山之时，万三重已经让人把虎蹲炮给架好了。
为了不让虎蹲炮乱动，万三重还就地取材，命人搬了几块大石头来压住炮的底部。
朱七牛再也等不了了，下令道：“点火。”
工部一个衙役抱着一个黑色炮弹登上梯子，从斜指着天空的虎蹲炮入口那里把炮弹丢了进去。
随着‘砰’的一声，炮弹落在了炮膛底部。
这个衙役连忙从梯子上下来了。
另一个衙役则举着火把点燃了引线。
‘刺啦’一声，引线快速朝着炮膛内烧去。
接着便听到又是‘砰’的一声，一股巨大的作用力爆发了，震得压住虎蹲炮的几块石头都晃了晃。
而在炮口那里，方才那颗炮弹直接被打了出去，其飞行速度之快，远胜最厉害的弓箭手射出去的箭矢。
在空中直直飞了好一会儿，那炮弹这才开始曲线朝着前方落下。
又飞了好一会儿，炮弹撞上了被朱七牛定为目标的那座山。
霎时间，山崩地裂，大地震颤，好似天雷降临，又仿佛神仙发怒。
片刻后，好不容易世界好像清净了。
却也只是错觉罢了。
那山上兀自还在滚落着土块石块和断裂的残枝落木呢。
只不过是万三重等人都被那炮声震的耳朵有些听不太清楚，所以忽略了更小的声音罢了。
朱七牛见机得快，在那一刻捂住了耳朵，倒是没咋受到伤害。
朱七牛定睛一瞧，只见被炮弹打中的地方足有一个方圆数尺的大窝，而因为这股震荡力，实际受损的区域绝不止这一小块。
别的不说，单是被炸的四散的石子飞出去，便不知能飞出都远，若是打中花草树木，其威力绝对不可小觑。
“妥了妥了，就是要这个效果，威力暂时绝对够用了，万大人，你又立功了。”朱七牛抱拳恭喜道。
万三重笑了笑：“我倒是无所谓立功不立功，我年纪大了，做不了几年官了。”
看了看其他人，万三重把朱七牛拉到了一处林子里，确认无人偷听，这才继续说：“倒是侯爷你，若是这大炮的威力报上去，以皇帝的聪明，必然能想到它会有多大的作用，以及能为大明打下多少疆域，到时候论功行赏，你必然又是头筹，这……。”
朱七牛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无妨，万大人这次倒是不必多虑，这大炮的发明嘛，另有它用，不算功。”
“这样啊，那就好，所谓过刚易折，慧极必伤，侯爷还是要时时警醒啊，否则……。”
“我知道，多谢万大人提醒，也多谢万大人数次为我解围。”
“无妨，无妨，不必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