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牛也是够果断，朝着附近几个义愤填膺的百姓使了个眼色，这些家伙也是够聪明，拿起绳子就把歌神楼老板给困了，又用东西把他的嘴给塞了起来，押着他就去府衙了。
看着他们麻利的动作，朱七牛很怀疑他们是……锦衣卫密探。
“算了，管他呢。”
摇了摇头，朱七牛和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一起把老者扶了起来，又找了个凳子给他坐下。
朱七牛又替老者看了看伤，花钱就近买了些药材给他敷上，又开了三副药让他带回去喝，调理身体。
“好了，等三副药喝完，你就又能龙精虎猛了，我先走了。”
说着，朱七牛抬腿就要走，却又无意中发现那女孩手里提着把二胡。
“你们爷孙两个以何为生？”朱七牛问道。
“卖艺为生。”女孩答道。
朱七牛转了转手串。卖艺吗？那不是正好？
若是把他们培养出来，以后也能多些乐人跟歌神楼竞争，省的歌神楼老板那老小子眼睛长到天上去，看着就烦。
“你们还有其他认识的乐人吗？要能唱歌的，能奏乐的，大概大几十人吧。”
“有。”
“那好，你们回去之后互相联系一下，明天一早都去忠义伯府找我，我有件好差事交给你们。”
女孩和老者皆是眼前一亮，连忙答应下来。
回到家，朱七牛刚进大堂，便听见爷爷朱狮正在讲朱家臭豆腐铺溧水总店的事儿。
“也不知道三牛跟四牛野到哪里去玩儿了，我原打算在溧水县城老家先住一晚的，结果所有门都上锁了，问过街坊邻居，人家说店有好几天没开了，我又问他们三牛四牛去哪儿了，他们说三牛四牛走的时候说过，要去扬州那边跟一个师父学豆腐的另一种做法，我觉得短时间内他们回不来，就去老大那里住了一晚，然后才回的京城。”
“啊？三牛跟四牛这两个小兔崽子居然把店关了，然后去跟别人学手艺了？”
“这俩小子也太敢想了，人家的手艺是那么好学的吗？人家能乐意教？”
“原以为留他们在溧水没啥事儿，结果这才多久啊，就闹出幺蛾子了，等他们回来，我非得揍他们一顿。”
朱七牛迈过门槛，进入大堂：“三哥四哥去扬州了？不愧是他们啊，胆子还真大。”
大朱李氏尴尬的笑了笑：“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就算要去学手艺，去一个也就是了，居然两个都去了，还把店铺都给关了，这一天得少挣不少钱呢。”
“兴许是他们觉得学会另一种做法后，可以自己开个铺子，自己当老板吧？”朱七牛可太清楚朱三牛是啥人了，那就是一个天王老子都敢顶几句的混不吝，跟头倔牛似得，便往大了畅想道。
赵兰本来一直没说话的，怕因此让妯娌之间生嫌隙，闻言：“这样的话，倒也是件好事，二嫂你就别怪他们了，年轻人嘛，愿意闯就闯吧，等以后成了亲，有了孩子，胆子变小了，想闯都闯不了了。”
大朱李氏也不好说啥了，只能是心里暗骂。
同一时间，正在淮安府外海域上漂泊的朱三牛和朱四牛齐齐打了个喷嚏。
第220章 忽如一夜春风来
新的一天，北风呼啸，夹杂着少许雪花。
雪花落地之后，都不等人去铲，就已经化光了，倔强的留下少许水渍，证明着自己来过。
虽然这么冷了，但养生小有所成的朱七牛依旧穿着春秋季节的单薄衣服，并不觉得冷。
因为今天打算再去永乐殿坐镇，朱七牛索性直接穿着道袍、拿着拂尘就出门了。
刚一出门，便瞧见昨天那对爷孙带着数十个拿着乐器的人在门外等待着。
“你们怎么不进去？外面多冷啊。”朱七牛苦笑道。
“没事儿，不冷。”那女孩笑道。
“我们怕来得太早，打扰伯爵府的人休息。”那老者也憨厚的说了一句，话刚说完，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朱七牛笑了笑：“早上没吃早饭吗？走，我请你们吃面，吃完饭再带你们去个地方。”
“谢伯爷。”
“对了，还没问你们叫什么。”
“老汉名叫李平。”
“小女子李小花，今年十三岁。”
“哦哦。”
……
城北。
空旷的大厅。
朱七牛让李平他们仔细倾听后，开口唱了起来。
“凉风轻轻吹到、悄然进了我衣襟……。”
“听清楚没？根据我的曲调，你们编个会用到各种乐器的曲子出来，到时候好给我伴奏。”一曲唱罢，朱七牛有些意犹未尽。李平他们则是目瞪口呆。
这是唱了个啥？
听到是挺好听，可一个字都听不懂啊。
不是说伯爷是应天府人士嘛，这是学的哪里的方言？
……
下午时，朱七牛回到了永乐殿坐诊。
等时间差不多了，他正要回家吃晚饭，黄月英和朱八牛却跑了过来。
“你俩咋过来了？”朱七牛问道。
“我娘带我们来二神庙上香，所以我们顺路来喊你一起回去。”黄月英道。
朱八牛拆穿道：“才不是呢，是黄家伯母要来上香，然后小姐姐死乞白赖求着把自己带上的，就为了来看看哥哥你。”
朱七牛：o(*￣︶￣*)o
黄月英：/(//o/ω/o//)/
朱八牛：(*^▽^*)
“那我们一起回吧，正好我也有事情要找你们。”朱七牛道。
“何事？”黄月英问道。
“小姐姐你想参加宫里的除夕晚宴吗？”朱七牛反问道。
“想啊，可是我爹娘关系不好，每年宫里的除夕晚宴，我娘都不乐意跟着我爹一起去。”
“没关系，今年我带你们去，你再把你嫂子和侄子一起叫上。还有八牛，如果给你一个穿着麒麟袍公开露相的机会，你要吗？”
朱八牛坏坏一笑：“真的可以吗？那我可要好好化化妆，化的美美哒。”
“你不化妆就已经美美哒了。”
“嘿嘿。”
……
这一晃，可就到了腊月三十了。
眼瞧着就要过年，又可以放假了，官员们老高兴了，时不时就会不自觉的露出笑脸。
哪怕是一些平时很古板的官儿，也连走路的步伐都快了不少。
除了光禄寺、太常寺、鸿胪寺和礼部精膳清吏司、礼部仪制清吏司的官员。
他们实在是笑不出来啊。
原以为一千两银子的拨款能赚个二三百两，大家分一分，大的官儿能分个二三十两，小的官儿能分个三五两，不说过个好年吧，最起码也不至于太拮据。
结果……钱全被朱七牛给拿去了。
眼瞧着家里就要趁着最后一个集采买年货了，可自己却拿不出足够的钱来，五个衙门大大小小数十个官吏老郁闷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皇帝下旨意了，让大家在黄昏时分午门集结，准备赴宴。
这可比往年的集结时间早太多了。
以前的黄昏时分，大家都在家里吃晚饭呢，就是怕宴会之上能吃的东西太少，饿肚子。
如今可好，黄昏时分也才刚下职，根本来不及回家吃饭。
看来今年这个除夕晚宴要饿着肚子过了。
若是因为贪嘴吃了凉掉的肘子或是其它什么东西，拉肚子可就惨了。
虽然心中哀声哉道，但没人敢乱说话。
还是那句话，胡惟庸才死没几年啦！
到了黄昏时分，众官员来到午门外集结。
却不想没等到让进去奉天殿的旨意，反而等到了出来的皇帝。
众臣子见过礼后，朱元璋登上了太监赶来的马车，掀开窗帘对众官员道：“咱也派人给你们准备了车，都上车吧。大家不必客气，也不必讲什么皇宫之内不能纵马驾车的废话，今天咱特旨恩准，不怪罪尔等就是。”
放下窗帘，朱元璋说了声‘出发吧’，马车立刻跑动起来。
众臣子正纳闷，更多马车开了过来，臣子们不明所以，但还是被催着上车了。
然后一众马车都跟上了皇帝的马车，一路……出宫去了。
宫城之外，早有大军等候，见众马车出来，立刻呼啸着拥了上去，从旁保护。
掀开窗帘看了看外面的情形，一众官员都懵逼了，就连一向以沉稳著称的李善长也摸不着头脑，差点揪掉几根胡子。
“这是何情况？不是参加除夕晚宴吗？怎么反而往宫外走了？”
“就是啊，怪事了。”
“难道今年的除夕晚宴是在宫外办？不会吧？”
“我看极有可能，别忘了，今年负责办宴会的是忠义伯朱秉文，他还是个孩子，荒腔走板也是正常。”
“这不合礼制，不合礼制啊，我一定要上书参奏朱秉文，这人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听说他在城北买了大片的地皮，还把百姓的房子都给扒了，听说那些百姓没有房子住，现在都是几口人挤在同一个宅子里，过得老辛苦了。”
“……。”
车队走着走着，有官员发现不对了。
“这是要去哪儿啊？城北吗？”
“不能够吧，城北那旮沓有啥可看的啊。”
“我也搞不懂了，去城北开宴会？”
“莫不是皇帝想先带我们去看看朱秉文搞出来的烂摊子？”
“有一说一，忠义伯把自己家一大堆钱拿出来派给百姓的行为还是值得赞赏的，这叫损己利人啦，就是不知道他承诺的给百姓置换新房是否能兑现，若是可以，也算是立了一功。”
“据本官所知，他这一拆一建，可是带动了几万人甚至更多，只要参与进去的百姓，都占了不少油水，改善了生活。”
第221章 万丈高楼平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