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太师 第97节

意思是你陈云甫能有今日,我姚广孝早就看了出来,要不是我当年给你下的这句谶言,你还不知道成啥样呢。

陈云甫则是直接揭姚广孝的底,你看我准,那是因为你自己也不是做和尚的,不过揭底之后,陈云甫却转口夸赞起姚广孝来,说姚广孝学究天人,当世大才。

这句吹捧来的十分突然,之前陈云甫可是一直在压着姚广孝,此刻突然反转让姚广孝颇有一种无从招架的地方,所以姚广孝罕见失言,只好谓陈云甫一句请茶。

就是这一句请茶,暴露了姚广孝。

丫现在脑子没回过劲呢。

陈云甫打了姚广孝一个措手不及,马上乘虚而入,搬出了刘伯温来。

后者脑子正迷糊着,思绪未定便不由的跟着陈云甫节奏而走,问其何意。

这里不要管陈云甫对青

田先生的评价,那全是为了迷惑姚广孝的,重点在最后那句询问试探。

你姚广孝是不是想玩一出事了拂衣去,不贪功和名。

这个试探是第一个杀机!

一旦姚广孝迷迷糊糊中给出回应,不管是或者否,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有不臣之心,此时的朱棣也有了不臣之心!

陈云甫把碗推给姚广孝,瓷碗在木桌上推动的时候,声音是会让人分神的。

不过姚广孝不愧是老江湖,那么多外界因素的影响下还能保持清醒,自嘲一句闲云野鹤,守着青灯古佛度过余生,便把这个杀机破掉。

此刻,陈云甫便知道自己想用这种办法试探出姚广孝已经不可能,所以将茶碗收回来,开始了第二轮进攻。

拿朱标说事。

姚广孝选择朱棣的原因无非就是一点,朱标的身体!

但凡朱标有长寿之相,姚广孝脑子被驴踢了也不会选朱棣。

面朝廷而虎拜,仰圣主之龙飞。

你细看看,朱标是不是已经有了飞龙在天的迹象。

所以姚广孝一直克制的情绪第一次出现波动。

这时候陈云甫又加了一把火,嘲讽姚广孝有眼无珠,信口妄言,气的姚广孝动了杀机,恨不能当场手毙陈云甫。

紧跟着后者说了一番城外接驾的事情,说朱棣在朱标面前如何如何老实、如何如何的恭顺,最后说兄弟俩如此,可见朱元璋、朱标平时教诲的很好。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提醒姚广孝,你记住,只要朱元璋还活着、朱标也还活着,朱棣这辈子永远都是一个孝顺的儿子、恭敬的弟弟,他不是什么雄主也不敢做什么雄主!

老朱爷俩活一天,这些藩王,永远都是儿子、是弟弟。

最后,在姚广孝失魂落魄的时候,陈云甫第二轮试探放出来,笑话姚广孝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

这也是第二个杀机!

当时姚广孝回了一句哪里算错。

这既是下意识的回答也是自身最后的骄傲和倔强。

他不服!

可恰也是骄傲和倔强把姚广孝也把朱棣推进了火坑。

他暴露出了自己和朱棣确实有着不可告人的野心。

至于是什么野心,还重要吗?

陈云甫痛快的放声大笑,因为他赢得实在是酣畅淋漓。

至于为什么连连敲打桌子。

弄出声响、震落茶碗,这些行为都会让姚广孝警惕害怕。

万一姚广孝打算杀人灭口,那也行不通了。

其实和姚广孝来之前,陈云甫已经和吉祥交代过了,有锦衣卫暗中跟着呢。

为什么要提一句一如当年在金陵城见朱棣。

因为那次陈云甫已经感受过了一次鬼门关前走一遭的刺激。

同样的错误能犯两遍吗?

那时候姚广孝要带自己去见朱棣,陈云甫是不能拒内,部/群:9.8/0'2?0"5:8'5,6绝也不敢拒内,部/群:9.8/0'2?0"5:8'5,6绝,主要是他不知道见自己到底是朱棣的意思还是姚广孝的意思。

如果是朱棣的意思,而自己拒内,部/群:9.8/0'2?0"5:8'5,6绝的话多愚蠢。

毕竟那个时候的陈云甫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屁都不是的一个刚刚还俗小孩子,而朱棣远在北平连朱标身体不好都知道,想杀自己还不是随手的事。

所以陈云甫按照自己认为的想法,选择硬着头皮参加。

但当朱棣给他送钱的时候,陈云甫必须要拒内,部/群:9.8/0'2?0"5:8'5,6绝了。

收了钱,将来事情露出风声,自己是死路一条,不收,也有可能惹怒朱棣当场被杀。

既然横竖都是死,那就去你大爷的吧!

前世几十年没收过钱,凭什么到你这要收你的钱。

好在朱棣看不上陈云甫区区一个草芥,也是基于他自己的考量,觉得为了这点小事杀了一个毕竟是朱元璋钦口恩典还俗的孩子弊大于利,这才揭过此事。

揭过去,万事大吉。

如今时过境迁,陈云甫还能第二次将自己置入险地吗?

当然不会。

姚广孝最终没敢动手,任由陈云甫离开。

那一刻,两人就是截然不同的身份。

陈云甫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而姚广孝则是陷入自我怀疑中的失败者。

有了那句。

“燕王可以失去师兄,我大明不想失去燕王。”

这无疑是在姚广孝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你老姚不行,赶紧滚球去吧,朱棣离开你还是燕王,而国家不想为了你的野心而失去朱棣。

无论姚广孝最后会不会离开朱棣,起码陈云甫已经赢了。

成功的在前者心底留下了阴影。

历史,在这一刻开始必然会生剧烈的改变。

陈云甫,赢得酣畅淋漓!

第一百三十一章 历史会抹去一个本不存在的人吗

赶在晚宴开始前,陈云甫回到了崇文阁,这功夫朱标兄弟俩也叙完了旧事,见到陈云甫来,朱标招手。

“云甫,来坐。”

恭恭敬敬的冲着二人行上一礼,陈云甫这才坐到下手位上,面带微笑的看着朱棣,直把后者给笑的心中隐隐毛。

这是出什么事了?

朱棣当然不知道姚广孝已经把底都给露了出来,其实就算知道也没什么好恼的,姚广孝五十多岁的人了尚且让陈云甫诓出话来,真要让他朱棣来对线,还不如姚广孝呢,城外接驾就是最鲜明的事实。

而且历史本身的朱棣也就如此,长于军事而短于政治,永乐朝内部的家,基本都是朱高炽在当。

还是那句话,不用过分神话,连朱元璋都有犯错误和思虑不周的时候,何况一个只学到老朱三分功力的老四,何况,如今只有二十五岁,却六年都在忙着打仗。

“云甫,你怎么这般开心。”

朱标好奇,挑开话头问道。

“遇到了一位故人。”陈云甫在朱标这,表现的永远都是丝毫没有秘密一般,坦然相告:“下官的师兄原来一直都在皇宫外等着下官呢。”

这眼药上没完了是吧!

朱棣差点都想开口骂陈云甫几句,可朱标一开口就把他给拦了回去。

“四弟有心了。”

我、我能有什么心。

朱棣还能说什么,只是脸上挤出比哭好看不了几分的笑,冲着朱标拱手,正欲开口又被陈云甫打断。

“燕王一直以来都很有心。”

陈云甫转头看向朱棣,说变脸就变脸。

“要不然,怎么会放着这好好的北平城不待,去到那塞外苦寒的北伐大营住着,燕王这是感念北伐将士的不易,不惜金体亲往安抚啊。”

现在崇文阁内就三人,没有外人,到了可以难的时候了。

之前无论是在城外接驾还是刚刚入城,到处都是人,总得给朱棣、给朱明皇室留一点面子。

朱棣大惊失色,连忙起身,手足无措的想向着朱标解释,可后者抬起头,眸子里也带上了冷意。

“噗通!”

堂堂大明燕王,此刻也只能老实的跪在朱标面前,俯帖耳:“大哥,俺错了!”

“你错在哪了?”

朱标收起所有兄弟之间应有的感情,以一个上位者的身份,冷言冷语。

“俺、俺不应该自作主张。”朱棣一味辩解道:“俺只是想跟着北伐,为父皇和国朝建功立业,沙场杀敌而已。”

“孤也想替父皇、替国朝建功立业,不如,孤和你一起去吧。”朱标却是毫不客气的一句话捅到朱棣肺管子上:“哪个弟弟都有这种想法,要不咱们一家子都去,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如何?”

别动不动就拿这种话当借口,老朱家这些个孩子,你拿这话问谁,他们都会这么回答,撒谎谁不会。

至于你朱老四到底是真的一心想去打仗,还是说有什么不该有的小心思,此刻朱标都不想去追究,就事论事。

犯错要认罚,挨打要立正的规矩朱棣显然比蓝玉更明白,他什么都不再多说,只委屈至极的低咽一句。

“俺错了,甘领军法。”

“你也不用那么委屈,除了你,还有一个蓝玉呢。”

朱标看到朱棣甘心认错,这才冲着后者颔:“起来吧,咱们去吃饭。”

这个度,就让朱标把握的刚刚好。

老四都以为自己要挨打了,结果朱标一句话就让他有了一种

劫后余生的感觉,这种一起一落的心路历程,让朱老四在朱标面前可谓是心气更短,唯一能做的只剩下规矩听话。

“太子爷,晚宴备得了。”

吉祥这功夫走过来给稍有些凝重的气氛松了松劲,朱棣这才得以长出一口子郁气,抬袖擦去额头汗水,同时用极凶恶的眼神死死盯着陈云甫,却现后者还在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你妈了个巴子的,就会笑笑笑。

眼瞅着朱标起身移驾赴宴,朱棣便有意拖后几步,找到机会冲陈云甫恶狠狠的说道:“大学士,孤是哪里做的对不起你了吗,如果有,孤向你...赔罪!”

说到后面,咬牙切齿间又带了三分不甘、三分气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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