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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输了?”
看着棋局,朱标瞠目结舌:“朕竟然输了十二目半?”
陈云甫不太懂棋局的较量,除了邵柠他也没和别人下过,自然不太了解胜十二目半是个什么概念,他只会输。
十二目半换言之,就相当于碾压般的完胜!
老大哥为一开始的大意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不行,朕不服,再来一局。”
惨败的朱标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他重振旗鼓就要再战,这次被陈云甫摁住了手。
“陛下,那个,先把账结一下。”
朱标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咱还能少了你不成?”
“那不行,愿赌服输。”陈云甫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你背着债呢谁跟你玩,空手套白狼可不成。”
这伸手追债的行为让忙着收拾棋局的吉祥一个劲眉心狂跳。
好家伙。
朱标也是拿陈云甫一点辙没有,只好重重叹一口气:“来人,给少师取三千两宝钞来。”
虽说现在宝钞的价值有些贬落的味道,不过陈云甫倒是不甚在意。
老大哥给宝钞,他回头输的时候也给宝钞。
嘿,不亏。
就这么,君臣二人摆出了第二局。
这一次朱标明显认真了许多,前面一连几十手都非常慎重,他这一慎重起来,陈云甫的机会自然就少了许多,没下多久,陈云甫的脑门上开始冒出汗珠。
他下棋紧张的毛病开始犯了。
眼瞅着大局将定,朱标脸上也开始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在这功夫,文渊阁外一声唱。
“臣,西宁侯沐英奉命觐见。”
陈云甫腾楞一下就站了起来,顺手还不忘把身边的三千两宝钞往怀里一塞。
“哎呀呀,西宁侯来了。”
朱标眼疾手快,赶在陈云甫离开之前一把扯住后者的袍摆,将其生生拉了回来。
“请西宁侯进来吧,少师等一下,棋还没下完呢。”
陈云甫讪讪一笑重新坐回,不过再继续的时候,那叫一个举棋不定,玩命墨迹。
这功夫殿阁外的沐英已经走了进来,撩袍下拜。
“臣沐英参见吾皇,万福金安。”
这下朱标哪里还好继续端坐,当下急忙起身去搀扶沐英,陈云甫作为臣子,自然是不能端坐着,连忙起身。
一不小
心可就抖动了棋局,各种子都变了位置。
朱标骤然扭头,双目圆睁。
“陈云甫!”
“啊?”陈云甫一脸的无辜:“怎么了?”
“你、你!”朱标气的手指棋局,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边沐英也站了起身,知道了陈云甫的身份后面冲后者抱拳见礼:“末将参见少师,问少师金安。”
“西宁侯太客气啦。”陈云甫两步上前托住沐英双臂,热络道:“本辅这么多年可是一直只闻西宁侯之名而未见真容,神往已久,今日得偿所愿,西宁侯果然是神姿英俊,本辅当痛饮三杯相敬。”
夸赞完,陈云甫还不忘一旁的老大哥,作揖道:“陛下,既然西宁侯来了,那咱们赴宴吧。”
朱标几次深呼吸才平抑下自己的情绪,冲着陈云甫虚点了几下,那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
你给朕等着!
要是换别人估计此刻都该吓到腿软,陈云甫却是如春风拂面一般,还不忘冲沐英说道。
“刚才本辅和陛下下棋,承蒙陛下谦让,小胜十二目半,赢了陛下三千两,回头咱们吃完饭,本辅请西宁侯出宫听戏。”
朱标直接当场暴走。
“陈云甫你过分了!”
吓的身后吉祥赶忙抱住朱标的腰:“皇爷,仪态、注意仪态啊。”
沐英的脸皮开始剧烈抽搐起来。
一直听说陈云甫圣眷之隆,古今罕有,以前只当是玩笑,现在看来这说的还不够离谱。
陈云甫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三千两揣进怀里捂热乎,当下小退两步一低头,开始装起傻来。
老大哥也就骂了两句,最后也知道顾全面子,当下恨恨的甩开吉祥,大步离开奔那谨身殿,身背后,陈云甫马上满血复活,同沐英攀谈着跟了上去。
“少师......”
“文英兄呼某云甫即可,咱们别那么客套了。”
陈云甫一声拦住,笑道:“说起来,小弟还得多谢文英兄,文英兄可谓及时雨啊。”
这也就亏得他声音低,不然让老大哥听见,估计老大哥真能不管不顾,回身怒踹陈云甫两脚。
本想着坑陈云甫一笔钱来报销十几年被蹭走的白食,结果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仅输了三千两,还得让陈云甫跟着再蹭一顿饭!
关键是陈云甫这货忒不吃粮食了,赢钱就
赢钱吧,你还炫耀出去。
胜十二目半,你这不纯纯伤口撒盐呢吗。
到了谨身殿内,朱标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气,谓吉祥言道。
“今日少师大胜一局,心情正好,从尚宫局着两位女官来陪少师饮酒,今天要是不让少师喝开心,朕就重重责罚。”
陈云甫还美滋滋的脸顿时僵住。
这多少有点挟私报复了吧。
“陛下,赌桌债赌桌偿,您这酒桌上找补可不行。”
吉祥也憋着替朱标出气呢,当下就带了两个最能喝也最会说的回来,一左一右可就坐到了陈云甫身边。
好么,那叫一个会灌。
祝酒词就没重过样。
陈云甫的酒量是很好的,最擅长的就是装醉,这一点朱标心里门清,所以当陈云甫打算故技重施继续装醉时,朱标就亲自提杯劝酒,陈云甫是想躲都躲不了。
愣生生一个人喝了十余壶。
一壶大概一斤装。
明代的白酒酒精度再低,一二十度总还是有的,十来斤,那就相当于后世三斤白酒了
。
所以喝到后面,陈云甫不是装醉,他是真醉。
要不是朱标把那两个女官赶走,陈云甫眼瞅着这手就不那么安分了!
看着陈云甫抱着痰盂哇哇大吐,老大哥总算是露出了微笑。
该!
第二百九十二章 和朱标拜了把子
“文英兄,我、我敬文英兄一杯。”
谨身殿里,陈云甫提着酒杯坐到沐英身边,嚷嚷着敬酒,沐英苦笑:“少师醉了。”
“没有!”但见陈云甫大手一挥,那叫一个豪气凌云:“区区薄酒,哪能灌醉我,今天见到文英兄,我开心,开心呐,来喝。”
沐英只好陪着喝了一口,陈云甫眼尖,一把攥住沐英的手:“喝就喝完,你留那点养鱼呢。”
得,这是真醉了。
吉祥有心提醒一句,旁边坐着的朱标也开了口。
“云甫说的对,文英兄现在喝酒怎么还藏量了,跟哪学的坏毛病,喝完。”
沐英只好仰脖子一干而尽。
都不等放下酒杯,朱标这边又找了上来。
现在改成灌沐英了。
“文英兄,咱兄弟俩多少年未能一见,这些年,苦了你了,咱这心里,一直想着你啊。”
如此真情实感的流露,让沐英直接痛哭当场,也不拿杯子了,扯起一壶。
“陛下!”
言罢,仰脖子就干。
老大哥也够豪气:“咱陪一个。”
说着也放下手里的杯子换成壶,一干就是一壶。
喝完酒,朱标也不在上坐着,跑到两人的桌案边搬了个小凳子,招呼完上酒后,就揽着沐英的肩膀头说道:“咱跟你说,这几年咱难啊,咱是一直想着把你调回京来,可是父皇不同意,你也知道父皇那人。
唉,现在好了,该咱当皇帝了吧,咱当皇帝咱说了算,咱说什么也得把你调回来,不仅要调回来,还得晋你当国公。”
这老大哥看来也是喝醉了,嘴里没个把门的。
估计也是这些年压抑的事太多,此刻借着酒劲,那是千般的不满、万般的不忿全给说了出来。
沐英不敢陪着朱标去数落朱元璋,就只能一个劲喝酒。
他喝酒,朱标就跟着喝,陈云甫也跟着喝。
哥仨喝的是一壶接一壶,这个吐完那个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