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庆幸之时，后心处一阵剧疼袭来！
那名副将不可置信的低下头，却是看到一根锋利无比的箭羽，穿透了他的后心和盔甲，生生从他的面前透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
那名副将喃喃的说了一句，嘴角涌出大团的血沫，便从马背上翻落在地。
“将军死了！将军死了！”这一下，整个荆州大营留守的士兵们彻底失控了。
一个个哀嚎着，拼死朝着远处逃去。
邓艾原本还想带兵继续追杀，却被徐庶拦住。
“师兄，为何不让我继续追杀？”邓艾疑惑的问道，但还是很顺从的将麾下的兵马停下。
徐庶笑了笑说道：“我不是不想让师弟得全功，只是这些败兵放走，比我们杀散更有效，须知道，那曹贼联合了三路兵马，如今我们只败了两路，还有一路尚在呢。”
听到徐庶的话，邓艾立刻反应过来：“这些败兵逃回去，路上定能够遇到益州的大军，届时益州军知道这消息，军心肯定不稳！到时候对付起来，就要容易太多了！”
徐庶闻言微微点头，看向自己这个师弟的眼神中满是欣赏。
其实除了这一个理由外，还有一点徐庶没有明说。
那数千荆州军败兵若是逃回去，不管益州军的将领是接纳也好，还是尽数杀了也罢，亦或是接纳他们，任由他们四处逃散。
到最后都会不可避免的和刘表结下梁子。
若是接纳他们，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刘表肯定会怀疑，这益州军是不是趁机吞并了我的军队。
对刘璋产生猜疑。
而若是拒绝接纳，那益州军的士兵看到同为底层士兵的荆州军所面临的流离失所的惨状，到时候士气低下几乎是一种必然。
更不用说，就算益州军将领心大，直接将这些败兵接纳到军中。
有这一批已经被徐州军打破了胆的军队夹杂在益州军中，能不能起到多少正面作用很难讲，但负面作用，绝对是一等一的足。
……
“徐长史，邓将军，一战功成，真是让我们这些老人汗颜啊！”
谯郡城下，刘延和韩浩早就通过探马得知了邓艾和徐庶回军的消息，连忙出城十里前来迎接。
徐庶和邓艾虽然都是袁谭的弟子，但也知道这些河北军中老将并不是可以轻视的人物，别的不说，虽然刘延和韩浩在袁绍麾下没有受到多少重用。
但能够担任一州之地的帅臣，足以证明二人的能力，治理防卫一州之地或许有些不足。
但治理防卫一郡乃至数郡之地，还是相当可以的。
更不用说，这一次作战，刘延和韩浩对于袁谭的命令可谓是鼎力支持。
有这份情意在，徐庶和邓艾对刘延韩浩二将都是客客气气的，见到两人亲自出城来迎。
徐庶和邓艾当即翻身下马，对刘延和韩浩拱手说道：“两位将军如此客气，实在是让我们师兄弟二人折煞了。”
见到徐庶和邓艾非但没有居功自傲，反而对自己还这般客气。
刘延和韩浩心中不觉涌出一股暖流，对于袁谭也更加敬佩了起来。
刘延当即说道：“两位不用这般客气，齐候已经在城中为两位摆下庆功的酒宴，只等两位归来，一同入席，二位，请！”
徐庶和邓艾闻言，皆是脸上带着几分喜色，随着韩浩和刘延一同进了谯郡，径直来到已经被改成了临时军议厅的谯郡郡守的衙署内。
“我等见过君侯！”一进入正厅，徐庶和邓艾便率先单膝下拜，袁谭早已通过系统通知得知了两人的胜利消息。
但具体如何却不知晓，当即笑着挥挥手，示意二人先落座在说话。
等到两人都坐定之后，才笑着问道：“元直，士载，不知此战斩获如何？可曾擒下蔡瑁那厮？”
听到袁谭的问话，徐庶和邓艾对视一眼，邓艾当即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徐庶开口便是。
徐庶当仁不让起身说道：“幸不辱命，此战多亏士载奋勇杀敌，我军大破荆州军本营，火烧连营数里之地，杀得荆州军丢盔弃甲，士载更是生擒了蔡瑁，连杀两员荆州军上将。”
“哦？士载，做得很好！此战，擒得蔡瑁，这破荆州军之战，你邓士载，当为首功！”袁谭闻言哈哈一笑，点了点头，举起手中的酒杯，朝周围示意了一圈说道：“来吧，诸君，为庆祝我等已败两路诸侯联军，且满饮此杯！饮胜！”
第四百三十九章：杀鸡用牛刀的理由
酒足饭饱之后，袁谭再次唤来徐庶，询问战事中的详细情况。
得知徐庶最后劝阻邓艾，停止追击的做法后，袁谭满意的点点头，看着自己这个弟子，愈发欣赏了起来。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徐庶能够知道这一点，更能够将之运用到战争中。
这就是所谓的融会贯通。
能够做到这一步，就意味着徐庶在战略层次上，已经跨入了一流的门槛。
虽然距离正史上的徐庶，一眼看破连环计那种层次，还有些差距，但也相去不远。
而且袁谭相信，有六韬辅助的徐庶，走的只会比正史上更加远，甚至达到那智多近妖的卧龙的程度，都不是什么意外。
徐庶说完战事之后，见到袁谭起身，却是想要去外面看看时。
不由有些疑惑：“老师，天色已晚，为何现在要出去？”
袁谭哈哈一笑：“你和士载擒了蔡瑁回来，却是了却了我一桩心事，我准备先去看看那位蔡瑁蔡将军，请他帮我做一件事，若是做得好，我今日又将得一上将军也！”
听到袁谭这般说，徐庶却是反应了过来，笑着说道：“难怪老师要我和士载务必生擒蔡瑁，原来就是为了那位上将军啊。”
“哈哈哈哈，”袁谭哈哈大笑，摇着头说道：“蔡瑁算什么东西，哪里值得我两大弟子联手袭击，无非是想着有了他，才能够换来文将军归心，才用了你们这把牛刀，来杀蔡瑁这只小鸡子啊。”
……
谯郡地牢之中，此刻的蔡瑁，只觉得心如死灰。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就在昨日，自己还意气风发，挥斥方遒，满心都是自己指挥大军，大破徐州军，夺下谯郡，进取豫州，中原各郡望风而降的场面。
没想到今日，居然就沦落为了徐州军的阶下囚徒。
如此巨大的差异，让蔡瑁心中满是愤恨和无奈。
看着面前粗陋的餐盘和再简陋不过的饭食，这样的玩意儿，放在过去，不，就放在昨日，自己看都不会去看上一眼。
但此刻，这餐盘里的饮食和清水，却成了他难得填饱肚子的东西。
蔡瑁虽然有心不吃这些玩意，但自从被投入到地牢之后，不要说袁谭了，就连那些狱卒都没有来见过他一面。
原本蔡瑁还以为，这些人会想要劝降他。
他想着自己到时候就先装一波宁死不屈，等到袁谭等人称赞他的骨气，再劝他的时候。
自己再就坡下驴，就此投降袁谭。
反正蔡家在荆州家大业大，又有自己妹妹主持者刘表的内宅，即便自己投降了徐州。
刘表也不敢拿蔡家怎么样。
毕竟，刘表再怎么说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即便有心处理荆州那些世家，也没有这个力气再拎起屠刀了。
所以蔡瑁其实并不怎么担心，投降之后自己的家人该怎么办。
但偏偏，他自从苏醒之后，除了偶尔有医生会定时过来给他做一个检查，换一些药物之外。
平日里狱卒也只是送过来一日三餐而已，根本就没有人想要来和他说话，就连狱卒和医生，都是全程沉默闭口不言。
不管他怎么说，都不肯给他半句答复。
于是，蔡瑁慌了。
在蔡瑁看来，问都不问的罪犯，往往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说不定，等到明天一早，自己就要被提出去祭旗了。
念及此处，蔡瑁不觉得悲从中来，但他却丝毫没有反省自己的想法，反而一心觉得，全都是杨龄和文聘无用。
到最后，甚至开始咒骂起刘表来。
等到袁谭来到地牢的时候，所看到的，就是蔡瑁在那里，抱着沉重的镣铐，咒骂刘表的样子。
这已经是蔡瑁被运送到谯郡的第三日了。
原本袁谭是想徐庶和邓艾回归的当天就去见蔡瑁的，不过徐庶却是劝住了他，给出的理由很简单。
蔡瑁，小人也，得志便猖狂的典型性格。
若是自己急于去见他，反而会让蔡瑁自以为自己手上还有什么可以打出来的牌面，在那里讨价还价，装模作样。
但若是自己就将蔡瑁这厮晾在那里，要不了几日，蔡瑁自己就会坚持不住，到那时。
当他听到袁谭的要求，即便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为了保住他那条狗命，也一定会老老实实遵从袁谭的命令。
现在看来，徐庶说的话果然很有道理。
被俘虏了三天就开始咒骂旧主，这样的人，果然是不折不扣的小人。
袁谭冷笑一声，笑声传到了蔡瑁的耳中。
蔡瑁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扑到栏杆上，看到竟然是袁谭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一时间，悔恨，羞愧，愤怒……诸多复杂的情绪瞬间充斥到了蔡瑁的心中。
但好在此时蔡瑁早就没有了在袁谭面前充大的勇气，很快便冷静下来，噗通一声，竟然是隔着牢狱的大门，跪倒在了袁谭面前，哭着哀求道：“齐侯，齐侯您大人有大量，小人原本不想来攻豫州，只是小人旧主刘表忘恩负义，逼着小人带兵前来，小人绝没有胆量更没有想法，和齐侯您为敌啊。“
听到蔡瑁的话，袁谭是又庆幸，又好笑，好笑，自然是蔡瑁此时这副可怜的样子，对比他之前那耀武扬威的架势，实在是有些滑稽。
至于庆幸，则是庆幸自己从一开始就没有动过将才蔡瑁这个荆州军水师统领收到麾下的念头。
不然现在看到蔡瑁这副模样，莫要说没有这个念头，即便有收降蔡瑁的想法，也要被当场打消的干干净净了。
当即，袁谭冷喝一声：“蔡将军，是想活命吧？”
蔡瑁闻言连连点头，他现在真的什么都不想，只要能够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就是让他在徐州军重新来过，当一个小兵他都心甘情愿。
然而，袁谭接下来的话，却让蔡瑁傻了眼：“很好，既然如此，我这里需要蔡瑁将军写一封亲笔信，告诉荆州牧刘表，若是他还想蔡将军安然回到徐州的话，就要将文聘将军的家人，乖乖送回到谯郡这里，听明白了吗？”
第四百四十章：谁是荆州军第一猛将
“老师对蔡瑁，未免也太好了吧，我都没想到，蔡瑁将军居然这般‘英勇’。”
邓艾和徐庶看着袁谭口述，蔡瑁亲笔誊写的一封交给荆州牧刘表的书信，脸上的笑容都快遮掩不住了。
这封书信的内容很简单，虽然都是表明荆州军战败，蔡瑁被俘落到了袁谭手中，准备用蔡瑁交换文聘的家人。
但袁谭将谯郡城下，大破荆州军的一战的过程给改了一遍。
原本从头到尾都是近乎于划水，最后还特别丢脸的被邓艾阵上生擒的蔡瑁。
变成了奋勇当先，一将冲阵，连败河北数员名将，败刘延，胜韩浩，败徐庶，最后和邓艾大战了百余回合不分胜败。
结果被袁谭以阴谋诡计暗算，策反了文聘，杨龄因此在乱军中战死，而蔡瑁则被文聘出卖，被绑送到了谯郡大营中。
最后，蔡瑁宁死不降，与成为“叛徒”的文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还在堂上大骂投降的文聘。
更是对一心一意想要劝说这位“猛将”归降的袁谭嗤之以鼻。
最后无奈的袁谭只能放归蔡瑁，但要求将文聘的家人送还，以安这名降将的心。
如此一封书信，也难怪邓艾会感叹，袁谭对蔡瑁居然这般“好”。
这么一封书信真要是发回去，只怕蔡瑁这荆州军第一猛将的名头就要坐实了。
唯一的问题只在于，刘表真的会上当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