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各司其位,莫让南人趁机偷袭!”
船的金兵慌乱加惊恐,早已乱作了一团,其实那艘船只是船头被炸出了一条裂缝,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伤,可却已对金人的气势造成了一个重大打击。
可惜的是今天的天气不帮忙,大清早连个雾都不下,虽然没有太阳,可海面干干净净的一览无遗。
这时候金兵们才发现,海面漂浮着好几十个这样的木桶,随着波涛轻轻浮动着,现成的例子在眼前,那些金兵顿时全都惊得叫了起来。
“小心!那桶子会炸!”
“赶紧拿杆捅开,别碰船!”
船鸡飞狗跳,这些金兵说是水军,可正经水战没打过,平日里只欺负过沿海的渔民而已,要不然是开到海对岸朝着高丽人耀武扬威一番,真象今天这样,立马抓了瞎。
不说还好,慌乱说不知谁叫喊着用竹竿捅,真有人病急乱投医拿起竹篙撩开船头前方一个木桶,可是这桶的震动承受幅度极小,只是竹篙这么碰一下,照样冒出一团火光,然后轰然爆炸了。
那都统快要*了,额头青筋突起,怒吼道:“蠢货,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我他妈怎么知道做什么?
金兵也快要*了,这破桶碰又不能碰,连撩也不能撩,谁碰谁炸,怎么办?
那四艘破渔船似乎被吓到了,早飞快地溜到了一边,金兵正手忙脚乱着,谁都没顾得理会他们,却不知船老彭和他的兄弟们早已笑得肚子抽筋了。
笑了好一阵后有人问道:“老彭,现在怎么弄?”
老彭缓了口气,说道:“直接弄,客气啥?小哥,现在看你们了。”
几个理工系的少年站起身:“好,彭大叔您瞧好吧!”
四艘船的船身俱都是横向对着金兵的船只,老彭撮唇作哨,接着猛的掀去船舷边的一层破帆,顿时四门擦得锃亮的炮管露了出来,黑黝黝的炮口直直地对准了金人的战船,其余三艘船在哨声之下也同一时间做出了同样动作。
理工系的少年们手脚麻利动作飞快,塞药装弹调整方向,一气呵成。
“预备!放!”
砰砰砰……
炮声震耳欲聋,四艘船共十六发炮弹在同一时间飞射而出,带着尖锐的呼啸声落在他们前方不远的金兵战船。
金兵们正大呼小叫地躲避着海面那一颗颗鱼雷,谁都没想到,他们刚才还鄙夷的四艘破船竟然会出现这样凶猛的火力。
灾难降临了,或者说末日更为贴切些,金人的船被这些突如其来的炮弹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些炮弹是抹了黑火油的,从炮膛里出来是一个个火球,远远地落在那些战船的甲板,桅杆,砸出一个个坑洞,并带起一片火海。
渔船海盗们欢腾了。
“小哥们真他娘厉害啊!”
“废话,徐先生带出来的学生能不厉害么?”
“赶紧赶紧再来几发!”
那些少年是穷苦出身,自小饱受冷眼和嘲笑的,哪曾有过这么被夸奖的时候,不禁一个个下意识地挺起了胸,眼满满的都是自豪,但是那份自豪的来源全都来自于徐子桢。
先生,咱们没给你丢人!
他们欢腾了,金人那边却彻底乱了套,丹东港的水军都是驻守金国本土的女真子弟兵,根本没出过远门,徐子桢这三个字只在别人嘴里听说过,火炮这玩意儿更是别提了,那是只有粘没喝与兀术才享受过的待遇,这种大败的事情谁愿意多说?
那个都统的额头已经冒出密密的一层冷汗,这大冷的天,他的后背竟然已经全都湿透了。
失算!失算了!
他们所有的目光都集在了远处那艘稳稳当当停着的大船,谁能想到逃到一边去的那几艘破渔船居然也能开炮,而且渔船距离自己的船队说近不近,至少能有一里多远,这还能发发命,大宋的炮火什么时候这么犀利了?那还被他们直打到了黄河对岸,早他妈干嘛去了?
“散开!全给我散开!”都统声嘶力竭地吼道,“先给我把那四艘破船灭了,灭了!”
老彭早得到高璞君的面授机宜,这一轮炮火打完已经和他的伙计们扯起了帆收起了炮,朝着天机号飞快地驶去,那都统下令之时他们早已窜出老远去了。
用徐子桢的话说:不扯皮,打一炮走!
“混蛋,给老子追!”那都统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恨不得将渔船所有人抓住,然后倒吊在桅杆顶,可惜他做不到,因为他发现那几艘破船的速度居然一点也不逊色于他们。
这下尴尬了,金兵的船又想追那几艘渔船,可又得防备着海面漂着的那些恐怖的鱼雷,现在要追只能先左右分航,绕开鱼雷再合拢航线朝渔船追去,这么一来一回浪费了不少时间,等抬头看去时和渔船的距离更是拉开了。
“快看快看,他们朝那大船去了!”
有人指着渔船大喊,都统咬牙道:“老子看到了,喊什么喊?给我传令,全体散开,围那大船,我不信散开了他们能一下打几炮。”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字一顿地道,“是拿命填,也得给我把那鬼船拿下!”
“是!”
将令如山,很快执行了下去,舱下的水兵使劲划着桨,终于逃离了鱼雷区,然后风帆高高扯起,鼓足了劲头朝着天机号而去。
第978章:海里有水鬼
北风呼啸,天气阴沉得象是又快要下雪了。
船头上,那个金兵都统的心情就和今天的天气一样。
他是被临时指派来北苏州港增援的,急报中只说徐子桢的船来袭,可没人告诉他会是这么大个船,也没人告诉他连那四艘破渔船也是徐子桢一伙的,他很想找到徐子桢问问,你不是天下大英雄么,什么时候连这么破的船都要了?还要点脸面么?
这都不是关键,关键在于他死活都没想到,那几艘破船居然还会打炮,船上能装炮?这不是见鬼是什么?以前他只听说炮得好些人推,推得临近城墙外再装弹开炮,那东西死沉死沉的,按照那分量只要放一架炮在破船上就差不多了,多一架都得沉,可他明明看见每艘船上竟然有四门炮。
他已经懵了,他的手下更是不用说了,一个个噤若寒蝉,眼中带着惊恐地看着远处那艘大船,虽然现在他们是朝那个方向在开,可看得出来,谁的心里都没底。
这样下去不行,都统到底是都统,未战先怂可不是好事,于是他打起精神接二连三下起了指令,二十八艘船四散开来,每艘船之间隔开了有数百米之远,徐子桢的火炮厉害,这谁都知道,四艘破船都有那么多炮,那大船更不知道有多少了,可现在他们散得那么开,又是顺着风过去,那大船上的炮还能顶风打出这么远来一个个命中不成?
果然,四艘渔船飞快地靠近了大船,然后船上爬出不少人来,沿着大船边的软梯爬了上去,显然他们已经意识到以四艘渔船对付二十多艘战船是很不明智的。
而大船也居然没任何动静,依然安静地停在那里,似乎面对那四散的战船正在想着对策。
都统颇为得意,看来这船大是大了,可船上没个打水战的好手,自己随意的指挥一番就让他们慌了神,那么围而攻之再爬上船去将南人杀个干净,这艘大船可就是自己的了。
他越想越得意,双手抱胸目光炯炯看着前方,脑子里幻想着被嘉奖赏赐的画面。
忽然有人大声惊呼:“船!又有一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