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嘛,也没别的事情,其他的几笔帐,等你们左贤王来了再算。哦对了,你们喜欢奸吟取乐对吧,放心,我们汉人是最为好客的,肯定不会让你们白来。”
吕布说着,转头问向陈卫:“有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可以拿出来招待一下?”
陈卫看了眼那些忐忑不安的匈奴骑卒,笑着回道:“巧了将军,前两日我军在山中猎到两头山猪,五六百斤呢,恰巧也是母的,还没下崽,刚好可以用来好好招待一番这些个‘匈奴勇士’。”
呼衍曷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他哪会不知道这话里的用意,汉人的伎俩,简直歹毒!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是一个劲儿的求饶起来:“吕将军,您可不要乱来啊!我们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恕我们这一回吧!”
吕布权当没有听见,依旧面带笑容:“百骑长不必拘礼客气,尽管好好享用便是。陈卫,把他们带下去,好好伺候。”
呼衍曷见吕布油盐不进,执意要凌辱他们,心中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当即起身大吼:“弟兄们,跟他们拼了!”
匈奴骑卒们听到呼衍曷的呐喊,一个个激愤的想要反抗冲出。然则他们本就被扇耳光,伤得不轻,再加上之前又被卸了兵器,哪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几百个狼骑营的汉子上来,三下五除二的将他们尽皆放倒在地,像拖死狗一样的拖着走了。
回到村落,同去的羌民们将此事一传十十传百的散播开来。
这股子匈奴骑卒不仅受到了应有惩罚,连带那些被掳去的羌族女子,也都救了回来。
霎时间,吕布在羌人心中的地位一涨再涨。
羌民们但凡在路上遇见吕布,会学着汉人礼仪施福行礼,亦或是恭敬的立于道边,等吕布先行之后,他们才继续行走。
走进羊毡篷,年迈的大长老坐在帐内,长吁短叹。
按理说收拾了这些寻衅的匈奴人,又将掳去的女子救回,大长老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还会在这里愁眉不展。
吕布望见后,有些不解的询问起来:“大长老,您老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啊。”
大长老见到吕布进来,拱手弯腰行了一记大礼:“吕将军不计前嫌,今日肯施以援手,老朽在此,代表所有羌族子民感激将军。”
可以看得出,老人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感谢吕布。
吕布上前两步,伸手扶起老人,他心中对大长老尤为钦敬。以前大长老的做法对与不对,暂且不说,但起码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族人日后的和平与安稳。
仅此一点,便值得人去敬重。
“将军扣押了百余名匈奴骑卒,只怕左贤王未必会善罢甘休。如今的匈奴已有兵马十万余,秣马厉兵,我族的儿郎又远在凉州和叛军交战,眼下这里根本无力与之对抗。”
大长老说出自己的忧虑,甚至有那么一刹,他都想要带着族人离开五原,另寻大山深林暂避。
吕布对此倒未有丝毫担心,他出言安慰起眼前老人:“大长老且放宽心,某这回来此,不仅要警告匈奴人一二,更要让他们长足记性。令他们知道,犯下过错,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听吕布的口气,好似浑然没把匈奴人放在眼里,大长老闻之心安了不少。
不过随后一想,老人便释然了。
纵横塞北的鲜卑人都被吕布打得元气大伤,他又怎么会惧怕,曾经被鲜卑人逐出草原的手下败将。
眼前的这个年轻后生,可是享有‘飞将军’之谓的当世强者啊!
闲谈小会儿后,吕布告辞出了营帐。
外出巡视的宋宪快马来报,眉眼间满是凝重:“将军,匈奴人来了。”
第三一六章 须卜骨都侯
吕布抬头望了眼天,夜幕将临,按照时间推算,起码要明天下午才能抵达的匈奴人,居然在天黑之前赶到了这里。
既然来了,总归是要见见的。
翻身上马,吕布领着麾下众将士,出了村落,往匈奴人来的方向而去。
两万匈奴铁骑在原野依次排开,居于前方领头的男人样貌雄武,头戴匈奴王族特有的绒帽,上面斜插有五根长羽,身穿厚皮裘衣,胯下是墨如黑夜的八尺骏马。
此人正是匈奴的左贤王,也是最有希望继承下一任匈奴单于的人,须卜骨都侯。
空旷的原野不见汉军踪影,须卜骨都侯问向那名回来报信的骑卒:“是这里吗?”
“大人,就是这里。”
骑卒记得清楚,点头回答起来,至于汉军去了何处,他也不知晓这其中原因。
身旁的匈将轻声征求起须卜骨都侯的意见:“大人,要不然末将带队人马,去附近搜寻查探?”
左贤王摆了摆手,面色淡然:“不必,我们既然到了这里,想必那位度辽将军,早已知晓,我们只管耐心候着便是。”
正主发话,身边的众将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果然,未隔稍许,汉家的六千骑从远处缓缓而来,在原野前方同匈奴人对立而峙。
吕布轻拍赤菟,往前走上两步,这还是他头一回见到这位在匈奴声势滔天的左贤王。
打量着须卜骨都侯,吕布笑问起来:“左贤王气势汹汹的带这么多人,是想来踏平我五原郡吗?”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给他来上一顶大帽子扣上再说。
这顶帽子须卜骨都侯可不敢接,眼下南匈奴还是汉王朝的藩属之臣,军备物资全得靠汉王朝养着,还没到撕破脸皮的地步。
“吕将军玩笑了,本王可不敢作此大逆之事。”须卜骨都侯当场否认,这要应了,那才是傻子白痴。
“那左贤王远道而来,究竟是所为何事呀?”吕布脸上摆出纳闷儿的神情,明知故问。
吕布的装傻充愣,使得须卜骨都侯颇为恼火,他同样催马往前走上两步,以问责的口气说了起来:“听闻吕将军无故扣留本王麾下百余骑,倒不知他们所犯何种过错。”
须卜骨都侯是个极有野心的人物,自然不甘屈居朔方一地。西羌人可以攻占凉州,使汉王朝束手无策,他也一样可以在朔方起事,迫使汉廷遣使谈和。
当然,前提是得等他坐上单于的位置。
起初派呼衍曷等人前来滋事,为的就是想要挑起双方的矛盾摩擦。然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带着军队前来发难,用实力迫使羌人亦或是汉人,大肆赔偿。
为此,须卜骨都侯还特意将行旅驻地从申屠泽,迁至了朔方郡边的广牧。
当骑卒回来禀报呼衍曷被扣的时候,须卜骨都侯心里比谁都高兴,但他脸上却是做出了无比愤然的神态,当即召集齐麾下部将士卒,浩浩荡荡的杀来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