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生意人 第62节

“话可不能这么说,刘公子,你可知宣纸改变了古化传承意义,可不仅仅是人墨客眼瑰宝!再有火药同样被正兄弟研制出来,一两成品,在战场上就是数名将士的身家性命,你以为自己又是什么东西!”

庚康怒极,原本就看不惯此人做派,今日事一旦闹大了,与他也脱不了干系,索性将心内怒火一并发泄出来。

他的话一点不假,抛开火药不说,单是宣纸就是古代房四宝之一,在古代有着重要地位,那个时代科技不发达,通讯基本都是以书信形式,那么宣纸在其地位可想而知。

李之轻咳一声,拦住了庚康满腔怒气,“刘松,不是我轻看你,像是你这种二十好几了,仍旧依托着祖辈、父辈余荫,自以为得计人物,倒是最适合你口啐唾!如今大唐看似昌盛,北有东突厥虎视眈眈,东北有契丹伺觎,高丽、百济死灰欲复燃;西北吐蕃屡次发兵甫下骚扰,西突厥旧部日嚣尘上!我大唐看似民心安宁,国力强盛,治武功及国际声望很高,但外事危重重压迫之下,内在贵族官僚滥事搜括、奢侈无度迹象渐至汇成风潮,我辈再如你这般成日价醉生梦死,一旦战事将起,你以为依仗一些男人不算男人货色枕戈披甲?开玩笑,那不是坑苦了你口的那些乡下娃子兵将?”

“好!说得好!年壮气锐,披沥肝胆,情切之至!”

叫好的是那位李兴李善朝,原因无他,李之所言外事,均是随后几十年里将要发生之事,当今一片国泰民安表象之下,也只有某些政治大家,与洞彻国际事务精明人,才会注意到潜在危。

李兴处身于一王淞王门下,能够在十王里稳居首位,淞王其人朝廷内权势资质、政治认识,自然会是格外突出之人,能与如此人物朝夕相处,见多识广,博闻多知是必然之事。

如今能从李之嘴里听到,平日里朝廷内忠义重臣老派人物才能讲出来的现实潜在窘境,他忽然意识到面前这位年轻人果然非同一般。

只是很可惜,李之依旧能从他看似仗义执言里,体味出极擅于见风使舵狡黠秉性。

原因在于自己如此慷慨激昂,并非自身思想境界多么高尚,而是借用如此陈词滥调,迅速占据道理、道义最高点。

今日之事必定会引起各个势力严密关注,如何第一印象把自己与长安城纨绔区别开来,对于那些势力诸位大佬极为关键。

他可以假借初来乍到时候愣头青状肆意发飙,是因为所要面对的无非是些权贵之后里的大小纨绔,真正面对各个世家核心层面长辈,他可不敢稍有面色摆将出来。

纨绔多是少年人,再是犬马声色、无恶不作,也仅代表自己本身,绝不能将他们各自家势等同视之,实际上能够开创贵族世家之辈,没有一位简单角色。

只需将自己和一众纨绔区分开来,他那些大义凛然之语,才能被老一辈人重视起来,事件孰是孰非,就极容易辨别了。

第七十二章 胖子李龄

李兴正是敏锐的捕捉到这一点,才瞬间就改变了原有立场,足以说明此人辨明是非基准,是建立在相当狡猾但又合情合理圆滑处事上,可随时随地,根据形势变化而改变方向或态度,这是李之内心极不喜一类人。

但就是这种人往往能左右时局本身,是轻易不能得罪的。

于是他第一时间向李兴遥遥颔首示意好感,嘴里却依旧说着,“多谢,也感慨,你们这个所谓圈子里,好歹还有善朝兄这般明晓事理之人!抛去那人不谈,诸位我想都在平常时候,时不常听取家老一辈训教,为国家报效不在于何种方式,哪怕如我这般,躲在乡下多为前方浴血将士,多播种一颗粮食也是功劳。但虚表繁荣之下,更需要我们这些大小世家子弟做些更力所能及之事,以我个人能力,极端重视商业发展,一直秉持经济是价值的创造、转化与实现,借此既可以富国强民,又可以通过与外藩更多交易,来换取我们大唐所不曾拥有的某些先进事物。可这种行为抱负,没有世家背景是不可能做到的,我的本意是尽可能联合长安城我辈一大批梁抵柱!很可惜,在我打算离开奉邬县第一脚,就开始遭受到你们这个圈子里的某些人强势打压。”

他所讲的,自然是城郊外的半路狙杀一事,“踏入这座秦陇雅阁,迎来的也是另类欺压,坐得这个位置,再由人屡次番上门嘲讽,说实话,我内心很悲伤!是人就有分脾性,我能置于险被乱箭穿身杀身灾祸放下不谈,那些自有老辈人结合时局形势,换取最稳妥解决之道,但很可惜,某些人根本无视安定局面,蓄意制造事端,宁肯令天下大乱,也要显摆一下他肆意妄为秉性!我很奇怪,难道长安城世家子弟小圈子里,都是这样欺行霸市的?既然是这样,我虽是一个小小九品,也不屑于与你们做盟交,殊自将大好时光荒废在这里,我宁肯放弃!长安城不容我,我一样会去往异地他乡,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之一番话,语量巨大,却不见多少累赘啰嗦,句句戳人肺管子,包括他之前痛骂那人话语,同样令在场众人皆感面色潮红。

这些世家子并非各自家族最肆意跋扈那一类人,多少在自家长辈眼里还算是靠点谱,不然也不会令他们前来尝试着与李之结交。

而李之所言,实际上也没有多少新奇,但大多只会出现在家族长辈口。

大道理谁都会讲,但出自于一个年仅二十岁,又是一直生长在荒郊野岭乡下地,爵位不过最低级别的李之之口,对这些人所产生震撼力度,远比家长辈谆谆教导更显效果。

唐朝之所以成为当今封建社会盛世,无外乎经济发展,社会安定,政治清明,人民富裕安康,才会带给人空前繁荣之感。

经济发展,像这些世家子们就更渴望富足、鲜亮的奢侈生活状态,于是经商致富理念也首次成为超越了一切的行业风潮。

再像以前那样碌碌无为,流连忘返于声色犬马,荒淫无耻的生活方式,越来越多被像是庚康等那一批老牌纨绔所不齿。

而更有超远现实见地的各个世家老辈人,就是看出来李之将会是未来商业某种奇迹般人物,这才打发众人前来寻找合作会。

可笑的是,这些人的大多数,身在此间仍不明家里长辈的良苦用心,还在想着办法给李之一个下马威,直到被这人一通毫不留情面的痛骂后,越来越多人意识到,自己是不是真与时代有些脱节了。

李之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原本抱着大家共同发财念想兴冲冲而来,但自秦陇雅阁院子里由始,一系列陷阱、嘲讽就等待着他,人家这般近乎于歇斯底里般反应,实际上就是他们自己人逼迫的。

明白了这一点,像是李兴一般脑袋灵泛者,就已经在疯狂转动心思了,他们并不以为自己因此丢了脸面,有那个倒霉蛋顶在前面,任何事都可以一推了之。

“正兄弟诶,想你小小年纪,见识也的确较之我们这些老哥哥要多出不少!但你也要知道,我们这个被你看不起的小圈子,也是因为固有思维方式所导致,实际上他们位玩笑成分更多些,毕竟你是后来人,我想欺生现象在哪里也都切实存在吧?好了,消消气,你之前也说得没错,自有老辈人另有稳妥解决之道,我就以个人名义,请求撤回那些人马,该教训的,我们各家也会回去后据实交代,何人该交结,也不能等同视之不是?”

说话人是另一位年近旬大胖子,清绮郡主及时凑上前来,低声向李之介绍此人身份。

“原来是长河兄,五王二世子,小子我是久仰大名啊,可惜一直待在乡下,不曾与君谋面!”

聪明如清绮郡主,很敏锐知道应该如何给李之找个台阶下来,“长河哥哥,你在这里劝着些,正脾气很执拗,有时候转不过弯来!那些人我去安排,走,瑜然,我们得赶紧的了!”

看了看李之脸色,宓覃、莫俊二人,也赶忙俯身搀起跪在地上的两人,之前李之那种决绝阵势,着实吓坏了二位,以至于此时站起身来,还兀自立在那里发抖。

倒是那位女人相的韶王府公子刘松,犹自恶狠狠地紧盯着李之,嘴角肌肉不断抽动,显是愤怒到了极点。

李之却是再也不向他忘上一眼,转头吩咐庚康:“弘益兄,还要劳烦你再给另上一桌席,因此打搅了诸位哥哥们的酒兴,我在这里要好好赔罪才是!”

等庚康答应一声,转身去吩咐了,李之才站起身走向李兴,拱告罪:“之前顶撞了善朝兄,是小子我的莽撞,若贤兄有时间,不妨在我那一桌稍坐,也好承我杯酒谢罪!”

李兴呵呵乐道,“还有长河兄,也是帮你说了话的,我说兄弟你的脾气也要收一收,我们倒也无所谓,韶王府可不是好得罪的!”

他这话并未刻意遮掩,并不怕一旁犹如充血斗鸡模样的刘松,显然他家一王,与二王间关系也不咋地。

不等李之再行拱相请,名为长河兄的李龄李长河,已是笑着走上前来。

二人也各自指点出一些人,交代给李之,讲是都是些自家人,不妨一起就座。

另有人暗自递过眼色,张翰、封阔两位马弁,赶忙强拉着刘松撤往另一屏风后,现场气氛登时松快了许多。

或许是自诩不够资格,余下近十人也纷纷向李之抱拳致意,李之回曰稍后前往各自桌前敬酒,那些人才渐自返回自己那一桌。

“正兄弟,我可是听说了,除了宣纸、火药之外,你还拥有一身神奇医术,更写得一好诗。为兄有幸拜读过了,哪一篇也堪称惊世之作!怎么,今日里瑜然郡主和你一起到来,也是被你诗情风采所迷醉?”李兴呵呵道出心疑惑。

“善朝兄说笑了,是昨日里我帮瑜然郡主治愈了体内微患,她是昨夜里由父亲引领着,前往郡王府道谢。因天色已晚,晚上未曾离开,一大早又被清绮拉着逛街,因此才一起来到这里!”

李之这样回到,他可不认为昨日里匆匆消失,因没有原因而引起众人猜疑,即便是东诸山上发生之事再严加控制,也终会有丝缕走露出来,索性就点到而止。

“原来是瑜然郡主小有微恙,但能劳动颛孙家族连夜赶到郡王府,想必必是某种疑难杂症吧!”李兴并不打算偃旗息鼓,紧接着试探到,或许此人对瑜然郡主同样抱有爱慕之心。

李之点点头,“也不是多隐晦事情,外人也多有得知,瑜然郡主性格内向几至偏执,以至于身子骨虚寒得很,此时年轻看不出来,一旦年岁大了,其隐患就会彻底暴露出来。虽说不是什么要甚重症,体弱多病是避免不了的,治理上是有些棘,也是巧合,好在我有专门应对法子,倒也祛除了病根,调养一些时日就没有大碍了!”

此时他的医术传闻,随着李家张管家被缉拿归案,一并被挖掘出来,尽管所有后知者均半信半疑,但会随着临淮郡王特意宣扬下,逐渐在长安城立下行医名号。

相对商业上的人际笼络成果,通过治病救人,更能提升响应效力,两相结合,会起到事半功倍作用。

“没想到正兄弟还有如此神奇医术傍身!不不,再称呼你兄弟可是有些不敬了,我看改作李先生更为妥帖!”

此人名为马屿马少堂,乃李兴身边一名跟随,虽说家也有位正六品京兆奉吁县县令的父亲,但相比在座任何一人,家势实在算不得什么。

他跟在李兴身边甘受驱使,是因为其父乃是淞王府二代李平李放鹤,现职赫然是从二品的京兆府尹,职位相当于后世省长,京城市市长。

首节 上一节 62/973下一节 尾节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