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无论何人,只管下狠,只要不取了那人性命,扭断四肢就好!”
李之话音落下,转而望向夏婆婆,“婆婆,命下面的人冲上来,另分出一人疾往郡王府报急,又有人出面刺杀!”
夏婆婆领命而去,一瞬间连番变故,早就惊呆了另一包间内隐身的庚康,几次欲要出面制止,均被颛孙呈逸含笑制止:“放宽了心,不会闹起来,那些人里不仅是没有头脑人物存在!”
果然他话语未落,就有人自另一处桌前站起身来,遥向李之拱致意:“正兄弟,李兴李善朝,斗胆向兄弟讨一次方便!无非是兄弟你也需要借一次会发泄胸郁积,换做我遭遇同类事件也难消一口恶气!张泰维好歹算是个人物,但实在是口下无德,招惹了风头正酣蹊跷事,口不择言罪当惩戒,但罪不该此,且听他以何种语气解释!”
李之同样回以遥遥拱,同时起身笑道:“多谢善朝兄秉义直言,实在抱歉,兄弟我已把命令发下,这个时候要我临窗吼叫制止?那岂不是太过丢人现眼了?兄弟我接下了善朝兄这份善情,容稍后以酒谢罪!”
他如此果决态度,令那位李兴苦笑着摇摇头,点头示意后,就此坐下再也不加理会。
与此同时,自然有人坐不住了,一道屏风人影晃动,随后便有两人快步走出来。
而此刻满脸惊骇之色的张泰维,面红耳赤之下,似乎是强忍着怒火,拱向李之说道:“李兄弟,不,小侯爷,方才是我张翰张泰维有些不识抬举,只求兄弟”
“滚蛋!”不等他说完,李之面无表情开口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不知你这是受了何人蛊惑,如此不知死活站出来抢个风头。世家子弟又怎么样?我就想触碰下你这个霉头,看看有怎么后果承担!不妨明言,此刻你要么赶紧跑路,要么滚一边去候着,哪一个裤裆线开了,把你露了出来!”
“吆呵,李兄弟,你这是把我也骂上了?想我刘松没当面得罪过你吧?这人是我下,你那番粗言秽语,实在是吐露得有失风雅呐!”
说话者是来人一位,一身冠服丰美华丽,脸上眉眼妆饰亦是奇异纷繁,却是极端符合当今大唐男相女扮风潮,堪称俊秀的长相下,任嘴角一抹邪魅阴笑绽显一线,毫不掩饰自身一派肆意乖张姿态。
李之冷哼一声,继而开口轻乐,“你又是哪个?绽开了裤裆的那个?”
“放肆!这是二王韶王府代大公子刘松刘庆池,堂堂正二品开国郡公,你这个山野乡民九品县主忒得无礼!”来人身后另一人大怒。
李之更是乐得更大声了,“什么时候承祖蒙荫的虚职爵位也敢出来四处显摆了?我说你两个,暗自偷乐着享用朝廷所颁发食邑吃喝玩乐多好,省得为你家人出来丢人现眼!我这九品乡民却是娶了正二品的清绮郡主,岂不是也要四处宣扬一下?对了,临淮郡王可仅是位从二品的仆射官,较之你口所谓的正二品还差一级别,怎地不见你们去老人家那里显摆?”
“屁话!临淮郡王可是从一品国公,你少在这里装迷糊!”
“这不就是了!郡王大人堂堂从一品,也只能行些从二品的尚书省仆射官,何曾拿从一品虚职爵位来说事?那是因为仅仅是虚职而已,在实际职位上做不得数的。换句话说,你嘴里的所谓正二品开国郡公,其实权大不过一个村子里的邻长甚至村正,我又有什么可怕的?笑话!”
“你可知我们韶王府代大公子代表了谁?”
“我还真的不知道,不然劳烦你恭请出贵府二王大人询问一下?你又是哪个?滚一边去,别是一个裤裆里露出来两个吧?那个刘松刘什么的不男不女人物,这位张泰维是你的人?也就是说,此人所作所为是你指使的?”
刘松豁然盛怒,伸指点着李之,却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李之有意刺激他:“不应该啊,堂堂正二品开国郡公,怎么会交代属下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况且刺杀我这个哪怕九品小乡民,也是触犯了大唐戒律之事,谅你也没有那种胆量!”
“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这人忒得欺人太甚,他张泰维就是我主使的你又能怎地!可恨那公子德元,不曾把你斩杀于荒郊野外,换做我你早就死翘翘了!”
“砰!”李之看似愤怒到了极点,一掌拍塌了身前桌子,惊得二位郡主一脸惊骇色,纷纷起立撤身。
第七十一章 淋漓痛斥
“羽灵姨,你亲自快马赶往郡王府,亲自禀报郡王大人,那一次事件幕后主使已经查得头绪,有个什么德元公子为最大嫌疑!”
不待羽灵姨点头走出几步远,他接着向清绮郡主问道:“这个德元公子是何人?”
二人间早有交流,清绮郡主何曾不知这人在演一出大戏:“长安城内,有相同称号的仅有泽王府德元公子符合!”
“我的天哪!竟然是泽王府参与了此事!这样,我此时不便速速赶回,路上恐有人意图阻拦,你亲自下去交代下所带来十几名下人,快马分头行事,尽快赶往东城,通知外公一系驻守人员,把此消息及时送达!”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不远处张泰维已经噗通一声跪落在地,张口嚎啕起撕心裂肺般告饶声:“小侯爷,您就绕过了再下吧,我张家一家老小百余口性命,全在您老一句话呀!”
明知李之在虚张声势,但在场数人绝无一人胆敢承担哪怕一丝后果,况且那位刘松口不择言之下,竟是说出来泽王府德元公子名号,就是来自肯原谅他,泽王府也会深深记恨此事。
虽然说何人所为乃是长安城内大小纨绔众所周知之事,原本正处在泽王府辛苦与临淮郡王交涉关键当口,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宣扬出来,整个泽王府极有可能再无一点回旋余地可言。
朝人人均知临淮郡王不时出入上书房,没有人怀疑,郡王向当今圣上略一吐露,泽王府几百条人命就危在旦夕了。
这时候,再是自以为淡定把控局势的颛孙呈逸也乱了脚,再也按捺不住地庚康一样拔腿就往外冲。
而此刻厅内各处隐藏的世家弟子同样慌了神,不约而同的倾巢而出,纷纷涌向事发之地,更有人飞跑着拦住了正欲走下台阶的清绮郡主。
不知何人冲到面前,一脚踹倒与刘松同行之人封阔封长风,立即有两人分按着两条臂膀,令其一样跪倒在地。
包括那位一王淞王府代四公子李兴李善朝,早前忍不住出言劝解之人,此时才猛然间警觉,原来李之是这样一个愣头青似的人物,往好里讲是不畏强势,实则整个一混不吝。
而且这人做事狠绝果断,并非传言依仗临淮郡王府那般小人物,或许传言天才崛起一说果真存在,但这脾性实在不适合在世家弟子院子里混。
以他如今与破釜沉舟无甚二异果断处事方式,明知演戏成分更多些,却令在场所有人不得不围着他所制造事态乱作一团。
或许此类段,能够一解有被捉弄之嫌后的心郁闷,但从此将长安城内同辈人之间关系搞得一团糟,日后在此混迹也是极难。
这位李兴想法还算清醒,只可惜他的观点而是处在高高在上的俯视角度,难免看待问题大失偏颇,虽然如此想法属于绝大多数人思想角度。
在李之看来却是唯一解决方式,也是可一招致命的特立独行,不在今日里造出点动静来,他今后在长安城纨绔圈子里只会寸步难行,每一步都会遭人擎肘。
这就是本身家势不撑劲,个人做事风格触碰到其他人后的弊端所在,当然主因还是出在清绮郡主身上。
但近日所有人都忽视了一点,或者说他们骨子里没有意识到,各自家族临行前对他们的交代。
善交此人,就是原本问题核心,包括那位涉及到郊外狙杀的十王泽王府,因为宣纸和火药的出现,已经引起当今圣上于病榻之上,紧急召集内阁会议。
就是远在洛阳的武后,若是知晓定会连夜赶回,如果说前者的出现,仅是令风盛行的唐朝,具有可名扬青史贡献,但提升几十倍势力火药出现,方为真正大振朝纲重大事件。
拥有当今世上最强大军事力量,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这样具备突出功绩之人,又是如此年轻后代儿孙,哪一家大型势力敢于公然针对,至少必会招来军重臣唾骂。
很可惜,这些所谓世家子,没有一人深切体会到各家老一辈人良苦用心,即便是一向自诩同辈人诸葛一般人物的大智慧者李兴李善朝,此刻脑子里只记得如何维系世家弟子脸上面子问题,处事方式仍停留在固有纨绔作风里,而没有把问题实质想清楚。
同一桌的宓覃、莫俊早已被惊骇得慌惶无措,地面上所跪落二人,哪一位都是他们之前遇到都要退避舍的嚣张人物,如今场面令二人只觉像是在做梦,眼前一切在一片嘈杂里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庚康急匆匆赶到,李之恍作不觉,随拉过几把椅子,先安排二位郡主做好,这才大马金刀岔开腿坐下,冷眼注目着地上二人,也不去理纷纷赶来的众人。
“小子我在偏僻奉邬县李家一呆就是二十年,那么远的距离外,也久闻长安城大小纨绔们种种行径,今日里前来一观,果然浪得不轻!浪这个字眼可不是波浪起伏的象形字意,而是做事风格无事生非,在豪侠杰义里指的是飞觞解秽的畅快,可惜我看到的是一种放荡形骸的自我作践!原谅我如此措辞,但我认为远远不止于此,思想空泛、胡侃浪使、徒然虚度、不知死活,就是你们二人身上的所有体现!”
李之语出惊人,并且将他无视在场一众大小世家子姿态,也是显露无遗,虽说是在指着地上二人痛骂,但在场人皆是面色大变,纷纷停下身来怒目相对。
身旁不远两位郡主郡提起了心,略有不安地望向他,有其实清绮郡主,还是第一次见到李之这样愤怒如一头猎豹,尽管那样子看上去颇富男人味,但一联想到他所面对之人,心下自是担忧不已。
只是他不做理会,话语依旧不急不缓,“或许就像是此时男人间描眉画眼,纵是我这个土包子相当看不惯,也知道这是种流行风潮。但是你们几位可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是家族祖辈为你们打下的江山,才有的如今所谓高贵生存状态!哪一家没有出几位抛头颅,撒热血英雄人物?可是你二人,当然还有那位将自己打扮成四眼风鸡的那位,只知道欺压良善,做不出半点功勋之后该有的高风亮节!”
他右指向场外楼下位置,“实际上很多人认为我在演戏,所有指使仅不过虚张声势罢了!那你可就错了,之所以不愿很小年纪就跑到长安城混个脸熟,一是因为不屑与你们为伍,二则自身身份很低。但如今年代不容畏喏退却,如今大时代也不容许我龟缩在一亩分地上保善其身,我以为我辈是生来改造这个世界的,而非紧守着着祖业爵俸苟延残喘。”
“笑话,你一个乡下娃子,又晓得多少,还妄谈国事,我呸!”韶王府公子刘松,依旧恶毒的与李之怼持,言语里充斥着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