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来到墙头的俄军士兵,突然发现跳进院子里的同伴已经死在地上而略微一愣神的功夫,他们身后夹巷中也响起惊叫声,这让两个俄军士兵不由有些惊慌起来,只是他们对于是继续跳进院子里,还是重新回到夹巷内,有些拿不准注意。
就在他们犹豫的这一瞬间,滕毓藻的枪再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滕毓藻飞快地连开三枪,第一枪准确击中一个俄军士兵的头部,子弹直接射入这个俄军士兵的太阳穴,第二枪和第三枪都是对准另一个俄军开的枪,由于这个俄军士兵已经做出要跳回夹巷内的动作,滕毓藻担心在他开枪时,他已经在跳下,从而导致无法命中要害。
滕毓藻这两枪,应该是命中了对方的胸腹,因为滕毓藻的枪响时,他已经开始跳下,滕毓藻无法观察到他的射击效果,不过这个俄军士兵跌进夹巷中俄军人群中就在也没站起身。
原本夹巷中的俄军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渗透进前锋军防线中,攀上墙头的俄军却突然连续被击毙跌下来,这让这一个连的俄军不由有些慌神,夹巷中俄军不仅惊慌地看向滕毓藻所在的这座小楼,而且他们手中的步枪也都举起,密密麻麻黑洞洞的一片枪口让正对着炮队镜查看的吴佩孚吓了一跳,急忙喊道。
“老师,小心!”
吴佩孚一边喊着,一边急忙扭头看向滕毓藻的位置,却见滕毓藻已经缩回头。
“啪、啪、啪、啪。”
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瓦片碎裂的声音,好在俄军并没有发现滕毓藻射击的位置他们是对着二楼的窗口集中射击的。
因为俄军下意识地认为,袭击他们的人一定躲在二楼房间里,所以第一时间全部把他们的枪口对准了下面的窗户,打到滕毓藻所在的位置头顶的子弹,都是俄军匆忙仓促间误射过来的。
只不过,虽然俄军误打误撞地集中火力射击二楼正对夹巷的窗口,可找对了对他们威胁最大的目标,滕毓藻已经听到下面响起一声痛苦的叫声,显然,下面将马克沁重机枪架在窗口附近,准备射击的机枪手中弹了。
滕毓藻忙再次在沙袋掩体上探出头,准过手中的毛瑟步枪,对准下面夹巷中,一边对着窗口疯狂射击,一面缓缓顺着夹巷向后退去的俄军。
“啪、啪、啪、啪”连续打出六枪,几乎枪枪命中,在拥挤在夹巷中的俄军人群中,顿时倒下六人。
滕毓藻几乎不用瞄准,只把步枪口对准夹巷中缓缓后退的俄军人群,随手一枪,也可以保证击中目标。
打完六枪,滕毓藻再次飞快地缩回头,这一次俄军打过来的子弹可在不是零零星星的,而是一阵密集的弹雨,将滕毓藻头顶上的瓦片很快就掀开了一个大洞,瓦片碎块和细小的碎末稀里哗啦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撒了滕毓藻、吴佩孚和身后给滕毓藻上子弹的那个炮兵参谋满身满脸,随既一束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让滕毓藻不由眯起了眼睛。
“噹”的一声,那架炮队镜竖起的镜筒都被一发子弹击中,炮队镜一歪,翻倒在木板上。
见滕毓藻已经躲回到沙袋掩体后吴佩孚急忙去查看炮队镜,这东西现在可是宝贝,整个炮兵团也没几架。
“哒哒哒哒哒哒”,就在这时,二楼的重机枪突然猛烈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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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还是不忍直视
“大人,你没事吧!”
在马克沁重机枪的猛烈射击声中,下面传来徐挺焦急的询问声。
“老师很安全!”吴佩孚急忙对着下面喊道。
“组织人员,火力掩护重机枪。”
刚刚俄军的胡乱射击显然是给二楼的马克沁重机枪造成了威胁,如果没有重机枪参战,有排队枪毙经验和意志的二百多俄军,虽然拥挤在狭窄的夹巷内,密集的火力肯定会压过他们这十几条抢的。
虽然,周边就有警卫排的几十人,可正是因为有夹巷两侧高墙的遮挡,除非俄军攀爬上墙,否则他们没有射击角度。
滕毓藻一边对着下面喊道,一边在沙袋掩体上探出头去,同时拿过炮兵参谋给他压满子弹的另一只毛瑟G98。
此刻,夹巷中已经呈现出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二楼架着那挺马克沁重机枪的窗口正对着那条又窄又长的夹巷进行着疯狂扫射,成片密集的弹雨猛烈扫向拥挤在夹巷中的俄军,将拥挤在夹巷前端的俄军一层层打倒。
此时,夹巷内已经乱成一团,二百多俄军在马克沁重机枪响起的那一刻,就已经彻底放弃了顽抗的念头,而是转身就争先恐后地顺着夹巷向出口逃去。
只不过,夹巷狭窄,俄军越是争相恐后想要尽快逃出夹巷,就越是拥挤在一处。
马克沁重机枪粗大的弹头毫不客气地猛烈扫向他们的背后,拥挤在一处的俄军,在马克沁重机枪炙热弹雨打击下,血肉横飞,惨嚎一片。
“啪啪啪”,滕毓藻手中毛瑟步枪也响了起来。
滕毓藻射击的目标,不是拥挤在一处的俄军,而是见机得快,抢先逃向夹巷出口的俄军,随着他的每一声枪响,逃在最前面的俄军都会应声倒地。
滕毓藻飞快地连续不断地勾动扳机,一发发毛瑟步枪子弹准确地击中一个个逃在前面的俄军。
滕毓藻此时以无暇顾及他击中了逃跑俄军的什么部位,只求击中即可,不求一击毙敌。
二楼此时也响起毛瑟步枪射击的声音,这是徐挺带着几个留在二楼的战士们也在开枪射击逃走的俄军,而且和滕毓藻的想法完全一样,只打逃在前面的俄军,甚至吴佩孚也已抓起他的步枪,对着夹巷中的俄军连连开火。
“轰轰轰”,就在这时,从夹巷左侧的围墙里,扔出五六个滕氏手榴弹,随着五六团闪光过后,强烈狂暴的冲击波将拥挤在一处的俄军成片炸飞出去,甚至有的被炸死的俄军尸体被高高抛上了高墙墙头。
爆炸过后,紧挤在一处的大群俄军终于变得稀疏起来,马克沁重机枪也终于腾出手来,不再追逐俄军的屁股后打,而是选择了超越射击,密集的火力越过还在顺着夹巷逃向出口的俄军头顶,直接扫向逃在最前面已经快要逃出巷口的俄军。
“哒哒哒”,密集的扫射,将逃在前面的俄军一个个打的血肉横飞肢残臂断,严严实实地将夹巷出口封锁住,甚至还对准最前面的一个俄军军官连续打出几十发子弹,数秒之内,就将这个俄军军官打成一堆鲜血淋漓的烂肉。
马克沁重机枪的这个恐吓威慑手段将奔逃的俄军沉底震慑住,五六十个残余俄军没人再敢向前硬闯,硬向前闯,无疑是自寻死路,在一个中尉军官带领下,纷纷扔下手里的枪支,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高高举起双手投降了。
看着夹巷中遍布的俄军尸体,以及那五六十个投降的俄军士兵,滕毓藻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滕毓藻很清楚这些投降的俄军士兵的命运,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虽然尸横遍地的场面滕毓藻穿越以来一件见得多了,早已有些麻木,可对于这种近乎屠杀的行为,让他多少还有些不忍目睹。
这种心态,滕毓藻自嘲地管他叫“穿越伴随症。”
滕毓藻收回手中的毛瑟步枪,背靠着沙袋掩体上坐到搭在房梁上的木板上。
滕毓藻掏出口袋里银质烟盒,取出一支香烟,斜了还在一枪接一枪地不住射击的吴佩孚一眼,自己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点燃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滕毓藻停止射击后,二楼的马克沁重机枪也很快停了下来。
马克沁重机枪威力极大,是前锋军手中的制敌利器,可它也是耗费弹药的大户,前锋军手中的马克沁重机枪专用十一毫米弹药并不富裕。
虽然重机枪停止了射击,可不管是身边的吴佩孚,还是二楼徐挺等人手中的毛瑟步枪,都还依然在不停地射击着,而且还是同样打得十分急促,晚一点巷子里的残余俄军可就没有活的了。
仗打到这个份上,战士们都已经杀红了眼,几天来,虽然每晚都会收复一些白天丢弃的阵地,可滕毓藻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一个俘虏了。
已经回到天津的李耀庭告诉他,下面包括李显策二团在内的各部队的战士们,早已经开始不要俘虏了,甚至哪个战士抓到俘虏还会被人嘲笑讥讽,更有甚者,有的军官们也不会给抓俘虏的战士好脸色,以至于现在只有他滕毓藻一个人由于不好收回不得擅杀俘虏的命令,显得有些尴尬。
可是,这个命令已经显然没人在执行了。
为了维持军令的严肃性,滕毓藻不得不下令,“前锋军不留日军和俄军俘虏。”
枪声终于停下来了,就在滕毓藻准备起身时,下面的电话机突然响起了起来,不等滕毓藻说话,吴佩孚已经两步窜到梯子边,麻利地顺着梯子滑了下去。
打到这里的电话,只能是卫靖海,其它各部队的电话都只通到他在通商署司令部。
滕毓藻站起身,他甚至都懒得看一眼夹巷中的凄惨景象,提着步枪顺着梯子下到二楼,吴佩孚者双手捧着话筒正等在电话机旁。
滕毓藻拿过电话听筒,里面立刻就传来卫靖海急迫的声音。
“大人,我了解过了,今天在全城整个战线上,洋鬼子都对我们发起极为猛烈的攻击,就跟发了疯似的,而且阿三兵和南洋的假洋鬼子也都不见了,全都换成了老毛子和东洋小鬼子。”
“他们几乎不计伤亡地对我们全线发起轮番猛攻,尤其是城墙上,老毛子和东洋小鬼子不仅在南城墙东南角和西南角两处,不顾死伤架起几挺马克沁重机枪压制咱们东西两座城门箭楼上的火力,还把小炮也拖上城墙。”
“他们用小炮直射咱们坚守的东西两座城门箭楼,现在那两座箭楼都已经被炸塌了,独立支队仅仅在这两座箭楼上,就死伤了四百多人。”
“潘金山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现在应该怎么办?是不是放弃这两座箭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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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这个马骨买得值
卫靖海所说的箭楼,就是东西两座城门的城楼。
这些天里,虽然城里的前锋军已经被联军压迫到城北,可这两座箭楼滕毓藻始终没有放弃。
为了保住东西两座城门不失,即便在城内前锋军整条防线已经被联军压迫成凹型,东西两座城门和城墙附近坚守的部队,滕毓藻依然强令不得后退半步,这让坚守在那里的部队承受了极大的伤亡。
原因很简单,保住了箭楼,不仅能保证两座城门不失,还能控制东西两道城墙。
这里是天津城的内城,除京师内城外,同此天津同这时国内的所有建有城墙的城市一样,城内都不是很大,如果联军占领了东西两座城墙,就可居高临下,用火力压制城内还在同联军进行激烈巷战的前锋军。
因为有箭楼的的存在,现在前锋军牢牢控制着东西两座城门以及两座城门以北的城墙,这在一定程度上,极大帮助了城内打巷战的部队,让两军在进攻时受到很多限制。
这也是前锋军能在城内节节抵抗拥有优势兵力和强大炮火的联军如此久的原因,甚至还给城内部队在巷战中,给予联军部队造成巨大杀伤创造了有利条件。
虽然很不情愿,只是如此大的伤亡也不是滕毓藻所能承受得起的,有时该舍弃的,必须要有果断的决心。
滕毓藻一咬牙,对着话筒给卫靖海下达命令。
“一,命令刘长发,派人协助,把咱们缴获的那些一时用不上的不同口径的炮弹搬到两座箭楼里,要保证爆炸威力足够能炸掉这两座箭楼。”
“二,城上独立支队的人撤至北关修整,只在城上保持一定火力和少量人员即可,阻止联军借机占领城墙。”
“三,联军有小炮,咱们也有,命令刘长发搬两门小炮上城,为防止被联军城上的火炮、重机枪压制,在北城墙和东、西城墙交界处,在城墙上挖开城砖,给火炮修建半掩式射击阵地,一旦将两座城楼炸毁,没有了箭楼阻碍,就立刻开炮击毁南面联军城上的火炮阵地。”
下达完命令,滕毓藻又补充说道,“上述命令要他们立即执行,我会很快赶过去。”
“大人。”
感觉滕毓藻要放下电话,卫靖海又忙说道,“现在的防线已将已经坚守了一天一夜,许多地方都被洋鬼子炸成了废墟,还有一些地方已经处于三面受敌状态。”
“而且按照这几天洋鬼子的惯例,一会洋鬼子同咱们的部队脱离接触后,他们就会马上对咱们的防线发动炮击,是不是把整条防线再后移一些。”
联军每次进攻前都会对前锋军的街巷防线进行猛烈炮击,这些天来已经将南城几乎炸成一片废墟。
而且打巷战,有一个特点,因为房屋街道的布局,甚至据守的房屋院落坚固程度等原因,巷战防线不可能是一条平直的直线,很多地方的战线都是犬牙交错,敌中有我,我中也有敌,这就让一些据守的阵地和防线支撑点处于三面受敌状态。
而且,此时的巷战还有一点同后世有很大不同,那就是火力问题。
由于此时还没有大量的冲锋枪、轻机枪和便于携带转移的迫击炮提供强大火力支持,如果没有房屋院墙的残垣断壁依托,小股部队在废墟上根本无法坚守,这让滕毓藻不得不一退再退,以至于现在已经失去了大半个城池,再退下去,前锋军在城内就没有回旋空间了。
滕毓藻默默吐了口气,他知道,现在是他应该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可以,就退到咱们下一条预设防线吧。”
在城内街巷中以及城墙上依旧响着爆豆般的激烈枪声和滕式手榴弹爆炸声中,滕毓藻冒着横飞的流弹来到城墙上。
虽然只是仅仅几天没来到城上,城墙上的景象还是让滕毓藻大大吃了一惊。
城墙上,不仅东西两座城门的箭楼都被炸塌,现在还在冒着烟火,东西两道城墙上的箭垛也大多被炸飞,尤其是东西两座城楼以北的这一段城墙,不仅箭垛几乎完全看不到,就是女墙也十不存一,许多地方的城墙还被炸塌。
在见到手臂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利索,此时头上又缠上了还在渗着血迹的绷带、双颊深陷、眼中布满血丝的潘金山后,滕毓藻更是感慨的几乎就要哽咽,他们只是几天没碰面,潘金山竟然就变得如此这般模样,可见坚守城上的战斗打的是多么的激烈,给潘金山的压力又是多么的巨大。
穿越前,滕毓藻从没想过城墙上打攻防战要如何打,甚至也从没有任何资料介绍过,这让滕毓藻有些想当然地认为,城上兵力施展不开,联军空有优势兵力也没有多大意义,城墙上的防御作战应该相对容易一些,这也是把潘金山独立支队安排到城墙上的原因。
滕毓藻认为,现在自己手里的武器可不是弓箭大刀,而是有着几百米射程的现代步枪甚至马克沁重机枪这种大杀器,只要做好准备,完全可以凭借远距离阻击,阻止联军在城上立足。
可现在,滕毓藻知道他不仅错了,而且错的还有些离谱。
不待潘金山敬礼的手放下,滕毓藻就抢上一步一把握住潘金山的手。
“瑞光,难为你了,都是我考虑不周。”
潘金山笑着说,“老师这是哪里话,原以为守着城墙很简单,我还想着要向老师请求去城内打巷战,一打上才知道,防守这城墙可并不比在下面打巷战轻松,在这光秃秃的城墙上,要阻击联军沿城墙攻击,完全就是硬碰硬地和洋鬼子作战。”
潘金山有些感慨地说,“不过,这样也好,不仅好成全了学生给聂军门报仇雪恨的心愿,也让独立支队得到艰苦的锻炼机会,我保证,自此以后,独立支队也会是老师手中的一把利刃。”
“而且,学生也幸不辱使命,暂时还是保住了这城墙不失。”
滕毓藻同样很感慨,拍着潘金山的肩头说道,“经此一战,你们独立支队经受住了如此残酷的战斗考验,现在就已经不仅是利刃,还以经是咱们前锋军的一等强军了。”
对于潘金山,滕毓藻还是很有感触的。
虽然潘金山攀附自己为老师,多少显得有些急功近利、投机取巧,可滕毓藻对潘金山并没有一点轻视,相反,他倒是认为潘金山头脑灵光,肯顺势而为,明大势,识大体。
而潘金山最让滕毓藻看重,并不是这些,也不是他作战勇猛,甚至不惜身,更不是第一个站出来表示要跟随自己,而是潘金山一直念念不忘要为聂士成报仇。
滕毓藻认为,潘金山不忘旧主,忠诚可靠,这样的人正是他需要笼络的部下。
这也是潘金山仅仅是一个后加入前锋军的营管带,滕毓藻就委以重任。
虽然他独立支队支队长的职务,同胡殿甲、刘玉枳、李显策,甚至刘十九都还比不了,可这个支队长已经介于管带和团长之间,而且又是独立成军,其待遇可要比王德成和曹福田都要强上许多。
而且给潘金山这样的职位,也和让刘十九担任突击大队大队长一样,都可归结成“千金买骨”,是为了吸引同他们类似的人加入前锋军。
由于滕毓藻一味重用北洋武备学堂和聂士成随营学堂出身的人,滕毓藻很担心,日后会让有意加入前锋军的人望而却步。
不过,看起来他这一步棋走对了,至少刘十九和潘金山都不仅不是庸才,而且还有出众的军事指挥能力,这对刚刚成立的前锋军的发展极有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