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听此很高兴:
“那太好了!”
不过白露也想到了什么,出声追问:
“连长,我能去看看她吗?”
“我们明天不是就要转移了吗。”
“下一次见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呢。”
李长明看着白露笑了笑,起身悠悠回道:
“现在不能。”
“等战争结束了...”
“我们再一起去看她...”
“到时候,我让她给你做冷面吃。”
“她做得冷面可好吃了...”
部队要开拔了。
不论是牺牲,还是病症,大部队的脚步不会为谁停留。
李长明恋恋不舍地回头望去。
秋日,阳光哗啦啦地落在浅浅金黄的树叶上,落在鲜艳斑斓的金达莱花上。
美丽得如同一场童话故事。
...
51年,三位曰本细菌专家在半岛战争中登场。
于米军的细菌战中,配合米军细菌作战部门发明十六种利用空气和水传播的致命细菌。
52年,一颗颗被米军称为‘不爆炸的炸弹’丢在了半岛战场上,丢向了华夏大地。
在此之前,北朝历史上的鼠疫早已绝迹。
但是52年...
鼠疫、霍乱、天花、伤寒开始在半岛流行。
仅52年3月,志愿军患鼠疫就有十三人,脑膜炎患者四十四人,其他急性病四十三人...
华夏国内发起‘卫生运动’的同时。
志愿军全军亦是动员反细菌战。
连志愿军驻地附近,一百三十万北朝百姓都注射了疫苗...
一年后,细菌战才彻底被粉碎。
第396章 这仗,快打完了吧?
..
有人说,秋天是倒放的春天。
而人生,是一场漫长的告别。
告别了北朝人民李珍英。
告别了广播员白露。
在那秋日高空,长长的旷野上。
一支车队正在悠悠前行。
车队行驶,带着浅浅尘土飞舞。
如果细细一看,可以看到队前是一辆嘎斯越野车,队后是三辆十轮大卡车。
而它们的车身上,均是扎满了树叶树枝,仿若背负长刺的刺猬。
车队悠悠前行,车身上朝天的树枝微微摇晃。
这一支车队,是志愿军40军的文工团。
文工团里,多是清俊秀丽的男孩女孩。
随车起伏的男孩绷着脸,将身板坐得笔直端正,哪怕再为嬉皮笑脸,此时也是严肃异常。
而女孩们则是轻轻笑笑,腼腆地相互推搡,眼神不停地朝着一个人飘去。
不远处。
一辆十轮大卡的车后,李长明正在用借来的手风琴演奏一首曲子: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歌曲飘远,长秋寂寞。
这首曲子,正是极为经典的《送别》了。
但是《送别》歌曲的背景,应该很少人知晓。
早在19世纪,一位米国人创作了一首《梦见家和母亲》。
后来这首歌传到曰本,一位曰本人就以此旋律创作了一首《旅愁》。
再后来...
一位华夏人重新作词,创作了一曲《送别》。
36年,《送别》灌录唱片发行。
在50年代的半岛战场,演奏着《送别》这首歌,其实给人的感觉并不好。
原因很简单:《送别》的背景又是米国人,又是曰本人...
要是有人较起真来,端地就是一个大帽子。
不过哪怕文工团最为愤青的教导员白师范,此刻也没有因为演奏外国歌曲而呵斥。
只因为演奏者是战斗英雄李长明。
而文工团的其他清俊之所以那般...
也因为这一次转移,战斗英雄李长明与他们一起同行。
如果说,文工团的同志是这个时代民众的偶像。
那么李长明就是...
偶像的偶像。
战斗英雄还会演奏手风琴,那还当真是扣人心弦。
随着音乐凄凄辽阔,男同志们浑身紧绷,女同志们眼眸羞涩。
在午后阳光温暖的时候。
车队前头的一辆嘎斯越野车悠悠停下。
只见一位志愿军战士迈步下车。
而他的左手臂袖子空空荡荡,随着秋风轻轻飞去。
那是文工团教导员,白师范。
车后。
李长明怀中的手风琴亦是停下了演奏。
他探出手拍了拍车身,将那车门拍得叮当响,朝着下车的司机与白师范喊道:
“老白,还有多远?”
只有一只手的白师范眺望远方,也不知这是何处,便下意识看向司机。
司机拎着一个大油桶下车,吐了吐气大声回道:
“不远了!”
“还有十几公里吧!”
呼喊之后。
司机取出一圈纠缠的管子朝着李长明还挥了挥:
“油不够了!”
李长明明白,这是到了加油站了。
后车。
只见雨三湾迈步跳下车。
她双手叉腰大步走来,难以置信地对着李长明嘀咕了一句:
“你还会手风琴?”
李长明将手风琴递给身侧的文工团同志,朝着雨三湾摆摆手:
“一点点,一点点。”
谁想。
一旁的同志瞪眼惊呼道:
“雨干事,李连长他会的可不止一点点。”
“这弹得比我都好!”
几位同志一时跟着起哄:
“对对对,弹得是真的好!”
“好听,真的好听!”
“没想到连长同志还有这么一手!”
“弹得很棒啊!”
大家哗啦啦地称赞,这让雨三湾满脸呆滞。
她翻了翻白眼不予理会,转身而去:
“瞧你们那点出息...”
李长明笑呵呵地跳下车,迈步跟在雨三湾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