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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百航雷厉风行的率军入了芒砀山,以官兵在前开路,壮丁们浩浩荡荡跟在后面,队伍延绵数里,这种阵势也就张勋辫子兵进山剿匪的时候有过一次,不过那次剿匪以官兵惨败告终。
官军的声势把沿途的土匪吓个不轻,各个匪杆严守山门,生怕触了官军霉头被一头找上门来,幸好韩百航的目标不是他们,在土匪叛徒的引领下,无视各个山头的土匪,直奔抢风岭而去。
行了一个小时后,终于撵上了黑风寨的屁股,不过让韩百航吃惊的是,他所遇到的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土匪大战,几千人的土匪在山岭间厮杀成了一团,战况尤为激烈。他没敢轻举妄动,让部队依托地形摆出防御姿态待命,他亲自带了侦查班去摸上前去探听情报。
费了好大的劲,韩百航抓了几个舌头回来,一番审问后终于搞清楚了这里发生了什么,更令他意外的是,绑架了县长姨太太的朱春子竟然露面了,而且还要黑吃黑吃掉黑风寨,看样子就快要成功了。
“韩连长,现在怎么办?”薛林听着前面的激战声心惊胆战的问。
韩百航没去理他,心里盘算着另外一件事。
还是周青最懂韩百航的心思,跃跃欲试的问道:“连长,咱打不打?”
“怎么打?”韩百航反问道。
周青道:“当然是把土匪一网打尽了。”
“不能两面树敌!”
韩百航摇了摇头,他敢于亮剑,但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别看手下有一千多号人马,但真正能打仗的只有官兵的一个连,用一个连的兵力去打数千之众的土匪,可以说胜算寥寥,甚至还会促使土匪暂时握手言和,共同来对付他,因此仗要打,但要想要怎么去打。
韩百航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沉声道:“让士兵们打的时候喊:专打朱春子!”
周青愣了一下:“这不就把黑风寨救了吗,不如等朱春子和黑风寨打到两败俱伤的时候再打!”
“等到那个时候就迟了!”
韩百航不悦的瞪了他一眼,呵斥道:“哪来这么多问题,去执行命令吧!”
周青不敢再问,,忙带兵杀入了战团,随着官兵的杀入,土匪顿时大乱,尤其是官兵喊着专打朱春子,给穷途末路的冯广林注入了一支强心针,他虽不知道官兵为什么会这样喊,但至少有了活命的机会,他带着剩余的土匪发起了反攻,内外夹击之下朱春子只得败撤。
韩百航最擅长打顺风仗了,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扩大战果的机会,把壮丁全部压了上去,壮丁正面和土匪打不行,但追着土匪打就勇敢多了,上千人举着大刀长矛,硬是把土匪追出了五里开外,一路砍杀俘虏了上百腿脚慢的土匪,士气大振。
韩百航及时叫停了壮丁的追击,把部队拉了回来,而打跑了朱春子的官兵与黑风寨的土匪正剑拔弩张的对峙起来。
遭遇了朱春子的伏击后,黑风寨的土匪已经锐减到三四百人,几乎人人带伤,士气低迷不振,面对虎视眈眈的官兵,冯广林知道打是打不过的,跑也是跑不了的,干脆就不跑了,做出了和官兵一绝死战的架势。
韩百航并未趁势下令进攻,而是派人给冯广林送了份口信,便忽然调转方向撤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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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广林望着官兵彻底消失在山麓间,方才彻底松了口气,他望着手底下狼狈不堪的残兵,牙齿咬得蹦蹦响:“朱春子,要是不砍了你的脑袋,老子的冯字就倒着写!”
他生怕朱春子卷土杀来,赶紧带着手下回抢风岭去了。半路上,胳膊中了一弹的军事张之江皱眉道:“大当家,官军明明能剿了我们,为何没有动手?”
冯广林阴着一张脸:“不知道!”
张之江又问:“那个韩百航给您带了什么口信?”
冯广林面色复杂道:“他说官兵要堂正的剿灭黑风寨,不会乘人之危、胜之不武,等我解决了朱春子后择日再战!”
听了这话张之江简直哭笑不得,这么一个任性的理由当然不会是真的,他冥思苦想了一阵,猛然醒悟过来:“这个韩百航太精明了。”
冯广林叹了口气道:“不错,他之所以不剿灭我们,是要我们和朱春子死磕。”
张之江补充一句道:“此人不简单啊,朱春子如果灭了我们山寨,必然实力大增,日后又是一个黑风寨,这对于官府而言不是好事,哪如我们和朱春子打的两败俱伤,官府从中渔利的好。”
“但我不得不就范。”冯广林斩钉截铁的说道。
张之江面色凝重道:“大当家您可想好了,我山寨此遭损失极大,已然伤筋动骨,最好的办法是回去养精蓄锐,徐图报仇,如果现在就找朱春子报仇,恐怕力有不逮啊!”
冯广林冷冷道:“军师你说的都对,但我忍不下这口气,必须要让朱春子血债血偿!”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强行扩编
第一百三十六章 强行扩编
薛林想不到韩百航竟会这样虎头蛇尾的撤兵,回师途中他憋了一肚子疑问,终于沉不住气问:“韩连长,我们千辛万苦追来剿匪,为何刚才有机会剿灭了土匪,你却下令撤兵,这不是放虎归山嘛!”他说话时不免带着几分埋怨,心里暗自揣测韩百航的动机何在,想着回去找丁作鹏告上一状。
韩百航大步不停,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薛团长,剿匪并非一日之功,灭了黑风寨容易,灭了芒砀山的土匪难。”
“这两者恐怕不冲突吧。”薛林很是激动道:“黑风寨罪大恶极,我们不剿灭了他,没法和永城死难的百姓交代!”
他说话时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差点让韩百航信以为真了,可惜韩百航深知他平日里鱼肉百姓不比土匪手软,什么给百姓交代的话鬼才信。
韩百航不温不火道:“薛团长,我说过剿匪不是一日之功,放弃打黑风寨,自然有我的道理,至于原因我没必要向你交代。”
薛林的脸色变了几变,干笑了几声没有再问了,要照他往日的脾性,自然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但经历了永安镇的事,他对韩百航十分忌惮,尤其现在身处荒山,身边只有十几个弟兄,如果惹恼了韩百航,众人葬身深山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因此他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韩百航看出了薛林对自己的提防,不由得心里冷冷一笑,他不是没有想过趁机把薛林悄无声息地做掉,断掉丁作鹏的一臂,但考虑再三想到自己刚来永城没几天,与丁作鹏说起来并无实质性的矛盾,只为一点冲突杀人未免太鲁莽了,便息下了杀心了。他停下脚步望了一眼行进中的部队,高声喝道:“加快脚步,天黑前赶回永安镇!”
……
一路惶急的撤回二郎山匪巢,朱春子气急败坏的吼道:“狗日的官兵是从哪冒出来的,坏我好事!”
二当家气喘吁吁的紧跟在他身后,解开衣领往里扇着风,哑着嗓子道:“是永城官兵没跑,,肯定是从永安镇追来的,没想到他们敢进山来,真是大意了。”
朱春子脸色铁青的吓人,也难怪他气成这个样子,如果没有官兵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早把冯广林匪杆吃掉了,现在不仅冯广林没吃到嘴里,还在官兵手下折了不少的人手,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尤其想起黑风寨接下来的疯狂报复,他不禁愁的牙根子发麻,
二当家瞄了眼朱春子的脸色,忧心忡忡地说道:“大当家,咱这次和黑风寨的仇是结下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朱春子用力的揉着脸,定了定神,道:“别慌!让弟兄们把守住进山要道,他冯广林再厉害,也拿咱们没有办法。”
二当家张了张嘴有句话没有说出口,困守山上只能自保一时,不是长久之计,山寨人吃马嚼座山吃空,不下山抢掠的话支撑不了多久。
朱春子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但他现在苦于无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觉得自打这回官兵调防来永城后,行事就透着一股邪性劲,又想到自己绑了县长的姨太太,按照这伙官兵的邪性,保不齐下一个开刀对象就是二郎山,他思来想去觉得已经得罪了黑风寨,再让官兵盯上就大事不妙了,便回到匪宅中,找到了被他蹂躏了多日的姨太太。
姨太太目光呆滞,脸上还有几道掌痕,衣衫不整的抱着腿蜷缩在炕角,见到朱春子闯进门来,她下意识的惊呼了声,惊恐万分的向后退着身子。
照以往朱春子进来肯定是要逞一番兽欲的,但他这次回来手脚干净的很,进来后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沉默了半响后,开口说道:“我要放你回去!”
姨太太呆滞的目光总算多了几分神采,但随即黯淡下来,她想到自己已经是被土匪糟蹋过的人了,没了清白就算被放回去,也没活路可走了,不由得露出了绝望凄楚的神情。
朱春子知道姨太太的顾虑,他是得了便宜的人,这个时候也不敢把睡了县长姨太太的事情张扬出去,低喝了一声道:“你放心,咱俩的事不会传出去,你回去就说我为的是赎金,这几日好吃好喝的待着你,我想你知道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