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 第144节

而这个希望需要的。 是时间!

一想到在即将到来的一年萨拉丁的大军将横扫耶路撒冷的时候,伦格就被眼前急迫的形势逼得一阵头疼。 他从没感觉过时间对自己会是这么重要,甚至是重若生命。

虽然实在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原因最后导致了伊莎贝拉政变的失败,但是伦格却知道在这个时候的伊莎贝拉一派中,自己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小人物和暴发户,虽然在盖伊眼里也许差不多。 可是他却从众多地伊莎贝拉的支持者中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隐患,那就是这些人的联盟是那么脆弱,而年幼的公主虽然好像天生就有摆弄政治的天赋,但是却显然还不能让这些人彻底的臣服自己,否则她也不会用那些来自东方宋人带来地财富一再打动雷蒙那头老狐狸了。

而盖伊,却在王国的继承上站着不可动摇地合法地位,鲍德温五世的死也许真是他们夫妻的杰作。 但是这一切现在已经不再重要,虽然年幼的国王还没有下葬。 可是现在还能真正怀念他的人却已经少得可怜了。 那个孩子注定是这种悲惨的命运。

而最重要的是,历史上盖伊最终获得胜利地印象一直萦绕在伦格头脑里挥之不去,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盖伊的胜利呢?他想的几乎有些头痛的琢磨着,可是那种模糊又不确定的浮光掠影又让他无法寻找到一丝能把握住的线索。

盖伊!盖伊!盖伊!!伦格脑子里不停的闪动着这个名字。 如果要在萨拉丁到来之前去发现地图的秘密,唯一地办法就是要让耶路撒冷能有保住这短暂和平的时机,和能让自己有所成就的机会,那么这样的选择只有盖伊!

终于在耶路撒冷的夜空下。 伦格下定了对他也许是天堂,也许是地狱的一注。

…………

耶路撒冷大主教地祈祷在高耸的圣约翰教堂里回荡着,这将是为还未下葬的国王做的最后一次世间弥撒。

在经过了令人难熬的3天之后,为国王做的祈祷也最终走向了结束。 然后,年幼国王的遗体将被送进大教堂后面的王陵地宫。 在那里,他的舅舅和历代的先王都将佑护着还脆弱地国王灵魂走向天堂。

大教堂穹顶上悬挂地黑色帷幔随着窗子吹进的风不住飘动着,就如同无数双手在向灵柩里地幼童召唤,在让他摆脱那具小小肉体的束缚随他们而去。

伦格站在一根巨大的罗马柱下看着教堂里的人。 他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和不熟悉的人影,而且到了这时他才真正看清那位久仰大名的圣殿骑士团大团长杰拉德。

不能不承认,单是从外表看,杰拉德这个人就可以称得上是一位骑士了。 他魁梧而不失匀称的身材配上虔诚的态度和始终保持着谦卑的恭谨,让人看到了一位真正代表着上帝信徒的勇者的存在,他身上的白色长袍是整洁的。 看不到一丝尘土,这和那些脏兮兮的骑士丝毫不同,他白袍胸前硕大的红十字直接从胸口垂到袍子的下摆上,那种鲜艳的红色让人看了不由充满了对神圣事物的憧憬和臣服。

这的确是个虔诚的骑士,就和他带领的那些骑士一样,他们用自己的鲜血和虔诚捍卫着上帝的信仰和崇高,在他们眼里,一切不归顺主基督意志的都是邪恶且要被拯救的,而他们拯救这些异端邪恶的方法,就是用火与剑去洗涤他们的灵魂和肉体。

所以在这个崇高的意志之下。 杰拉德和他之前的历任大团长一样坚持着对异教徒和一切不信主者的憎恨。 在他们眼里,唯一没有罪过的异教徒是死了的异教徒。

当有人指责这些发誓守贫和守贞的穷骑士积敛财富和生活放荡的时候。 杰拉德就让他们走进自己的城堡,让他们看城堡里传说中黄金堆积如山的仓库和积着尘土空空如也的酒窖,而当那些人为自己的肆意指责道歉的时候,圣殿骑士团的大团长却不无幽默的从怀里掏出仅有的两个银币请他们喝酒。 然后告诉他们,自己也是有罪的,因为他身上居然有那两个银币,而按照骑士团法则,所有的财产都是属于大家公有。 而那些财富唯一的目的,是为了支撑众多圣殿骑士的装备马匹,好让他们为主的荣耀更加奋力的战斗。

这个故事让所有对骑士团庞大财富怀有异心的人不由汗颜,甚至连和圣殿骑士团颇为不睦的医院骑士团的大团长罗杰.德.莫洛斯都在和朋友闲谈时为自己曾经误会和怀疑过圣殿骑士而感到惭愧。

现在,这位以虔诚和勇敢而著称的骑士团领袖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默默祈祷着,这让伦格不由一直想仔细的看看他的样子。

他想看看这位据说为了守护真十字架而不惜放弃逃生机会,最后和所有骑士团伙伴一起被砍掉了脑袋的大团长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更主要的是,他想知道究竟为了什么这位盖伊争夺王位的坚定支持者,会和一个总是身上带着浓浓酒气,永远好像是醉眼朦胧的人走到一起。 而这个人,居然还是盖伊竞争对手的配偶,伊莎贝拉公主的丈夫特洛恩的汉弗雷!

①:既新闻5要素中的最后一个疑问“为什么”

第三卷yu火王朝第十六章 挑战

第三卷yu火王朝第十六章 挑战

“为什么伊莎贝拉公主的丈夫会和杰拉德在一起?”

在送葬的路上伦格一直不停的暗自询问着自己这个问题,虽然为了隐藏分歧,不论是盖伊还是伊莎贝拉都在尽量向民众展示着所谓基督徒兄弟般的友谊,甚至盖伊在葬礼前还当着众人的面邀请伊莎贝拉参加自己在王宫里举办的守祭仪式,但是只要稍微知道点风声的人就都知道,这两位耶路撒冷王座最有资格的继承者之间的仇恨和分歧。

而现在让伦格觉得诧异的是,特洛恩的汉弗雷居然对这种分歧视若无睹的陪伴在盖伊支持者的身边。

随着六个身穿黑色丧袍的抬灵人缓慢的举起华丽的灵床扛在肩头,人们慢慢的跟在鲍德温五世的棺柩后面走到了王陵地宫的入口处。

在这里,年幼国王的陵寝将封闭进已经为他准备好的幽深坟道之中,然后会用混合着粘土和碎石被夯成大块大块的烧砖堵上,然后巨大沉重的石头和大理石板将形成一道道的屏障守护着灵柩不再受到世间任何人的侵犯。

嗅着阴冷气息走下地宫的台阶,伦格有种很恍惚的感觉。 前世时的丁超没有机会见到这里究竟是什么样子,事实上这座鲍德温家族的地宫会在差不多百年之后被终于重新夺回耶路撒冷的阿拉伯人破坏,能让后世的人知道当初王陵地宫模糊的轮廓,反而要从那些记述这些事件地阿拉伯文献中找到。

完全由出自埃德萨的大理石镶嵌的地宫里是一片冷凝的灰白。 平滑的地面和可以反照到人影的墙壁上雕刻着众多的画卷,被石头本身深浅不一地花纹衬托着如同孕育在一片虚无缥缈的幻境中一般。

“愿上帝保佑我们地国王,愿上帝保佑被国王抛弃的国家和臣民,愿上帝保佑国王的灵魂得到救赎并升上天堂。 ”耶路撒冷主教最后的祈祷在地宫里回荡,看着抬灵人慢慢走向狭窄阴暗的墓室,一直保持着冷静的西比拉终于发出了凄惨的哭声,她伏在丈夫地肩膀上不住抽泣。 如果不是盖伊紧紧抱住她的腰身,她几乎就要因为痛苦无法支撑身体滑倒在地上。

“上帝会救该救的。 然后把罪人打入地狱。 ”医院骑士团大团长的声音在这时显得十分突异,人们诧异的看向罗杰.德.莫洛斯,结果看到的是医院骑士那充满挑衅的眼神。

罗杰.德.莫洛斯毫不掩饰的盯着盖伊,他眼中地质疑和敌意如此明显,以致很多人都绝对相信他可能会随时提出对鲍德温五世死因的质疑。

“的确,上帝会拯救那些值得拯救的,对那些不值得拯救的会吝啬的看着他们下地狱。 ”杰拉德地声音让看着这一幕的人心头更是紧张。 尽管过于国王的死早已经在整个耶路撒冷传的沸沸扬扬,甚至有人已经开始编造一些稀奇古怪甚而是耸人听闻的故事,可在整个耶路撒冷的贵族圈里,却几乎没有一个人真正提出这样的疑问。

只因为贵族们都知道一个道理,一个死了的国王能给予的,绝对不如一个活着的未来国王给地多。

所以,尽管怀疑和猜测已经成了那些贵族之间私下议论地主要话题,却没有人真的肯去挖掘那其中地真相。

而现在。 人们想不到就在国王下葬的墓地,作为医院骑士团大团长的罗杰.德.莫洛斯会突然首先发难,而始终和他针锋相对的圣殿骑士团大团长杰拉德也会立刻迫不及待的走到前面来直接对抗。

“你对这里的某人是要有所指控吗?”杰拉德的话让所有人都有种即将发生大事的预感,他们当中有的人开始四周观察,有的人则紧握剑柄戒备起来。

“我是要站在上帝的脚下指控,更要站在主基督染血的土地上指控。 ”德.莫洛斯望着和自己遥遥相对的杰拉德淡然说。 他突然变得平静了不少,刚才义愤填膺般的宣言好像根本不是出自他的口里一样“我认为上帝是不会允许一个被怀疑者登上王位的,不论是耶路撒冷的王座还是人民,或者是守护圣地的骑士,都不可能接受一个无法为自己的嫌疑洗脱罪名的人成为他们的国王。 ”说到这里,他缓慢的转着身子,向所有围拢在四周的人大声宣布:

“所以,作为只接受教皇陛下命令的耶路撒冷圣约翰医院骑士团的大团长,在这里我公开质疑西比拉公主的王位继承资格。 ”

“轰~”

随着德.莫洛斯无异正式宣战般的质疑,人群里立时响起一片喧哗。 原本寂静的王陵地宫的沉默被霎时打破。 几乎所有人都向旁边的人发出了疑问,一时间支持的。 反对的,质疑这个宣言合法性的或者纯粹是言不达意的议论声浪此起彼伏,喧嚣整个地宫。

历代先王的沉睡的地方霎时变成了激烈的会场和你死我活的权力斗争圣地。

“这可真是千古奇观呀。 ”一个带着些慵懒的声音从伦格身后响起,闻着挥之不去的酒味,伦格皱着眉回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踱到自己身边的特洛恩的汉弗雷,他身上那件半长不短的外罩胸前带着一片湿渍,一柄与其说是佩剑不如说是长匕首的短剑挂在他的腰上随着他的走动来回晃荡着。

当他打出一个令人作呕的酒嗝之后,伦格看着他那个因为酗酒变得通红的鼻子暗暗摇摇头:“对不起伯爵大人,我没想到您过来,失礼了。 ”

“哦,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呢,要知道在整个耶路撒冷我是最不值得被注意的一个伯爵。 我除了有个身份显赫地妻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个和施蒂芬娜夫人的儿子同名的汉弗雷伯爵伸手用力拍着伦格的肩膀,不过他那手上力量让伦格觉得就好像是在抚摸自己,这让他不由一阵难受,特别是联想到另一个汉弗雷那异于常人的兴趣,伦格不由向旁边微微挪了挪。

“别走我的朋友,我知道你是妻子的朋友,哦。 就当你是她朋友吧,反正想上她床地那些朋友也多的很……”汉弗雷不停地絮叨着。 他那种不知所谓的样子让伦格真的怀疑这个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请原谅大人,虽然您地位崇高,可是您这种话不止是侮辱了您的妻子也侮辱了我。 ”伦格气愤的打断了汉弗雷的话,他知道自己这时必须这样,天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人正盯着自己,只等抓住自己的某些小把柄就立刻大做文章呢。

“哦,对。 这个不能说,你是圣枪地守护者,是要保持好名声的。 ”汉弗雷把手指放在自己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还煞有介事的看看四周“可你看看他们,他们正为了那把破椅子争来争去的,不会听到我们在说什么的。 ”

“可是你在侮辱自己的妻子,这不是一个贵族更不是一个伯爵该有的行为。 ”

“我地妻子?你说谁?”汉弗雷摇摇晃晃的在那一群人堆里寻找着,甚至还做作的踮起脚尖在眼前搭了个凉棚看着“哦,你是说那个女人吗。 那个鲍德温的妹妹?哈~我的朋友,看来你的确是新来耶路撒冷地,否则你随便问一个人他都能告诉你那女人是个什么货色。 当然,也许你会为了维护她的名声和我决斗,我也不在乎,反正我已经为那个烂货决斗17次了。 ”

说到这儿。 这个看起来总是烂醉如泥的醉鬼突然睁开眼死死盯着伦格:“不过我要提醒你子爵,这些决斗我都赢了,而且其中有几位还立刻蒙了圣召。 所以如果没有把握,我劝你还是先收起为情人出头找面子的念头吧。 ”

说着,这位伊莎贝拉公主的丈夫特洛恩的汉弗雷,就又晃晃荡荡的向人群里钻过去,在所经过的身边人们厌恶蔑视的眼神下肆无忌惮的独自走上了通向地面地台阶。

可是就在他走上几级台阶之后,汉弗雷突然转过身,他双手各握一个酒瓶,两臂张开。 象个要被钉上十字架地受难者般对着下面正在争吵的人大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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