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军团 第166节

中佐来了兴趣:“会有什么问题?”

安南老兵说:“站在那里很容易成为华军狙击手的靶子。”

什······什么?狙击手!?

不等中佐大人反应过来,八百米外一声枪响,一发白银子弹拉出一道近乎笔直的流光残影,只用了一秒多一点的时间就一头撞上了目标的身体。华军狙击手有一个好习惯,就是在远程狙杀时很少会向目标的头部开枪,死在他们枪下至少不会死得太难看,不像有些狙击手,枪枪都打头,被他们打中那叫一个面目全非,死的人也就算了,问题是帮他们收尸的少说也要吓傻一半。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华军狙击手就是仁慈的了,相反,胸部比脑袋披弹面要大上一倍,狙击成功的几率可就大上十倍不止了,这不,八百米外飞来的白银子弹就无情地撕裂了中佐还算发达的胸肌,射进体内,比较软的白银弹头在高温和阻力之力扭曲变形,在中佐体力烦躁不安的旋转打滚,将他的内脏绞成一团烂泥,直到最后动能耗尽才慢慢停了下来,没有造成贯穿伤。中佐倒退好几步,捂着鲜血狂喷的胸口瞪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的倒了下去,手脚乱蹬,大口大口的吐血,连带一起吐出来的,是褐色的内脏碎块。这样的伤,神仙也救不了。在临死之前,这位中佐最后一个念头是:该死的安南猴子!

是啊,要不是那小子说话吞吞吐吐的,他会中弹?只要他提醒得早一点,语速加快一点,他就有机会隐蔽,躲过死神的邀请啊!可恶的安南猴子!

山下三男少将叹了口气,身边的人分明听到他自言自语:“又一个!”挥挥手,两名医务兵上来把渐渐停止抽搐的中佐抬了下去,用睡袋裹起来电话线一扎,找个地方埋了。

船越秀夫面部肌肉微微抽搐,露出暴怒的目光,活像一头被小屁孩用小石头砸了一下头的公熊,怒吼:“开炮!开炮!把可恶的支那人给我轰成碎片!”

山下三男少将低声说:“师团长阁下你冷静点,我们的炮兵一开火马上就会被华军的炮兵雷达锁定,然后被激光制导炮弹摧毁,现在我们处境艰难,每一门炮每一发炮弹都是宝贵的战斗力,不能拿来冒险!”

船越秀夫狠狠的喘了一口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都······回指挥部去吧。”

山下三男暗暗松了一口气。

回到指挥部,山下三男迫不及待的问:“师团长阁下,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船越秀夫呷了一口勤务兵递过来的纯净水,沉默片刻,问:“你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山下三男说:“先说假话吧。”

船越秀夫说:“假话就是我军已经彻底歼灭了快速反应旅,所向披靡,横扫安南席卷华东完全不在话下。”

山下三男说:“这假话还是挺提气的。真话呢?”

船越秀夫说:“真话就是,我们输定了,现在唯一还不能确定的就是我们还能有多少人活着回去。”

山下三男吃了一惊:“这么严重!?”

船越秀夫苦笑:“可不是么。昨晚那场暴雨不仅使我们丧失了歼灭快速反应旅的良机,还使绝大部分导弹受潮,很多电子仪器里都难倒出一升水来,用不了啦,我们现在的技术水平,连六十年代的苏联都不如,而华军,他们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山下三男久久无语,船越秀夫也没有心情再去发表什么长篇大论,二人相对无言。沉默良久,船越秀夫狠狠地灌了一口水,将瓶子使劲丢出去,血红着眼睛,说:“帝国根本就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东京那帮官僚老爷们,为了讨好双头鹰,不切实际的制订出这么一个疯狂而脑残的计划,把我们一万多名将士丢进了这个永远也填不满的无底坟墓!那帮政治家,都应该下地狱!”

山下三男深有同感。战争关系着国家的生死存亡,必须慎之又慎,像现在这样仅仅是为了挽回一点颜面,在国家几乎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与一个强大的敌人暗地里开战,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当然了,政治家们会告诉他们说这是为了东瀛的利益而战,是为了大和民族的生存空间而战,是为了遏制那个千年宿敌而战,但是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能掩盖一切了吗?谁来为他们一万多名士兵的生死负责?他越想越觉得胸口闷得发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说:“现在可怎么办?就算我们能成功突围,回国后也得有人为这一切负责的。谁来为这一切负责?”

船越秀夫说:“替死鬼我已经找好了,池田中佐粗心大意过早地暴露目标,导致我军战略企图暴露,他必须为止付出代价······放心吧,山下君,我已经下令让安南首都师去清理华军机降步兵建立的敌后堡了,只要我们再坚持几个小时,我们就能撤回河内,然后······然后回国,我们都会没事的。”

山下三男说:“但愿如此吧。”

电话铃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山下三男接过电话,喂喂两声,那头叽里呱

啦的吐起苦水来。山下三男神情一僵,恶狠狠的说:“务必死守,援兵马上就到!要是放弃阵地,军法从事!”不等对方叫苦就狠狠的挂了电话。

船越秀夫感觉不妙,问:“出了什么事?”

山下三男说:“高桥君(也就是刚刚被击毙的那个倒霉鬼)不幸言中了,华军真的绕过大桥,利用两栖坦克从水流相对平缓的河段泅渡过河,目前至少已经有一个重装步兵营成功上岸,守卫那里的一个中队正在顽强抵抗,他们撑不了多久的!”

船越秀夫叹了口气:“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啊。现在只有祈祷天照大神保佑,让安南首都师尽快打通退路了,否则我们通通都得被华军坦克辗碎,变成这片土地上的服料!”

山下少将打了个冷战。

第一五八章决战(七)

这是一个只有用安南鸟语才叫得出名字的村庄,傍在大河边,风景还是挺不错的,是个散心的好去处。当然,现在在打仗,一切都无从谈起。从地形来看,这个村庄无险可守,也不是什么交通要道,用重兵去防守这样一个鬼地方简直就是疯了,但是从水文来看,这可是整条大河水流最浅最缓慢的河段,甚至可以徒涉,敌军如果要进攻的话,肯定会优先考虑把这里作为重点突破的方向,因此这样一个鸟地方非守不可。

倒霉的池田大队最后一个还算完整的中队就守在这里。池田大队现在出名了,他们可是头一次跟华军交手的东瀛部队,更是头一支被华军打得落花流水的部队。被快速反应旅一顿暴打,他们死伤惨重,除去死的伤的病的残的被打傻的,整个大队还能作战的士兵不过三百来人而已。可就算这样,万恶的山下少将也不肯让这三百人抱成团,毫不客气的抽走一半去参加那场针对快速反应旅的残酷的攻坚战,只剩下一百六十来人守卫着这段足有四五百米长的开阔河段,不难想像,这真的是一道两面透风的防线了。最让整个大队泄气的是,师团长还派人把他们的大队长给带走了,说是要作一项调查,这一举动让池田大队的士气跌到了无法再跌的地步————这不是摆明是想在战局不利时拿我们当替罪羊么!想拿我们当替罪羊不说,还让我们这一点人守这么危险的地段,坑爹也不是这样坑的,你们玩万人坑啊?!昨晚那场特大暴雨,搞得河水猛涨,一座座浪峰倒灌进阵地,险些将他们给淹了,还好大祸民族是优秀的民族,具体表现为面对自然灾害时超强的应变能力,什么火山啊地震啊海啸啊核电站爆炸啊台风来袭啊,他们都表示压力不大,应付得来,这场可怕的洪水并没有给他们带来太大的损失,在洪水冲进村落之际,每一个人都以光速冲上了高处或者爬上了大树,避过一场灭顶之灾,只有几个手脚实在是太慢的家伙被洪水卷起来远走高飞,来了一次现实版的鲁滨逊漂流记,至于是被冲到南中国海还是一路漂到西贡,就不得而知了。

洪水造成的人员损失并不大,但是装备损失却是极其惨重的,随便拆开一枚炮弹或者反坦克导弹,都能从里面倒是半碗水来,这样的装备还怎么打仗啊。代理大队长之职的坂下少佐打电话去报告了情况,请求得到物资补充,山下旅团长冷冰冰的回答说各项装备损坏都很严重,暂时抽不出什么装备来给他们了。这样的态度让池田大队又是愤怒又是沮丧,每个人普遍都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由于战局不利,全师团都把怨气撒在他们身上,认为这都是他们害的。沮丧的士兵们都没有心情去巡逻了,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聊得最多的是怎么办,万一华军打过来,是战还是降?拿着这么一堆满是泥垢的装备跟华军打那是找死,跑又跑不过人家,那么,怎么办?现在可不流行剖肚子了,打不过又跑不掉,如何是好?算了,还是准备一件白衬衫以备不时之需吧······

水位正在渐渐下降,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坂下少佐下令严加防范,严防华军偷渡。他躲在土坡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对岸,企图将华军找出来。

对岸风平浪静,大有西线无战事之势。要不是时不时有武装直升机从头顶掠过,少佐都快有一种战争并不存在的错觉了。

观察良久,还是没有任何发现,坂下少佐轻轻吐出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至少在两三个小时内华军都不会发动进攻,只能指望在这段时间里旅团长能给予这个河段高度的重视,我们就还有救,要不然一切都完啦。山本君你说是吧?山本君,山本君?”连叫几声都没有得到得力助手山本大尉的回答,他诧异的扭头过去看,眼睛瞬间瞪到最大:

山本大尉不知道什么时候瘫倒在地上,额头上是一个深深的小洞,鲜血和脑浆从中汩汩而出,流了一地!与此同时,他还看到数辆坦克正从一丛芦苇中驶出来扎入水中,像船一样朝这边漂了过来!华军的两栖坦克!他甚至还能看到乘座在坦克上面的步兵的面孔,华军要开始进攻了!少佐缩回战壕里,嘶声狂叫:“支那人上来了!准备战斗!”

没有人能听到少佐的声音,因为对岸至少两个炮兵营同时开火,沉雷滚滚而至,震得他们耳朵嗡嗡作响,炮弹接踵而来,重重的砸在他们那被大水泡得松软的阵地上,天崩地裂中,一团团爆炸波挟带着黑红色火焰直冲起二三十米高,尖锐而灼热的弹片像飓风一样横扫整道防线,不少扎堆议论前途命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东瀛士兵在冲腾的火光中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只是火光一闪,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彻底消失了,密集的弹片将年轻强壮的身体扯得粉碎爆炸波轻而易举的将破碎的尸体扫飞,空中洒下阵阵血雨,这恐怕是那些被炮弹击中的士兵留下的唯一还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了。反应较快的老老实实的躲在防炮洞里,张大嘴巴苦苦忍受着,少佐连滚带爬的冲回指挥部,拨通了旅团长的电话:“报告,报告,我们中队在xx村遭到华军猛烈炮击,他们开始强渡大河了!重复,他们以两栖坦克为先导,正在强行渡河,我们支撑不了多久,请求炮火支援,请求炮火支援!”

少佐急得直跳脚:“我需要炮火支援,马上就要!”

旅团长把电话交给了炮兵联队长。联队长沉声说:“报告华军炮群的位置和规模!”

华军第二轮炮击又开始了。看样子也就是一两个连规模的进攻而已,却用上了团级规模的炮群作支援,真是变态!不过这次打过来的炮弹不大一样,炮弹在半空时屁股后面打开一个阻力伞,炮弹速度骤然放慢甚至转向,哪里人多就往哪里扎,在二十来米低空爆炸,枣核大的钢珠如雨溅落,将那些抱着头趴在地上就以为可以平安无事了的东瀛士兵打成一张张破网。上百发空爆弹砸下来,坂下中队死伤惨重,战壕里的污水变得暗红,仅剩一口气的士兵在血泊中蠕动,惨不忍睹。一发空爆弹在指挥部附近炸开,伪装网被粗暴地扯下来丢出老远,少佐身体狠狠一震,至少五六枚钢珠打穿了他的身体,电话从手里掉落。他用手撑住炮弹箱垒成的桌子不让自己倒下。接着又一发炮弹在近处爆炸,指挥部里那名正用被泡得四处漏电的电台跟上头联系的通讯兵在半秒钟内被打成了血葫芦,带着他的血肉的钢珠毫不客气的射穿了那部电台,将它打成零件,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少佐至少又被打中了六七枚钢珠,几乎不成人样了。只有那个电话机,居然没有被打烂,他还能听到炮兵联队长的声音:“请报告华军炮群的位置和规模,请报告······”

坂下少佐想把话筒拿过来,却发现他的手已经被打断,只剩下一点油皮连着,他把涌到喉咙的血硬咽下去,冲着话筒狂叫:“方位xxx,距离xxx,请马上开炮,要不然我们连十分钟都撑不住,拜托了!”

轰!!!

一发炮弹直接命中指挥部,这个被打得千疮百孔的指挥部连同坂下少佐一起彻底消失在暴戾的气浪和烈焰之中,不复存在。与此同时,华军的两栖坦克大摇大摆的上了岸,追着炸点冲进坂下中队的阵地,用并列机枪将敢于抬头还击的东瀛士兵撕得粉碎,再加上伴随坦克进攻的华军那猛烈的火力,所剩无几的东瀛士兵被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反坦克导弹?别扯了,这玩意还在滴着小水珠呢。他们只能趴在战壕里,探出步枪胡乱射击,至于能打中什么,只有鬼才知道了。幸运的是还有一些反坦克火箭弹还能用,这东西比较粗糙,不像导弹那么娇气,反坦克兵抱着火箭筒咬着牙忍受着华军的蹂躏,等着还击的机会。只是,趴在战壕里不露面就安全了吗?要是他们多一点实战经验,一定会诧异为什么这些两栖坦克居然是又炮塔,装备两门105

毫米高压滑膛炮,却一炮不发,只顾着一边用机枪扫射一边前进。

机枪手一边玩命的射击一边给反坦克兵报数:“四百五十······四百······三百五十······三百······可以发射了!”苦苦忍受的反坦克兵一跃而起,搜寻目标,瞄准,击发,一气呵成,显示出精湛的技术,只是在他们抬头的那一瞬间,他们都看到了一条条沉吼着猛扑过来的火龙,那是什么?

下一刻,一大段一大段的战壕变成了火坑,里面的士兵不管是端着枪拼命还击的勇士还是抱着头缩在防炮洞里发抖的懦夫,都变成了火人,在一半是积水一半是烈焰的战壕里狂呼大喊,直到由于窒息一头栽倒在地,被烧成一堆焦炭,或者身上的弹药被烧爆,粉身碎骨。不到二十分钟,这道防线就彻底沉默下去,只剩下大火还在熊熊燃烧,时不时有残存的弹在在高温中爆炸,这恐怕是最后的抵抗了。

三十多名幸存的东瀛士兵双手抱头,惊恐的看着胜利者源源不断的泅渡过来,从他们身边开过,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远处炮火连天,炮兵联队跟华军的炮兵群干上了,炮弹如同暴雨流星一般在空中穿梭,毁灭一切,轰隆隆的爆炸巨响一秒钟也没有停过,可见打得有多激烈。不过这一切都跟他们无关,对他们而言,战争已经结束了。现在他们最关心的,还是华军会怎么处置自己,但愿这帮野蛮的支那人能遵守日内瓦公约吧。

一双锃亮的皮靴停在战俘身边,有人用威严的声音说:“抬起头来!”东瀛士兵胆战心惊的抬起头,哦,来的是一位大校,很年轻,恐怕还不到三十岁,冰锥一样的目光,刀削一般的面部轮廓,不算魁梧但充满爆炸性力量的身材,每一个毛孔都写满了不容轻侮的骄傲,每一个眼神都让人心尖一颤。上校寒声问:“东瀛人?”

俘虏们一个个点头如小鸡啄米,连作假的念头都不敢闪一闪。他们很清楚,要是敢在这位大校面前说上半句假话,他们肯定要后悔一辈子。

大校对这帮天照大婶的宝宝那合作的态度还算满意,用流利的倭语说:“你们国家不承认你们是军人,说你们只是一群民间志愿者,要不是我们手里的证据,只怕他们根本就不会承认你们的存在。也许在安南人眼里,你们是英雄,是救星,但是在我们眼里,你们是不宣而战的只会玩阴谋的小人,是恐怖份子!你们说说看,我们应该怎么修理你们?”

有个家伙叫:“把他们吊在树上剥他们的皮!听说只要技术过关,被剥掉皮的家伙得

熬上一整天才能咽气,我真想拿他们来试试看这个数据到底准不准!”

东瀛战俘眼睛一下子瞪得比猪尿泡还大,恶狠狠的瞪向那家伙,心里不约而同的破口大骂:“我咒你这个傻逼不得好死,打一辈子光棍,七老八十才能娶老婆还是有艾滋病的!”等到看清楚那家伙的尊容后,他们的眼睛在不可思议的情况下瞪得像传说中的乒乓球那么大————来的居然是一名还不到三十岁的少将!

不到三十岁的少将,放眼全世界恐怕也就这么一位了。柳维平,除了他真的不用作第二人想。东瀛战俘真的要哭了,他们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落到这个狂热的种族主义者手里?地球人都知道柳少将对东瀛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好感,落在他手里,他们还能指望有好果子吃?看到这位少将大人一脸坏笑的拔出了战术刀,在他们中间捏捏这个拍拍那个,似乎在挑选皮肤好一点的好做剥皮实验,所有的战俘都两股战战,跪下去磕头如捣蒜。柳维平冷冷的看着他们,问:“你们还算军人吗?你们前辈那种不成功便成人的刚烈呢?你们前辈驾驶飞机撞向航空纯母舰的疯狂呢?还有,你们的武士道精神呢?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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