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你其实身体根本就没有病,只是心里面有一些不舒服罢了。”刘建业说。
“你知道就好了。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向沟渠。”胡连感慨道。
“少在我面前给我掉书袋,你知道对这些诗文,我是基本上不懂。”
“想必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会躲到这里来的吧。”胡连叹了一口气说到。
“我当然知道,其实,我认为,单就这个兵团司令官的位子而言,你伯玉比起培我兄来说,更加合适。培我兄,多年没有实际作战的经验了,长期都是从事后方的训练和军事教育,如果放手让他把那个新制军官学校给办起来,借此培养出新一批优秀的基本功底扎实的军官来,我是绝对相信培我兄的能力和精神的。可是,让他来亲自带兵打仗,而且是打这么关键的,事关党国存亡安危的大仗,我并不相信培我兄有这个能力和魄力。相反的,伯玉你多年都在一线带兵作战,无论是战绩还是作战经验,都是第一流的。除了你,放眼整个辞公的体系里,没有其他人选更加适合了。”刘建业说道。
“还是仲良你最了解我。”胡连拉住刘建业的手说。
“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刘建业说。凭心而论,刘建业也更相信胡连的能力,至少在原先的时空里,他在金门之战里,就带领重建不久的十八军重创过解放军对金门的进攻部队,只是解放军吃了自三大战役以后的为数极少的败仗。这样的事情,在当时几乎连战连败的国军里,是极少有人能够做得到的。
“可惜,你仲良了解我,信任我,是远远不够的。连辞公都不相信我,我又能怎么样?”胡连叹息着说。
“据我认为,这不是你的能力问题,而是因为你伯玉得罪的人太多了。”刘建业说。
“这一阵子,我也一个人想过这个问题,可能是我的锋芒太露的原因,平时又不知道收敛,不自觉地得罪了太多的人。”
“这一点我倒是很羡慕你,至少你这一次,除了国防部的那个何婆婆,其他人都没有反对的声音。”胡连笑着说。
“他们当然不会反对,这个时候我出任这个职务,其实就是去救火。这可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别人躲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去和我争呢?”刘建业苦笑着说。
“本来组建兵团的时候,老头子的原意是让我出任司令的,可是那个自诩为小诸葛的白老总,死活就是不肯同意,理由是如果我担任兵团司令,不利于他对第12兵团的指挥。在他的反对下,老头子才不得不考虑另找人选。”胡连说。
“恐怕也是你在这位白老总手下的时候,经常不听他的调遣,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难得有个机会来报复你,怎么会错过呢?”刘建业说道。对于那位华中的白老总的脾气,国军里的许多人都是心里有数的,能力很大,脾气也很大,自视甚高,肚量不大,不能容人。
“那位白老总的脾气,你还不清楚吗?他怎么会放过这样难得的机会?”
“培我兄的资历足够,人也老实,老成持重,只是性情孤僻,不会溜须,学究气很浓,为不少同僚所恶。恐怕他承担此任之后,不会很顺利。”
“可不是吗?兵团里的不少军官,曾多次与培我兄共事,熟知此人严峻冷漠,一贯对其不满,这次又来领导他们,无不灰心丧气,特别是由于培我兄久离部队,对于和G军作战是一个外行,这些将领都害怕前途会断送在他手里。”
“我听说,培我兄也很清楚他在兵团里的处境,多次流露他只当六个月司令官即交与伯玉,自己还是去搞军事教育。看来,培我兄也是信心不足。”刘建业说。
“他是有难得的自知之明。”胡连毫不客气的说。
“不说这个了,还是请伯玉先给我介绍一下具体情况吧。”刘建业连忙转移话题说。
“九月初,整编十八军屯驻平汉铁路驻马店、确山、泌阳周边地区,奉国防部令改为第十二兵团。十四军及八十五军加入兵团序列,军长分别为熊绶春、吴绍周。”胡连介绍说。
“这个我知道,十四军原先就是整编第三师,在清风店吃了败仗以后才重建不久,八十五军原先是整编八十五师,这两个军原先都是汤大草包的部队。”刘建业说。
“整编十八军扩大为十二兵团后,老头子召我晋京指示将十二兵团整顿好后立即向徐州开拔,准备与刘、陈两股G军作一决战。另外还说,十二兵团派培我为司令官,有我来作副司令官,即从速赶回驻马店日内即布达。”胡连说。
“恐怕你对此有所不满吧?”刘建业说。
“这个当然不会。我承蒙老头子召见以后,返回南京鼓楼附近十八军驻京办事处,召集留守幕僚计算兵团兵力并研究地图后发现,从驻马店到徐州并无可供大兵团运动之道路,问题严重,乃连夜向官邸连络请见老头子。第二天上午,我前往林园谒见。我向老头子报告,昨夜经与幕僚详细研究地图,驻马店到徐州并无可供大兵团运动之道路,尤其十八军、十军还有你的新二十军属下汽车及三匹骡子拉的弹药车各有千辆,还有一个快速纵队,也有数百辆汽车,现在仅有一条泥土道路绝对无法负担。老头子问我怎麽处置?我回答说十八军及十军分别在驻马店、确山、信阳等用火车运输到汉口,换乘轮船至南京浦口,转乘津浦铁路火车北上徐州,而十四军仍由驻马店循正阳趋蒙城,八十五军则北上由上蔡右旋亳州,在十四军之北侧向徐州并进,并可互相策应。老头子当时同意了,并嘱咐我回去速与国防部协调。”胡连说。
“后来的情况如何?”刘建业问道。
“十一月一日,十二兵团正式编成,司令部设在平汉铁路驻马店东郊李庄。白老总奉国防部令前往宣布任命,十二兵团黄威司令,第一副司令胡连,第二副司令吴绍周(兼八十五军军长),并积极整顿补充,一周后向徐州拔。”胡连说。
“后来你为什么又走了?”刘建业问。
“两日后,我接到十八军驻京办事处转来特急电报:‘胡老太爷昨晚在西安故世!’我接电之后,当即痛哭失声。我自军校毕业后一直带兵打仗,军务倥偬从未承欢膝下。没有料到落得一个子欲养而亲不在。我于是急电校长,准给丧假一个月回西安奔丧。”胡连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
“我的情况也差不多。”刘建业小声说。
“我就算要走,也要把兵团的事情给培我兄做一个交待,交待完了,我才能放心回家奔丧。所以,第二天,我召集十八军、十军师长以上干部,邀请司令官培我兄参加,逐一介绍各军师长及军师特性,并向培我兄慎重提出三点建议。”
“哪三点建议?”
“第一:与G军作战,贵在灵活,绝对不能被围。第二:此去徐州请司令官速派一得力高级人员赴京,向国防部争取平汉路、津浦路由招商局调集车、船运送十八军、十军,此事非常重要。第三:这两个军的军师长,均与我共事多年,亦与G军作战多年,今后凡事请司令官多尊重他们的意见。又特别指着原十八军参谋长现任兵团参谋长萧锐向培我兄慎重介绍,为不可多得之战略家,再三叮咛培我兄要尊重他的意见。”胡连说道。
“伯玉,恐怕你这最后一点,说的不会有什么效果。根据我对培我兄的理解,他个性十分刚强固执,有时固执起来简直就是刚愎自用,听不得不同意见的。你要是不说这最后一点还好,说了恐怕不但不会有任何效果,还会有相反的效应出现。”刘建业说。
“现在我也后悔了。我虽然回到西安,但是心里面一直忘不了部队,所以我一直与兵团的军官保持联系。因此,对于兵团的情况也算有所了解。十一月七日,兵团正是从驻马店和确山出发,挥军东进。行军分两梯次两路线,第一梯次右纵队(十八军、新二十军、兵团部、快速纵队)由确山,经正阳、新蔡赴阜阳;左纵队(十军、十四军)由驻马店,经汝南、项城、临泉至阜阳。第二梯次(八十五军及十八军之四十九师)在广水集结,铁运至确山,循右纵队路线跟进,但是路况很不好,大军运动极其不便。兵团浩浩荡荡挤在正阳、驻马店往阜阳的泥土驿路上,人车争道,无计可施。可惜啊,我刚刚回到西安奔丧,培我兄就忘记了我的嘱咐。他根本没有派人去南京请求国防部调集车、船载运十八军、十军和新二十军。另外,他也没有发现往北循上蔡东行还有一条平行的古驿路是可以使用的。兵团里的不少人都抱怨,培我兄脱离带兵打仗多年,留德回国后脑中所留存的G军,仍是“扛单枪”、“打仗一窝蜂”;兵团部的一群制定作战和行军计划的幕僚,系他从新制军校带去的一群班底,根本没有实战及高级司令部经验;培我兄个人自视甚高,又仗着是十八军老军长而刚愎自用,听不得其他人的意见。”胡连说。
“后来事情又怎样了?”
“起始两天彤云密布寒风澈骨,行军途中还曾冻死人,第三天起艳阳高照,恍如夏天!着单衣背装备走路仍汗流浃背,苦不堪言。而最要命的还是汽车,三匹骡子拉的弹药车,各有千辆,及10万大军壅塞在泥土道路上,尘土蔽天车吼马嘶,人人灰头土脸寸步难行(包括车辆),放眼一望:‘红尘滚滚车马喧,人畜争道各竞妍。’怎一个乱字了得!第四天,兵团部命令白天步兵部队在道路两旁高梁地或宿营地休息,待日落后再出发,白天的道路全让给车辆部队使用,并规定:汽车靠左边行进,骡马车靠右边同时行进,各不相扰。这真是天大的笑话,第一、汽车、骡车均重十余吨,泥土路经过数十辆重车辗压,沿路变成坑坑洞洞,车辆处处抛锚,处处绕路,那里能保持汽车在左,骡车在右?第二、骡马是畜牲,听见后面汽车吼叫,没有不惊悸,或是高跳不前,或是连车带骡子翻倒路旁高梁地,折腾下来一日行不到20公里,且还人困、马乏又堵车。而步兵呢?白天不能睡觉,日落后却要行军;工兵则更惨,白天要架桥、修路,晚上要行军,有时因应需要又恰好反过来,晚上架桥、修路,白天行军,车辆来了跳下田,车辆通过再爬上路,苦上加苦!”
“十二日,十八军之十一师(师长王元直)、一一八师(师长尹钟岳)到达安徽阜阳,经过一日激战后占领之。但是,G军扼守阜阳北关外颖河对岸,又坚守一日始为此两师攻略,并继续掩护赶到之十军向蒙城挺进!阜阳北关之颖河,流水深20公尺以上,野战工兵没有架桥器材,除动员8个步兵团分在两岸砍树、拆屋徵集架桥材料外(在两岸向河心对架架柱及列柱桥),另又派兵分赴上、下游征集民船,在河中接续两岸架柱桥之浮桥。且兵团部又急电国防部请支援新式美式装备渡河工兵团两个营,结果国防部只派工兵第十五团一个渡河工兵连,携来架桥材料50公尺(M2橡皮舟、桥桁、桥板等)应卯。在阜阳一共架成三座,中间浮桥,两端列柱、架柱桥衔接,供汽车及骡车使用,上桥后及前,限速每小时10公里以下,即使如此,列柱、架柱、浮桥仍时有下陷、脱落、倾覆,因而迟滞用兵行动,使G军在蒙城及其东、西、北地区能从容集结大军,深沟高垒。”
“十六日,十八军、十军以重大牺牲攻下蒙城并攻略蒙城北关外涡河对岸阵地,河水为赤,浮尸如萍,可见我军伤亡之重!尤其,我十八军十一师工兵营长(新婚才三个月)因该营所架设之三座浮桥,均数次被对岸隐藏之重机枪所扫断,使十一师在抢过时坠河溺死甚多,师长王元直认为贻误戎机当场令警卫连派兵予以枪毙。”
“兵团参谋长萧锐于次(十七)日由阜阳率部赶到该处,准备架设通过载重车辆之固定桥梁──仍采阜阳两岸列、架柱,中间用船架浮桥(工兵十五团渡河工兵连于再次日赶到),闻悉低徊久之。该工兵营长其实并无罪过,原因是国军野战工兵营除比步兵营多几把斧头、锯子外并无任何装备!连架桥的基本器材──铁丝、绳索、两爪丁等等都没有(未配车辆、马匹,只靠两手两脚),该营所架浮桥系临时在民家搜取木板、绳索,先在我岸串接成索吊桥状而后派一排会游泳的兵,在敌前枪林弹雨下冒死背负牵引绳索游登敌岸,用吃奶的力量把索桥拉上对岸,桥仍浮在水面让步兵单线拉大间隔跑步通过。一个工兵连竭一日之力始能完成一座,包括搜集材料、绑扎、牵引过河、固定,都要在敌火力射击下来回多少次始能完成,而过桥步兵太密接重压及敌人重机枪固定扫射一点打断绳索而垮,均是无法掌控的事,因此而枪毙工兵营长有欠妥当。”
“十八日,培我在蒙城文庙召集兵团师长以上开军事会议,听取各军作战最新战情报告后,兵团参谋长萧锐向司令官提出三点用兵建议:第一案,一个军守蒙城之线(以一个师占领奶奶庙、南平集之线作为蒙城的前哨阵地──指第十军及第十八师),三个军(十八军、十四军和新二十军)转向东进靠向津浦路,一个军(八十五军)回驻阜阳,并负责维持阜阳到蒙城交通线之安全,作为兵团之后方依托(进可攻退可守);第二案:一个军守蒙城(十四军),一个军过河(十军),两个军(十八军和新二十军)转向东进,三者任务均同第一案,八十五军仍同第一案;第叁案:两个军过河(十军、十四军),惟任务较第一案再向前进攻,有利则继续向徐州推进,无利则对峙以待战机,十八军和新二十军仍依第一案东进,八十五军军部及主力置於蒙城之线,一个有力师守阜阳,一个师负责阜阳到蒙城交通线安全。综论三案重点:一、强调东进津浦路,俾利紧急时形成犄角,或作为外援走廊。二、强调掌握阜阳后方交通,以备紧急时与华中剿总张淦兵团呼应!三、蒙城以北主战场从先前之一个师过河到一个军过河再至两个军过河,其主要着眼在进攻退守完全操之在我。”胡连说。
“你说得不错,这样一来,兵团就可以根据实际情况随时自行作出于己有利之反应。”刘建业说。
“萧锐参谋长又进一步说明产生之背景:一、我十八、十两军攻略蒙城及涡河以北要点之艰苦及重大代价!
二、据敌俘告称:刘部有5个纵队已先於兵团3日占领南平集、奶奶庙东西之线加紧构工。三、我十八军派出谍报报称:刘部2个纵队已尾随我兵团占领阜阳。四、陈赓3个纵队于兵团自确山出发时,即在我左侧亳州与兵团同向徐州方向前进。请司令官仔细考量此建议的三个案,并以第一案最优,第二案次之,第三案又次之,萧参谋长说完坐下静候裁示。”胡连说。
“那培我兄是怎么决定的?”刘建业问。
“培我兄讲话了‘萧参谋长的三个案都很好,顾虑也很周到。但是,与本兵团受领的任务严重违背,本兵团定十一月廿日要到达徐州,如果不去,本人负不了这个责任!再说,我十八军那里还怕了几个小G匪?我决定,已经过河的四个军(十八、十、十四和新二十)今夜即各自向其正面之敌展开攻击!务要在两日之内到达徐州附近。八十五军留一个师守蒙城,其馀亦随四个军跟进。”胡连说到这里,声调开始激烈。
“培我兄还是太听话了,而且太不知道变通了。”刘建业说。
“培我兄说完以后,下面的军官们面面相觑!王元直举手本欲讲话,但为培我兄所制止,培我并站起来大声宣布:‘就这样决定,散会!’你说,他都这样了,大家还能怎么说话?只有执行命令了。萧锐见培我兄一意孤行、蛮干,认定兵团此去凶多吉少!乃立即抄拟电报交十八军通讯营(亦系兵团通讯营)加急拍发十八军驻京办事处,而且还发了电报给我,通报给我情况。萧锐又立即写辞呈:‘因胃疾复发难任艰钜,请准辞兵团参谋长职务,俾随运粮专车回南京治疗。’连夜送请培我批示。培我在稍加慰留后即予批准,萧锐亦连夜与十八军、十军各军师长分别打电话告知上情,互道珍重!于十九日搭由蚌埠运粮卡车(300辆美军大道机卡车约运来大米1,500吨),挥泪离开十八军袍泽(300辆卡车回程也装满负伤官兵),经蚌埠转南京住院。”胡连带着一丝愤怒的说。
“这个培我兄,也太不应该了。”刘建业也只能摇头叹息。
“兵团5个军经3天的苦战,推进不过20公里,伤亡之大,战果之微,自十八军与G军中野、华野交手以来所未曾有!原因是蒙城以北去徐州共有三条路,但均有十三道大小河流阻隔,G军容易狙击。但是,此次G军却不狙击而是深沟高垒,抵死不退,且火力之大、之强亦前所未有!反观兵团装备沉重道路不良,无论列阵,无论调动均难应需求。十九、廿、廿一日,十八、十、十四军和新二十军各均只进展20余公里,越过奶奶庙之线推进至南平集、芦沟集、七里桥之线,又为当面之敌凭浍河、淝河坚守不退,攻势顿挫,而最要命的是后续辎重车辆均已通过蒙城涡河,散布蒙城北岸方圆10公里,此时十余万大军已陷绝地,进既不得、退也不是!上前及后退的,彼此都不知道要干什么?饭也吃不得!炮声、重机枪吼声、嘶杀凄厉声,就这样又把廿二日折腾完,廿三日黎明有骑马及吉普车分头传达司令官命令:‘十八军、十军分别向东、东南撤退,八十五军由后向前,掩护该两个军撤退。十四军暂留原阵地抵抗,阻止G军出击,待十八、十军撤退完毕,再与掩护撤退之八十五军赓续十八军、十军之后向东撤退。’”
“这不就是萧锐的第一个方案吗?”刘建业大声说道。
“说的一点都没错。后撤的第十军部队与上前掩护的部队对进夺路,互相叫骂,这真是个奇景,互不相让、乱成一团!就这样你冲我突,撤的未能撤下来,因为G军紧咬不放!掩护撤退的未能接上,反而把撤退部队的路挡住。折腾了一整天,兵团就在南平集东西18公里、南北15公里这一片荒地(村庄人家甚少)上动弹不得!谁也不知道兵团部在那里?自己的上(下)级在那里?但黄昏后说是兵团部有令:‘各部无论大小先就地构筑工事,兵团四周均有强大G军,似已被包围,各级干部要沉着应变……。’但见连营百里,灯火人声喧天,外围各部仍彻夜被对手一波波攻击,加深内围恐怖。廿四日黎明,确定昨夜G军已经合围加强工事!”
“看来,整个兵团的前途十分不妙。”刘建业摇着头说。
“如果再任由培我兄这样折腾下去,整个兵团距离全军覆没,已经不远了。”胡连激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