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国之国 第56节

  鲍德温实在想不出他为了什么要到这里来,与一群撒拉逊人打仗——难道他还能够成为第五个神圣王国的国王吗?、

  但很明显的,理查乐在其中,他的武器不是长剑——虽然圣保罗在传说中使用的就是剑,但这次理查带上了自己最喜欢,也是用得最顺手的一柄武器,一柄战斧。

  他用起这柄战斧来,带有好几种武器的痕迹。比如说如长剑那样的劈砍,如锤子那样的敲击,如连枷般的抛掷和横扫。

  凡他所到之处,就是一片叫人心惊胆战的血肉狼藉,而且仿佛为了弥补之前的遗憾,他跑得飞快,连带着鲍德温和塞萨尔一起脱离了大队伍。

  “他要去哪儿?”鲍德温借着一个间隙问道。

  塞萨尔为他撞开了一个撒拉逊人射过来的弩箭,带着微微的喘息,说道,“他正在往上跑,他……可能是想要……”

  他们一起往上看去,立即明白了理查的用意,他还能干什么?

  他想要冲上堡垒的最上层,那里有着一座与福斯塔特相连的吊桥。

  “你问过他吗,他得到的圣恩能够维持多久?”塞萨尔问。

  “我问过其他人,他曾说过,至少可以维持一整个白昼没问题。”

  “希望他别是在吹牛。”塞萨尔说。

  人们在遇到一个强悍残酷的敌人会如何呢,他们会退缩,会逃走,但也有些人会被激起野性,或是被恐惧与绝望裹挟,不顾一切地挣扎反抗,他们可以感觉到周围的撒拉逊人正在陷入这种情绪之中。

  如果换做其他人,可能还会保有一些理智,不去追逐那些逃走或是已经屈服的人,但理查根本不会在乎他面前的敌人是想要跪下还是挥剑,他高声呼叫,面色绯红,看到敌人冲上来的时候还会大笑,很显然,他是那种被教士们推崇的“骑士”——撒拉逊人对他来说,并不是一样的人类,而是野兽和魔鬼。

  理查杀死他们,不但不会感到内疚,甚至如那些教士所说,他杀死这些异教徒是为主做的工,一份珍贵的功德。

  他也正在不懈的履行这份誓言,一路冲杀,留下了无数尸体。

  而等理查猛地掀开一个死死咬住他手臂的撒拉逊人时,身前突然一空,原来他们已经抵达了目的地,一座空旷的平台,连接着一座晃动着的吊桥,更多的撒拉逊人正在向他们涌来……

  ——————

  此时的人们也已经看见了有越来越多的撒拉逊人正在冲上和劳代岛相连的吊桥。他们愤怒地呼喊着,,要将这座堡垒从十字军的手中重新夺回来,但他们却遇上了一堵似乎永远不可逾越的壁垒,而这座壁垒居然只是三个年轻的骑士。

  他们这么说,是因为已经有人认出了站在这群撒拉逊人身前的竟然是鲍德温以及塞萨尔,还有那头……不,那个阿基坦的亚瑟。

  阿马里克一世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知道他的儿子并不是那种鲁莽冲动的人,塞萨尔也一向沉稳谨慎,但谁知道呢,或许在战场上的一番顺遂,也让这个年轻人产生了一丝不该有的傲慢,他不悦于塞萨尔竟然没有阻止鲍德温——他倒没想到阿基坦的亚瑟。

  不过随后希拉克略带来的消息,就让他知道自己又差点被一个父亲的固执与偏见影响了。

  “所以说不是阿基坦的亚瑟,而是理查?”阿马里克一世只觉得头痛欲裂:“他居然隐瞒姓名跑到战场上来,难道他的父亲没有教导过该如何尊重此地的主人和国王吗?”

  “我想他大概不会是那种循规蹈矩的好孩子,”希拉克略满怀嘲讽地回答道,“几个月前他还在战场上与自己的父亲刀剑相对呢。

  而且据我得知的消息,迄今为止,他还没有获得他父亲的原谅。亨利二世气的要死,他已经原谅了那两个同样背叛了他的儿子,赐予了他们领地和城堡,却发誓要狠狠的教训理查,他可能还不知道理查已经跑到了我们这里。”

  “我想鲍德温大概已经发现了。”

  “应该是发现了。所以他必须在理查身边。”在这样的战争中,死神从不会看一个人有多么年轻,又是多么的尊贵,或是有着不菲的身价,他的镰刀犹如割麦一般掠过战场,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就算你头戴王冠也是一样。

  在之前持续了大半个白昼的攻城战中,已经死去了不少骑士和爵爷。

  有些是被投出的石头击中,折断了脖子,丢了性命;有的是被箭矢射穿了脑袋,当即倒地;也有人是从战马上摔下来,然后被马蹄践踏,哀嚎着去见了上帝。

  就在刚才国王还得到了一个噩耗,一个爵爷制造的攻城塔倒了。

  在阿马里克一世制造各种各样的攻城器械时,这个爵爷也没闲着,突发奇想般地画了图纸,自掏腰包,要求工匠们为他建造一座无比坚固的工程塔,它看上去确实非常坚固,周围都竖立着橡木的栅栏,覆盖着厚重的牛皮,足有几十法尺高,十来法尺宽。

  但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这座攻城塔摇摇晃晃地被士兵们推到城墙前,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吊桥,就因为过于沉重而陷入了城墙下的泥土,随后就开始倾斜。如果它倒向城墙,还算好,问题是它没有,它倒向了另外一侧,底下的人惊慌地四处逃散。

  横梁、立柱,层板,装满沙土的皮囊,所有堆放在里面的东西,全都如同冰雹般的砸下来,埋葬了里面所有的人,包括那位自作聪明的爵爷,连带近二十名骑士的死亡。

  这种可笑的错误,不但引来了敌人的嘲笑,还挫伤了自己人的士气,。国王气恼之余又很难说得出什么来,毕竟这位爵爷自己也死了。

  之后还有他所看重的一个年轻骑士,他曾经想将他拔擢到到更高的位置上,骑士也已经从阿马里克一世这里得知了这一消息,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想要尽快博得一份功绩,在一座攻城鎚在在城门外搭设的临时壁垒上锤开了一道缝隙时,他因为看到了缝隙对面的敌人而兴奋异常。

  他高声呼喊,鼓励人们将这道裂缝扩大,但此时从裂缝中伸出了几只长矛,一下子就贯穿了他的胸膛,他立刻就死了。不仅如此,那些可恶的撒拉逊人居然还从城墙上投下钩锁,勾住了他的链甲,把他吊上城墙,然后残酷地羞辱了他的尸体,他的头被砍下,装在投石机里,投向城外,而后他们把他赤裸的躯体挂在了城墙上。

  人们看到这样的状况都不由得大声哭喊起来,直到很久之后,他的尸体才被扔了下来,他们将他的头和身体缝在了一起,给他穿上了最好的衣服,他的脸上残留着愤怒和惊恐,但依然称得上勇敢无畏,国王已经决定将他埋在那处最神圣的坡地上,他将会升上天堂,与圣人们作伴。

  但不可避免的,这个年轻骑士的死亡让国王也开始忧心起自己的孩子。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看不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即便劳代岛上只是一座堡垒,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攻打下来的,何况还有一座木桥,撒拉逊人正从那座木桥和吊桥上增援堡垒中的守军。

  骑士们和撒拉逊人战斗了很久,才终于烧掉了那座木桥,而后陆陆续续地,才有人从堡垒内部冲上悬挂着吊桥的平台——他们一开始甚至不知道王子和塞萨尔,还有阿基坦的“亚瑟”在这里,还被吓了一跳。

  而就算从辰时经(上午九点)开始计算,到午后经(下午两点),他们也已经整整坚守与奋战了半个白昼,平台上甚至堆不下尸体,被他们或是撒拉逊人直接丢到了塔楼下面或是河里,三个年轻的战士,其中还有两个见习骑士,即便深受圣人的眷顾,也已经浑身浴血,疲惫不堪,被接应下来之后,就一头栽倒在地,昏睡不起。

  ————

  塞萨尔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一片寂静,他惊得差点猛然从床榻上跳起来,但立刻就被一只熟悉的手按住了.

  “老师?”

  希拉克略点点头,划开火石,点燃蜡烛。

  他刚才一直在给塞萨尔治疗,问题是塞萨尔受的伤并不重,只是力量枯竭——他不但要护卫鲍德温,还要护卫可能是亨利二世之子的理查……同时还要与撒拉逊人作战。

  一人承担起了三个人的责任,他是醒得最晚的一个,希拉克略不能抱怨鲍德温,但可以抱怨理查,只可惜理查这个粗枝大叶的家伙,或许在战场上还有些敏锐,但离开战场,他就是个标准的蠢蛋——根本看不懂希拉克略的眼神。

  “鲍德温,还有……亚瑟?”

  “他刚才还在这里……”希拉克略说,然后突然就露出了极度厌烦的神情——他听见了沉重的脚步声,随后帐篷就被掀开了,“亚瑟”拖着鲍德温走了进来,他们都已经沐浴过,换了衣服,“亚瑟”似乎也不再做伪装,穿着一身与他真实身份相称的衣服。

  白色的丝绸衬衣,无袖的朱红色丝绒外套,金腰带,橙色的紧身裤与褐色的鹿皮短靴,胸前挂着一枚很大的金十字架,镶嵌着红宝石,看上去像是一个可以打开的圣物匣。

  “我先要向你致歉,朋友,”他真诚地说:“我隐瞒了我的姓名和身份,因为我更愿意作为一个普通的战士赶赴圣战的战场——我是理查。英格兰国王、诺曼底公爵、安茹伯爵及阿基坦公爵亨利二世与英格兰王后,阿基坦女公爵之子。”

  “其次我要感谢你对我的帮助,还有庇护,你救了我的命。”

  “最后,”他真心实意地问道:“我这里有一门不错的婚事,你想不想试试?”

第87章 攻城!(7)

  鲍德温抬起手来,啪地一声盖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能让一个正处在应当无忧无虑的年纪,也几乎不会有经济或者身份上的掣肘的少年人做出这样的动作,理查功不可没。

  他们只是力竭,没有受致命伤。所以被接应下来之后,不过好好的睡了一整晚,又接受了教士的治疗,就立即又变得活蹦乱跳了。

  而塞萨尔要比他们晚醒上那么半天,可就是这么半天,理查就让鲍德温由衷地觉得,他的父亲亨利二世也不知道造了多少罪孽,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不,应该说他的母亲阿基坦的埃莉诺也同样罪孽深重。

  虽然以我们的眼光来看,理查是很爱他母亲的,但无论如何,鲍德温都没想到理查曾经两次提起要为塞萨尔缔结一门婚事,指的竟然是他的母亲。

  “埃莉诺?”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鲍德温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随后他想到这可能是理查的妹妹,阿基坦女公爵与亨利二世倒数第二的女儿,与母亲同名的埃莉诺,62年生的,这样算起上来年龄上倒是很合适。

  “但我的妹妹并没有领地啊。”理查诚实的说道,“我说的是阿基坦的埃莉诺,我的母亲。”

  鲍德温一时间甚至找不出什么话来回答他。他张口结舌,好一会儿才说,“你是想要向教皇申请你母亲与你父亲亨利二世的婚姻无效吗?”

  这可是一桩大事,不但涉及到面积广阔的阿基坦的归属,还涉及到埃莉诺在嫁给亨利二世后所生的几个孩子的正统性,一旦婚姻被视作无效。这几个孩子连同理查一起都要变成私生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才说……”

  “我的父亲已经很老了,他活不了几年。”

  “这不是活得了活不了的问题。”鲍德温高声喊道。

  就算亨利二世去世了。作为他的遗孀,英格兰的王后,阿基坦的女公爵,也不可能将自己交付在一个普通的年轻骑士手中。

  或许安条克的康斯坦丝(就是博希蒙德的母亲)可以这么做,但这是因为圣地的几个神圣王国都有其特殊性。即便如此,康斯坦丝依然在博希蒙德成年后,失去了骑士们对她的支持,她失去了手中的权利,被自己的儿子放逐到某个偏僻的修道院中,孤苦伶仃地了此一生。

  若塞萨尔是他真正的兄弟,或许还有点可能,毕竟他和理查之间还有见鬼的亲戚关系——关系还相当近。

  他的祖父富尔克五世在之前的婚姻中有一个儿子,就是亨利二世的父亲若弗鲁瓦,绰号“美男子”“金雀花”的那个,他通过婚姻得到了英格兰的王位,他的长子“短斗篷”亨利二世就是理查的父亲。也就是说他们有着一个共同的先祖,鲍德温居然还是理查的堂叔……

  但问题是,塞萨尔并不是,他的起点远比大部分骑士低得多,要与埃莉诺这样的大领主联姻,除非他能够在鲍德温即位后,凭靠手中的刀剑,为自己打下一个王国来。

  即便如此,因为涉及到阿基坦的归属权,英国人和法国人都会对这个幸运儿群起而攻之。

  简单的说明一下,阿基坦的领地面积有多大?三分之一个法国,远超现在法国国王路易七世的直辖领地,而且埃莉诺已经嫁给了亨利二世,并且与他有了多个子女,理查不久前才被确认为阿基坦公爵。

  也就是说,在埃莉诺去世之后,他将会成为这片领地的主人,突然跳出一个埃莉诺的新丈夫是怎么回事?

  在这样紧要的问题面前,埃莉诺与塞萨尔的年龄差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发自内心的说,如果塞萨尔真正能够通过这桩婚姻得到阿基坦的话,鲍德温还真的会大力支持,可惜的是不能。

  “那你怎么办?”

  “我一直就想要放弃领地,加入骑士团,圣殿骑士团和圣堂骑士团都可以,或者是您父亲的圣墓骑士团。”理查理直气壮的说道。

  “我更愿意成为一个骑士,而不是国王,我更愿意为基督作战,而不是为了我的父亲,或者是君主。我想要做成这份神圣而又伟大的事业,宁愿如亚瑟王那样死在战场上,而不是庸人才会喜欢的床榻。

  他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不错,“等我父亲死了,我的兄长会继承他的王国,而我的母亲——她正需要一个年轻强壮,又忠诚英勇的骑士来护卫她。”

  他摆摆手,“我之所以愿意成为阿基坦公爵,只不过是为了帮助母亲保住她的领地罢了。我的父亲一直对她的嫁妆虎视眈眈,蠢蠢欲动。”

  “塞萨尔又是那样的年轻。”他直言不讳地说道:“他若是与我母亲结婚,那么他更多的还是要依赖我母亲以往的威望,以及人们对她的爱重。

  他要建立起自己的权威,还得等我的母亲去世,那时候他也应当与阿基坦的贵族与子民们建立起了稳固的关系,可以平静地完成权力的交接。

  我也不用再为我的母亲,姐妹和兄弟担心了,而且塞萨尔又是那样的漂亮。即便他与我的母亲不会有孩子,单单每日欣赏一番,也能叫我的母亲在余生中心情愉快,容光焕发了。”

  鲍德温……鲍德温已经木了。

  他只得警告理查说,如果他胆敢将这个设想告诉他之外的人,他就立即去见阿马里克一世,把他马上捆起来,送上拉法或者是雅法的船,一路把他送回伦敦,让他的父亲收拾他。

  理查只能悻悻然地闭上嘴,“这件事情完全可行,”他咕哝道,“难道你还不相信你的兄弟吗?而且,如果他在阿基坦遇到了危难,我也会率领着军队去帮助他的。”

  在走入帐篷之前,他还在竭尽全力地想要说服鲍德温,并且终于暴露出了可耻的真实意图。

  他的意思是说,在这场战役结束之后,这里就应当没什么大仗可打了,塞萨尔留在这里,白白地耗费青春,多可惜?

  他可以先将塞萨尔带回伦敦或者阿基坦。他的母亲已经被他们的父亲囚禁了起来,但没关系,他相信有他和塞萨尔,他们很快就会聚拢起一支军队来。

  或者他还能设法取得路易七世的帮助,反正这家伙一直想着给他的父亲找点麻烦,只要将他最后的企图隐藏好,说不定事情还会超乎寻常的一帆风顺呢?

  至于什么时候把塞萨尔还回来?当然是等下一次十字军东征啦,到时候他和塞萨尔会一起来到亚拉萨路的,带着他们的军队。

  “然后打完了再一起回去是吧。”鲍德温忍不住讽刺他。

  “如果我能够打下一片领地,我就留在这里。”理查充满期望地说道,“塞萨尔可以回去,等到下一次东征再来和我们见面,多好,鲍德温,说不定我们将来还能成为圣鲍德温,圣理查和圣塞萨尔!”

  遭受了如此暴击的鲍德温还能怎么办?

  但出于一个儿子对父亲的体贴,他没有将这番暴论重复给阿马里克一世听,阿马里克一世还一厢情愿地认为,有理查这样一个英武过人,身份高贵的后辈,着实是件快事。

  他称赞了理查的勇气与虔诚,感谢了他对鲍德温的帮助,但同样也隐晦地提出,他不该让他的父亲和母亲那样担心,他说他已经寄信给亨利二世,大力夸奖了他有这么一个出众的儿子,并且代为请求他宽恕理查之前对他的冒犯。

  理查想不想要这份宽恕暂且两说,他在阿马里克一世面前倒是表现的相当优雅从容,谦卑内敛,至少他没有提起想把自己的老妈埃莉诺嫁给塞萨尔的事情。

  阿马里克一世之前隐约听说过,他有意为塞萨尔寻求一门婚事的事情,却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自从塞萨尔有了身份后,想要做媒的人大有人在,只不过有人询问鲍德温而有人询问他罢了。

  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只会以为理查说的是他母亲的某个侍女,一个低级贵族的次女,或者是幺女,阿马里克一世甚至没想过理查自己的姐妹,怎么可能?

  让阿马里克一世来看,塞萨尔将来的妻子应当是远离亚拉萨路,法兰克一处偏僻领地的某位女性,免得他在圣地之中拥有更多的权利和支持者,姓氏和门第都无所谓,但一定要富有,非常富有——可以保证在塞萨尔得到一块领地,并且将它建设起来的时候,就不会担心捉襟见肘。

  他知道鲍德温的性情,他会固执地拒绝曾经舍弃过自己的人,但若是他认可的朋友遇到了麻烦时,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倾囊相助。

  希拉克略更是没有想过,他对塞萨尔未来的期望与阿马里克一世差不多,但着重点放在了骑士团的高层,和邻近的附庸身上,前者可能并不怎么在乎塞萨尔的过去,后者则有可能为塞萨尔带来一笔固定的嫁妆,也就是领地。

  听了理查的话,希拉克略还笑了出来,他倒不认为理查能够真的给塞萨尔招来一门好婚事,但理查是什么人?

  阿基坦公爵和普瓦图伯爵。

  鲍德温虽然受到了天主的赐福,将来即位时无需担心会有人拿他的病症说话,但若是他真的活不到三十岁,塞萨尔怎么办?他虽然已经是亚拉萨路的宗主教了,但他很清楚他的地位来自于阿马里克一世——就像是塞萨尔的地位来自于鲍德温,一旦失去这两个依持,他们的敌人会迫不及待地伸出利爪和獠牙。

  除非他们能够在此之前奠定无可撼动的基础,但,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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