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埃里克深深吸气,胸膛鼓胀起来,更多金属碎屑从皮肤上抖落,直到睁开眼睛!
那其中蕴含著前所未有的自信,又带著摄人气魄。
慢慢举起手臂握成拳头,轻轻一挥。
银辉色斗气透体而出,轻飘飘落在地上,切割出一枚碗口般深坑!
“三阶!”林克眼中满是羡慕:“你成功了!?”
斗气使用者晋升三阶,从此就有了外放斗气、进行远距离打击的能力。
从选择军营作为突破地时开始,埃里克就没想过隐瞒自己突破三阶的消息。
所以这个消息很快就流传开了,从天鹰平台到雄鹰镇,迎来了一波热烈的讨论。
无论是支持雷文,还是看雷文不顺眼的人,都得出了差不多的结论:埃里克可以走得更稳,但很难走到更远。
理由也基本一致。
埃里克刚刚晋升三阶,面对二阶对手几乎没有失败可能,但无论是三阶战技的掌握、对三阶斗气的使用,以及自身斗气总量,都不比不上参赛的其他三阶选手。
不过至少,晋升三阶的埃里克,可以让格里菲斯家族在竞技大会上的成绩不那么难看。
对于这些揣测,雷文当然都看到了,心中却颇为不屑。
这场竞技大会,对于诺德行省来说,是一场全民狂欢;但在真正大人物眼里,却是政治斗争的工具。
表面上看,是安东尼侯爵和蒙特娄针锋相对。
实际上,则是国王陛下和梵蒂冈对抗的具现化。
但无论是表象还是实质,对雷文来说都一样——这帮家伙,把自己的婚礼变成了互相争锋的战场。
真当爵爷没脾气啊!
如果埃里克没有突破到三阶,那么就算雷文再不满,也只能接受现实,毕竟就像之前他自己说的——总不能亲自下场吧?
且不说以新郎身份入场是否合适,真要是下场和人比斗,他就从执棋者变成了棋子。
但现在埃里克成功突破,雷文就有了在自己主场找回面子的可能。
杀入四强……乃至于,获得更高的荣誉。
但仅凭埃里克做不到这一点,这需要来自雷文的帮助。
所以,雷文回到自己的密室中,不久之后,就有一套为埃里克量身定制的雾霭沉铁铠甲送了过来。
雷文,要制作一套二阶附魔铠甲!
铠甲附魔向来比武器附魔复杂许多,所以同阶铠甲的价格,往往是武器的数倍、乃至于10几倍。
在心中规划好附魔种类,雷文又将其记在羊皮纸上,但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取出了自己的生命树根法杖。
这根法杖依旧通体灰白、头重脚轻,看起来与之前并无不同,但随著雷文魔力输入其中,就能够看到有许多魔法纹路在层层亮起,还有一些则依旧黑著,让魔力难以渗透。
将法杖附魔成一阶后,雷文一直没有将其忘记,偶有闲暇,就会为其增添一些附魔。
只不过最近事情实在太多,所以才耽搁了下来。
目前来说,虽然新绘制上的附魔构型还没能生效,但距离提升为二阶法杖,总体进度已经达到了大约40%。
由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附魔过,在开始对雾霭沉铁铠甲动手前,雷文需要进行一次小小的“复健”,用它来正好合适。
拿出一应附魔工具,雷文在仔细思考一番之后动了刀。
从一阶到二阶,与直接进行二阶附魔还有所不同。
如果说直接绘制二阶符文,相当于平地起高楼;那么将一阶附魔提升为二阶,就是在已有建筑上加盖层数。
在技术难度上讲,无疑后者更高,而且对于基础附魔也有相当要求。
如果一开始设计的就不好,那么很可能会是房倒屋塌——非但无法升阶,反而会连原本的附魔都废掉。
还好雷文在进行一阶附魔时,就对后续如何加强有著清晰的方向,因此绘制起来并不是特别艰难。
即便如此,在经过大约4小时的附魔后,进度也不过才前进了5%左右。
也就是说,雷文还需要至少44小时,才能够这柄法杖提升为二阶。
对于法杖的附魔暂告一段落,雷文将其收起,走到雾霭沉铁铠甲旁边:“接下来,就是你了。”
这套铠甲,需要尽快完成。
所以之后几天,雷文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密室里,为这套铠甲进行附魔。
铠甲附魔的难点在于,需要在不同配件上绘制成套符文,既要考虑附魔的整体性,又要进行大量的冗余设计,以免某个部位破损、就导致整体附魔就全都失效。
这是个不小的工程,以至于3天休赛,加上8天正赛,直到第5轮比赛打完,都还没有完成。
在此期间,阿科瑞维持著一贯的傲慢和强势,没有任何参赛者能够逼得他使用斗气。
这固然是因为阿科瑞本人实力不俗,面对的对手又都是二阶,但诺德行省武备废弛、人恬马嬉的现状才是根本因素。
这种强势表现,让角斗场内有了一个长期的赌博项目:阿科瑞到什么时候才会用出斗气,以及自己的第一个斗技。
除了阿科瑞外,还有一些值得注意的选手。
古尔丹一路碾压,收获了不俗人望;斯莱特家族的三阶骑士森恩虽然低调,但同样强势,人气比古尔丹只高不低;韦萨辛、裘德拉也都成功杀入第6轮,争抢著雪枫郡第一强者的称号。
刚刚突破不久的西蒙在这一轮倒下,但并没有受到多少嘲弄,他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在外界看来已经足够坚韧。
好消息是,晋升三阶的埃里克,以碾压之势战胜了本轮的二阶对手,而作为赛事的主办方,雷文自然不会让他在下一轮就碰到三阶。
为了给自己留出足够多的时间,也为了让埃里克更加适应三阶斗气,雷文任性地把第5轮到第6轮之间的休赛期扩展到了10天,并且第6轮一共16场比赛,每天只会进行2场。
还把埃里克的比赛排在了最后一天。
雄鹰镇毕竟还是雷文的主场,所以虽然有些抱怨、讽刺的声音,但大佬们都没什么意见,他们也翻不出浪花来。
休赛期第2天,雷文来到了孤儿院。
“男爵大人。”西蒙脸上带著愧疚神色:“抱歉,我……”
“不要紧的。”雷文笑著打断了他的话头:“你最后一场战斗表现得很精彩,尽力而胜,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所有人。”
面对雷文的体贴态度,西蒙更加不好意思了。
“好了,堂堂晨风骑士,不是要让我安慰你吧?”雷文笑著调侃道:“听说今天孩子们把风王带到学校来了,没惹出什么乱子吧?”
换了话题,西蒙也轻松了些:“没有,您来得正好,刚刚集合,正准备训练呢。”
被单独分割出来的操场上,孤儿们正带著各自风王玩闹,驯养员摩根就在一旁盯著,看到雷文过来赶紧上前行礼。
如今距离小风王们出壳已经过去了将近4个月,本来只有猫儿大小的它们在充足伙食喂养下,已经长到了半人多高,翅膀张开更是能把人整个遮起来。
西蒙拿起鼓槌,敲响了竖立在操场边缘的战鼓,本来正在玩耍嬉闹的孤儿们顿时回过神来,短短几十秒时间就立即集合在了一起。
他们各自的小风王也跟著主人移动,站在脚边,好像也能听懂鼓声似的。
看著雷文,孤儿们眼中都带著兴奋和激动,但没接到命令,所以没一个人说话。
“男爵大人来了,知道你们都很开心。”西蒙高声道:“但男爵大人对咱们关照有加,咱们也要以实际行动报答回来。”
“所有人都有,投掷训练,准备!”
孤儿们的声音整齐划一:“是!”
他们迈开步子,去操场边缘取到各自武器。
如今他们早已经过了用木质武器训练的时候,采用的全是雄鹰领制式短矛,长72公分,直径3公分,重8.8磅,也就是大约4公斤。
58人排成三排,在距离一片假人大约20米的位置站定。
这些假人的排布模拟了经典步兵战阵,共有80个,前方假人身上钉著盾牌,后方则是长枪步兵,每个假人身上都穿著双层皮甲。
孤儿们小的才15,大的也不过刚刚17,但当一根根短矛握在手中的时候,他们的眼神就变得无比坚定而且自信。
“准备——投!”
从背后摘下短矛,孤儿们双腿微分,前腿绷直后退下压,随后身子弹起,腰部借著双腿力量绷紧,又将其传递到肩膀上,猛地将手中短矛投掷出去!
嗖——
清晰的破空声响起,58支短矛呼啸著划破空气,猛地砸进了木靶范围之中。
木屑四溅。
“准备——投!!”
“准备——投!!!”
接连三轮短矛投掷,地面上烟尘四起,当风声吹过,烟尘散去,原本整齐的一片假人已经变得七零八落。
在前方的假人,盾牌碎裂、千疮百孔,后排假人更是不乏被从天而降的投矛洞穿、栽进地里的情况。
当然,并不是所有假人都在遭殃,倒下、被重创的大约占据了1/3,一多半并没有受伤。
但这个成果,已经足够丰厚,如果一个照面就能够削减对方1/3的人数,那么足以让一支寻常部队崩溃!
“做得很好!”雷文并不吝惜自己的夸赞。
集团投矛不强求准度,追求的是快速将有效火力投射到同一片区域,而孤儿们的表现明显达到了合格标准。
听到雷文的夸奖,孤儿们纷纷挺起胸膛,西蒙也露出笑容,下达了新的命令:“执行1号战术!”
这句话让雷文有些好奇——他可不知道什么1号战术。
下一刻,孤儿们纷纷蹲下身去,他们身边的小风王腾空而起,然后齐齐扇动翅膀,用出了天赋魔法暴风涡流。
虽然还没有成年,但一群4个月大的风王聚在一起共同施展,声势也著实惊人,狂风猛吹,烟尘骤起又被纷纷吹散,此前被打击过的假人摇摇欲坠,有些干脆从中折断,又被暴风吹起。
插进地上的短矛都在震动呜咽。
可以想见,如果是面对普通军队,这一次暴风涡流,就足以将人吹得人仰马翻,撕开一道缺口!
雷文拍著巴掌道:“你们还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啊,什么时候做到的?”
“其实在十几天前才刚刚演练。”西蒙道:“风王不愧是风王,比普通的角鹰兽聪明很多,也更听话,不过……”
话音未落,忽然传来噶的一声,原来是半空中有一只风王,由于飞行位置问题,被暴风涡流卷走吹向了远处。
“我的雷霆暴君!”列侬一声尖叫,要不是两旁边有人摁著,他也得被吹起来。
“……不过目前还不太熟练。”西蒙尴尬地说完了话:“有时候,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但您放心,小家伙认主,很快就会自己飞回来的!”
虽然出了点小意外,雷文对于训练成果还是非常满意的,对于未来也充满了期待。
目前小风王们还没有长大,无法进行真正的空中作战;第二种天赋魔法脉冲电涌也没有开发出合适的战术。
当然,一个暴风涡流就已经闹出麻烦了,练习脉冲电涌这种大杀伤力的玩意,还是谨慎一点好,短时间内估计很难看到成果了。
不止雷文有时间过来看看孤儿们的训练进度,随著休赛期到来,雄鹰堡上下也都能稍稍喘一口气。
比如菲奥娜。
这位社恐学霸最近的日子真是可说地狱一般,老戈登如今是骑士,她就成了骑士家族的女儿,除了帮助爷爷处理文书外,还必须得参加一些贵族之间的社交活动。
天可怜见,当她穿著虽然漂亮、但束手束脚的礼服,端著一杯天使之泪缩在角落里时,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一棍子把自己敲晕。
而偏偏还总有许多人过来搭讪,邀请她跳舞,对此她只能呆愣愣地装聋作哑,从开头坐到结尾,即便这样,也还有一些贵族死缠烂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