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个时候有潜行的高手摸进驻地的话，他就会发现这里的寂静绝非偶然。
这里几乎所有的商队护卫和伙计、管账都被聚集到了院子里，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这些普通人七横八竖地昏迷在了地上，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整个院子乃至整个驻地里，只有两个人还依然站着。
瘦高个的是个女性斑猫人，敦实一些的则是一个戴着单色面具的男性，看体态应该是个矮人。他们穿得都是本格森家扈从的服饰，肩头佩戴着一枚银星。
“少爷，‘紫韵’的暗示术非常成功，列维和斯特兰那两个蠢货现在正在和这里的领主闹呢。”斑猫人恭恭敬敬地给矮人递上了一枚挂坠，这枚挂坠的绳子是用金丝编成的，衬托上面那枚紫水晶的神秘气氛。
然而即便是这样一件珍贵的魔法物品，其使用次数也是有限制的，一次性催眠整个驻地的活人将这枚挂坠的力量彻底耗尽，当矮人接过它的时候，轻微的晃动成为了压垮它的最后一根稻草。
伴随着轻微的破碎声，紫水晶的表面迸开了数道不规则的裂纹。
“少爷……”
“没事，我们正好也准备离开了，”矮人摆了摆手，他和斑猫人的身形顷刻间变得模糊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地上便只剩下了两个平平无奇的人类，“本格森家既然已经犯过蠢，就该我们出面了。”
“少爷神机妙算，”变幻成女性斑猫人，但本尊却是一个五十岁出头老者的仆人躬身行礼，“云港三大家族，密尔克卫专注于和人鱼之流打交道，不在乎岸上的事宜；本格森今天又当众现了大眼，妄想地的领主如果想继续维持和云港的关系，就只能仰赖咱们了。”
“一会儿谈判的时候，少爷您还是在幕后操控吗？如果这样的话，我们的底线在哪里？”
“细枝末节还不着急，”身材和列维差不多高大的男人摆了摆手，“马克，先把本格森家族的标志都摘下来，咱们换个地方，等候时机——旅店已经订好了吧？”
“订好了，”老者摘下了肩头的银星，“说来有趣，那家旅店居然是一伙狗头人开的，前台上画着一颗巨大的黑龙头，它们……”
老者和这个男子的关系大概很是亲近，即便是主仆有别。然而此刻的男人却没有兴趣听这些有的没的：“马克叔叔，这些趣事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说。现在，我们得尽快离开了，赶在这些人醒来，以及列维回来之前。”
“我们晚上再去拜访这位‘硬骨头’的领主，在这之前我得找个地方休息休息，给我的脸透透气。”
走出本格森商队的驻地，转过几个街角，男人慢慢摘下了脸上的面具，三五道横贯整张面孔的巨大刀疤狰狞无比地盘踞在男人原本可称是帅气的脸上。
“列维·本格森，你毁了我的脸，我便要把整个本格森家族的脸面，全都踩在我霍尔特家的脚下！”
第343章 赤霉和孢子人
2024-07-13
霍尔特家的人算是挑了个好时候，如果他们在列维和斯特兰被赶走后立刻求见的话，罗恩肯定不会见客，因为比起远道而来、不知善恶的客人，趴在自己手上试图吸血的菌类明显更危险一些。
“你们是从哪儿找到这些东西的？”
在驱逐走本格森家族的人后，罗恩和德莱弗多找到了近半个月都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的吉莲尼丝，并向她出示了那奇怪菌种的样本，没想到吉莲尼丝只是看了一眼，便立刻神色大变。
“你知道这是什么？”见到吉莲尼丝这般反应，罗恩便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这种真菌一般被称为赤霉——你等下，我先把手头的实验停掉。”吉莲尼丝将一件从卡罗来纳带回来的仪器关停，又重新找出一套器材、并给自己和罗恩两人套上了防护法术，做好充足准备后的她这才让罗恩将这些真菌的样本取出来。
“赤霉的颜色呈红褐色，仅在黑暗、温暖和潮湿的地方才能发现，一般会附着在金属上，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块锈斑，”月精灵死死地盯住这些看起来像是死物的菌类，“在很久以前，精灵聚居的森林中曾经发现过这些真菌的痕迹，没想到这里也会有。”
“这东西很危险吗？”德莱弗多耸了耸肩，“它比普通的真菌还要脆弱，见光就会迅速死亡。”
“它很脆弱，但由它所诞生的生命可不脆弱，”吉莲尼丝湖蓝色的眸子转向罗恩，她知道地精肯定不熟悉这些，“罗恩，伱听说过‘孢子人’这种生物吗？”
“孢子人？”罗恩重复了一遍这个名词，摇了摇头，“不，我只听说过蕈人，孢子人是蕈人的别称吗？”
“两个物种很接近，但并不是一类，”吉莲尼丝摆手，“虽然两者都是真菌生物，但蕈人一般都在幽暗地域之中，地表很难找到他们的踪迹，而孢子人的目击则大多在地表阴暗的丛林、或者深山遗迹当中。”
“另外，虽然蕈人会通过复活其他生物尸体的方式来制造新的同伴，但和孢子人比起来它们依旧算是性情温和的——后者尽管可以从土壤和多种有机物种吸收营养，但它们最爱的却依然是新鲜的肉、骨头和血液。”
“但这又和这些……赤霉有什么关系？”德莱弗多不明其咎。
“孢子人正是从这些赤霉中诞生的！”吉莲尼丝正色，“赤霉及其孢子对普通的活物来说有剧毒，被其杀死的尸体在二十四小时后就会诞生孢子人，尸体越大，诞生出来的孢子人就越多！”
“赤霉，尤其是已经感染到活物身上的赤霉并不容易清除：直接伤害中只有强酸和光暗能力可以起效，除此之外，中和毒素或者治愈疾病等魔法也能杀死它们。”
“至于其他手段，除了阳光照射外，盐、酒精倒也能有一定的效果。”
“这些能叫难杀？”地精猎手对此不屑一顾，“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
“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或者所有队伍都有你们这么多手段的，尤其是那些惯于四五人一队的冒险者，”吉莲尼丝叹了口气，“当初精灵为了摸清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可没少付出代价。”
“你们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罗恩将整个事件的始末说给了精灵大法师听，看着吉莲尼丝那越来越靠近的眉毛，再结合她方才的讲述，罗恩知道事情可能会有些不好收拾。
“山的另一边，那个吸血鬼伯爵发现的遗迹里，很可能已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孢子人部落，”月精灵注视着那些被取回来的赤霉样本，缓缓说道，“几百年的光阴，就算那边人迹再稀少，也足够聚沙成塔了。”
“更别提还有大量的野兽，”德莱弗多点头，“你是没见着，光是那伯爵领上的野兽就已经繁衍得漫山遍野了！”
月精灵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碰触了一下手上的一枚黄铜戒指，一本厚重的典籍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野兽倒不算大问题，我看看……是了，在赤霉所诞生的生命里，除了孢子人外还存在一种叫做‘棘兽’的真菌生物。”
“棘兽比孢子人更大、更凶猛，身上还覆盖坚硬的棘刺，但它们远不如孢子人聪明，赤霉只感染了野兽的话，事态还算是可控的。”
“就怕孢子人的数量太多——领主大人，那个伯爵的笔记里有没有提到，他们找到的遗迹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
“很遗憾，他是个外行，根本没有详细、系统记录的习惯，”罗恩无奈地摊手，“他妻子，那个女巫倒可能记录得比较详尽，但她的手稿很可能都被赤霉给吞没了。”
“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觉得我们需要关注一下这方面的事情吗？”
月精灵思考了半晌：“我想，这大概就是所谓‘重要而不紧急’的工作吧。”
“古代文明的遗迹，加上伯爵笃定的自己力量的来源，这些肯定和妄想地背后的事情有关系；但这些毕竟都已经是老黄历了，孢子人的活动区域不会很大，无论如何也无法靠近这边，如果你不想去深究这一切的话，完全可以置之不理。”
“但就怕生出变数。”罗恩和吉莲尼丝几乎是异口同声。
“对那个存在的了解越多越好，一方面你能力的展示很可能会驱使那位魔鬼大公更倾向于你，这种帮助绝对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另一方面，也能让你和你的同伴、你的领民们作好预期，就算无法与之抗衡，也总能及时离开，不至于落得萨兰那小子的下场。”
“好吧，”罗恩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来了个问题，“吉莲尼丝女士，你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法师之一，能不能从我们的描述中大概推测一下，这片土地最后的存在，到底能强到什么地步？”
“随便一口就‘吃掉’了整个伯爵领上所有的不死生物，这样的力量是凡人能达到的吗？”
第344章 “嘎嘎哇啊”酒馆
2024-07-13
“只要条件满足，一切都是可以做到的，领主大人，”精灵大法师慢吞吞地回道，“顺便我要纠正你的一个词，我只是当年付出的代价有点儿多，导致状态不在巅峰，不是残了更不是废了，即便是现在，我也依然自信自己是整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法师之一。”
“只不过要是能把我曾经的那些用具和我的法师塔都找回来的话，我还能把这个‘之一’去掉。”
“至于那个包裹在黑雾中的存在，我更倾向于它已经脱离了狭义上‘凡人’的范畴，成为一名巫妖——漫长的岁月带给了它无与伦比的学识和力量，而整个妄想地又是它实际掌握的领土，每一代势力都只是它的玩物。如果是这样的话，在摸清楚它底细的情况下，集合我所知道的您现在拥有的力量，打败它并非是不可能的。”
“而如果往更加凶险的方面推测的话……”
吉莲尼丝犹豫了一下：“这么长的时间，它可能已经将整个妄想地都变作了一个巨大的‘法师塔’；又或者，它现在已经不再关注凡间的事务，和魔鬼、恶魔之流交易目的只有一个——它在试图变成‘祂’。”
“如果是这样的话，凭我们现在的力量肯定是无法与其抗衡的，如果它准备直接动手的话，能逃走便是万幸。”
这是一个离谱，但很可能是真的的猜测：一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巫妖，如果它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反而会比较奇怪。但想要成神，可不是活得久就能实现的，它肯定需要充分的准备。
“那么它就不会立刻对我们动手，”罗恩道，“显而易见，我们现在还远远达不到值得它‘用餐’的水准。”
“关于这件事，等我手头的工作阶段性结束后，我会去找找以前的老朋友们，”吉莲尼丝最后给出了建议，“这也许可以给您提供一些参考——而我要求的报酬是，您下次得来加入我的实验，在下一阶段，我必须要有您这样的志愿者。”
罗恩答应了下来，在确认无论是这种真菌还是那个存在都不会在短期内威胁到他之后，他终于松了口气。
但有些人，是不会给罗恩放松的时间的。
“罗恩，那个东西怎么样了？”从吉莲尼丝的研究所中出来，罗恩迎面撞见了好久不见的瑟拉。这位野蛮人此刻正沿着街道走来，面色红润，当罗恩和德莱弗多靠近她的时候，能明显闻到一股酒味。
出身北方的瑟拉酒量相当不错，少见她能喝到脚底打晃的时候。但今天她显然是有点喝多了。难为她这时候也不忘了惦记罗恩这边的事情。
“目前来看没有太多危险，”罗恩和德莱弗多上前扶住看起来随时会栽倒在大街上的瑟拉，“你这是喝了多少？现在离饭点儿可还远着，一会儿你还吃不吃了？”
今天罗恩他们刚回来，晚上可是有宴会的，瑟拉这个时候喝成这样，晚上还怎么办？
“晚上当然还……吃！”野蛮人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她推开两个同伴，自己倚着实验室外面的门柱滑到了地上，“罗恩，我跟伱说，今天我可是遇到对手了！”
“就连鲁瑞克都别想喝过我，但有一个外地的小白脸，居然比我还能……喝！”
“外地的小白脸？”罗恩眨眨眼睛，“你们是在哪拼的酒？”
“‘嘎嘎哇啊’！”瑟拉大笑了起来，“就叫这个名字！是艾克苏瑞手底下的那些狗头人开的酒馆，它们酿的酒‘有意思’，你们不在的时候，我每天下午有空都去喝点！”
“但今天，那个小白脸居然占了我的位置，还说我喝赢他才让位置，这我能忍？我当时就——呼——”
看着脑袋往后一仰，毫无形象睡在路边的瑟拉，罗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德莱弗多，麻烦你把她抬回家去，眼看就到晚饭了，总不能让她睡在这里。”
“你指望我抬她？”德莱弗多震惊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罗恩，咱们俩都不一定搬得动她！喝醉睡着的可比清醒的人沉多了！”
“找几个人嘛，”罗恩挥了挥手，“能把瑟拉喝成这样，我总得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才对——劳驾，‘嘎嘎哇啊’酒馆在哪？”
“‘嘎嘎哇啊’你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来新绿沼——”被罗恩拦住去路的路人老大不情愿，但一看是罗恩，脸上立刻换上了笑容，“哎呀，领主大人！”
“那些狗头人们是在您离开的时候开的酒馆，就在那边过个街角就是，据说是康斯坦丝阁下特批的！她没和您说吗？”
罗恩刚回来，康斯坦丝还没来得及和他汇报这些细枝末节，自然不会清楚，但这个酒馆似乎在这非常有名，在居民的亲自带路下，罗恩毫不费力地找到了这家由狗头人们开设的酒馆，一进大门，一个凶神恶煞、头角峥嵘的黑龙头颅的壁画便杵到了他的脸上。
“嘿！伙计们，看看这是谁来了！”门口的狗头人认识罗恩，立刻用还不太熟练的通用语向着里面高声呼喊，“领主大人！领主大人到咱们这儿来喝酒了！”
狗头人喊声高亢，这一嗓子直接将整个酒馆都炸开了锅，用餐的食客、住店的旅客还有更多的狗头人纷纷从各个角落探出了脑袋，想要亲眼见见这位年轻的领主。罗恩甚至还看到一只酒桶的盖子被顶了起来，露出半个湿漉漉的狗头人脑袋。
“欢迎领主大人光临‘嘎嘎哇啊’！”狗头人们用乱七八糟的语言齐声喊着，但它们很快发现，这位领主似乎对它们酒馆本身兴趣不大，反而在四下寻找着什么。
很快，罗恩便锁定了目标：在一个角落的桌上桌下，横七竖八地堆着大量空酒瓶，但座位上却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五六十岁的半老男性，而另一个则要年轻一些，估摸着和自己差不多大。
听着他们那和列维·本格森有些相近的，带着口音的通用语，罗恩估摸他们就是自己要找的人，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个青年怎么看都不像是瑟拉口中的“小白脸”，若不是罗恩这么长时间下来也算是见多识广，看了这纵横交错的刀疤脸后他非得做噩梦不可！
在罗恩犹豫要不要上前的时候，那桌两个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他们站起身来，青年打着酒嗝，露出了一个能止小儿夜啼的狰狞笑容：
“马克叔叔，我就说我这招好使，你看，罗恩先生这不就来了吗——领主阁下，请到这里来！”
第345章 伊文德尔霍尔特
2024-07-13
第345章 伊文德尔·霍尔特
“瑟拉小姐所言非虚，罗恩先生您果然是体恤下属的好领主，怎么可能置同伴不理呢？”
“我是罗恩，你们二位是？”
罗恩仔细打量着一老一少、一主一仆，看着装打扮的细节，他们应该也是出身富庶，但没有本格森家族的人那么张扬，身上也没有明显的装饰物。老者双手虎口处有着老茧，想来年轻的时候不是什么善茬；青年则看起来人畜无害，只是身上酒气氤氲，和瑟拉拼酒想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伊文德尔·霍尔特，”青年礼节性地和罗恩握了握手，“这是马克叔叔，他为我们家族效力了超过四十年，就像是我的亲人一样。”
“以前经常随着老爷的舰队出海，现在没用了，只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马克注意到这个领主一直在看自己的手，他当然知道对方在在意什么，于是解释道。
“霍尔特家族？”在赶跑了列维之后，罗恩也是稍微了解了一下云港的情况，至少知道云港的三大家族都是哪三家，“如果你费心灌醉瑟拉，是为了让我过来给你们赔钱的话还是算了，我劝伱们趁早离开，不然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您说笑了，我们可不是本格森家族那些暴发户，”伊文德尔露出了发自内心的鄙夷之色，让罗恩确信两家的确不是一路人，“他们最开始只不过是一些短视的粗鄙海盗罢了，现在虽然上了岸，但还是难免一身腥。”
“他们的下场我们都知道了，不过我相信我绝不至于重蹈覆辙，毕竟我用这个方法请您来，并不是为了谈家族生意，而是我自己有一些私人请求。”
罗恩将两人之间的空酒瓶扫开了一些后，慢慢靠在了椅背上：“我洗耳恭听。”
“实不相瞒，在下在云港、在家族里混得都很不得意，因为我是我父亲倒数第二个儿子。长子应得的荣耀和磨砺都轮不到我，虽然我曾作为幼子得到过些微的宠爱，但随着我弟弟的降生，这些很快就全都如同泡沫般破碎。”伊文德尔试图给罗恩斟酒，被拒绝后的他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将自己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
“本来这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不管怎么说我也还是霍尔特家族的人，就算是个饭桶，也得用来盛金米粒。但那时候的我太年轻、太年轻，”伊文德尔轻轻抚摸着脸上的刀疤，眼中满是追忆，“霍尔特家族信奉‘有能者居之’，即便长幼的序位不好，但如果能力出众的话，还是有可能继承家业的——我太渴望能够表现自己了，以至于我最终失去了本来拥有的东西。”
“我自认为文武双全，于是在一次和本格森家族的冲突中，我向本格森家的长子，那个列维·本格森发起了决斗的挑战。我败得彻底，毫无还手之力，他的那把迅捷剑在我的脸上留下了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疤。”
“我还以为这是你自己想要保留的呢，”罗恩端详着伊文德尔的脸，“我听说有人会将此视为荣耀和勇猛的象征。”
“对于一个平生只经历过一场决斗，还落得惨败的人来说，这没什么好荣耀的，”霍尔特家族的子嗣叹息了一声，“列维的那把剑被称为‘烙痕’，由它造成的伤疤是无法被消除的。”
“这些疤痕注定将要伴随我失败的一生，因为它们，我再也没有了参与家族事务的权力——一个连自己的脸都保不住的人，怎么能保障家族的利益不受损失呢？”
“而就在我因此饱受煎熬的时候，我听说了您在妄想地建立新领地的消息，也许您这边需要人手，也许，我可以洗刷自己的污名？”伊文德尔抬起头来，满是希冀地看向罗恩。
“你希望在我这里谋一份差事？”罗恩终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但你能做些什么呢？从目前来看，你似乎只有酒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