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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晚上,奥维尔得到消息,维京人的首领拉格纳.罗斯布洛克亲自作为使者前来,想要和奥维尔洽谈有关战争的事情。
他没急着同意,先把贝利萨留和斯提里科从军队里面叫出来带在自己身边,确保自己的安全。
海盗王拉格纳,半传说半历史的人物,据说在历史上洗劫了巴黎,而且后代一手造成了维京人入侵英格兰,奥维尔对他的警惕不是因为别的,主要因为对方极大概率是天赋者,要带保镖在自己身边确保自己的安全,省得对方搞什么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在一些传说故事里,拉格纳的定位是大名鼎鼎的屠龙者齐格飞的同人角色,甚至还有说法说他娶了齐格飞的女儿,半人半神的亚丝拉琪,所以他后面生下来的儿子都有点神神叨叨的。
比如【无骨者】伊瓦尔,可能生下来只有软骨也可能是柔弱无骨,还有【蛇眼】西格德,眼睛里有衔尾蛇的图案,很自然就让人联想到了尘世巨蟒,衔尾蛇耶梦加得。
西格德换個译法其实就是德语中的“齐格飞”,此“齐格飞”外公是屠龙者齐格飞,外婆是女武神布伦希尔德,妈妈半人半神会预言,有这种儿子的拉格纳让人感觉连带着也有点“超纲”。
奥维尔这边玩的是种田剧本,那边在英雄传奇,这世界英雄传奇可能真是英雄传奇,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点总没错。
确保自己有人护卫之后,拉格纳.罗斯布洛克被请进了营帐。
和刻板印象中“我要拿你的头盖骨当碗使!”或者“我是雷神托尔,为了北方神的荣耀!”的那种维京人不太一样,拉格纳看上去不像肌肉虬结的健美运动员,虽然看着也很壮硕,但身高并不出类拔萃,面容在粗犷之余也显得有些阴沉。
对方简单向奥维尔行了一礼道:“拉格纳.罗斯布洛克,维京人的领袖,这次突袭的总指挥。”
代替奥维尔说话的是普罗柯比:“在你面前的是罗马帝国皇子,军团司令官奥维尔.弗拉维乌斯.维斯帕西安努斯。你有何请求,拉格纳.罗斯布洛克。”
“我来找罗马人出一个好价,希望你们能雇佣我和我的弟兄们为你们作战。”
这时候普罗柯比不说话了,财政问题他不能掺和,钱在奥维尔自己手上。
奥维尔从座位上稍微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盯着对方:“你想要多少?”
“每人每个月五十第纳尔,我一共五千人,同时我自己要每个月五万第纳尔作为指挥赏金,城破之后还要三天劫掠。”
奥维尔笑呵呵道:“狮子大开口啊,真对自己的实力如此有信心吗?”
稍微算算他一个月管自己要三十万第纳尔,奥维尔手下全部人的薪水和维护费加在一起都没有三十万第纳尔这么贵。
“我先找的你们,因为巴黎城那个女的对我很不尊重,而且还撺掇城内的人先打我,最后虽说是没成吧,但也让我非常不爽,我听说罗马人一向都很富裕大方,这些钱不会拿不出来吧?我可是很公道的价格了,非常事情非常收费,这也是难免。”
第一百一十章 劝降信
奥维尔闻言,给拉格纳展示自己军中所用的简易地图。
上面标注了罗马各个军队的大体位置,奥维尔的军队之后还有两个军团的旗子,而在奥维尔附近,北方就有蒂雅两个军团的旗子,这附近有五个罗马的满编军团。
“希望你不要搞错了情况,我们不是非你不可,如果你想帮那些高卢人那随便,你想试试和罗马人真开战那就来,欺负这里的软蛋总督可能让你有了种错觉,我们都很好敲诈勒索。
高卢人最终会失败,你们愿意为了那点银子给高卢人陪葬,那祝你们好运。你可以试试伱们回不回得去故乡,现在塞纳河口就有更多的罗马军团待命,我们随时都可以封锁河道。
我不会给你比帝国正规军更好的待遇,所以我的出价是每個月十万第纳尔,一次性给你五万第纳尔,打赢了之后会有二十万第纳尔的总赏金,不许劫掠任何属于帝国的财富,除此之外的钱你们不用太渴望,否则会带不走。”
日后的维京人可以说抢的盆满钵满,传说中拉格纳向法国国王秃头查理索要了7000磅,即差不多八十万第纳尔的白银。后面维京人劫掠英格兰的时候索要的“丹麦金”就更多了,类似于南北宋的岁币岁贡。
从一万磅涨到1.6万磅、2.4万磅、3.6万磅,最大的一笔是在1016年的7.2万磅,这金额对于当时的小国家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对大国来说也是一笔巨款了,八九百万第纳尔的银子就那么送给了维京人来换取暂时的和平。
但是现在,他们根本就不可能从罗马人手里抢到这么大的数字,因为罗马人有自卫能力,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把这些职业士兵惹急了维京人讨不到好处。
所以考虑了一下之后,拉格纳也是稍微服了个软,没跟奥维尔硬碰硬,他是来赚钱的又不是来单纯干架的。
“我得考虑考虑,能让我看看你们的军营和军队吗?我需要知道你们的战斗力如何。”
这事情奥维尔倒是大方:“随你便,你会知道我们和高卢人还有日耳曼人最大的不同在哪里。”
他不怕拉格纳给高卢人泄密,高卢人一大半的军官都是从罗马军营里面走出来的,军营如何早就不是秘密。而拉格纳要是想偷师也不可能,常备军不是哪个国家都养得起的,维京人的体制也不怎么适合精锐职业常备军这条路。
何况想学也就学了,罗马人还乐意别的民族学习自己,这是证明自己先进性的最好体现,不至于有点什么都掖着藏着。
拉格纳在军营里面转了好几圈,奥维尔还让斯提里科招待对方吃了晚饭,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离开营地。
斯提里科做完事情之后回到奥维尔的营帐,奥维尔还在营帐里面工作,处理周围传来的各种情报并将他们整理成册。
看见他拉开帘子进来,奥维尔询问对方:“感觉拉格纳如何?”
斯提里科不是很善于言辞,构思了一会儿语言方才回复:“作为一个蛮族首领来说,应该具备一切情理之中应有的品质,不过除此之外的,想必不会太多,毕竟是蛮族而非罗马人。”
虽说自己也是蛮族混血,不过不论历史中的斯提里科还是这里的斯提里科都有着身为罗马人的认同和一些罗马人的精神品质,对这些真正意义上原汁原味的蛮族多少看不上眼。
“这就足够了,我们是找佣兵不是审核公民权发放,战斗力和道德无关。”
斯提里科有些犹豫,不过还是问道:“您确定他们不会找上高卢人吗?”
“我能肯定高卢人的精神领袖让娜.达克尔是比我更严重,也比蒂雅总司令更严重的道德洁癖,她跟拉格纳更处不来。而且只要拉格纳看了罗马军营,应该就不会认为我们会输。纵使佣兵贪财,也应该知道谁赢帮谁这种道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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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格纳的最终决定没下来,奥维尔在转头倒是收到了让娜.达克尔的信件,看字迹也知道是男人写的,估计这时空的让娜和历史上一样不识字,只能口述然后让军中的别人代写信件。
奥维尔阅读信件的时候嘴角一直在不断抽动,读完之后就用手捂住脸不知作何感想。
这封信实在是让他大为震撼,也是不好评价是非对错了。
一旁负责记录他言行举止方便日后编成传记史书的普罗柯比好奇:“能让我看看内容吗?您怎么那么大反应。”
“读出来,然后告诉我你的感想。”
普罗柯比从奥维尔手中接过信然后照做:“请将你们在高卢的占领地,全部交给神派遣去的这个少女吧!那样,她将以和平的解决方法,使得一切恢复原状。
假使你们不听神的劝告,罗马军队将蒙受巨大的损失。因为,神会让少女和她的军队拥有你们无法对抗的力量。
那时,你们将明白神的权利与你们的权利,究竟哪一边才是正确的....
虽然我不否认除了罗马诸神之外可能还有别的神存在,但以这种名头给敌军将领写信的人应该也挺罕见的,她要么真是神选者,要么就和卡里古拉皇帝一样有臆想症,我只能这么说了。”
普罗柯比无语之中带着一丝丝不屑,他在查士丁尼的时代都在心里倾向于希腊罗马多神教,现在更别说了,是很虔诚的多神教信徒。虽然在帕尔菲长大,但一向对永恒者不感冒。
“没有冒犯皇子殿下您的意思,如果永恒者的神力真有帕尔菲人的经文里面说的那么神乎其神的话,为什么他们会允许我们钉死最强大的那个先知,如果真有那么神的话为什么不拯救信仰他的帕尔菲人,反而让我们攻破了圣城还烧毁了他的圣殿。”
知道奥维尔不信仰永恒者而且自己和他比较熟,普罗柯比说话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畅所欲言按照自己的理解直接说话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结硬寨打呆仗
奥维尔也没和对方争辩,只是笑着摇头,跟对方讨论这些问题就没必要了。
说不定永恒者是认为帕尔菲人这次没救了所以才不救的,而高卢人还有抢救一下的必要性,所以丢了让娜.达克尔下来。
后世有人会讨论如果拜占庭有了自己的让娜.达克尔会怎么样,估计这个时空这么讨论的是帕尔菲人了。如果第一次帕尔菲战争有了让娜.达克尔会怎么样,不过这都虚的,奥维尔知道就算有让娜,也得被党徒自己杀了。
他对这位少女实在难有恶感,从各种维度评价这都是个没有什么真正缺点的人,被俘虏之后英国自导自演的审判法庭找了半天罪状,愣是没找出来,只能靠罗织罪名最后处刑。
而负责审查她的法国神学家到后面也从不信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心服口服,最古板的神学家都留下来这样的记载。
“大家不得不相信,贞德确实有坚定的信心,也不得不赞同她的作为...贞德似乎和任何贪欲、丑陋、憎恨、反抗和复仇的心理都没有关联...”
“这位年轻少女的生活方式,是所有天主教徒的理想模范,她似乎能解救所有接近她的人。”
不否认后世的赞誉恐怕有些过重,但奥维尔对历史人物难免会有一层人物滤镜,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尊重的历史人物刀兵相向,心情难免有点微妙。
最后奥维尔还是给对方回信了。
【我也很想接受您的要求,可是罗马只有赢的时候才会讲和,不会因为输了而讲和,哪怕暂时的和谈换来的也只是下一次战争而已,这是我个人无法避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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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格纳又在高卢人和罗马人之间反复磨蹭了一会儿,直到蒂雅那边传来攻陷鲁昂的消息,罗马兵锋已经越过塞纳河畔的时候他方才下决定,帮助奥维尔和高卢人作战。
一车又一车的银子被奥维尔交到拉格纳手里,他笑的很灿烂,其实对这个价钱也是比较满意的。北地不比罗马富庶,这笔钱已经很不少了,能换来相当多的东西。
基本确保没有后顾之忧之后,奥维尔开始组织军团完成对巴黎城的合围。
本来按照他的预料,此时此刻巴黎城内的守军就要开始寻思怎么逃跑突围了,所以他让拉格纳带人挡在了巴黎城的后方位置,一旦让娜.达克尔试图率军突围就拦住她。
但结果城内却并没有人试图逃跑突围,只是继续守着城市,看上去还挺有恃无恐的。
奥维尔也不慌,继续开始制造防御工事,巴黎附近有许多树林,这都是极佳的建筑材料,不用上都可惜了。
巴黎城是高卢有数的大城市,它比历史同时期发展的更好,城墙比较高而厚,城内的居民也有不少可以被动员起来成为临时军队,直接强攻不是太明智的选择。
如果奥维尔手上这些人全是军团兵那他敢这么打,但维京人不会给自己打硬仗,辅助兵辅助还行,硬仗指望不上,真能打的就只有自己那一個半军团。
这些人围而不攻还行,强攻太吃力,所以围城为最佳选择。
现在的状态是时间充足但是攻城人手不太够,奥维尔的目标就是把让娜.达克尔钉在这座城市里面,这个战功就已经足够满足他了,剩下那些什么向前突进多少多少公里,这种功劳他已经有不少了,推进两百公里和推进四百公里也没有本质性区别。
凯撒赢得阿莱西亚之战很大程度上就是靠着罗马人丧心病狂的土木作业能力,现在奥维尔也正在做完全一样的事情,把巴黎城整个围住。
先是一圈木栅栏,木栅栏前面是一个V形壕沟,壕沟前面是鹿角障碍物和不少掩埋起来的坑洞陷阱。栅栏后面隔着几十米就有一座三层哨塔用来掩护射击,这样非常完善的围墙慢慢将巴黎城整个包围起来。
奥维尔不敢掉以轻心,他不会犯和奥尔良的罗马军队一样的错误。
这样的防御网他修两层,一层向里应对巴黎守军,一层向外应对可能来袭的支援部队。
凯撒打阿莱西亚之战用的是一样的做法,这样才能以区区五万人对峙三十四万人,变围城战为守城战,发挥出了地利。
收了钱之后拉格纳办事也还算利索,他让自己的手下尽心尽力地帮助罗马人修筑防御工事,或多或少有些偷师的打算,奥维尔只是让自己的军队盯住维京人,以防他们忽然反水,对剩下的事情没有阻拦。
这位维京海盗的头领展现出了旺盛的好奇心,在他的同胞满足于收获银钱的时候,他却经常露出思考的表情,还经常对奥维尔的手下乃至于奥维尔本人问东问西,从艺术到建筑再到历史等等,事无巨细非常有跳跃性。
拉格纳是第一批开始劫掠大西洋沿岸各国的维京人,这里面的门道不止有抢钱那么简单。
从挪威等地出发前往不列颠或者高卢,北海的海况是非常可怕的,滔天巨浪和风暴经常性发生,海难事故屡见不鲜。
跟地中海那种总体上来说安稳太平的海况不一样,在北海航行更考验人的勇气和探索精神,这种时候敢第一批出海探索并且还活着回来的人,肯定是求知欲和探索精神旺盛的人,拉格纳是其中的代表。
他承认拉格纳作为一名海盗是无可挑剔的领袖角色——行动力超强、勇猛、狡猾、果断、有开拓精神....作为开启日后维京时代的传说人物,他当然有非常多的优点,远多于缺点,否则不可能成功。
不过这不妨碍奥维尔对拉格纳的印象不是特别好,罗马人并不喜欢海盗,奥维尔也不喜欢海盗。
当然现在双方也不用互相喜欢,就是雇佣关系而已,拿钱办事能做到就行,双方一直以来都对这点心知肚明。
就在奥维尔跟巴黎城较劲的时候,战线上的其它罗马军队也没有闲着,也一直在进行各种军事部署。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两面夹击
本身奥勒良就非常崇尚速攻速效理论,认为唯快不破兵贵神速,有了皇帝的命令之后,他的动作也是非常果断迅速。
阿奎坦尼亚的叛军问题迟迟不能根治,但也不过就是芥藓之疾无伤大雅,奥勒良又在当地行省征募了大概五千人的辅助军,然后留下包括这五千人在内的两万人驻守当地维持治安,自己则带着剩下能调动的部队四万多人北上,他要亲自带着军队渡过卢瓦尔河进攻高卢剩下的领土。
由于出色的指挥艺术和充足的兵力,他只用了两周就攻陷了图尔城,然后他没有跟奥尔良城死磕,而是头也不回地直接北上卢格登高卢腹地,现在不知道行军至何处。
蒂雅也攻破了塞纳河下游的重要城市鲁昂,现在渡过塞纳河朝更深处推进,业已抵达现在的卡昂附近。
这么看来奥勒良和蒂雅的目标应该差不多,都是巴高达的老家,这次高卢人起义的中心城市雷恩,拿下来这里之后起义军的士气会受到巨大的打击。
区别在于蒂雅和奥勒良的指挥风格不太一样,奥勒良是确认了目标之后就长驱直入,艺高人胆大不管不顾的那种,他对自己有自信,沿途的敌人不会造成阻碍,他自己最终也能达成目标。
蒂雅虽然也喜欢横冲直撞,但一定会确保自己控制沿途的村镇,保证补给品的运输。
一方面是这样能留有退路,另一方面是蒂雅不想强征当地人的粮食,尽量用罗马仓库里面储备的军需物资,奥勒良显然没那个顾虑,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原地征用粮食,这样他的军队续航能力比较有保障,不是那么依赖粮食供应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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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维尔正在营地巡视的时候,发现拉格纳正蹲在营地外的农田旁边,研究农田里的土壤。
身边就几个普通护卫,不过奥维尔相信拉格纳也不会那么不理智对自己动手,所以他走上去和对方打招呼。
“你在干什么?”
“我在想一个问题,听说这里的人把粮食种下去之后就会收获十几倍的粮食,这是怎么做到的,我们那边富裕的土地不过能产出三倍左右的粮食,这已经是需要人们争抢的沃土了,很多人愿意为了这么一块地赔上性命。”
北欧论自然禀赋肯定不如高卢优越,说实话意大利也比不了,这片土地开发充分之后的潜力是巨大的,但是这种粮食收货量上的差距并非因为自然禀赋,事在人为。
“这里的人能利用肥料,使用轮耕和新式马具进行耕作,加上本身土地就很肥沃,当然能收获更多的粮食。”
因为所谓“德墨忒尔”和“赫菲斯托斯”的神恩,这时空欧洲的农业科技树点的也比较高,他们提前许多个世纪引用了轮耕技术,而且早早就更换了更科学的犁和马具。
同时代另一個世界的罗马马具,据说在耕地的时候能把马勒死,这能让马匹卖力耕作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