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蜥蜴人开始莽穿中古 第195节

  他恶意地将想要揭开恶魔丑陋的外皮,让它自己看看现今的自己。

  “你还记得你变成恶魔时的样子吗?”

  “我当然记得,那是个错误,我早该走上真正伟大的路,而不是故步自封地留在狭隘的世界中。”

  沉闷的嗓音起初毫不犹疑,可当说到最后时,它的尾音似乎略有些颤抖。

  “如你所愿,你现在成了大事,你是“神”,混沌魔域中高高在上的半神,神又何必来为难我一个凡人呢?

  我喜欢现在这个狭隘的世界,我就留在这个看不见“真正伟大”之物的角落里吧!

  你又为什么要三番五次来劝我?如果你真的具有大爱,就该尊重我。”

  林奇难得有了精神来嘲弄他人,他从降临到这个世界到现在为止,从没如此畅快地表露过。

  “颅座上的那位早已向我抛出邀约,可我推开了。

  你的主子也在前不久邀请我踏上祂的路,我拒绝了。

  谁还有比祂们更大的颜面来劝说我走上恶魔的路?

  我宁可身死,灵魂被撕裂成粉末,湮灭在最终的毁灭里,也不会和你们一同在至上天成就永恒。”

  他不需要永恒,他也不需要空洞的不朽,这些花里花俏的词语怎么能媲美他的信念和执着呢?

  恶风里的沉闷腔调消失不见,也许是知难而退,它没再尝试熔炼真金。

  金子再怎么烧也还是金子,只有假金才会在火焰中变成黑色。

  许是忘记了羞耻,林奇没能等到它的踌躇,它已经无药可救了。

  “我悔过,我曾贪婪,我曾渴求凡俗之物。”

  帕拉翁公国,毗邻帝国的一处村落中,湖之女神的神殿内,路易斯.德.米奈尔心灰意冷地垂下头颅,向曾短暂信仰过的神灵送上最后的祷告。

  “我悔过,我曾为不公正的荣耀骄傲,我曾和我所唾弃的人一样,踩在农人的肩膀上。”

  “我悔过,我曾向不公正的神灵献上忠诚,我以为祂是慈爱的伟岸存在,却不想祂是贵族之神。”

  “我悔过,我曾胆怯.”

  没有回应,神灵不会在意一个个体。

  路易斯如释重负般起身,将佩剑和盔甲送还给贵族的神灵,卸下了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他走错了路,相比起湖之女神,他更该信仰西格玛。

  最起码西格玛有着高尚的人性,会在凡人绝望之际,回应所有真正信仰正义的人类,不管对方是贵族还是流民。

  神灵太过冰冷,路易斯宁愿信仰一位人类英雄,没那么灵验的人皇总好过漠视下层的真神。

  信仰人类谱写的神话总好过信仰一个符号,一具漂亮的雕像,一位不会为大部分人发声的神灵。

  最起码昔日建立帝国的人皇有着他所向往的信念,他崇敬的理念。

  曾经的探险骑士将探险的路停在了这个山村里,也送走了贵族的梦。

  他没法改变这个王国,成为圣杯骑士不行,成为国王也不行,因为它是坏到了里子,它的基础就歪了。

  路易斯看清了自己,没再坚持不切实际的美梦。

  他不是天选之子,他没能力孤身对抗王国大势。

第315章 花里花俏

  有时候放弃不代表失败,明知是死路还莽撞地走到最后才是。

  可有些路是不得不走的,哪怕是死路,也要用所有力量来逆行。

  始终没有敌人来对抗林奇,因为纳垢恶魔从不以正面战场上的强大出名,战争已经开始,就在每一个细胞,每一根血管里。

  所有个体都成了一处宏大的战场,万万个守卫机体的战士与数不胜数的入侵者进行着残酷的搏杀,每一秒都有数以万计的微小生命逝去。

  显然,仅仅是瘟疫的话,并不能奈何林奇。

  他早已受够了类似的考验,对凡人来说是狂风骤雨的袭击,对他来说不过是轻微的涟漪。

  瘟疫在初起时比涟漪更不起眼,再配上其真神都未能识别出的隐秘性,这慈父的杰作堪称是神迹。

  再多一点观察样本,还需要更多受感染个体来证实瘟疫具有的普遍特性。

  伊庇狄缪斯在独龙城原址上继续着书写,不时被纳垢灵推入混沌魔域和现实的缝隙之间,利用半进入混沌魔域的超然状态来获得宏观观察力。

  很可惜,受诅咒的矮子把感染了瘟疫的样本炸没了,不然伊庇狄缪斯现在已经能大致弄清楚该种瘟疫的机理。

  时间很紧迫,“瘟疫督学”借着魔法之风,向远方扩散带有病毒的云雾,以期获得更多观察样本。

  都怪愚蠢的矮人,若不是他们发疯似得炸了城池,伊庇狄缪斯现在早就去记录下一个瘟疫了。

  它得在这片废墟上多停一段时间,它的任务还没完成。

  当异常在它的第二视里炸响时,它丝毫不意外。

  总是这样,它本该无休止地忙碌着重要工作,可凡人总是想要打搅伟大的任务。

  炽烈的热感从南方掠来,某种炙热之物在靠近,像是迎接挚友的热情主人,匆匆走向久未谋面的客人。

  显然,伊庇狄缪斯在现实世界没有朋友,它只有数不清的敌人。

  麻烦,很麻烦,它不想浪费时间在战斗上。

  “瘟疫书记官”手上笔触丝毫不停地继续着书写,在写完又一个观察样例后才分出注意力,去关注不请自来的搅局者。

  很奇怪,对方有着与它类似的本质,就像是森林里的精魄,但更加纯粹。

  直到这时,伊庇狄缪斯才真正上了心。

  唯有拥有伊希尔本质的存在能对恶魔造成威胁,强大的伊希尔实体存在甚至能杀死恶魔,并非是放逐,而是真正的死亡。

  来者还没达到那种程度,但最渺小的支配者都远超凡俗。

  凡人拥有无数个伪神,它们这种相对于真神来说微不足道的支配者,在凡人信徒面前完全有资格自称为神灵。

  因为它们确实在某一方面堪称是神灵,它们是半神。

  能被杀死的神就不算是真神,不管他被凡人称为什么,在恶魔面前都只是伪神。

  因为每一位降世过的高级恶魔都曾被凡人尊为神灵,愚蠢的凡人不懂得其中真相,它们可再清楚不过。

  伊庇狄缪斯凝重地望向南方,剧烈地咳嗽着。

  飞沫从恶魔嘴中溢出,难以形容的恶臭转瞬间感染了本就异变的风。

  林奇封闭了嗅觉,所以当他发现连长出犄角的冰川,都忽然之间奄奄一息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有某个法术降临了,恶魔在用魔法袭击他。

  除了鳞片略有些发麻,林奇没有其他感受。

  瘟疫没有起效,对方似乎拥有高超的抵抗性,他的机体难以被病毒攻破。

  这没什么,“凋零清算师”见过无数个同样顽强的个体,他们最终都屈从于瘟疫,被腐蚀灵魂的病菌支配,顽强的意志在虚弱里彷徨。

  它最喜欢坚强者在瘟疫中动摇的画面,那是世间最美丽的一幕。

  伊庇狄缪斯剧烈的喘息着,浑浊的污血从它溃烂的嘴中溢出,感染了白浊液体化的雪。

  污秽的白雨中发生了变化,落下的汁液使得大地长出孢子,孢子眨眼间就诞生出了伟岸的肉芽,肉芽上布满了凸起的水痘。

  林奇身上的炽热蒸发了想要落到他身上的雨,他周身的雪地也从炎热里获得了净化。

  一朵朵痘芽被引燃,炸出的汁水也在片刻间被蒸干,它们完全没有发挥作用。

  这是一场失败的施法,也许它可以轻易摧毁凡人的军团,可它丝毫没有建功。

  伊庇狄缪斯要污染的是那个发光的个体。

  它深深地吸气,又轻缓吐出。

  浑浊的大雾从它嘴中溢出,转瞬间笼罩了群山。

  路消失了,一切参照物都消失了。

  视觉不再可靠,嗅觉早已被封闭,听觉在浓汁溅打地面的噪音里也没了作用。

  可林奇狩猎时更喜欢依靠捕猎感知,眼睛和耳朵会欺骗他,直觉不会。

  他现在甚至有自信利用直觉判断出古圣谜题的正确答案,直接略过复杂的推演过程。

  他的步伐丝毫不见迟缓,连一点犹疑都没有,笔直地在向伊庇狄缪斯靠近。

  雾气本该具有的腐蚀性像是消失了,要不是还未畸变的岩石都被雾气尽数吞没,它甚至会以为自己放错了魔法。

  它可以肯定,目标的灵魂没有在法术中畸变,就连肉体都没发生退化。

  这不太对劲。

  就算是天空泰坦也该趴倒在地上,最强大的巨人都没法用体质来抵抗这个术法。

  “疫病记录者”这才注意到冷血种身后不太闪亮的背甲,比起闪闪发光的蜥蜴人,它低调到不像是旧神的杰作。

  显然,模样再怎么奇怪的古圣造物都非同寻常。

  在这件盔甲的力场中,这个怪异的蜥人似乎是魔法绝缘体。

  如果“命运编织者”卡洛斯注意到了这段命运的交汇,一定会把身上的羽毛都笑掉。

  它都没能击穿旧神的反魔法力场,更何况是一个不以魔法见长的纳垢恶魔?

  诚然,相比起凡人,纳垢恶魔也算是顶级的魔法大师,可比起万变魔君之首,它们不过是在大人面前牙牙学语的婴儿罢了。

  可怖的异变在矮人前方升起,让正准备冲向云雾之下的矮人和精灵齐齐停住。

第316章 华而不实

  北半座巨人之乡山脉已经变成了畸形的活物,雪地如蛆虫般蠕动着,漫天白汁长着细小的嘴巴,在落到地上之前放情高歌着祖父神。

  冰变成了角质层,雪也成了梦魇般的溃烂血肉。

  散发着窒息气味的迷雾挡住了卡拉多的视线,就算是诺尔,都没能看清迷雾中游弋的诡影。

  迷雾愈来愈浓,颜色渐变为粪水般的浓黄。

  怒火在矮人心中冷却,悲愤也被不由自主的恶心感取代。

  仅仅是嗅见远方飘来的一缕恶臭都能让他们晕眩,若是步入迷雾中呢?

  干呕声在卡拉多身边响起,精灵吐了,这很正常。

  当他发现精灵身形摇晃,似乎快要撑不住时,他强忍住怒意和复仇心切,粗暴地拉住精灵的手,将诺尔带回南方。

  这不是他们能插足的领域。

  不时被腐烂之风恶意送来的雾气让矮人腿脚发软,缺乏抵抗力的精灵更是直接晕眩,若是撤离不及时,恐怕这个倒霉蛋会直接死在这畸变的冰原上。

  卡拉多直接抓住精灵的手臂,拖拽着他向着南方奔去,没有管精灵在滑动中,变异雪原被撞破的水泡。

  这时候已经顾忌不了太多了,他扛不住精灵,更没法像伺候祖先一样,把诺尔毫发无损地带出去。

  他自己都快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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