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刻,我忽然感到我所在之处正象征着某种膨胀后的寂灭,鲜丽中的黑暗,璀璨里的终结。我明白了我被创造的目的,并且,第一时间地,我开始怀疑它。
另外,我还知道我具有使用最朴素的导航装置,指引船只进行短距离亚空间跃迁的能力。很奇妙,我在经历任何实践之前就知道了它。
一些啮齿动物靠近了这里,在垃圾坑的边缘徘徊。它们在废弃的坑洞中寻找财富,和更多足够支撑它们生活下去的绝望。我向它们靠近,杀死它们,赤身裸体,踏入我眼前的荒废城市,知道我的旅途就此开始。
那个孩子抬起头,见到飞行器降落,浑身散发金光的巨人落在地面。所有拾荒者都伴随着一股力量的冲击而刹那倒地,像被踢倒的垃圾之墙。巨人称呼那个孩子为儿子,表达他的惊喜,并试图以此令他无视巨人为了掩盖其的存在而刹那间杀死所有路人的举动。祂无意间带给那个孩子的第一个答案是守秘,不计代价的守秘。
我想这没有给那个小孩足够的安心感,当然,毫无疑问。
不论如何,女士,敌人来了。它们真是对我过于熟悉,而我没有携带我的武器,萨里斯安娜塔,在最初的计划中,这一切的战斗本不应当爆发。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前往下一个洞窟去躲藏了。
——
“不要顾忌我,我的兄弟。杀死我们的敌人。”
罗伯特·基里曼说,短剑在他手中与爆弹枪配合无间,他的武艺基于高超的技巧训练和复杂的理性计算,攻击时反射的银光具有精心调控一般的规整节律。
“当他们选择背叛的那一刻,死亡就是马库拉格对他们唯一的判决。”
“伱很愤怒,罗伯特。”佩图拉博说。
他的手炮对于凡人士兵而言威力过于巨大,足够让一个遭受炮击的个体被炸得到处都是。他的战锤同理,区别在于死者分布在地面上的方式。所以佩图拉博目前正用着随手捡起的一把凡人长剑,那东西在他手中就像一件不值一提的小玩具,好在足够致命。
当他的小剑穿过一个士兵的胸腔时,佩图拉博立刻感受到触感有异于常人。由神经线缆链接的手炮在念头出现的那一刻立刻开火,径直击中士兵的上半身,却没有造成应有的效果。
一层人类肤色的伪装薄膜连同其装甲被通通撕开,暴露在空气中的是一团黄色带有深紫条纹的肉块,曾经被外壳束缚成人类的形象,并在短短的几个呼吸间迅速膨胀恢复成原有的丑陋形象,其背部的透明空囊鼓起,露出其中藏有的一个人类头颅。
“那是什么!”罗伯特大吼。
“你的父亲康诺口中的异形。”佩图拉博迅速理解了那个生物构造体的存在,半个搬运工和半个战斗机械组合而成的生物科技产物,背部的透明空腔显然是高效的存储工具,看来它所服务的主人对人头有所需求。“这场叛乱不只是人类贪念的恶果,外力的协助赋予了愚行者狂妄的勇气。”
他向后靠,贴近罗伯特的后背,以便将几个正在逃跑的士兵纳入手炮的射击范围。一声轰响后,佩图拉博问:“继续去元老院?”
罗伯特咬牙:“是的。我们必须召集元老院会议,让整体的局面稳定,终止星球的暴乱,压制其他蠢蠢欲动的派系,宣告康诺一系的胜利,同时向暗中的阴影展现我们的位置。”
“好。”佩图拉博说。“所以你知道马库拉格政局不稳。”
“我以为……”罗伯特·基里曼咽下话语,把涌起的情绪驱赶到大脑的边缘,“我认识嘉兰那么多年。”
“继续战斗,我的兄弟。”佩图拉博说,“我犯过与你一样的错。至少你已经可以确定,康诺不会在莫尔斯的看护下出事。”
“他到底是谁?”罗伯特忍不住问,“他到底知道多少事?”
佩图拉博陪在罗伯特的身旁奔跑着穿过城市,向着敌人开枪。
罗伯特·基里曼使用的子弹数量证明了他远比其表面上能够展现的更加愤怒,他在前进的过程中下意识地观察着所有隐藏的拐角和漆黑的窗口,佩图拉博猜测他无法不去寻找塔拉莎·尤顿的踪影。
“他值得信任,这是我唯一能确定的。”佩图拉博说。
——
我闻到一个兄弟的气味,血腥,残暴。他带着他的小队降落在这片街区中,搜捕着我们敌人的姿态是何等矫健而迅猛,就像一群训练有素的猎犬,被冠以人类战士方能使用的名词。
安格隆。除了他刚回归军团不久之外,我对他一无所知,我痛恨这种信息的残缺。
他的出现原本理应令我感到惊讶,乃至不快。可我的谦逊正在让我趋于承认,我感谢他的意外到来。
假如他没有出现,我可能要想办法带着你去作战了,女士。
假如你因此而受到无法挽救的伤害,那将是一次我无法接受的失败,不难想象这次失败在我需要扮演的角色上将要划出的永恒裂痕,阿尔法瑞斯将伴随不可饶恕的污点来到这正在终结的世界上。我将辜负马卡多的允许和帝皇的观察。
这一切始于一次考验,女士,或者说一次我的无偿帮助。
没有一些足够强力的催化剂,马库拉格元老院中反对的声音将永远成为枪膛中未击发的子弹,而我只是想要让危机在可控的范围内爆发。之后,我会离开,将加冕的荣誉留给罗伯特·基里曼。不会有任何人知晓我来过马库拉格。
那本该是一次成功的演练,对吗?我记得康斯坦丁·瓦尔多将其命名为鲜血游戏。
我犯下错误。诱导叛乱的手由蛆虫伸出。史洛斯人。这是它们的名字。
听,他们战斗的声音,就在我们躲藏的房间之外。斧头劈开那些蠕虫令人作呕的身躯,长矛将它们依次穿起,钉在墙上。我听见那些足以侵蚀钢甲的液体滴落在地面的嘶嘶作响,就算是我的皮肤也会在这种程度的腐蚀下破损。
在巴萨弗,我曾被它们追逐、我所建立的情报网络曾被它们入侵。那是我的第一场不为人知的失败。
我以为我摆脱了它们,将这些乘坐着它们漆黑而阴森的圆盘飞行器在人类世界大肆入侵的异形生物甩在千万光年之外。我没有。它们藏在我的下属之中,就像昆虫寄生在健全的物种背部,吸食血肉并注入麻醉,隐藏它们的邪恶行径。
这不是它们第一次利用人类的内乱为它们自己谋利,我不明白它们做出这些事情的原因。我不理解它们的心智、难以拆解它们的逻辑,艰难地对抗它们无穷无尽的耐心,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们让我的错误浮至世界的表面。
我听见就在这面墙之外,搏斗的声音正在减弱,链锯的轰鸣和手雷的炸响渐渐停止。万幸,这些异形低估了帝国的力量,毕竟它们曾经轻易颠覆的那些人类政权和帝皇的人类帝国相比,过于孱弱而不堪一击。安格隆正在摧毁这一切。
等一等,女士。等到安格隆消灭了这些阻碍我们步伐的异形,我将带你前往下一个安全之处。在隐匿中行动是我的天赋,我们将安全度过这次危机。我保证你会毫发无伤地出现在参事厅之外,而我将搭乘下一班商船离开,我将利用我的天赋为导航者指路,直到我找到那些神奇的入口……
重斧突然砍穿墙壁,我翻身低伏,心脏剧烈跳动。砖块在我头顶隆隆地断裂,由机械教精心制作的黄铜斗士战甲由黄昏的日光凸显了伟岸和庞大,潮汐涨落般的声响在基因原体每个动作中由盔甲的连接处发出,整个世界仿佛随之震撼。
他精确的下一击证明了他击垮墙壁的行为不是一次试探。我就地翻滚躲过一击,灵巧地模拟出凡人的慌乱举措,让我看起来足够惊恐:“先生,我不是叛徒!”
认真说来,我们都是基因原体,纵然我未着装甲,武器离身,我们亦当有搏斗一场的对等力量。但我没有必要脱离我的角色,贸然暴露我的……
安格隆大笑的声音就像山石的崩塌:“我听不清你的情感,伪装者!在你自白身份前,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安格隆的战斧在瞬息之间斩来,呼啸的风声中混着足以震碎土石的灼热呼吸,每一次沉重的攻击都砍在心跳的节拍之上。他的笑容近乎于冷笑,而我的躲避称得上狼狈,何况我还要分神关注塔拉莎·尤顿的死活。
我曾经足以自傲的力量在另一个基因原体被战甲加持的挥砍下粉碎,我的速度和灵敏在有限的室内空间中无处施展。我被困在我准备的安全屋中,懊恼着我为何要将墙壁加固到如此坚不可摧的地步。
我以从未有过的焦急思考着我要如何从一个成年基因原体的手下逃脱,拼尽全力寻找所有可乘之机。
就算在那些远离人类帝国,依靠极为有限的资源与海盗、异形和保有科技遗存的政体作战,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发展我自己的势力时,我都从未遭遇过如此不对等又无从逃离的搏斗。
终于,我被骤然扭转的斧背正面拍中,身躯砸在后方的墙面上,我的内脏疼痛不止,腿骨咔咔作响。
我知道是时候停止了。我不能死在今天,我尚未尽我所能地在群星中战斗,完成我的使命,在我的天赋得到发挥之前死去,在帝国得到一柄完整的阴影之刃之前带着可耻的失败送命。
“停下!”我大喊,“停下!”
巨斧竖在我的耳边,假如我有头发,那么一撮发丝想必已被斩断。安格隆满是伤痕的脸向我逼近,黄铜一样的双眼中充满可怕的压力。
我喘息着,仍然有一件事不明白。我是如何被找到的?
然后我看见安格隆的身边走来一个黑袍的身影。我震惊地发现我见过他。
一个月前我们在集市里有过一面之缘,我立刻想起那时他说的每一个字,“秘密警察”,他提过这个词。难道他那时已经认出了我?那是完全没有理由的。
“你是谁!”安格隆怒吼道。
“我是阿尔法瑞斯!”我飞快地说。
黑袍人靠近了我,盯着我的脸,若有所思。
接着他说:“这是一个谎言。”
ugth,太空蠕虫人,由于没有统一翻译所以此处直接音译。
第22章 马库拉格之战(终)
当罗伯特·基里曼和佩图拉博赶到元老院议事大厅之外的草坪上时,他们已经听到大厅之内正在展开一场演讲。
几百个贵族在爆发混乱的城市中通过条条小径和看守者有意无意的放行抵达此地,在天地颠覆的马库拉格中找到他们最为熟悉的那一片稳固之地,激动地阐述着他们自己的意见,毕竟兵荒马乱的灾害中潜藏着难得的可乘之机。
而在他们之中,有一个攫取了格外重要的权势的人正将他的口号宣传到马库拉格紧张的政治空气中。即使隔着一整个大厅和墙壁的阻碍,罗伯特·基里曼也能辨认出他的声音。执政官嘉兰。
很奇怪,在终于确认了罪魁祸首的这一刻,他的心还是下沉了。
佩图拉博在大门外停下脚步,注视着那些从藤蔓上坠落的花和被碾碎的金银装饰。
“你要自己进去,罗伯特。”他说,“我不属于马库拉格。”
罗伯特·基里曼点了点头,按元老院的纪律将短剑交给佩图拉博,双手推动巨大的门扉,踏入大厅中。
大厅里光影混乱,夕阳的橙红光芒被蓝紫的花窗过滤成坠落至粉碎的琉璃破片,在室内全部点亮的明亮吊灯和每根立柱上都缠绕的发光二极管晶片装饰链条把整个世界切割得更为复杂。
每个明暗交替的角落里都挤满了人,贵族那浅黄、深蓝、灰白、水红、棕黄、浅紫色的各式长袍和他们头上的金色桂冠、手臂与脖子上缠绕的红蓝宝石和圆润珍珠琳琅作响,在不安的争执和焦虑的潜伏中爆发出一次次小型的争论乃至扭打。
大厅侧边金属小桌上的那个一英尺余高的沙漏被碰倒,掉落在地面上,水晶表面被踩破,铁制的亮银框架和精致的纹理埋藏在汗水、血腥气和漏出的砂砾中。在权力的漩涡中,美学不值一提。
混乱的世界里,演讲台后嘉兰的声音经过扩音器的放大,极力扎进每个贵族的耳朵里。
“……看看康诺·基里曼将什么样的怪物带进了我们的马库拉格!我们已经忍受了一个傲慢的怪物在我们头顶发号施令,用我们拥有的一切去接纳他,欢迎他,而他为我们带来了什么?”
“一个更加可怕的庞然巨物,一个凌驾在马库拉格民主之上的专制帝国,一个横征暴敛的无情帝皇,一个专横霸道的人类之主!”
“他要将我们这个世界上有限的资源全部用作战争的燃料,将无穷无尽的马库拉格人投入到和我们毫无关联的残酷斗争中,让我们的人民为他们的帝国去死!”
“我们的农田,我们的工厂,我们的轨道,我们的贸易,一代又一代勤恳而坚韧的马库拉格人建立了我们自己的国度,亲手缔造了我们自己的繁荣,是我们走出了黑暗的时代,废除了奴隶的制度,将奥特拉玛的星球连成同一个联邦。在我们完成这一切的时候,人类帝皇在哪里?”
“我们依靠自己的力量,建立我们的纪念花园,铺就马库拉格的英雄大道。如今我们变得富裕而繁荣,就连最穷困的贫民都衣食无忧,我们的努力结出丰硕的果实。然后呢?人类帝国开着他们的舰队,带着二十万大军降落在我们头顶上!”
“我们无私养大的、将他视如己出的巨大怪物就这样轻易回到了帝国的恶鸟旗帜之下,要把我们的心血全部献给一个看似光辉荣耀,实则索取无度的冰冷帝国机器!”
“想想看吧,他们给我们带来了什么?看看我们的报纸,我们的新闻,非人的高傲怪物已经占据了那么多星球的要职,隐藏在幕后监视着我们所有人;就在这座议事厅之外,无辜生命的鲜血正在挥洒,马库拉格人正被外来的暴君杀死,还有人觉得我们可以付出,可以忍受,可以任他们在我们头顶犯罪?”
数不清的对话在台下展开,一条接着一条地送进基因原体灵敏的听觉系统之中。“我们正在失去我们与生俱来的权利”,“他是对的,我们会被要求上缴资金”,“人口没有充足到足以外流”,“我们应该强调自由”……一个个理由被抛出,环绕在罗伯特周围,逼迫他去反驳。
罗伯特·基里曼低下头,分辨着室内的气味,倾听着室内众人的心跳节拍,寻找着那些他已经熟悉的沙沙噪音。当他找到了第一个异形的存在时,他必须悲哀地承认,他松了一口气。
他逐渐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议事厅的影像在他大脑中成型,伪装的异形得到标记。一个,两个,三个。一共三个。
他推了推身旁的一个贵族,“让一下,”他低声说。
四周的一圈人仿佛才注意到他的到来,惨白的脸色上闪烁着恐惧的冷光——不,他们早就注意到了,但没人敢做出反应。正如嘉兰所说,罗伯特·基里曼是一个无人能敌的怪物。
“不,不行!”一个贵族议员判断出罗伯特·基里曼手无寸铁,迅速意识到这是绝无仅有的良机。一旦他成为首个站出来抵抗基因原体的勇者,他将在马库拉格的政局变动中立刻上浮到权力分层的上游。“给我滚出元老院,罗伯特·基里曼,滚出马库拉格!我们不欢迎你!”
“让一下,里卡尔。”罗伯特耐心地说。
议员明白这就是他政治表演的关键时刻,他瞪大双眼,以凡人所能表现出的最大悲愤和英勇向高大的巨人怒吼:“我不会屈服,怪物!”
罗伯特轻轻拨开人群,向大厅内部走去。
刚才发声的议员仿佛从中读取到某种鼓舞了他再接再厉的信号,在他身后紧紧跟随:“你们这些暴君,总有一天都会死在伱们的罪行里!马库拉格人永远不会忍耐……”
罗伯特猛地回头,一脚踢向议员所在的方向,议员吓得跌倒在地,慌乱地爬开,惊叫声一度盖过台上嘉兰的演讲,和大厅内响起的急促高频警报融为一体。
原体的战靴踢中议员旁边的另一个默不作声的贵族,用力踩下,那个个体以非人的形式变得扭曲,表面的人造皮肤被踏裂,一堆扭曲的乳白蠕虫炸出骇人的汁液。
异形被碾烂的肢体在几秒内高速复原,但没有赶上罗伯特·基里曼的下一次攻击。在任何人看清原体的动作之前,他已经将蠕虫组成的人形硬生生从中撕成两半,双手各抓一掌糜烂的肉块,酸液灼烧手甲造成的白烟在原体高举的双手上升腾。
“让开!”原体怒吼。“让开,议员们!”
人群中爆发出惊惶的嚎哭,忙不迭地推搡着在罗伯特·基里曼前进的道路上让开。
你太冲动了。罗伯特冰冷地想,这些被惊动的异形可能会伤害大厅里的议员,有许多人将在今日受伤,乃至死去。议事厅将被鲜血洒满。康诺·基里曼的一生都致力于改进议会,让马库拉格的文明更加繁荣而稳固。你应该想出更理性、更有力的方法,去遵守马库拉格的规则,收敛你的脾气,做一个合格的执政官继任者,避免议会在你眼前分崩离析。
但马库拉格的议事规则中,从来没有哪一条写过,不能在元老院里杀死一些虫子。
“先前我无法理解你们相互矛盾的逻辑,议员们。假如你们口中的帝国如此不可抵挡,假如我这个怪物如此强大,你们又要凭借谁的力量来赶走这些怪物。”罗伯特·基里曼朗声高呼,让异形的汁液顺着他的臂甲滑落。
“现在我明白了,嘉兰。你的倚仗就是这些隐藏在我们之中的蛆虫,这些诱导内战的外敌,挑拨离间的邪物,畏头畏尾的异形,别有所图的妖物。”
罗伯特·基里曼抛下肉块,从元老院一尊雕塑的手里抽出一把石剑,飞掷到嘉兰身边,贯穿了一个士兵的身躯。
它迅速分解成本该具有的形态,身体重组成一团不断伸缩的污秽蠕虫,足以吞噬血肉的酸液和液体中包裹的细菌溅到嘉兰的其他卫队成员身上,极快地毁坏了一个活人的肉体。
“为了让它们协助你,你付出了什么,嘉兰?你将马库拉格的多少资源出卖给这些贪得无厌的蛆虫?你的卫队成员知道他们会被你献给蠕虫的口器吗?”
罗伯特高喊着,直接了当地冲刺到台上,无视自己遭到腐蚀的皮肤,将那团没有携带武器的扭曲蠕虫碾烂撕碎,直到过重的伤势导致这团异形无法重新修复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