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登上侧方的旋梯, 离下方人群的小声交谈声渐行渐远,随后来到高处的廊道,踏上了那条半隐藏式的台阶。
维亚德林问道:「你在疑惑「波埃修斯艺术家」或讨论组?再或关于邃晓者的一些隐秘?」
范宁老实说道:「昨夜我在罗伊小姐那里了解了一部分隐秘的信息,但目前最为不解的,是后来多次听他人提起的,一种关于「格」的叫法和关键词。」
「艺术人格的特性?客观的艺术造诣?抑或讨论组主观炮制的,对于艺术家创作成就的一套综合评判机制?」
他问向这位传奇钢琴家:「…「格」,究竟是什么?」
维亚德林沉默了小半分钟,然后提起了一个与之似乎毫不相干的,范宁连做梦也没想到他会提起的话题。
「卡洛恩,你了解过失常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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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荒谬的结论(4K二合一)
“顺着官方绘制的地图,去往那些不规则曲线的边界,更深一步后,会进入一些难以理解的区域,有些存在明显可见的诡异边界,另一些则不明显...”
范宁虽然对维亚德林的提问感到困惑,但他还是将琼告诉自己的一些信息,结合自己的分析说了出来。
“现有通讯手段在其中全部失灵,造访之人对自我经历认知混乱,能返回的绝大部分是在极端睡意来临前撤退的人。”
“这说明安全探索失常区的极限,或在72-96个小时,如果继续超出这个不睡觉的时长,思维和身体情况将不足以维持探索无人地带,以及应对各种未知的复杂状况。”
人类需要睡眠,‘入梦’甚至是有知者恢复灵感,滋养灵体的唯一自然方式。后者或许能坚持得更久一点,但若超过120个小时,恐怕精神状况也会变为半崩溃状态。
而这个时长还要考虑停留探索和往返余地,即使拥有可派上用场的无形之力,并借助交通工具并尽可能携带燃料,能深入的程度或许也是极浅一部分。
“据说,失常区在不断扩散?”最后范宁尝试确认。
维亚德林给予了肯定的回应:“这种现象可能从历史记载还未覆盖的时期就开始了,从第3史图伦加利亚王朝的文献侧面对照来看,那时人们的活动区域就只在半个球面,如今一千多年过去,失常区的范围又扩散了不少。”
这个神秘主义流行的世界,从古到今都不乏杰出的占星学家,古代学者们很早就理解了自己生存的居所并非“天圆地方”,但或许是由于失常区的存在,他们在语言和文化中都没有形成类似“地球叙事”的习惯。
——人们不倾向于将脚下的大地命名为“某个星体或球体”,例如在霍夫曼语中,就不存在类似英文earth和world的细分含义,他们仅仅用单词“世界”泛称这个居所,从直观体会上说,倒更倾向于“几块大陆和海洋的组合体”这样的含义。
维亚德林双手抓住教堂高处的大理石护栏,眺望下方攒动的人头和跳跃的灯影:“其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各个历史时期无处不见、版本繁多的“末日叙事”,有知者组织一直都在悄无声息地影响社会的进程,无论是隐秘组织的恫吓借势,还是正神教会和官方学派的理念宣扬,他们都深谙于对其进行自成一派的解读。”
“从逻辑上去理解,这种成因是简单而直接的:人们的生存居所就在那里,既是唯一,又非无限,也不可转移,既然失常区在扩散,世界从某天起就一定会全部笼罩在失常区之中。”
“当然这里另有一点很微妙,放在一代代人的时间长度来看,失常区所扩散的平均幅度较之于广袤无垠的世界是不多的——”
“一方面人们有足够多的时间去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末日论’并不会导致社会过度失序,另一方面对于历史各时期的掌权者或非凡组织而言,它与其说是一个‘现实’问题,不如说是一个‘学术’问题、‘思想’问题或‘理念’问题。”
范宁听到这点头表示理解:“相对于战争、饥荒和权力倾轧,相对于无形之力的诱惑,或者转瞬将至的衰老威胁,它的确显得不那么紧迫,但事关高位格的神秘,又是每一个官方非凡组织需要正视的,嗯...各时期掌权者或许更重视,因为他们都曾设想过自己的王朝掌权百世千世无穷。”
“...所以,有原因吗?特性的来源、产生的原因或扩散的原因?”
“讨论组。”维亚德林逐个逐个音节地吐出这个词组,然后伸手缓缓抚过护栏,“它的全称为:失常区扩散原因调查及相关事务讨论组。”
听到这个全称,遥望教堂下方灯火的范宁眼神一凝。
“自两百年前蒸汽革命取得胜利,工业化的新帝国提欧来恩诞生后,走上历史舞台的非凡组织特巡厅的初代领袖,就推动各官方非凡组织一同组建了讨论组,它的第一原则就是‘不用作协调所有矛盾,仅为商议统筹失常区相关事务之用’。”
“一名官方有知者,只要没疯,就不会认为失常区扩散是件好事,但该原则仍然过于理想化,神秘领域事务必然牵涉到实质利益,更何况每个组织对失常区蔓延的理解都会不同,对末日的解读或应对方法论也会不同...从这么多年过去来看,讨论组在利益协调上面仅仅起到了‘暂时没让矛盾彻底激化’的作用。”
言情
“但是讨论组的全称修饰语有两个。”范宁说道,“在前者的原因调查职能方面,我猜,这么多非凡组织的领袖凑堆,总得有点什么具备价值的发现吧?”
“所以说,有时我们觉得人类中的强者能谈及艰深的神秘,但静下心来一想,更高的神秘仍然是遥不可及的幻象。”维亚德林摇头而笑。
“在讨论组组建后的一百多年时间里,各非凡组织高层对组织失常区的探索行动可谓是乐此不疲,因为那里不仅有引人入胜的神秘,还有很多沉眠的古代遗迹,后者意味者尘封的秘史、礼器或隐秘文献。”
“结果上却可以说是一无所获,除了折损大量的人员——带队的官方有知者及‘戴罪立功’的触禁者或罪犯,唯一留下的,也只有一个个曾修在边界的,后被失常区吞没的前沿哨所或修整据点。”
“但约半个世纪前,调查进展发生了转折,特巡厅向各大非凡组织通报了他们的领袖波格来里奇最新的研究结论。”
“这是一个在初听起来让人匪夷所思,甚至感到荒谬绝伦的结论。但在特巡厅将无可辩驳的事实摆在众人眼前后,大家发现自己不得不承认,它可能真的是正确的。”
“匪夷所思?荒谬绝伦?”范宁不由得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到底是什么结论?”
维亚德林双手紧紧撑住扶栏:“讨论组自成立来,一直在秘密调度全世界有知者及各国世俗军方力量,对失常区的扩散进度进行监测,包括蔓延边界的实时位置更新,包括每年扩散新增的总面积数据和各地分面积数据...虽然各非凡组织利益难以协调,但这件事情,大家的配合程度还是相对较高的。”
“然后他们发现,在那些人类艺术发展处在繁荣状态的时期,失常区扩散的幅度相对较少,反之则蔓延面积更大。”
“这是什么荒诞的联系!?”范宁瞪大了眼睛。
“你所形容的‘荒诞’的确没错。”从维亚德林的神态来看,他现在的表情都仍然残留着难以置信,“这个结论没办法从道理上论证,也找不到该现象的成因,可当特巡厅列举出监测数据后,大家发现这两者的确具有相关性,而且无一例外。”
“从讨论组成立到特巡厅提出这一结论,正好差不多覆盖了本格主义艺术时期,因此统计数据还是比较完善,这里说的‘人类的艺术事业发展繁荣’是一个泛称,它是‘个别’与‘总体’结合的概念——”
“‘个别’范畴比如:艺术大师们某部重要交响曲或某幅重要画作的问世年份,某场具有历史意义的画展、音乐会、或唱片发行时间,某新流派、新风格诞生的时间节点,某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艺术理论突破年份,等等...”
“‘总体’范畴比如:某个国家统计出的全年各音乐会数量,各大交响乐团的演出活跃度,各大画派的办展活跃度,层级相对大师较低的艺术职业人士或青年艺术家走入公众视野的新数量、文化艺术产业的市场认可度或年度产值,等等...”
“将这些维度进行统计、汇总和综合测算,可以用年为单位,大致评价出每年人类的艺术事业发发展的繁荣度,然后再与失常区扩散的监测数据相比对,就得到了这一匪夷所思的结论。”
“比如有人特意选择了一个视角小但分量大的例子:吉尔列斯大师和他的《第九交响曲》。”
“新历858年该作品问世首演,那一年失常区的扩散面积,在前后50年的时间里跌到了谷底,并连续数年保持在较低的缓慢爬升趋势,直到863年大师逝世,扩散面积陡然回升,并开始在其它因素的综合作用下波动,但后续又出现了两个低值年份,分别是873年和877年——”
“前者因为是大师逝世的第一个10周年,全世界掀起了上演《第九交响曲》以纪念大师的热潮,成就了一批杰出指挥家,并诞生了十多个足以载入史册的现场;后者可能和吉尔列斯无关,但浪漫主义大师洛尔芬的交响诗《梦醒》、斯韦林克大师的钢琴音画集《蒸汽与速度》,两部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作品同时在这一年上演...”
听到这里,范宁突然回想起了穿越之初,那一十分引起自己注意的发现。
这个世界的艺术家,似乎具有比前世更高的社会地位。
在范宁初次窥见神秘后,认为其原因在于,有知者的核心为“隐知”和“灵感”,而艺术家直接占了一个。
现在来看,这只是最表层的原因?
这个世界艺术家的高地位以及世界文化艺术产业的繁荣,恐怕和各大非凡组织和掌权者更有意的推动和促成有关。
尤其对比神秘侧和艺术侧的两个重要节点:
讨论组成立的时间,略等于蒸汽革命完成的时间,略等于本格主义开始的时间。
讨论组发现这一现象的时间,略等于本格主义结束,更繁荣的浪漫主义开始的时间。
“在这样无可辩驳的客观事实之下,各非凡组织开始正视这一问题。”维亚德林说道。
“大家对‘艺术事业繁荣’这一概念作了解构分析,发现其大概可以分为两类:艺术家,和艺术作品——如艺术家的诞生、成名和死亡;如艺术作品的问世、传播和反响。”
“于是,为更合理地对艺术家作出价值评价,引导人类艺术事业的走向繁荣,找到一种可起到指导作用的理论十分关键。”
“讨论组顺着这条线索研究,发现古代学者们其实在一些隐秘典籍中已体现出了此类思想,他们吸收了这些理论,结合神秘主义和艺术实践需要,定义了‘格’的概念。”
“‘格’,指艺术家或艺术作品在历史长河中被世人认知和铭记程度的总和。”
“根据这个定义,我们可以推论出‘格’的几个重要特性。”
“首先,既然‘格’是认知和铭记的总和,那它在一个人死亡后依然可以存在。艺术家和艺术作品都具有‘格’,总体而言后者依附于前者,但两者又具有相对独立性——大师的作品目录中可能也有冷门作品,某些在艺术史中处于二三线地位的艺术家,也可能出现那么一两部名气足以和大师比肩的传世之作。”
“其次,虽然‘格’的评价是主观的,但它是一种‘集体主观’。讨论组或考察团并没有权力决定一个人的‘格’是高是低,能决定的只有‘历史长河中认知和铭记他的所有人’,就拿刚刚的主题探讨举例,与其说我们是在‘评价’你的‘格’,倒不如说我们是在凭经验‘测量’你的‘格’。”
“最后,‘格’时刻在变,有时难以预计,可又存在宿命式的因素。艺术家死亡后他的作品目录已经定型,这些作品既有可能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默默无闻,却百年之后被世人发现价值,也有可能流行于当下市井之间,却在十年二十年后逐渐被人遗忘...”
维亚德林此刻语调变得意味深长。
“看起来,世人如何认知你的‘格’,这似乎具有不确定性,一位勤勉纯粹的艺术家,或先锋理念的开拓者,可能究其一生‘格’的层次都不如那些在市井中获得广泛追随之人...”
“但把时间拉长,历史总会给长眠者一个公正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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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七种“格”(4K二合一)
范宁深思了许久。
其实他觉得,无论是‘格’的定义还是特性,都非常符合他一直以来的艺术价值观。
尤其是维亚德林说的最后一点,关于艺术在历史长河中的评价问题。
巴赫在生前被认为是“喜欢写过时体裁”的老管风琴师,名气不如自己几个儿子,死后他和他的作品都长期被世人遗忘。
梵高认为自己画的向日葵应该能值500法郎,但实际上这个价格无人问津,他一生中唯一的公开拍卖记录,《红色葡萄园》卖出的价格是400法郎。
这两人活着时正好相反,一个被认为“老土”且“古板迂腐”,一个被认为“怪异”且“离经叛道”,但后来的历史证明,他们都是先驱。
唯有热忱、勤勉、忠于内心所想、且对艺术保持敬畏之心的人,才能以另一种方式永生。
维亚德林的目光从上往下,穿过教堂层层高度错开的交叉廊道:“人们对于‘格’的神秘学理论研究,经历了较为曲折的过程,他们发现古代学者在隐秘典籍中对类似定义的解读千差万别,有的不全,有的难以读懂,有的过于情绪化,甚至有的价值评判倾向与人类一贯审美相悖,被认为在被邪神污染情况下记载的危险隐知。”
“现在讨论组采用的划分方式,是以第3史大宫廷学派的‘七重门扉’理论为基础出发,结合那个时期通行的隐喻壁画《屠牛图》上的具象化元素启示,并经现代神秘学优化调整后形成的。”
听到这时范宁心中一动,第3史通行的隐喻壁画?
从名字上看,这极有可能就是当初自己在地下建筑深处见到的那块石碑上的图桉,没想到维亚德林也知晓,自己在特巡厅联梦会议上所听到那几个名词,也确实能在《屠牛图》的细节上找到其相似的元素。
“‘格’命名方式的背后原理,由于涉及更高位格的隐知不必深究,但你已半只脚踏入高位阶门槛,即将对辉塔形成直观印象,对于各层级‘格’本身的划分方式,的确应该有一个全面认识了...”
......
在维亚德林的解释中,不是每一个人都具备“格”。具备“格”的人,在死后也并不是可以一直留存。
那些过于庸碌一生,没有任何产出之人,肯定是自始至终就不存在“世人的认知与铭记”一说。
即便是有过产出的艺术家,在其生时具备一定的“格”,但随着他的死亡,也可能逐渐被世人澹忘,逐渐滑落到“不入流”的程度,或称失“格”。当然也存在艺术家死后才逐渐被世人所理解并意识到价值,“格”不降反升的情形,或称升“格”。
在明确这几点的前提下,“入流”或更高水平以上的“格”,总共有七种高度,按照维亚德林的解释,它们的命名均采用隐喻法,以对应大宫廷学派“七重门扉”神秘学理论中的名词——
第一高度:“飞蛾”。在范宁理解中,这一高度所对应的世人认知,大概接近某位“开始在艺术职业生涯上留下属于自己的足迹”的人,成为“飞蛾”意味着他将和千千万万同样的人一起,以渺小的姿态投身对崇高事物的追求,燃尽灵感在所不惜。
相当一部分在同行和欣赏者中留下深刻印象的乐手、歌手、画师、诗人,勤恳的作曲者和指挥者,学院派经验丰富、资历深厚的教师,极少数学生时代的天才,都在这一层次。
“飞蛾”和不入流的“格”本质区别在于,前者接受了完备的艺术理论与实践训练,在某个领域内具备富有深度的见解,前者的艺术理论能影响人,艺术传授能教育人,作品或演绎能打动人,而后者不能。
第二高度:“新郎”。大致对应世人所认知的“青年艺术家”,也包括很多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老教授”、“老学者”,早在此前范宁就无意发现,图伦加利亚语中的“新郎”和“播种者”为同一单词,它意味着此人已开始向世间输出带有个人烙印的东西。
“新郎”和“飞蛾”的本质区别在于,前者已经开始遵循自由意志,探索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艺术道路,并取得了一定范围的受众认可,从艺术“匠人”变成了彻底意义上的艺术“家”,而后者没有且不能。
第三高度:“持刃者”。大致对应世人所认知的“着名艺术家”。它意味着艺术家已将虚无缥缈的自由意志化做持在手中的武器,并决心以战斗的姿态,造就自我和世人的本质改变。
“持刃者”和“新郎”的本质区别在于,前者已经形成了成熟而强烈的个人风格,艺术名誉响彻自己的国度并幅散世界,而后者没有且不能。
死后仍可维持在这一高度,或从其他高度滑落至这一高度的人,他们的作品及成就会被记载在具有检索或索引功能的文献上。能在范宁前世的IMSLP乐谱收录网或《音乐圣经》一类的工具书上找到名字的,至少是“持刃者”作曲家;那些去世了好几百年,还能在互联网的某个角落找到他一两张画作的图片的,至少是“持刃者”美术家。
第四高度:“锻狮”。大致对应世人所认知的“伟大的艺术家”。这是讨论组授予“波埃修斯艺术家”提名的高度,它意味着艺术家的作品或演绎已经具备了“伟力”,其风格可产生超越性的“崇高审美”。
“锻狮”和“持刃者”的本质区别在于,在生前,前者的影响力已遍布世界,世俗意义上的财富和荣誉唾手可得,就算在死后一段时间,世界各地的民众也会自发掀起无数场纪念活动,而后者没有且不能。
拿作曲家举例,那些死亡几百年后,名字还能出现在范宁前世学院教材如《西方音乐史》中的,甚至还能在网络上找到一些冷门录音资源的,至少是“锻狮”艺术家,不过他们通常是“难背难记”的二三线知识点。
第五高度:“新月”。大致对应世人所认知的“伟大的艺术大师”。这是讨论组授予“波埃修斯艺术家”正式头衔的高度,它意味着大师的“格”就像一颗新升起的天体般伟大。
“新月”和“锻狮”的本质区别在于,前者不仅创作了相对高产的杰出作品,而且影响力经过几百年无数优秀作品的淘洗后,不仅没有澹出视野,反而愈加历久弥新,后世的人们每天都在纪念他们,每天都在世界各地欣赏或上演他的作品,并在无数时刻热泪盈眶、获得慰藉,而后者不能。
“锻狮”是一个国家或民族的骄傲,而“新月”则是全人类永恒的财富,用再多的黄金也无法换得大师再多一部杰作留世。
不管在这里还是在前世,最家喻户晓的那一批音乐大师和美术大师,就是“新月”的存在。而那些在几百年后来看属于二三线的“锻狮”作曲家,除去极度发烧友和音乐学者,一般人不会去听这些“冷门”的作品。
第六高度:“掌炬者”。大致对应世人所认知的艺术“巨匠”,它的份量极重,超过“大师”,每个艺术时期仅有一两位,在这个世界上能达到“掌矩者”高度的音乐家,或只有格列高利、卡休尼契、吉尔列斯几人,仅仅发展了半个多世纪的浪漫主义音乐家无人敢受此评价。
“掌炬者”和“新月”的本质区别在于,前者是无可争议的,开拓新的时代、引领艺术变革、启发无数“锻狮”和“新月”,并对整个人类的人文历史都造成深远影响的先驱,而后者这样去评价,有可能会面临“过誉”或“一己之见”的争议。
在蓝星,能达到“掌炬者”高度的音乐家,同样仅有寥寥数人,比如3B:巴洛克时期的巴赫、古典主义时期的贝多芬、浪漫主义时期的勃拉姆斯,这几人的“格”毫无争议;或许还有在歌剧史上具有极其特殊地位的瓦格纳、民族乐派集大成者柴可夫斯基、印象主义的开创者德彪西、现代音乐和表现主义的开创者勋伯格,这几人的“格”见仁见智。
第七高度:“父亲”。这一高度仅是理论上的,没有世俗名词能与之对应,或者说,若非要无知者来认知这样的存在,他们会认为这是神。按照大宫廷学派的神秘主义思想,这一高度足以让凡俗生物穿越“穹顶之门”,从而成为位格堪比见证之主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