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有些恐高的老矮人寇根,每走一步都要用斧头在前边轻轻敲一敲,确认不会掉下去之后才会往前迈一步。
当然,这样做的不止他一个,向来对魔法力量一无所知的半兽人瑞特,还有那些第一次来到银月城的外地人也是都如此。
对此,守在门口的卫兵早就见怪不怪了。
等到小队终于跨过月桥来到城门口的时候,卫兵这才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上下打量着这群一看就是冒险者或者佣兵的小队。
看起来非常年轻且身为人类的左思显然没有任何问题,完全符合进入银月城的标准。
同样的,疑似拥有火元素血统的阿莱娜、矮人寇根、狼人少女范格斯和精灵魔射手也同样在此范围内。
但半兽人瑞特显然让卫兵有些犯难。
因为在蛮荒北地的半兽人跟南方已经融入到文明社会的半兽人完全不同。
他们与其说是接近人类,倒不如说是更接近于兽人。
所以经常会跟兽人部落一起四处劫掠,是不折不扣的祸害。
而位于马兹特克大陆的斑貓人,同样也是这些卫兵从未见过的智慧生物,所以他们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做出决定。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身披浅色长袍、头戴王冠,长发如同瀑布般闪烁着银色的光芒的女人凭空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她看上去就如同一名二十岁的年轻女孩一样美丽,但气质和眼神却透露出经过时间沉淀的智慧与成熟。
尤其是体内那闪耀的银火,在左思眼中就如同夜空中的火炬一样明亮刺眼。
“女王陛下!”
负责看守城门的卫兵赶忙不约而同单膝跪地,向这位英明睿智的统治者表达自己的敬意。
艾拉斯卓挥了挥手示意这些忠诚的卫兵起身,自己则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左思身上。
足足过了一分钟,她才笑着感慨道:“真是不容易。我今天总算是见到你本人了。欢迎来到银月城,索斯。”
“这是我的荣幸。”
左思十分礼貌的单手抚胸略微欠了欠身。
“呵呵,别那么拘谨见外。毕竟我们现在都是魔法女神的选民,而且你半年前还帮忙解决了大举入侵的兽人。我还欠伱一个人情呢。”艾拉斯卓十分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能看得出,她的心情相当不错,甚至表现的如同一名少女,而不是一位年龄接近六百岁的“老奶奶”。
左思完全不理解一个活了六百多年的人还能保持这样的心态,只能顺着对方说道:“关于这件事情,可不仅仅是人情那么简单。
因为就在两天前,我刚刚经历了一场袭击,大概有三十多名平均等级在LV14左右的独眼兽人战士,七八个牧师参与其中。
除此之外,还有两名兽人诸神的选民兼传奇战士、传奇牧师。
最后疑似神明化身也降临了,但不知为何最终没有露面。”
“什么?!”
艾拉斯卓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勃然大变,瞬间从刚才宛如恋爱少女的模样变回了银月城英明果决的领主。
“是的,你没听错。因为上一次的所作所为,我遭到了兽人诸神的针对。”左思直截了当给出肯定的答复。
“他们为什么要针对你?屠戮兽人的君主和龙多了去了,他们没理由这样做。”
艾拉斯卓下意识皱起眉头,明显无法理解兽人诸神如此大动干戈究竟是为了什么。
左思耸了耸肩膀回答道:“事到如今,动机和理由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的行为激怒了我,所以我打算让整个北地的兽人死绝作为报复。
恭喜,艾拉斯卓女士。
从今以后,不管是银月城,还是你正在积极推动组建的银月联邦,都不用再担心每年秋冬季节遭到兽人的入侵和劫掠。”
虽然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左思全程都保持着“儒雅随和”的微笑,但在旁人眼里这笑容简直比来自无底深渊的恶魔还要恐怖一万倍。
因为那可是数以百万兽人的死亡!
光是想想那么多尸体堆到一起就令人感到头皮发麻。
此时此刻,艾拉斯卓才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剧毒与疾病女神塔洛娜无论如何都要让左思来做自己的选民。
可以预见,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成了,那么会有许多人为了追求强大且极具破坏和毁灭的瘟疫力量,而去选择信仰塔洛娜。
另外,她也明白了伊尔明斯特口中提到“拥有极强报复心理”的意思。
就在艾拉斯卓被左思表现出来对待敌人的冷酷与残忍感到震惊时,远在银月城更北方靠近“世界之脊”绵延起伏的群山中。
一个规模达到上万人的大型兽人部族正在迎来灭顶之灾。
自从大概几个小时之前,一支鹰隼从部落上空掠过投下了一滩灰白色粘稠的粪便后,整个部族无论是强壮的战士,还是平日里负责洗衣、做饭和生育的女性,都无一例外开始生病。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只是轻微的咳嗽、打喷嚏、流眼泪。
但很快这些症状就开始急剧加速恶化,直至发高烧、意识模糊、陷入昏睡、呼吸困难等等。
更可怕的是,这种未知的疾病或是瘟疫还在以极快的速度传染,平日里巫医、萨满制作的草药这个时候连半点用处都没有。
最早病发的那批人,眼下已经有超过七成变成了尸体,其余三成也没有半点好转的现象,死亡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酋长!您必须做出决断了,不然的话我们的部落就会全部死光一个不剩。”一名侍奉兽人诸神的牧师紧张不已的提醒道。
他之所以会紧张,是因为刚才对某个实力很强的战士使用了三环神术【移除疾病】。
虽然当时这名战士立刻就恢复清醒从床上爬了起来。
但没过一会儿功夫,对方就又一次被感染了。
这也就意味着,这种可怕的瘟疫是不存在“免疫”的。
除非准备足够的移除疾病药剂,让所有感染的人都喝下去,然后将可能沾染上不干净东西的床、帐篷、简陋木质家具等所有东西统统烧掉。
不然的话一切努力都是白费。
光凭部落内这点牧师的数量别说是救人了,连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都是个问题。
“混蛋!你这是在让我放弃整个部落吗?”高大健壮的兽人酋长站起来厉声咆哮道。
“可如果不走,我们所有人都会死,没有谁可以例外。你会死,他会死,我也会死。”牧师毫不退让的发出警告。
“该死!难道连那些没有生病的也不能带上一起吗?”
兽人酋长明显有些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得到地位跟权力。
因为一旦没有了部众,他就只不过是个等级稍微高点的蛮战士而已,根本没办法像现在这样发号施令。
牧师不加思索的严词拒绝道:“不!绝对不行!你别看他们现在没有症状,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是否已经被瘟疫感染,所以不能冒险。不然的话,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我最多可以带几个人走?”
兽人酋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明显愤怒到了极点。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敌人的报复会来的如此之快、如此的令人绝望。
要知道这可是整整一万人出头的大型兽人部落!
如果需要打仗,随时都能拉起两千多名凶猛强悍的战士。
“二十个!我们的神术和药剂,最多可以保证二十个人活着离开。至于剩下的,就让他们躺在这里等死好了。”牧师迅速给出一个确切数字。
最终,在这位酋长的精挑细选下,二十个名战士和牧师便悄无声息离开营地,并在靠近河边的地方喝下【移除疾病】药剂,然后烧掉随身携带的衣物,就连盔甲和武器都扔到火堆里进行高温消毒。
等做完这一切,才越过河流朝东边出发,打算看看其他兽人部落的情况。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类似的情况在整个北地四处开花。
通过鹰隼的传播,成千上万的兽人因此而死去。
一些信徒跪在地上绝望的向神祈祷,但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毕竟格乌什之前已经尝试过杀死左思,可最终却被一群敌对的神明拦截下来,同时还损失了两名十分有能力的选民。
这个时候要是敢露面那才出鬼了呢。
等酋长和牧师一行人走出几公里之后,位于营地内早就是尸横遍野的场面。
一名人类女性死死抱着自己的半兽人女儿,完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因为左思使用的这些细菌和病毒,都仅仅只针对兽人一个种族。
半兽人和人类就算感染了也不会有任何不适,大概三五个小时就随着身体内部的循环系统排除体外。
随着整个部落的兽人全部死光,那些被他们劫掠回来的人类、精灵、矮人和半精灵奴隶终于重获自由。
尤其是饱受蹂躏和折磨已经开始变得麻木的女性,瞬间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但很快这些人就开始聚集在一起,跪在地上满脸狂热大声赞美剧毒与疾病女神塔洛娜。
可以预见,当他们重新返回文明世界的时候,必然会把这个消息和对于塔洛娜的信仰传播来开,使这位女神的信徒数量跟影响力大大增强。
要知道整个北地就没有一座城镇和村庄没有遭受过兽人的威胁。
更没有神会降下神罚去惩治这些肮脏、嗜血和残暴的野兽,解救那些被劫掠走的无辜平民。
左思显然根本没有想到,自己针对兽人的报复行动,会给塔洛娜带来怎样巨大的好处。
在此之前,剧毒与瘟疫女神的教会与牧师在北地一直都是人见人厌的角色。
事实上,这个部落的情况只是北地兽人大灭绝的一个开始。
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从极北之地的冰川和浮冰海到世界之脊的群山,以及稍微靠南一点的大片原始寒带森林,数以百万计的兽人将会慢慢死绝。
因为那些经过左思亲自筛选和演化出来的病毒,会随着那些食腐动物和天上的秃鹫啃食死去兽人的尸体,继续在更广阔的范围进行传播。
虽然瘟疫可以被神术治愈,可问题是神术所能覆盖的终究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随着兽人们纷纷死去或者虚弱到失去行动能力,重获自由的奴隶们立刻拿起武器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几名妇女更是用剪刀,将侵犯过自己的兽人捆起来,把对方下半身剪成一节一节,聆听对方在痛苦绝望之下发出的哀嚎。
还有的则用锋利的刀片划开一道口子,活生生把兽人的皮拔下来往上撒盐泄愤。
总之,在费伦可不流行什么宽恕之类的狗屁思想,许多善良阵营的神都支持合理的复仇。
当把内心之中的愤怒发泄光之后,之前那名人类女性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样,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透过身上又脏又破烂的皮衣依稀可以看到大量的鞭伤、咬伤和黑紫色的淤青,明显实在遭到侵犯时雄性兽人留下的痕迹。
那骨瘦如柴的身体显然早就已经到达了极限。
只是身为母亲的天性让她无法放下自己的半兽人女儿,生怕这个小家伙也承受跟自己一样的命运。
要知道极度愚昧、野蛮的兽人,压根没有家庭这个概念,而且极度歧视和鄙夷女性。
在兽人主神格乌什的教义中,女性就是为了勇士服务而存在的。
她们的任务是生育后代、煮饭、洗衣服、擦拭盔甲、保养武器等等一系列的杂活。
所以兽人女性基本跟奴隶没有太大的区别。
因此当男性有欲望想要交配的时候,可以随意在部落内找到自己中意的女性,无论对方同意与否强行与之发生关系。
至于生下来的孩子,也都是由整个部落共同抚养。
这位人类女性显然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成为嗜血野兽发泄欲望的工具,所以一直咬着牙坚持到现在。
当兽人的威胁彻底消失,她便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整个人迅速衰弱并进入奄奄一息等待死亡降临的状态。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半兽人小女孩惊慌失措的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