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K点了点头,好奇地问道:“说起来,两位的爆弹枪之类的装备呢?这两样武器应该是不离身的才对吧?我还想见识见识经典的阿斯塔特拿着链锯剑的场景呢。”
他的目光转向一旁沉默不语的【菜还爱玩】,发现对方的右腿正以一种不自然的姿态站立着:“还有这位的脚……好像出了点问题,是受伤了吗?”
“那种东西,我俩不需要,”爱哥一边嘚瑟,一边还摊开自己的手掌,“这,就是最好的武器和工具!”
“强行使用还没能完全掌握的技能,伤到自己了而已。”而【菜还爱玩】则淡定地说道,“用武侠术语来说就是练功出错,轻则内外俱损,重则爆体而亡……不过没啥大事,以阿斯塔特的恢复能力,半小时后就能继续干架了。”
“呃……”一时间想不到该如何回应这种玩家式发言的JK,决定果断转移话题,“基层战士们抓到了几个绿皮活口,两位要看看不?”
“看!为啥不看?”爱哥立刻来了兴趣,“我还真挺想看看被俘虏的绿皮是啥样的。”
很快,一个被动力镣铐五花大绑的欧克兽人就被几名玩家战士抬了进来。虽然它依旧身强体壮,肌肉虬结,但在众人的围观下,却是一副缩头缩尾、害怕不已的样子,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怯懦。
“你……你们要说的俺都说了!可不能杀俺啊!”那绿皮用含糊不清的话语求饶。
“真是难以想象,”JK直接无视了那个绿皮的哀嚎,感慨道,“刚刚在战场上还悍不畏死、勇气与战法俱佳的欧克兽人,仅仅是因为领头人物的死亡,就变得如此胆小如鼠了……”
爱哥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两眼,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后,笑着说道:“像这样的敌人可不少。绿皮、泰伦甚至一部分死灵都是这样,基层士兵毫无主动性。一旦它们的领头人物或者节点生物被干掉,整个族群就会立刻陷入士气崩溃、原地发呆、乃至于互相残杀的境地。”
爱哥耸了耸肩,继续道:“这里面的原因嘛,一方面是因为在战锤这个世界观里,高端战斗力确实牛逼到可以影响整个战局;另一方面嘛,当然是为了方便作者写出激动人心的英雄人物了。
“你想想,节点生物一死,敌人就全面崩溃,总比描写一个英雄把敌人整个军队从头到尾全杀光,要来得好看一些……不过,这个设定也方便了我们,不是吗?”
“的确,”JK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死了能复活,真是太方便我们去搞刺杀了。能让我们使用的手段,简直可以用肆无忌惮来形容……”
说到这里,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对了,李永思!埋在指挥所底下的那颗战术核弹挖出来了没?”
李永思有些疑惑的转头:“还没呢,现在就挖吗?”
话音刚落,指挥所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爱玩还菜】和【菜还爱玩】两兄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缓缓地,一寸一寸地转过头,用一种见了鬼的眼神看着JK。
“你说什么?!”
“战术核弹?!”
面对两道几乎要将自己洞穿的目光,JK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尴尬的寂静。
“咳咳,”他努力解释道,“这是必要手段。为了防止敌人也尝试用高端战力突袭我们的指挥部,就像今天我们对绿皮做的那样……我们总得有个同归于尽的保险,对吧?反正……咱们能复活嘛!”
JK的最后一句话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在讨论今天午餐吃什么一样轻松。
然而,这番解释并没有让两兄弟感到安心,反而让他们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了。复活归复活,但谁也不想体验一下被战术核弹在脚底下引爆,瞬间气化的感觉。
而且现如今他们可不方便死,普通玩家死后复活可以解释为招新兵了,阿斯塔特死后复活可就难办了。
“我俩先走了,”【爱玩还菜】的表情瞬间从惊愕切换回了营业式微笑,他一把拉住还想说点什么的弟弟,“巢都内还有残余的敌人等着我们去清剿呢!”
话音未落,两名强大的星际战士几乎是立刻转过身,迈开大步就往指挥所外走,那速度快得几乎像是在逃跑。
“有事再联系!”
一句客套话从门外飘了进来,紧接着,两尊钢铁巨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第112章 执剑于手之刻,恐怖绝无藉端
在冰冷幽暗的金属廊道上,一个身影正缓步前行。
他身着一套简单却阴森的服装,在简朴的甲壳盔甲之外,披着一件及地的黑色长袍。廊道两侧,忙碌的舰船船员们一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瞬间从疲惫或专注转变为一种混杂着敬畏与恐惧的神色。他们会立刻停下手中的一切事务,无论多么紧急,然后僵硬地立正,向他行以标准的天鹰礼。
那悬挂于他腰间,在昏暗灯光下反射出微光的玫瑰结,无声地说明了这一切的原因。
这是一名审判官。
审判官赫伯特·赫尔南波徳没有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他的目光从未在那些凡人身上停留片刻。
他径直走到了舰桥深处的导航者圣所前,守卫自动为他打开了沉重的隔离门。他走进去,单刀直入地问道:“情况如何?”
“很好,大人,”紧闭着双眼的导航者轻声回答道,她的声音空灵而遥远,“亚空间乱流正在减弱,大概一个月后就能够恢复至可以接受的航行地步。您来得的时机很正确,帝皇保佑您。”
赫伯特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看来这次我的运气不错……只希望佩迪提亚的行星总督,已经准备好了这三十年来欠缴的什一税。”
赫伯特说了个冷笑话,但显然并不好笑。圣所内陷入了一片令人胆寒的寂静,没有人笑出声,或者说,没有人敢在一位审判官面前笑出声。
赫伯特能清晰地感知到在场所有人的紧张,包括这位导航者。他们的手指在控制台上有微不可查的颤抖、喉咙在频繁地吞咽着口水、所有人都显得对自己的工作异乎寻常地专注,仿佛多看他一眼就会被吸走灵魂……赫伯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非常清楚,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你无需如此紧张,导航者小姐。”赫伯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缓一些,他伸出手,拍了拍导航者的肩膀。
后者的身体明显地猛地抖了一下,如同被烙铁烫到。
“我并不是那种没有根据就拔枪杀人的疯子,”他继续说道,“你这样紧张,对之后的工作并无益处。”
“是……是的,大人。”导航者显然更紧张了,声音都带上了颤音。
赫伯特在心中叹了口气,只好放弃了缓解这个新任导航者紧张情绪的想法。
反正……就这样让他们维持着恐惧也是不错的选择。至少现在,他们是绝对不敢做出任何有违纪律与忠诚的事情,连带着工作效率都有了明显的提高。
在他还是一名审判官学徒之时,赫伯特还很疑惑。审判庭,作为帝国秩序的维护者,帝皇荣耀的散播者,人类意志的守护者,理应是受到人民崇敬和爱戴的才对,怎么所有见到玫瑰结的人,都一副恨不得吓得快尿出来的样子?
后来,他明白了。恰恰是因为审判庭是维护者、散播者和守护者,他们才有必要维持其他人对他们的恐惧。对于银河中那些愚知无昧的广大人民来说,恐惧是让他们严守规则,而不越过红线的最佳保障。恐惧是缰绳,是烙铁,是悬在每个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而让赫伯特感到悲哀的是,在帝国的广大疆域上,愚知无昧的人从来都占据了绝大多数。
或许有些家伙会因此对他们感到厌恶和排斥,但赫伯特对此毫不在乎。
当帝国的常规武装力量——无论是星界军还是星际战士——都被证明无法有效控制国家内部的腐化与堕落时,唯有审判庭能守护人民纯洁意志的理念,便不再显得那么荒谬。
毕竟,帝国还有其他选择吗?高尚者日日牺牲,人类伟大而光明的族群前途却日渐黯淡。待曙光重现之前,我们唯有用铁腕和子弹统治,让那些反对我们崇高事业的异形、异端与叛徒们明白:人类帝国在清算死敌时绝不手软。
就在赫伯特沉浸于自己关于恐惧与秩序的思绪之时,整艘舰船忽然传来了一次剧烈的、令人牙酸的抖动。脚下的甲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拽停,巨大的惯性让舰桥内所有未固定的物件都飞了起来。
赫伯特虽然猝不及防,但他经过强化的身体和钢铁般的意志让他瞬间稳住了身形。
他无视了周围船员们发出的惊呼与慌乱的叫喊,快步离开导航者圣所。
赫伯特以最快速度来到了舰桥的主控台前,对着满脸煞白的舰长怒气冲冲地呵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忽然停下!”
作为一名经常在宇宙间到处漂泊的审判官,赫伯特很清楚,刚刚他的座舰正在进行稳定的匀速滑行。那次突如其来的剧烈抖动,只有一个解释——舰船进行了紧急制动。
“大人……”一名负责索敌的船员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地回答,“有……有舰船拦下了我们的船。如果刚刚我们不停下,那两艘舰船就会相撞……”
“谁?”赫伯特高声打断了船员的话,他心中泛起了一些不详的预感。谁敢拦审判官的船?海盗?异形?不,如果是这两者的话,那么现在肯定已经进入交火之中了。
而且周围可不止自己的船,帝国海军也在,什么规模的海盗或异形才有胆子袭击审判官和帝国海军?
“那个……您还是来亲眼看看比较好。”那名船员指了指主观测屏。
赫伯特皱着眉头走上前去。当他的目光投向那片由数据和图像构成的星空时,他知道,自己那不详的预感应验了。
只见在主观测屏上,一艘庞大的战舰正横亘在他们的航道前方。那艘船的风格充满了蛮荒与远古的气息,灰色的装甲上刻满了复杂的符文,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星海巨兽,正用它冰冷的眼眸死死盯着他们。
“太空野狼……”
赫伯特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个名字,在这一刻,他情愿自己的座舰刚刚遭遇了海盗或异形的突袭。
他作为一个审判官,在周围完全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撞上太空野狼,大概率是和【在亚空间航行时遭遇亚空间风暴】同等级别的坏事。
第113章 芬里斯的【礼貌】
“大人,对方发来了可视通讯请求,要接吗?”舰长在这时小心翼翼地问道,他的声音打破了舰桥上凝固的空气。
赫伯特的脑海中经历了一阵极度激烈的思想斗争。
接通?要是这群太空野狼确认了自己的确是审判官,那会不会直接用热熔玩跳帮突袭?
不接?但仅仅这样的话,这些纠缠不休的太空野狼们就会放弃了么?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们的战舰火力远在自己之上,拒绝通讯只会被视为挑衅。
最终,赫伯特紧绷的下颚松弛了一点,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下令道:“接通吧。”
信号建立,在双方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一瞬间,赫伯特就听到对方的舰桥传来了一阵粗野的欢呼。
“诺尔兄弟,你猜对了!对方真的是个审判官!”
“哈!这些家伙身上的臭味我隔着真空都能闻到!”
“说好的,今晚上的烤肉得多分我一份!”
赫伯特的怒火如同火山般瞬间上涌。这些粗鲁、野蛮的星际战士显然毫无尊敬的意思。听他们的话,好像还在为自己的身份开了一次赌局?
他深吸一口气,将翻腾的怒火强行压下,用冰冷而公式化的语调开口:“我是圣锤修会,赫伯特·赫尔南波徳审判官。我希望各位能对忽然拦下我的座舰一事,做一个解释……”
“赫尔南波徳,”对方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并直呼其名,屏幕上那张布满疤痕和虬结胡须的脸凑得更近了些,一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穿透屏幕,“你在这鬼鬼祟祟的,打算干啥呢?”
“首先,我并不是鬼鬼祟祟,”赫伯特强压着怒火,一字一顿地纠正道,“我的一切行动都在神皇的荣光照耀之下,光明磊落。其次,在提出问题之前,至少先进行一下自我介绍吧。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哈哈……”对方不屑地笑了两声,甚至毫不避讳地朝着旁边啐了一口唾沫,“我是克罗纳·龙瞪。”
克罗纳顿了一下,那双如同野兽般的眼睛里闪烁着恶意满满的光芒,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充满挑衅意味的笑容:“我现在自我介绍了,怎么样,够礼貌了吧?作为回应,你难道不应该邀请我们去你的船上坐坐吗?”
“不可能!”
赫伯特的情绪瞬间失控了,他甚至因为激动而破了音。邀请这群芬里斯的野狼登上自己的舰船?那他今晚就会被发现暴毙在自己卧室的床上,死因可能是“不慎”被链锯剑劈成了两半!
通讯屏幕上,克罗纳·龙瞪那张布满疤痕的脸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不可能’?”他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仿佛在品味这个词,“这可不是礼貌的表现,赫尔南波徳。难道说……是你的船上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东西吗?”
“这是无端的指控!”赫伯特高声反驳,可以看出来,他对这句话真的非常愤怒,“指控一个忠诚的审判官可能堕落,是非常严重的行为!我过去摧毁了无数混沌崇拜者的聚集地,以帝皇之名拯救了数十个世界!”
“好吧,好吧。”克罗纳再次粗暴地打断了赫伯特,他百无聊赖地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开始挖着鼻孔,仿佛赫伯特那番慷慨激昂的自辩只是一阵烦人的噪音,“那么,赫尔南波徳,你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到底是打算干什么呢?”
这句话,反而像一盆冰水,让赫伯特瞬间冷静了下来。审判官的职责要求让他恢复了应有的离职。他重新找回了审判官的姿态,冷硬地回答:“我要去佩迪提亚。那颗星球曾是该星区的纳税大户,但是却已经与帝国断联了三十年。我此去是为了恢复其与帝国的联系,并检查其有无叛乱的可能性……和你们不一样,我有职责在身!”
这是赫伯特在暗戳戳地讽刺太空野狼的自由散漫、毫无纪律。
克罗纳显然听出来了,但他毫不在乎。甚至看他的表情,他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嘚瑟地大笑起来:“哈哈哈,那赫尔南波徳先生,你真是个大忙人啊。”
“是的,我很忙。”赫伯特冷冰冰地说道,“如果各位没有更多事情的话,就还请让开航道。”
“不,我们忽然有事情了。”克罗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他把从鼻子里挖出来的东西随意地弹开,用那双狼一般的眼睛盯着赫伯特,“我们打算去佩迪提亚,平定那里可能存在的叛乱或者异形入侵。”
此话一出,赫伯特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明白了。这群太空野狼是盯上自己了。现在周围空域或许还有帝国海军的巡逻舰船,他们不好来硬的,就打算用这种“护航”的名义跟自己一起去佩迪提亚。一旦到了那个与世隔绝三十年的地方,天高皇帝远,到时候可操作的机会就多了去了。
赫伯特心想,要是自己不是圣锤修会的审判官,而是专司异端的讨逆修会,或是对付异形的攘外修会,这些太空野狼会不会就不这么纠缠不休……
圣锤修会,恶魔审判庭。他们的职责是追猎人类最深邃的恐惧——来自亚空间的恶魔。这项工作让他们变得偏执、多疑,也让他们掌握了许多禁忌的知识,这使得他们在帝国所有势力眼中,都是一群危险而不可预测的家伙。
至于太空野狼,更是因为曾经的【耻辱之月】事件,对整个圣锤修会都有着极深的憎恨。
不过,赫伯特也不后悔自己成为一个圣锤修会审判官的选择,无论如何,清洗混沌污染这活儿必须有人干,不是说被人厌恶和仇恨就不能干了。
“好吧,”赫伯特说道,“我没有理由反对更多力量与我一起前往佩迪提亚……但我仍然认为这是严重的力量浪费,你们应该去那些明晰地有大规模叛乱的地方。”
第114章 因为这里是战锤啊
佩迪提亚,上巢区。
华丽而空旷的街道上,只有风卷起尘埃的细微声响。哥特式的宏伟建筑如同一座座沉默的钢铁山脉,投下巨大的阴影,将本应宽阔的道路挤压成幽深的峡谷。这里曾经是星球统治阶级和富商巨贾的乐园,但此刻,却死寂得如同鬼蜮。
三名身着全黑、表面哑光的全覆式甲壳甲的士兵,正以标准的战斗队形在这片死寂中巡逻。他们每一步踏在华美的地砖上,都发出清脆而孤独的回响。
“感觉好安静啊,”走在队伍末尾的【大角兽】,“街道上除了我们一个人也没有,和中下巢的差别真大。”
“是啊,大概是都把战力都调到外面去应对绿皮了吧。”走在中间的【名字?没想好】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