靓坤闻言，心里有了底。他拿起那张支票，看都没看上面的数字，直接推了回去，哈哈大笑道：“靓妈你这是干什么？太见外了！咱们都是自己人！”
他拍着胸脯保证道：“钱到位了就行，捧谁不是捧？这事包在我身上！”
“多谢坤哥！多谢砂哥！”靓妈和山鸡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坤哥，那……那您看，这部电影什么时候可以开拍？”靓妈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
靓坤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他当即就抓起电话，直接拨了出去。
“喂？王胖子吗？别他妈睡了！给你个活儿！马上来我公司一趟！对！马上！”
挂了电话，靓坤看向靓妈和山鸡，问道：“说吧，对这部电影，你们有什么要求？”
靓妈和山鸡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猛！”
第76章 心魔第一个赞助商
“好！要的就是这个‘猛’字！王胖子那扑街，最擅长的就是搞这些东西！”
靓坤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搓着手，那模样活像是个刚从赌场里赢了大钱的赌徒。
说着，他便抓起电话，根本不给靓妈和山鸡反悔的机会，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对着话筒就吼了起来：
“喂？王胖子吗？你老母的，还在睡觉？给你个大活儿！马上，立刻，给老子滚到公司来！对！马上！”
靓坤的行事风格向来如此，雷厉风行，说干就干。
不到二十分钟，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身材圆滚滚，看起来永远睡不醒的胖子就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
他一进门，就熟络地从桌上拿起靓坤的雪茄，自顾自地点上，深吸一口，这才懒洋洋地开口：“坤哥，这么急叫我来，是不是又有什么发财大计啊？”
“废话！”靓坤指了指靓妈和山鸡，“我兄弟，我第一部戏的男主角，山鸡！想要再拍部电影，要求只有一个字——猛！你最近有什么好点子？”
王胖子闻言，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那双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山鸡那身雕塑般的肌肉线条，又看了看靓妈那副“老娘有的是钱”的豪气模样，心里瞬间有了谱。
一间房，一张床，这才能报多少？
这是肥羊，经费怎么多，怎么报。
“坤哥，要说现在市面上什么题材最吃香？”王胖子伸出两根肥硕的手指，“武侠、探案！观众就爱看这个！”
“那就把武侠、探案，还有咸湿，全都给老子揉到一块去！”靓坤大手一挥，显得霸气十足。
“好嘞！”王胖子打了个响指，脑子转得飞快，“有了！咱们就拍一部古装武侠咸湿探案片！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大内密探之零零性性》！”
“噗——”
李砂刚喝进嘴里的一口大红袍，差点没忍住喷出来。
零零性性？这王胖子，还真是个鬼才！
靓坤和靓妈却听得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好名字！一听就很有内涵！”
王胖子见状，更是来了劲头，他唾沫横飞地开始讲述起了剧本大纲：
“故事讲的是，皇宫里有四大密探，代号分别是风、火、雷、电！他们接到密令，被紧急召回京城，接受一个惊天大秘密任务！”
“四大密探久未谋面，一见面，那必须得先比划比划，亮亮本事嘛！”王胖子说得眉飞色舞，仿佛自己就是导演。
“代号为‘风’的密探，抬手一挥，平地起狂风，吹得人站都站不稳！代号为‘火’的，更厉害，直接把‘风’挥出来的旗子给点燃了！代号为‘雷’的，牛逼上天了，当场召唤神龙，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听到这里，山鸡已经热血沸腾，他忍不住问道：“那我呢？我演哪个？是不是最厉害的那个？”
“你当然是主角！”王胖子嘿嘿一笑，
“你就是代号为‘电’的零零零！你压轴出场，姗姗来迟。在其他三位兄弟期待的目光中，你开始表演你的独门绝技——电眼！”
“然后呢？我是不是一发电眼，他们就全都被电飞了？”山鸡激动地追问。
“然后……无事发生。”王胖子摊了摊手。
“啊？”山鸡傻眼了。
“风、火、雷三大密探，只能非常配合地应声倒地，假装被你电晕。在你尴尬的解释中，大家才知道，你的电眼，只对女人有用！”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靓坤和靓妈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就在这时，王胖子话锋一转：“但你们别急啊！这才是我们主角的牛逼之处！紧接着，上司出现，开始指派任务！”
“零零三，卧底宫廷保护皇上，经费一千两，佩倚天剑，暗号‘为国尽忠’！”
“零零二，卧底荣太师府，查他有没有卖国，经费五千两，佩屠龙刀，暗号‘为国牺牲’！”
“零零一，潜入番邦，查探敌情，经费一万两……”
山鸡听到这里，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心想这经费越来越高，轮到自己这个主角，怎么也得有个几万两，这下可以好好改善生活了！
王胖子看着他那副财迷心窍的样子，笑得更贼了：“最后，轮到你，零零零。你的任务是，潜入京城最大的青楼——迎春阁，去那里收集老鸨贩卖春药的证据。经费……零！”
“零？！”山鸡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对！就是零！”王胖子一拍桌子，
“这才是戏剧冲突！这才是人物弧光！一个身怀绝技却穷困潦倒的密探，为了完成任务，只能靠着自己‘猛男’的本钱，在青楼里卧薪尝胆，最终破获大案，抱得美人归！多励志！多感人！”
靓妈和山鸡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觉得好像很有道理。
“那……那我的绝技呢？除了电眼，还有没有别的？要猛啊！”山鸡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当然有！”王胖子神秘一笑，“你的独门轻功，名叫空中飞人再给你来一个无敌风火轮！！”
说着王胖子就开始手舞足蹈的笔画起来。
就冲复杂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很猛！！
“够！太够了！”
山鸡和靓妈异口同声地喊道，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无比满意的笑容。
尤其是山鸡，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抱着美女在空中雄鸡起舞，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角色！
“坤哥做事，就是靠谱！这钱，花得值！”靓妈激动地说道。
眼看着这笔荒唐的生意就要谈成，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雷耀扬，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知道，轮到他出场了。
“电影虽然好，但热度来得快，去得也快。”
雷耀扬不紧不慢地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说服力，
“一部电影，从开拍到上映，再到卖光碟，能维持的热度，最多也就半年。半年之后，谁还记得空中飞人，无敌风火轮，零零零？”
靓妈和山鸡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花钱来找靓坤的原因。
雷耀扬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他们一部分的热情，却也让他们冷静了下来。
“雷先生有什么高见？”靓妈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立刻听出了雷耀扬话里的意思。
“我这里，有一个能让‘赵山河’这个名字，或者说，‘山鸡’这个艺名，一直猛下去，猛到全港岛所有人都知道。”雷耀扬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刚刚打印出来，还带着墨香的企划书。
“《心魔》周刊，以及旗下主打的漫画——《古惑仔》。”
雷耀扬开始详细地介绍起了李砂那个惊世骇俗的计划。
他没有说得天花乱坠，只是将事实和利益，冷静而清晰地摆在了靓妈和山鸡面前。
“……电影的主角只有一个，但漫画不同。一部成功的漫画，可以有很多个深入人心的角色。”雷耀扬看着山鸡，微笑道，“只要价钱合适，山鸡先生，就可以成为我们《古惑仔》漫画里，主角或者主角身边最重要、最讲义气、也是最能打的那个兄弟。”
“电影里的猛，是演出来的。但漫画里的猛，可是会随着每一期的连载，深深地刻在每一个读者的心里。”
雷耀扬的语气带着一丝蛊惑，
“试想一下，当全港岛的矮骡子，人手一本《古惑仔》，当他们都在讨论山鸡有多猛的时候，你觉得，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影响力？”
靓妈的心脏狂跳起来。
她瞬间就明白了这部漫画背后蕴含的巨大商业价值和舆论能量！
电影的热度是一时的，但漫画的连载，只要不停刊，人气就能一直维持！这简直就是一个源源不断的曝光机器！
“怎么合作？要多少钱？”靓妈开门见山地问道。
雷耀扬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万？”靓妈皱了皱眉，这个价格虽然高，但如果真有雷耀扬说的效果，倒也值得。
雷耀扬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笑容：“靓妈，我们做的是长期生意。二十万，是一期的赞助费。”
“什么？！一期二十万？！”靓妈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你这比抢还快啊！我们一本漫画才卖几块钱？”
“靓妈，我们卖的不是漫画，是山鸡先生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的江湖地位和名气。”雷耀扬不为所动，继续说道，
“而且，我们保证，漫画里的山鸡，绝对是情深义重、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正面形象。”
“他的‘猛’，是真正打出来的，对敌人猛，对女人更猛，让所有读者都为之折服的猛！”
双方你来我往，一番唇枪舌战。
雷耀扬逻辑清晰，步步为营，将长期利益和短期利益分析得头头是道。
靓妈则寸土不让，将成本和风险挂在嘴边，试图压价。
山鸡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他只抓住了一点——只要花钱，他就能在漫画里成为一个很牛逼的角色。
最终，在山鸡“妈，我觉得行”的眼神攻势下，靓妈咬了咬牙，拍板了。
“十万！一期十万！不能再多了！”
“成交。”雷耀扬干脆利落地答应了。
十万块一期，对一本刚刚创刊的漫画来说，已经是天价赞助。
山鸡，也因此成为了《古惑仔》漫画的第一个付费玩家，预定了“第一男配角”的尊贵席位。
交易达成，靓妈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漫画赞助的模式，简直是天才般的构想。
她不仅仅是为山鸡买了名气，更是看到了一个能为自己社团“洗白”的绝佳机会！
一个口碑好的社团，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招揽新人更容易，意味着去谈生意、抢地盘的时候，天然就比那些声名狼藉的社团多几分底气和优势！
这对于她们这些地区话事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想到这里，靓妈的眼神变得火热起来。
而一旁的靓坤，对此却兴趣不大。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电影、钞票和洗白上岸当太平绅士，对于社团打打杀杀的那些破事，他已经有些看不上了。
什么龙头之位，哪有当电影公司老板来得威风和实惠？
“靓妈，你自己出钱就行了，别指望我啊。”靓坤摆了摆手，“我手下招的都是大学生，要那么好的名声干嘛？能拍电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