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内心的某个枷锁，被彻底打开了。
复仇的快感，混合着这种掌控生死的权力感，让他浑身战栗，也让他彻底沉迷。
从今天起，他雷耀扬，不再是那个只会弹钢琴的斯文人。
他是心魔，是超人。
事情结束后，王家兄弟将从鲁笙那里榨取来的现金、黄金珠宝、手表，全部堆在了雷耀扬面前。
“扬哥，这是所有的东西，一共七百多万。”
王建国沉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敬佩，“按照道上的规矩，我们兄弟俩拿一半，剩下的都是你的。”
他们虽然悍勇，但也知道，没有雷耀扬的计划，他们别说抢七百万，恐怕连夜总会的门都进不去。
谁能想到之前五万块都拿不出，为此都不惜两个人，现在三百五十万说给就给。
雷耀扬却摇了摇头，他将那堆现东西推了回去。
“我说过我只要他的命。”
“那可不行！”
王家兄弟愣住了，他们没想到雷耀扬会如此大方，三百五十万说不要就不要。
对视一眼后，王建国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扬哥这个朋友，我们兄弟俩交定了！”
他们很敬佩雷耀扬这样会动脑子的人。随随便便动动脑子，钱就赚得比他们自己去拼死拼活干一票多得多，风险还小。
“两位兄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雷耀扬点燃一根烟，淡淡地问道。
“还能有什么打算？”王建军憨厚地笑了笑，挠了挠头，“拿了钱，回老家给爹妈盖个大房子，再娶个媳妇，这辈子就值了。至于在港岛，我们兄弟俩没啥念想。”
雷耀扬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烟雾模糊了他眼中的精光。
“回大陆盖房子，很好。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留下来，赚更多的钱，盖更多的房子，娶更漂亮的媳妇？”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魔鬼般的蛊惑。
王家兄弟的心，猛地一跳。
雷耀扬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跟我一起，去跟一个能让你们实现这一切的人。那个人，能让我们站着，就把钱挣了。”
......
西贡，李家村。
李砂的别墅书房内，依旧是那扇能将整个港岛夜景尽收眼底的落地窗。
但此刻，书房内的气氛却不似往日那般轻松写意，反而透着一股压抑的沉闷。
徐炳文就站在书房中央，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但整个人却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眼神空洞，面容憔悴，曾经那个冲动火爆的愣头青，如今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亚珍的背叛，如同最锋利的刀，将他过去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捅得稀碎。
他的人生，他的信念，他的未来，都在那个女人带着他辛苦赚来的钱，投入另一个男人怀抱的瞬间，彻底崩塌了。
他甚至想过去死，但每当这个念头升起，李砂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就会浮现在他脑海。
是这个男人，让他看清了亚珍的真面目，也是这个男人，放了他一条生路。
“想不通？”李砂坐在红木办公桌后，悠闲地品着茶，声音平淡，却像一把锥子，精准地刺入徐炳文的心底。
徐炳文的身体微微一颤，嘴唇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值得吗？”李砂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徐炳文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是东南亚自由搏击冠军吗？你的拳头呢？你的斗志呢？都被那个女人带走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一条狗！”
第70章 断水流大师兄VS王建国两兄弟
狗？
徐炳文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那是一种混杂着痛苦、迷茫和屈辱的复杂情绪。
“我……我不知道……”
他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
“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的人生，已经没有目标了。”
“没有目标？”李砂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那就去找一个。或者，我给你一个。”
他绕着徐炳文走了两圈，像是在审视一件商品。
“你这条命，是我放过的。从你走出那间屋子的那一刻起，它就不再属于你了。”李砂的语气变得冰冷，“你欠我的。”
徐炳文非但没有反感，眼中反而亮起了一丝诡异的光。
对！
欠的！
他欠李砂一条命！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心中所有的迷雾。
原本失去方向的人生，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唯一的航标。
他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目标，不需要未来。
他只需要还债。
用他的余生，用他的一切，去偿还这条命。
“是！我欠你的！”
徐炳.文猛地单膝跪地，声音变得亢奋而扭曲，
“我的命是你的！从今以后，你说什么，我做什么！你让我杀人，我绝不放火！你让我填海，我绝不皱一下眉头！”
这种极端的忠诚，源于彻底的绝望。
当一个人失去了一切，那么任何一根递过来的稻草，都会被他当成整个世界。
李砂看着他这副病态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但心里却犯了难。
他需要的是一把锋利的刀，而不是一个随时可能因为精神失常而乱砍的疯子。徐炳文现在的状态太不稳定，直接用，风险太大。
得先找个地方，把他这股邪火给磨一磨，让他学会控制自己，而不是被仇恨和绝望控制。
“很好。”
李砂扶起他，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既然你把命卖给了我，我总得给你找点事做。总不能让你天天待在这里发霉。”
他沉吟片刻，打了个响指。
“这样吧，我在荃湾菜市场盘下了一个鱼档，以后你就去那里卖鱼。”
“卖鱼？”
徐炳文愣住了，他以为李砂会让他去做打手，去收数，去做那些刀口舔血的活计，却没想到是让他去卖鱼。
“怎么？不愿意？”李砂的眼睛眯了起来。
“不！愿意！我愿意！”
徐炳文连忙摇头，语气坚定，“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就好。”
李砂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炳文啊，以后好好卖鱼，杀鱼的时候，多练练刀法。什么时候，我嘴馋了，想吃鱼了，会给你打电话的。”
“我明白了，砂哥！”
徐炳文重重地点头，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了脚步声，短路推门而入。
“哥，雷耀扬来了，还带了两个生面孔。”
李砂点了点头，示意徐炳文可以先退到一旁。
很快，雷耀扬带着王建国、王建军两兄弟，走进了书房。
雷耀扬依旧是那副斯文俊朗的模样，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以往没有的狠厉与自信。
他身后那对大圈兄弟，则像是两头刚从山里放出来的猛虎，眼神警惕而凶悍，打量着这间奢华的书房，以及书房里的每一个人。
“大佬。”雷耀扬微微躬身，态度恭敬。
他将一个沉甸甸的旅行袋放在了李砂的办公桌上，拉开拉链，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钞票。
“鲁笙的全部家当。一共七百二十万，我拿一半，三百六十万，现在是大佬你的了。”
李砂看都没看那袋钱一眼，他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雷耀扬。
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甚至还主动上交了自己的“战利品”。
这个雷耀扬，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也更懂规矩。
李砂很满意，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我不是说过，钱，都是你的。”李砂淡淡地说道。
“没有大佬你给的机会，我雷耀扬现在还是一条在街边等死的野狗，别说报仇，连饭都吃不饱。”
雷耀扬的语气无比真诚，“
这笔钱，本就该是砂哥你的。我能报仇，已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李砂笑了，他指了指那袋钱：“既然你这么懂事，那这笔钱，我就收下了。”
“不过，不是收归我个人，而是作为你以后办事的经费。我的人，出去做事，不能连一点钞票都套不出来”
雷耀扬心中一震，看向李砂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敬畏。
李砂这一手，既收了钱，又收了心，高下立判。
“多谢大佬！”
李砂的目光，越过雷耀扬，落在了他身后的王家兄弟身上。
“这两位是？”
“砂哥，我来介绍。”
雷耀扬立刻侧过身，
“这位是王建国，这位是王建军。两兄弟都是从大陆过来的，在越南打过仗，杀过人，身手极高。这次能顺利解决掉鲁笙，全靠两位兄弟帮忙。”
王建国和王建军挺直了胸膛，脸上露出一丝傲气。
他们对自己兄弟俩的身手，有着绝对的自信。
然而，他们这副模样，却让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徐炳文，看得极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