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却是一下僵住。
在他背心处,竟是露出一只足有拳头大小,栩栩如生的眼球。
看上去如此真实。
仿佛下一刻就会从血肉中钻出,然后睁开眼皮。
“这不是……”
杨方咬着牙一声惊呼。
他脑海里猛地闪过无数画面。
分明就是这一路上所见的眼球图腾。
这鬼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昆仑身上……
不对。
联想到刚才几人的举动。
他一下明白过来。
不止昆仑,自己身后应该也是如此。
“是诅咒!”
陈玉楼瞳孔微缩,眼神里透着一抹说不出的复杂。
这一点确实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沉默了好一会,这才缓缓开口,目光转而看向一旁震惊到手足无措的鹧鸪哨师兄弟两人。
“道兄,老洋人兄弟,陈某说的不错吧?”
“这就是扎格拉玛一族,几千年来所受的诅咒!”
“是。”
鹧鸪哨苦笑了声。
示意老洋人脱下长袍,低下脑袋。
将后颈处那只狰狞可怖,犹如活物的眼球展露在众人眼前。
“鬼咒。”
“逃不过的劫难灾祸,伴随了我这一族,足足几千年。”
简单一番话,仿佛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一张冷峻的脸此刻苍白如金纸,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
“但是……我不明白。”
“你们并非我族中人,为何也会……被诅咒缠上。”
听到他这句自言自语般的呓声。
陈玉楼伸手指向地底以及周围,平静的眸子深处,此刻已经冷如寒霜。
“这就是宿命。”
“只要进入此地,谁也逃不过。”
轰——
这句话无异于一只被点燃的炸弹。
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气氛愈发阴沉。
恍如一块压在胸口中的山石,让人喘不过气。
“这鬼洞……其实就是连接虚数空间的通道,只有斩断两者之间的联系,方才能够解决诅咒。”(本章完)
第304章 僧格南允 行境幻化
“诅咒。”
“宿命!”
随着几个字出口。
一行人脸色便会更为惨白几分。
之前所过的击雷山下隧洞就已经足够诡异,没想到这鬼地方更甚百倍不止。
“也就是说,只要进了这座鬼洞。”
“诅咒就会伴随终身,和扎格拉玛族一样,一代代传承……永不停歇?”
杨方咽了下口水。
瞳孔紧缩,似乎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神色间难言惶恐。
按他听到的,扎格拉玛一族少说延续了几千年。
但直到现在,鹧鸪哨师兄妹三人,还在为破解诅咒奔走忙碌。
难怪他从懂事起,就从师傅那里听说搬山道人,行迹飘渺,倒斗破墓从不求财,只为丹珠之物。
如今想来。
哪里是为了什么丹珠。
分明就是寻找能够破解鬼咒的东西。
他才二十几岁。
要是无法破解诅咒,岂不是这辈子……不,是他这一脉,生生世世,子孙后代都要完了。
杨方虽然对男女之事还没什么想法。
但开枝散叶,香火传承,却是刻在血肉中无法磨灭的东西。
要是可以,谁又愿意生生世世背上如此可怕的诅咒。
“杨方兄弟莫急。”
“这趟陈某与道兄之所以千里迢迢来到西域,就是已经找到了破咒之物,只要斩断虚数空间和古神之间的联系。”
“诅咒自然不攻自破!”
似乎已经洞穿了他的心思。
陈玉楼摇头一笑,平静的解释起来。
雪域魔国之所以能够下到鬼洞,取走蛇神之眼,最为关键的因素,就在‘无界妖瞳’四个字上。
连通虚数空间。
得以不受诅咒、安然无恙的抵达鬼洞深处。
而恰好,魔国的至高存在鬼母,便拥有这种超脱佛眼的第七种眼睛。
魔国古人借助于妖瞳,窃取雮尘珠,同时也获得了蛇神的无上力量,在昆仑山建起了一座庞大的宗教政权。
另外,扎格拉玛一族先知留下的最后预言。
真要认真的话,其实也没有错。
他预言自己死后八百年,会有一个古老的部族重临双黑山。
也就是鬼洞族。
而这一族,并非传说中真的是从地底走出的妖族,而是雪域魔国灭亡后,一共分为两支。
其中一支回到遥远的昆仑山北,也就是扎格拉玛山。
以鬼洞人自居,建立起了精绝古国。
另外一支则演变为轮回宗。
在藏地建立起了古格王朝。
甚至为了重现魔国辉煌,轮回宗人异想天开,回到昆仑山,挖开了第一代魔国鬼母的九层妖楼,取走无界妖瞳。
利用其中行境幻化的力量。
在风蚀湖边,镜像出了曾经魔国旧都恶罗海城。
而扎格拉玛一族,甚至于此刻他们身上所中的诅咒,说到底,其实就是被钉上了印记,也就是那只狰狞的眼球,注定要成为蛇神的祭品。
至于为何身中鬼咒的族人,一过四五十岁,浑身血液就会变得金黄凝固,最终凄惨而死。
不仅仅是因为鬼咒爆发。
而是身为祭品,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无时无刻不在被虚数空间吞噬血液。
离鬼洞越近,吞噬的速度越快。
诅咒也就越发提前。
所以,一过玉门关,被道境压制的鬼咒重新浮现。
就是因为,他们离扎格拉玛山越来越近,练气关根本压制不住,若是筑基或者及金丹大境,或许还有一线可能。
“破咒之物?”
杨方还是头一次听闻此事。
脸上不禁闪过一抹错愕。
“是。”
陈玉楼并未隐瞒,点点头道,“等到达地底,一切自然能见真章。”
虽然雮尘珠贯穿前后几千年。
历史尘埃中,一直有着它的痕迹存在。
但对寻常人而言,它还是太过隐秘,根本无从知晓。
所以,即便眼下点破名字,也只会给他带来更多的疑惑,还不如等见到了蛇神遗骨,到时候再说不迟。
“好。”
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意。
杨方点点头,也没有继续追问。
而今他们还身处万丈洞窟的崖壁之上,摇摇欲坠,如履薄冰,与其追问太多,还不如先好好想想,如何应对随时会突发的凶险。
“那……印记不用管么?”
沉吟间,他眼角余光忽然见到昆仑正将脱下的长袍重新穿上。
脑海里一下浮现出刚才所见的情形。
如同从血肉中长出,狰狞可怖,光是想想都让他有种浑身发痒的感觉,忍不住就想用力抓上一把。
但又担心,万一抓破的话,那只眼球会不会真的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