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点头,这次来河南,本也对能够顺利找到三叔他们的难度有所准备。只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我们来到这里之后,会把希望完全寄托在了一条狗的身上。
也就是说,如果这时铁柱束手无策了,我们就完全失去了前进的目标了。甚至,落到了这深山老林里,还能不能走出去都是未知。
虽然我感觉这片山林所在的位置也不是什么偏僻之地,而且旁边曾经还有公路穿过,不一定像原始森林那般诡秘,但是对于我们这种不熟悉路径和山势的人来说,出现什么危险都是正常的。
看到我们的情绪实在低落,马谡也不停地安慰我们,说他对山里的生存技能很熟悉,有他在,让我们都放心。
尽管如此,我也是忧心忡忡。
这时我猛然想起来,出来的时候,我还带了三叔的两件东西,也是想在必要的时候,让铁柱根据那东西来追踪三叔。
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把三叔的那件背心和毛巾也拿了出来,让铁柱闻。
铁柱的鼻孔张了张,站起身来,仰头往四处探了探,又重新趴了回去。
马谡在一旁解释道:“铁柱最近追踪的气味有点多,即便它能力超群,也不能再给它加任务了。我认为我们还是应该继续追踪那几个担坵小鬼,他们应该能带着我们找到你三叔的踪迹的。”
我点点头,从目前的情况看,我们分别找到了三叔和褚留烟的线索。但是褚留烟的线索刚找到就断了。所以我们只有顺着三叔那条线索继续追下去,期望着在那边能有所突破。
当然我们也希望,在追着三叔那条线的同时,褚留烟的线索也会随之浮出水面。
我们三个简单碰了碰头,一致决定还是回到刚刚那个驻地。
因为铁柱是追着担坵小鬼到的那边,当时也是天刚刚亮。担坵小鬼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也许就藏在那附近。
我们必须让铁柱跟住它们,如果它们再消失了。我们的线索就彻底中断了。
我们带着铁柱,重新沿着来时的那条路,又寻回了原来的地方。
依靠着那几块青石,我们搭了两个简易的帐篷。因为起码要在这里等到天黑,如果休息不好会直接影响到晚上赶路的进度。
按照担坵小鬼的活动规律,他们出动的时候基本上会在下半夜。我们还不知道还会走多远的距离,弄不好又是一场长途跋涉,甚至说是急行军也差不多。
我们扎好了帐篷,我让马谡到一个单独的帐篷里休息。我直了直腰,直接坐在那青石上。
结果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我们原本放在青石上的干粮和吃的,竟然都不见了。
我很是纳闷,急忙问马谡和胖大海是不是他们把吃的收起来了。
可是奇怪的是,他们都说没有动。
当时胖子是先追着铁柱下去的,我和马谡临走的时候,把那些吃的就扔在了青石上面。怎么这么一会工夫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就都不见了?
胖大海摆摆手道:“也许是不是被什么动物给吃了?”
我一跺脚,懊恼不已:“那就是一些干粮,有什么动物喜欢吃干粮啊?再说了,那可是咱们几天的口粮。要是一时半会找不到三叔他们,咱们能不能生存下去都难说了。”
胖大海靠着那山石,也苦笑道:“这可真是有点操蛋了,还真要咱们来一次野外生存训练啊。我说老马,你不是说你丛林经验丰富嘛,咱们以后可就靠你了啊……”
马谡拍了拍自己身上说道:“放心吧。我身上还有一个备用水囊,只要有水就好办。一会我们在周围搜寻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吃的带着,有备无患。”
我摇摇头,本来我们想好好休息的,结果又出了这档子事,看来此行绝对不会是一片坦途。等待我们的,也许还会有更难的难关要过。
马谡带着我们在周围转了转,还真是天养人,人不死。在这自然界里,只要你有心,还真的饿不死。
马谡在树下面找到了不少蘑菇,还在地下挖了一些我们都不知名的类似地瓜土豆的根茎。而且还在走出去不远的地方,居然找到了一眼山泉水。
另外在我们出发的时候,章婆婆还特意让我们带了一个铝锅。因为给我们带路的担坵小鬼性情不定,她让我们可以就地采一些狗头菇煮给他们吃。这是他们最喜欢的食物。
现在看,我们还多亏带了这口锅。生起火来,煮了些马谡找到的那些食物。
胖大海出门的时候,随身带了一小瓶盐巴。他在那锅里加了些盐巴,别看最后只是白水煮出来的,但是那些蘑菇和地下的根茎丝毫也没有土腥味,吃起来柔嫩鲜美,竟然是一种不可多得的食材。
我们也不得不佩服马谡,他的学识和经验,在这个时候表现得淋漓尽致,这种技能在关键的时候真是可以救命的。
第669章 阮禅
而那种狗头菇,在这山里的确随处可见。只不过好像那些担坵小鬼不喜欢吃生的,只喜欢喝那种煮出来的汤。
为了和那三个担坵小鬼联络感情,我也采了不少狗头菇,准备在晚上煮出来给他们吃。
接下来,马谡就钻进了帐篷休息。我和胖子就直接躺在了那山石之上。
我们各自想着心事,不时地发出两声轻叹。
的确,最近遇到的事太过烦心,也让我们的心情变得极其沉重。
铁柱吃过了东西,又恢复了它蠢萌蠢萌的模样,居然在草地上追着两只蝴蝶好一顿玩闹。说实话,这货平时傻起来,是真的一点都看不出在它身上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不过看着铁柱在草地嬉戏,阳光轻洒在草地上,不知名的野花遍布山野,风里都是清新的空气和草花的花香。
如果除去那些不爽的事,这还真是一个令人身心都可以放松的好地方。
只要有阳光,世间就没有阴霾。
我们在这样的环境里,都各自睡了一觉,感觉浑身舒畅。
但是有些美好,似乎并不会永久停留。
整个一白天的时间,我们都在驻地等待,一直等到天色渐晚。我们眼前一切的美好,随着夜幕的慢慢降临,也在眼前慢慢消失。
特别是当最后一缕阳光,在天边消失之后,那种温暖和煦的丛林,也变得异常清冷。
温度似乎马上下降了好几度一样。
为了取暖,也为了保护自己,我和胖子点起了一堆火。
火光一起,烤得我们身上暖洋洋的,同时也让我们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在这丛林里,无论是对那些野兽来说,还是对某些树精山鬼而言,和白天都属于两个世界。
我不知道那几个担坵小鬼什么时候会出现,也不敢睡。只守着那火堆,不时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好在我们有铁柱在,少了警戒的麻烦事。毕竟我们的眼睛再犀利,也抵不过铁柱的听觉和嗅觉来的灵敏。
铁柱就趴在距离火堆不远的草地上,开始的时候它也在打着瞌睡。
随着夜幕的降临,它时不时地抬起了头,支楞着耳朵听着周边的动静。
特别是在入夜以后,我观察到铁柱更加地不老实。特别是它的一个动作,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它每隔一会,就要抬起爪子,在草地上用力地拍打一下。
这样的动作,一直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可是我并没有看到周围有什么异样,于是我好奇地凑了过去。
等我到了铁柱的近前,借着那堆火的光亮,猛然发现铁柱面前的草地上,竟然出现了一摊血迹。
那血应该是刚染上去的,颜色血红。
我大惊,下意识地以为铁柱是受了伤。
可是铁柱表现的很正常,并没有任何受伤的迹象。结果就在这时,铁柱再一次抬起了爪子,朝着面前的一块地方,重重地拍了下去。
这下被我看个正着,就在那草地里面,好像有一条肥乎乎的虫子,被铁柱给拍死了。我甚至看到那虫子被拍爆之后,殷红的血喷溅了出来。
这草地里有虫。
我赶紧招呼胖大海,让他把马谡也从帐篷里喊了出来。
马谡打着一个手电,也凑到了铁柱的近前,扒开草丛仔细寻找。
结果就在那草丛里面,贴近地面,正有两条如蚯蚓般的粉红色虫子从地下钻了上来。
它们的身体肉滚滚的,刚刚钻出地面,就被铁柱一巴掌拍了过去。
啪地一声爆响,其中一条虫子身体被拍爆,血也迸溅出来。是那种鲜红的血。
铁柱拍死了一只,又抬起爪子想去拍另外一只。
马谡急忙拦住了它,盯着那剩下的一只虫子,说道:“好家伙,这东西又露面了。这应该就是章婆婆所说的毒蚯了,就是这东西,让我和大海中招的?”
我点点头,看那虫子的确和我们常见的蚯蚓极其相似,从外形上看几乎是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种毒蚯的体内,竟充满了红色的体液。而且它身上是带着毒的。
由此我也想到了,为什么当天晚上铁柱在趴卧的地方,会出现一摊血迹。那应该就如今天我们见到的一样,铁柱是用它那大爪子,一个一个地把那毒蚯给拍死留下来的。
我问马谡:“老马,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你认得吗?是叫毒蚯吗?”
马谡摇摇头:“肯定不是啊。毒蚯只是章婆婆他们自己给起的名字。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应该也是一种环节动物门寡毛纲的动物。和普通的蚯蚓同属一科。它的学名叫做阮禅。阮玲玉的阮,禅让的禅。但是一般人们叫习惯了,也有说叫软蟮的,这个名字倒是和它本身更为贴切,柔软的虫。”
“阮禅?这么怪的名字?就是这玩意让你们中毒的,这么说,它身上有毒?”我盯着在铁柱爪下幸存的那条虫,好奇地问道。
马谡摇摇头:“它没毒。”
说着,马谡一伸手,将草地里的那条阮禅给捏了起来。
那阮禅在马谡的手里剧烈地扭动,我能看到在它的头上两个黑点,那应该就是这阮禅的眼睛了。
胖大海凑过去疑问道:“老马,不对吧?这玩意要是没毒的话,怎么会让我们俩中招的?”
我和胖大海犹如两个懵懂的学生,眼巴巴盯着马谡。
马谡略一思索,进而解释道:“这东西是一种卵生环节动物,在地下孵化而出之后,就一直在地下繁育,等到了成年,就要破土而出。所以它们的幼虫虽然是生活在地下,但是成年之后却不能长期居于地下。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冒头。爬出了地面,它们不喜阴凉,喜温热。所以刚刚你点起的这堆火,就把地下的阮禅吸引上来了。”
马谡果真是见多识广,如此这样一种小虫,他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接着马谡从包里摸出一个小玻璃瓶,将手里的阮禅放到了瓶中,急着说道:“这种阮禅,喜欢温热。除了这种火热之外,还尤其喜欢……”
第670章 赶夜路
马谡指了指我和胖大海:“喜欢你们身体的那种温热。所以它们会在你们睡熟的时候,从你们的鼻孔钻进去……”
马谡讲到这里,我和胖大海听着都激灵了一下,鼻子也感觉到一阵发痒。
胖大海捂着鼻子说道:“老马,你这真的假的?我们在章婆婆那里的时候,这东西不会真的……”
马谡点了点头:“不会错。你看……”
说着,马谡晃了晃手里的玻璃瓶。里面的那只阮禅,这么一会工夫,体型竟然变小了。刚刚还和蚯蚓差不多大,现在缩小到如一根绣花针一般。
“阮禅有一项技能,就是缩体。其实也不算是缩体,因为这才是他们本来的样子。刚刚那样只是刚冒出地面,身体的一种自然反应。”
这下我才真正相信了马谡所说的话。如果是刚刚那种样子,钻进我们的鼻孔,我们不会感觉不到。如果是这种细如绣花针的体型,悄无声息地钻进我们体内,我们还真的未必能知晓。即便是鼻子痒了,也不会想到会有虫爬进鼻孔去。
这种虫,还真如章婆婆所说,防不胜防。
想到这里,我和胖大海同时打了几个喷嚏。下意识地揉着鼻子。
马谡不以为然,继续讲道:“这东西钻到人体内之后,会释放出一种物质,这种物质不会立即致人死地,却会立即让人体的肌肉紧绷起来。同时身体的热量逐渐被带走。所以他们没毒,但是却足以令人致死……”
“老马,你的意思就是说,咱们俩体内钻入了这种阮禅,随后我们身体就会越绷越紧,同时体内的热量就会被逐渐带走,等到我们体内热量消耗殆尽的时候,就会死亡?”
胖大海听到这里,不寒而栗地问道。
马谡点了点头。
我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也说道:“没错,你们俩当时的情况就是和老马描述的一样。身体肌肉绷得跟石头似的,估计当时用针扎都不一定能扎进去。可把我吓坏了,不过后来给你们喂了那种狗头菇的汤之后,你们的状况就缓解了。这还多亏了章婆婆啊。”
马谡接着说道:“是啊。我们这两天在给担坵小鬼煮汤的时候,想着自己也喝一点。时刻防备着这种阮禅。现在你们俩听我的,在这火堆的附近继续寻找,找到阮禅之后就抓起来,给我放到这玻璃瓶里。”
我一愣:“老马你抓这么多虫做什么?”
马谡说道:“我知道这种阮禅,虽然能致人死,但是它们本身也是一种极其珍贵的药材。我要带着它们回去,送去实验基地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提炼出来一些对医学界有用的东西。”
马谡就是这样,无论处在什么样的境地之下,都忘不了他的老本行。
我和胖子见那虫子表面的确没毒,也就放心大胆地打着手电在地面上草丛中搜寻,帮马谡抓了多半瓶的这种阮禅。同时也采了不少的狗头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