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酥笑的越发畅快,两人却都默契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软儿,你自己没有家么?”
“要你管?我自小在元夕哥哥家长大,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楼上,阮软和朝颜还在争夺闺房使用权。
楼下,俩脑袋凑在一块,嘴都快亲烂了。
站在垂花门旁的张嫲嫲默默背过身去非礼勿视。
‘噔噔噔~’
直到两小只下楼的声音响起,林寒酥才轻推丁岁安胸膛,将两人分开。
她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走到花坛旁,作势赏花。
“呀!相公.公子~”
朝颜下楼,惊喜轻唤,随即觑了阮软一眼,改口的同时已蹦跳着上前挽了他的胳膊,仰着小脸哼唧道:“公子,奴奴好想你!”
“元夕哥哥,这是你的新家么?”
阮软走上前,抬手扒拉了一下朝颜抱着丁岁安的胳膊,有他在场,朝颜明显对阮软的畏惧大减,不但不肯松开,反而抱得更紧。
“是啊,改日请婶婶来家做客。”
“嗯,元夕哥哥给我留间房,就这间行不行?”
阮软狠狠剜了朝颜一眼,决定暂时不和她计较,抬手指向二楼一间房子。
“行!”
见丁岁安答应的干脆,阮软灿烂一笑,两颊浮现一对甜腻小梨涡。
可下一刻,阮软的目光却停在了丁岁安的嘴唇上,奇怪道:“元夕哥哥,你嘴巴怎了?”
丁岁安下意识伸舌在唇上一抿.哦,是林寒酥唇上口脂的味道。
“大概是上火了。”
丁岁安胡乱应付一句,再度舔唇,将犯罪证据消灭。
这边阮软的疑惑还没完全打消,另一边的朝颜却抽着小鼻头狠狠在他身上嗅了嗅。
随后狐疑的看向了林寒酥.
哦~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不远处,林寒酥俯身凑近一朵绣球花,一脸陶醉,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花香中,对小狐狸的探究目光熟视无睹。
“怎这般简陋?”
林寒酥站在丁岁安的卧房内,望着墙角那架可怜的床板直发愣。
“这还简陋啊?姐姐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了,这样的房子,在我赤佬巷,绝对顶级豪宅。”
“我不是说宅子,我是说.你的家具呢?”
“还没来及弄,这两天就着手置办。”
“你别管了。”
林寒酥四下打量一番,以女主人的口吻道:“我来弄,你不懂,省得被人坑了。”
说话间,在房内走了一圈,以步幅大约测量了长宽,好做到心中有数。
就在这时,前宅忽然响起了阮软清脆惊喜的声音,“阿叔!你怎么拿了这么东西?”
丁岁安抻头一看,阮软和老丁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老丁左边夹了被褥,手里提了口锅;右边夹了枕头,手里提了碗碟。
“我爹来了。”
丁岁安转身知会一声。
“.”
却见,本来还好端端站在哪儿的林寒酥,身子猛地一绷,面色从两颊开始、渐次染红,短短几息,一张脸蛋就成了猴屁股。
垂在身侧的手,竟不受控制一般微微发抖。
“你怎了?不舒服?”
丁岁安吓了一跳。
刚刚还一副丁家当家人架势的林寒酥,艰难转头,环顾一周,可屋内除了那张破床什么都没有,却还是结结巴巴道:“我我,我要不躲一躲吧。”
“.”丁岁安这才算看明白,不由失笑,“丑媳妇儿总要见公公,至于紧张成这样么?”
外间,待在楼上的朝颜噔噔噔下了楼。
走到老丁身前,便是一个稍显笨拙的万福礼,“朝颜见过阿叔,阿叔辛苦了呀。”
礼毕,朝颜殷勤上前,伸手就要帮老丁拿身上的家伙什。
“不用,不用~”
搞得老丁手忙脚乱。
这一幕,让旁边的阮软有点尬.毕竟,是她先迎到阿叔的,却没想起帮阿叔拿东西。
还有,她发现朝颜特别爱学别人。
上回在品姝馆见了姐儿们跳舞,朝颜就整天藏在屋子里扭来扭去,搔首弄姿跳那些不正经的骚舞。
被阮软逮到好几回了。
今日,朝颜见阮软喊老丁‘阿叔’,也马上跟着学.
哼,早晚电你!
门外,一番争抢,朝颜和阮软赌气似的,各抢了一堆东西挂在身上。
可.明明已经到地方了啊!
老丁虽不习惯,心里却暗爽不已吾儿,有乃父当年风采!
乐呵呵进屋,不由一怔。
怎么还有一个?
大失往日风采的林寒酥,红着脸儿慌忙一礼,“见、见过叔父!我家里还有些事,这便告辞了。”
说罢,逃也似的疾走出屋,一溜烟小跑而去。
“爹,你决定搬过来啦?”
“不搬!给你送点吃饭睡觉的家伙,一会就走。”
老丁疑惑的看了看那道背影,又疑惑的看向了儿子,“这谁啊?”
“她啊?隔壁邻居姐姐,听说搬来了新邻居,特意过来拜访。”
“你看人家多懂礼。你也别忘记备礼登门回访,搬了新居,需交好邻里。”
“放心吧,我会好好交的。”
感谢:古月oooo,的又双叒叕打赏~
第75章 忠勇韧毅,国魂所系
林寒酥很满意老林的安排。
老林不但把她归家守制的园子提前更名为了‘嫮姱园’,新.嫮姱园甚至和当初在王府时一样,紧挨着隔壁丁小郎的第三进后宅。
她心思剔透,自然猜得到原因,无非是丁小郎有了统战价值。
重阴七人中,老林无疑最在意朔川郡王,可后者却看重丁岁安。
以老林一贯脾性,只要发现对方有价值,再重的注他都敢下不然,早年也不会将林扶摇送去做外室。
虽对老林的动机心知肚明,但林寒酥终究因此对他的怨念少了一丢丢。
归京当日,她便接手了隔壁宅子家具打造的差事,从选木料、到定样式、再到挑木匠,一道道流程必经她亲自过问。
俨然将隔壁当成将来的爱巢来仔细经营。
但在忙活这些事以外,她还有桩顶重要的事做。
那便是,拜见兴国
无论如何,当初都承了对方的救命之恩,再者,她还是影司一员、兴国的下属。
归京了,若不亲自登门拜谒,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四月廿三,林寒酥备下厚礼,前往紫薇坊。
一个时辰后的巳时正,返回兴平坊。
回家只待了盏茶工夫,便换了套衣裳又去了隔壁。
搬到天中最大的好处就这一点.没什么人留意她,不像在兰阳时,一举一动都被颇多人关注。
只是这回,她并未直接入内,而是独自在门房内等了片刻。
不多时,帮她前往里头打听的张嫲嫲返回,低声道:“娘娘,丁什长的父亲不在这儿,就连阮小娘子也回家了。”
“哦。”
林寒酥面上平静,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说是怕老丁吧,也不尽然。
但面对他时,大约有种年上坏女人拐了人家小孩的心虚感。
总之,没什么底气。
穿过两进宅院,来到后宅。
东厢楼上,朝颜双手垫着下巴,趴在窗框上,目光锁定林寒酥。
林寒酥走路的仪态,很有韵致步幅不大,腰肢轻摆,丰臀虽然也会随着迈步动作微微摇曳,但幅度恰到好处。
好看、有女人味,却又不至于显得轻佻放荡。
朝颜那双狭长狐眼,盯着林寒酥的屁股看了半天,直到背影消失。
随后起身,在脑海里复盘了一下林寒酥的姿仪,在房间里扭着腰臀练习起来
花厅内。
因为没有桌椅板凳,林寒酥和丁岁安只能站着说话。
“.邸报内容一直由殿下亲自审阅,殿下提及此事很是繁琐。我便趁机提出帮殿下甄别挑选邸报内容,先行筛选整理,再上呈供殿下审阅定夺,以减辛劳!”
素来善于自持的林寒酥,说起此事,也忍不住眉梢飞扬。
“她就同意了?”丁岁安小有诧异。
“嗯!殿下允了!往后每日晨午,我去紫薇坊当值两个时辰,专司邸报内容初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