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军还撑得住?”
关凤自信一笑:
“昨夜大胜之后,凤舞军便开始休整。今天白天虽然出城警戒,但江东军已溃走,凤舞军白天大部分时间也是在休整。以凤舞军之能,一天半夜的休整,已足以令他们恢复巅峰状态。”
欧阳锋点点头,又问:
“你带兵出击,江陵城防又该如何?”
关凤道:
“昨夜一场大胜,阵斩江东都督吕蒙,以及潘璋等诸多江东宿将,江陵上下受此大胜鼓舞,人心安定,士气大振。城中各世家大族皆踊跃出人出粮,参与城防,即使我带兵离开,在收到我与父亲战败的消息之前,没人会叛,也没人愿叛。”
这一点,欧阳锋倒也相信。
毕竟原世界线上,糜芳都降了,江陵城中还有人不愿降,暗地里布置埋伏,准备在吕蒙接收城池时给他个惊喜。
可惜吕蒙进城太快,兵力又多,江陵城中则实在没兵,不幸埋伏失败。
而现在,江东军惨败大溃,吕蒙、潘璋等大将皆死,关凤威震江陵,城中上下一心,没人愿意在这种时候倒向江东鼠辈。
再者江东主力新败,损失惨重之下,又哪来兵力攻打江陵?
就算只以原本留守江陵的一千多杂兵,辅以民间力量守城,也不虞江陵失守。
当下欧阳锋站起身来,含笑说道:
“既你已经安排妥当,那我便再陪你走一趟。”
关凤唇角上扬,甜美一笑,对他自降临以来予她的连番恩义,虽只轻轻道了声谢,可心里已然下定了某种决心。
半个时辰后。
江陵城门打开,五百凤舞军列阵出城,在关凤、欧阳锋带领下,向着秭归方向开进。
这五百凤舞军,除了修炼龙象般若功、碎岩一枪、斩风五刀、铁甲衣之外,还练了“万里独行”基础步法。
虽只练基础步法不可能练出绝世轻功,但全副武装长途跋涉之时,速度纵然比不上骑兵,也要远远超过正常军队急行军,足以在一夜之间赶到秭归。
不过凤舞军再强,披甲带械全副武装急行军一整夜,也难免会损耗大量体力,战力大打折扣。纵有关凤与欧阳锋领兵冲阵,恐怕也会出现不小的伤亡。
因此当凤舞军开始行军之时,欧阳锋意念一动,天地精气化为清风,环绕在五百凤舞军身周,顿时令他们身躯一轻,只觉身上仿佛没有了负重,跑起来更快不说,还更加轻松。
以欧阳锋现在的境界,给区区五百人予以加持,辅助他们减轻行军负担,已是绰绰有余。
凤舞军本来就强,又得欧阳锋辅助,在保证体力充沛的情况下抵达秭归时,比预计时间还提早了一个时辰。
而此时陆逊统帅的江东军正扎营在秭归城外,因离天亮还早,江东军还在休息,营垒之中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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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241,斩杀陆逊!
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
江东军营垒,中军大帐。
今年只有三十六岁的陆逊,已早早起来,披着外袍,举着油灯,看着铺在桌上的地图。
地图上虽并未标注什么,但在陆逊眼中,一张绞杀关羽的大网已经基本成形。
驻防公安的傅士仁早已献城投降。江陵糜芳兵力不足,又有把柄被江东拿捏,十有八九也会献城出降。算算时间,此时吕都督恐怕已经在江陵城中庆功了。
蒋钦也已率水师进入沔水,封锁水道,令关羽无法以水师运兵,快速回援南郡。
只要再拿下秭归等城,则关羽退回益州的大门也将被彻底堵死。
再加上北面有曹军,往东无处可去,关羽可以说已然身陷罗网,败亡在即。
“关羽本就粮草不济,又新得三万战俘,以他性情,又不可能杀俘减负,如此一来,粮草缺口更大……如今南郡又被吕都督拿下,我再夺了秭归等城,则关羽在荆州三郡的根基便被连根掘起,后路归途尽失,粮道彻底断绝,纵其麾下还有数万大军,也要不战自溃!”
一想到被当世视为战神的关羽,即将在这天罗地网下丧师就擒,陆逊心头便一片火热。
“不容易啊……”
憧憬着全取荆州,擒获关羽的辉煌战果,陆逊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这一战确实很不容易。
在关羽北伐之前,马良就曾奉命出使江东,面见孙权。
孙权盛情招待马良,对其礼遇有加,强调双方共抗曹操的盟约,令益州方面对江东抗曹的态度深信不疑。
而吕蒙更是自继任都督之初,就对关羽倍加殷勤,不断示好。
当吕蒙“重病”,“不能理事”之后,陆逊名义上继任都督,至陆口之后,也是第一时间就写信给关羽,大肆吹捧关羽功绩德行,表达对关羽的崇敬仰慕,表示绝不与关羽为敌。
君臣协力麻痹之下,终于令关羽对江东盟友的态度深信不疑,将后方兵力悉数调至襄樊前线,以至后方空虚,令江东大军偷渡长江防线之后,一路长驱直入,势如破竹,几乎未遇任何阻截。
秭归城中同样空虚,根据情报,城中原本只剩一两百弱旅。虽秭归大族文布、邓凯等散尽家资,募集数千夷兵守城,但这样临时招募的乌合之众,又岂能当得上万江东精锐一击?
也是昨天抵达秭归时已是黄昏,攻城已来不及,江东军这才在城下扎营休整。
若是上午抵达,午后发起攻势,昨日日落之前,恐怕就已将秭归攻破。
不过陆逊也不着急。
让将士们好生休整一晚,养精蓄锐,备好各种攻城器械,明日再攻只有乌合之众把守的秭归,照样能以轻微代价一鼓而下。
虽然大胜在即,可不知怎地,陆逊心中,忽莫明浮出一抹忧虑:
“主公亲自麻痹使者,赌上信誉,我与吕都督亦是不惜谀辞媚语,麻痹关羽……这一战,若还不能大获全胜,尽取荆州,擒杀关羽,那我江东,恐就真成世人笑柄了……”
皱眉自语几句,陆逊忽又舒展眉头,自失一笑:
“全胜在即,居然会有这种想法,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初次统帅大军,心境还稍有不稳啊……”
正感慨时。
他耳廓忽地微微一动,似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响动。
陆逊神情一肃,功聚双耳,仔细聆听一阵,忽地面色一沉,大步走到帐前,掀开帐帘望去,就见远处后营方向,竟然火光冲天,同时一支火龙,正以不可思议的疾速,自后营向着营垒中央突进,所过之处,隐隐可见残肢断臂漫天飞舞!
“居然有贼夜袭?”
陆逊眉头紧皱,大感不妙。
虽然他并不认为,秭归城中的乌合之众有能力组织夜袭,但也并未大意,已经做好了防夜袭的准备。
只是重点布置的方向,乃是对着秭归城的营垒正面和两翼,后营虽也有一定准备,但远不及正面和两翼严密。
可是现在,营垒正面和两翼并未遇袭,袭击居然来自营垒后方……
在这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候,远远绕过戒备森严的大军营垒,自后营方向发起夜袭,这岂是一群仓促募集,近乎毫无纪律的乌合之众能够做到的?
再看后方那条“火龙”突进的速度,以及所过之处造成的破坏,陆逊绝不相信,秭归城中几个大族募集的夷兵,能够做到这一步。
“这究竟是哪里来的军队?”
此时营地之中已处处响起警钟声,枕戈待旦的江东军迅速做出反应,纷纷冲出营帐,或组织救火,或严阵以待,或在骁勇战将带领下,前去阻截那支不停突进的敌军。
尽管江东军反应不慢,也并未立刻炸营大乱,可那条火龙竟还是势如破竹,并且所过之处,乱象渐生,原本主动迎战,或是严阵以待的军阵营垒,竟似尚未接待,就开始散乱。
陆逊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只觉那支贼军突进地未免太快,而己方军伍则乱地太过莫明其妙。
正疑惑时,有战将飞马赶来中军大帐,向陆逊汇报战情。
“将军,袭营者人数不多,不过五百上下,但全员重甲悍卒,战力奇强无比,直追曹操虎豹骑。尤其领头的两将,几乎无人是他们一合之敌……”
那战将满头大汗,神情惶恐:
“领头的女将,自称关羽之女关凤,另一白袍将凶威不逊赵子龙。并且,并且……”
“并且什么?”陆逊皱眉道。
“并且……”
那战将单膝跪地,眼中满是惊惧:
“他们,他们还带来了吕都督、潘将军等人的首级……末将亲眼看过了,那确实是吕蒙都督、潘璋将军他们的首级!”
“……”
听得此言,陆逊瞳孔猛地扩张,纵是用力紧抿着嘴唇,可唇角还是不由自主,狠狠抽搐了两下。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一个个原本反应迅速、组织严明的己方军阵,会莫明其妙迅速溃乱了。
这时,已有不少江东将领陆续赶到中军帐前请示对策,听得这战将汇报,众将顿时大哗,所有人都震惊莫明,眼中满是惊悚。
“什么?吕都督、潘将军都战死了?”
“那江陵攻略,岂不是大败亏输?这如何可能?”
“难道是关羽回来了?”
“有可能!那夜袭将领不是自称关羽女儿吗?关羽女儿亲自带兵袭营,关羽大军恐怕也已离此不远!”
“绝无可能!关羽怎会突然杀到秭归?他再是骑军、步军、水军皆能,个人武勇盖世,却也不会飞!”
“若非关羽杀回,吕都督、潘将军他们怎么会死?定是关羽大军突然杀回,与江陵守军里应外合,杀溃了吕都督大军,之后又马不停蹄赶到秭归,夜袭我军!”
尽管觉得这种推测荒谬无比,就算关羽有赤兔马,能以不可思议的神速四处转战,可他部下却没有这种转战能力,不可能撇下与他对峙的曹军,从与襄樊前线神速杀回江陵,又神速杀到秭归。
但再是不可能,吕蒙、潘璋等人的首级,以及那一支关羽女儿亲自带队,正在营垒之中狂飙突进的精锐,却无不印证着这种离谱的猜测。
眼见诸将人心浮动,军心行将大乱,那前来报信的战将,又惶急大呼:
“将军,吕都督他们已经败了!吕都督和诸将既已战亡,攻略江陵的大军,恐怕也早已全军大溃!我军,我军如今深入敌境,已成孤军……”
陆逊眼中厉芒一闪,蓦地抽出佩剑,唰地一剑斩向那报信的战将。
这一剑凌厉无匹,快如闪电,剑气森然,那报信的战将还未反应过来,人头就已高高飞起,无头的身子摇晃两下,颓然倒地。
陆逊一手握剑,一手抓住那将回落的首级,目光如电,扫视诸将,厉声道:
“再有胡言乱语,乱我军心者,有如此獠!”
陆逊年轻,军中资历不足,乃是得到孙权喜爱,方才能够独立统领一军,不少资深将领心里都对他有些轻视。
但值此人心浮动之时,陆逊杀伐果断,突然亮剑杀人,剑术还如此凌厉干脆,顿时震住了一票将领。
他拎着那血淋淋的首级,冷眼扫视众将,沉声说道:
“吕都督断不会轻易兵败身死,纵然未能成功夺取江陵,也定能安然退兵。那些所谓吕都督、潘将军等人的首级,必是伪造无疑!此乃贼军乱我军心的诡计!”
话虽如此,但陆逊也知道,夜袭敌军战力强横,有关羽之女带队,还有一员号称凶威直追赵云的战将,又有吕蒙等人首级开路,军心散乱已然无法避免。
最重要的是,吕蒙大军,恐怕真的已经大败亏输,他陆逊这一支军团,恐怕已成孤军。
倘若关羽大军真的已至附近,再不速作决断,恐有全军覆没之危。
“传我将令!诸将各归本部,领军撤离营地,撤军之时,多打火把,以壮声势。”
陆逊飞快安排着撤离次序,叫众将退回江边,乘水师战船撤回江东。
若遇敌,亦不必恋战,能走则走。万一走不掉,也要尽力抵抗到友军成功撤离。
见他不慌不忙,沉着镇定,安排地井井有条,诸将惶恐不安的心绪也渐渐安宁下来,有将领问道:
“将军你呢?你何时撤离?”
陆逊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