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欧阳锋 第264节

  此刻她丹凤眼再次微微眯起,心神凝聚,灵觉映照之下,吕蒙那竭尽所有的倾力一枪,在她眼里已无丝毫秘密可言。

  嗡嗡嗡……

  斩锋刀刃疾速震荡,关凤长刀高举过顶,蓦地一刀斩落。

  昂——

  龙吟似的刀鸣响起。

  关凤人随刀走,刀气化龙,一道青龙也似的刀光长龙汹涌而出,张牙舞爪,威风煊赫,一股冻彻心神的森冷杀机先一步映入吕蒙心神,饶是吕蒙此时燃尽一切,悍然忘死,在那酷寒杀机笼罩之下,心神亦是本能一凛,枪势不觉出现了一丝破绽。

  关凤这一招,正是关羽绝杀,青龙怒。

  从前关凤施展青龙怒,乃是连环斩击,刀光层叠,演化青龙。

  但是现在,她已经臻至一刀之下,便可刀光化龙的境界。

  并且这一招,还融合了欧阳锋“惊寒刀法”的神髓,青龙龙威融合惊寒杀意,不仅斩身,亦可斩神。

  就算是吕蒙这等心志坚不可摧的大将,甫遇关凤此招,也要受到影响!

  就在吕蒙枪势现出一丝破绽的那一刹。

  那青龙也似的刀锋,已无比精准地切入破绽,势如破竹般斩开吕蒙枪势。

  铮——

  刀枪摩擦的悠长鸣啸乍然响起,烟花般璀璨的火星四面迸射,关凤、吕蒙好似两道幻影,迎面对冲,又于刹那之间错身而过。

  错身那一刹。

  关凤肩甲爆裂,肩头破出一个血洞,血光乍现。

  而吕蒙,赫然身首分离,颈腔之中冲出的炽热血泉,直将他人头冲起丈许之高,那怒目圆瞪的双眼之中,满是不甘!

  吕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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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240,关凤的心思与决断!

  “吕蒙已死!”

  关凤不顾肩头血流如注,纵身接住吕蒙首级,又跃到将台之上,一刀斩断吕蒙将旗,抄起一杆长矛,把吕蒙首级高高挑起,扬声叱喝:

  “吕蒙已死,尔等还不速降!”

  将台之上火把通明,原是方便四面八方的将士,都能一抬头就看清吕蒙的身影和将旗。

  可是现在,当关凤斩倒吕蒙将旗,挑起他的首级,四周的江东士卒,同样也是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倒下的将旗,以及吕蒙那颗怒目圆瞪、死不瞑目、鲜血淋漓的首级。

  短沉的震惊失语之后。

  方才还在舍生忘死,前仆后继的江东士卒,一口气霎时泄了个一干二净。

  除了所剩不多的吕蒙亲卫,飞蛾扑火般向着欧阳锋和那一百家兵发起亡命冲锋,其余江东将士,纷纷转身就跑。

  而关凤那一百家兵,本就昂扬的士气再次爆棚,一边击杀吕蒙亲卫,一边齐声高呼:

  “吕蒙已死,还不速降!吕蒙已死,还不速降!”

  百人齐喝,声震四方。

  原本将台视野虽好,可终究是在夜中,离将台远些的江东将士,也难看清将台上的情形。

  但随着百人齐声呐喊,随着将台附近的江东军溃散,远处的江东军也渐渐明白发生了什么,溃散顿时宛若瘟疫般蔓延,未过多久,江东军便已全军崩溃,卷堂大散!

  此前欧阳锋、关凤带队冲锋时,打崩了一队队江东骑兵,击溃了一个个步卒方阵,势如破竹般洞穿了江东军本阵所有防线,长驱直入杀至将台之下,一路上摧枯拉朽,斩将杀敌不下千数,所过之处血流成河,残尸遍地,江东军士气,本就被这支神勇无敌的骑兵小队打到了崩溃边缘。

  是吕蒙舍命反击,才勉强提振起了江东士气。

  现在吕蒙一死,被他激起的士气,当然会土崩瓦解。

  江东军已陷入了总崩溃。

  关凤亦及时发出信号,通知城中守军。

  守军接到信号,江陵城门再次大开,四百家兵带着上千杂兵汹涌而出,分作四队,每一百家兵带领两三百杂兵,对溃兵展开了追杀。

  关凤亦一手举着挑着吕蒙首级的长矛,一手提着斩锋刀,与欧阳锋一起,带领那一百家兵,自江东军本阵深处再度向外杀去。

  一路上,凡是想要收拢溃兵、稳住阵势的江东将领,皆被毫不留情地斩杀。

  只可惜江陵兵力严重不足,且战马大都被关羽带去了前线,关凤带兵出城反击之前,也是好不容易才凑到百匹战马。

  所以虽有五百堪比“虎豹骑”的悍卒,可徒步这深夜之中追杀四面溃逃的败兵,还真难以打出全歼的战果。

  当然,纵然不能全歼来犯之敌,江东此役也是损失惨重。

  吕蒙此番白衣渡江,偷袭南郡,带的都是精挑细选的精锐,战将也都是潘璋、马忠这等百战宿将,以及许多江东新生代后起之秀。

  原本是打算让他们上阵历练一番,积累经验,建功立业,可没想到,最终却落得个功败垂成,全军大溃的下场。

  这一战,对江东陆师的打击,可以说是伤筋动骨,不仅伤到了现在,甚至对未来都有颇严重的影响。

  毕竟,不少原本该有锦绣前程的后起之秀,都死在了江陵城下,不是被欧阳锋与关凤冲阵时斩杀,就是在溃逃之时被追兵赶上斩杀。

  因是黑夜,江陵城中又已无兵留守,而作为城防主力的五百家兵又是从白天战到午夜,一刻都没有歇过,关凤担忧遇上埋伏,损兵折将乃至丢掉城池,因此也没有追杀太远。

  只是将江东军彻底驱离江陵城,且追杀至再没一个战将敢站出来收拢溃兵,关凤便发出信号,收拢追兵,返回江陵。

  回城之后,既没有大肆庆祝,也未急着打扫战场,关凤匆匆裹好伤,便安排战士们疗伤、进食、休息,她自己则带着几个未出城作战的女侍卫,继续坚守岗位,巡守城防。

  欧阳锋陪关凤巡城,同时握着她手掌,输入生气,助她疗伤。

  口中笑问:

  “吕蒙授首,江东兵溃,既已大胜,为何还这般小心?”

  关凤认真道:

  “江东军此番偷袭南郡,竟能长驱直入江陵城下,显是谋划已久,有必得之心。我不知除了吕蒙这一军之外,是否还有其它江东军存在,亦不知襄樊前线战况如何,曹军是否真已南下。敌情不明,局势复杂,江陵安危又担在我肩上,不敢不小心。”

  欧阳锋含笑说道:

  “凤儿虽然年少,却已有名将之风。”

  关凤俏脸微红,不好意思地说道:

  “也是多亏了欧阳哥哥。要不然,守城已是不易,又怎可能有阵斩吕蒙、击溃江东军的机会?方才冲阵之时,我两度脱力,若是没有欧阳哥哥帮我回气,我不是死在乱军之中,便是死在吕蒙手下。还有白天被潘璋等围攻,欧阳锋哥哥一天之内,就已三次救我性命呢!

  “我个人生死事小,江陵城失守事大。若江陵失守,父亲后路断绝,吕蒙与曹军前后夹击,连我父都有可能……”

  说到这里,想着父亲兵败,南郡失守,丢失荆州的严重后果,她心中不禁好一阵后怕,被欧阳锋握着输气的手掌,不禁猛一用力,与他十指交扣。

  感受着欧阳锋手掌的劲力与温暖,感受着那柔和生气游走经脉,治愈内外伤势时的舒适,她心中的后怕渐渐散去,代之以满满的安全感。

  她抿了抿唇,丹凤眼瞧了欧阳锋一眼,脸颊变得更红,低声道:

  “欧阳哥哥好不容易降临下来,却是一来就遇上战事。凤儿不仅没能好生招待欧阳哥哥,还要麻烦你助我守城冲阵、斩将杀敌,甚至过了午夜都不消停,还要陪我巡城,凤儿实在惭愧……不过欧阳哥哥放心,等忙过这阵子,凤儿定会好好……招待你的。”

  原本她是想说“报答”,可话到嘴边,又改成了“招待”。

  再是英姿飒爽的将门虎女,在某些事情上,也难免会有些害羞。

  欧阳锋笑了笑,说道:

  “你我相交已久,我也算是看着伱长大,何必如此客套?说起来,我其实也挺好战,很享受驰骋沙场,沐浴血雨腥风的感觉。今日适逢其会,也算战了个痛快。”

  “欧阳哥哥擅用刀矛,还精通箭术,以前也曾上过战场么?”

  “嗯。是打过不少仗。”

  “以欧阳哥哥的本领,我猜你一定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猜对了……”

  “欧阳哥哥手下,也有厉害的军队吗?”

  “有一支狼骑。自我少年时,便随我征战四方,也是一支威名赫赫的强军。”

  “狼骑?这名号也很威风呢。说起来,我那五百家兵,经此一役也算打出了威风,以后不能只叫家兵这么随意了,须得给他们取个响亮的名号。”

  “是该取个响亮的名号。”

  “欧阳哥哥帮忙取一个如何?”

  “唔……就叫‘凤舞军’如何?”

  “凤舞军?很好听啊,凤儿很喜欢这个名号呢。谢谢欧阳哥哥赠名。”

  聊着聊着,关凤浑身伤势已然痊愈,连肩头的枪伤都已愈合,欧阳锋渐渐停下了输送生气,关凤却并未松开他的手,依然与他十指交扣,紧紧握着他的手掌。

  而那几个女侍卫,也都知机地落后好几步,视线也望向了一旁。

  次日一早。

  确定江东军未再卷土重来,关凤方才打开城门,派人往襄樊前线送去战报,又派遣已有了正式名号的“凤舞军”出城警戒,组织民壮打扫战场,收缴物资,清点尸体。

  最终清点出了将近五千具尸体,而实际斩杀则远超这个数字——还有不少江东军,是被轰成了碎块乃至血雾,又在江东军全军大溃之时,被溃兵踏进了泥土之中,根本无法清点。

  缴获的兵甲器械堆积如山,连江东军的粮草辎重亦被悉数缴获。

  欧阳锋虽然享受战场厮杀的乐趣,但他最烦战前与战后的各种琐事,当初征伐西夏,他就被各种琐事烦得不行。

  因此今天打扫战场、清点战果,他并没有参加,躲在关凤家中休息了一整天。

  直至入夜,关凤才返回自家院中。

  已经两天一夜没合眼的她,兀自神采奕奕,丝毫不显疲倦,声音也依然清脆动听,不显沙哑:

  “欧阳哥哥,今日清扫战场,缴获极其丰厚,兵甲粮草堆积如山……”

  欧阳锋摆摆手:

  “这些事情就不必对我说了。我最烦这等琐事。”

  关凤嫣然一笑,道:

  “那便不说这些。”

  又肃容说道:

  “今日还抓到了几个俘虏,拷问得知江东军还有一支兵马,乃是由陆逊统率。吕蒙攻江陵时,陆逊则长驱直入,领兵攻向秭归,要夺取枝江、夷道等城,以扼断我父退回益州的大门。”

  欧阳锋问道:

  “你有什么想法?”

  关凤肃容道:

  “吕蒙昨夜兵败身亡,全军大溃,时间虽已过去一天,但溃军失魂落魄之下,未必有人想得起要给陆逊报信。陆逊若不知吕蒙战况,仍然继续进军,便是孤军深入。所以我想领凤舞军出击,趁陆逊攻打秭归之时,与秭归守军里应外合,击破陆逊。”

  欧阳锋道:“何时出击?”

  “今夜。”

  关凤沉声道:

  “兵贵神速。陆逊进军秭归,很大一段路程都可用水师沿长江运兵。以江东舟操舟之能,陆逊军此时恐怕已经抵达秭归城下,正在准备攻城。欲击陆逊,今夜就得连夜行军赶路,争取天亮之前,便赶到秭归城下。”

  欧阳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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