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李易声音故作低沉,“就不怕我比柳庆文更不堪,专要你去做些以色诱人的勾当?”
玉奴身子微颤,却未抽回手。
她咬了咬红唇,“玉奴不信。况且玉奴这条贱命是公子冒死回来救下的。若真有那么一天需要玉奴去做,只要是公子吩咐的……”
她纤纤玉指不安地绞着衣带,“玉奴,玉奴心甘情愿!”
最后几个字几乎微不可闻,却让李易心头一颤。
他本是存心试探,却不想这丫头竟痴心至此。
望着她含羞带怯的模样,李易心头莫名一疼。
下意识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拭去那未干的泪痕。
“真是个傻妮子!”他声音不自觉地放柔,“我李易再不堪,也不会让身边的人去做那般事。”
看到李易这般温柔,玉奴耳根瞬间染上绯色,却鼓起勇气将脸往他掌心贴了贴,像只终于找到主人的小猫。
李易收回手,从袖袋取出一个极为精致绣着兰花的中阶储物袋。
“喊我一声公子,自然要有见面礼,储物袋中有一千灵石,还有几种固本培元的丹药。”
玉奴刚要推辞,却见李易又从袋中取出一柄通体晶莹的飞剑。
那剑甫一出鞘,顿时寒光四射。
剑身上,五色光华流转不息,在昏暗的室内映照出绚丽的彩光。
“我观你五行俱全,应是难得的五灵根。
“这柄‘五行剑’是用五种金精打造,可说正合你用。”
此剑是当初离开失落界面时,灵纹老道因在极渊宫中了冰魄寒蝉的寒毒,被他用一枚三百年份的红莲果救了过来。
老道除了答应庇护苏清璇外,还赠给他数件宝物。
这柄五行剑就是其中之一。
此剑虽被归为法器,但因特殊的炼器手法,其威力与防御力都不逊于中品灵器。
更难得的是,炼气中期修士就能驱使,乃是赏赐族中弟子不可多得的护身宝物。
若非如此,以灵纹老道的地位也不会相送,没得丢了脸面。
第248章 驱蛊疗伤
玉奴被李易这一连串的厚赐砸得有些头晕目眩。
丰满的娇躯一软,几乎站立不住。
“难道碰到公子后,可以让我仙缘再续?”
十二岁那年,在合欢谷十年一度的测灵大典上,她的修仙之路曾迎来一线曙光。
当测灵盘升腾起五色光华时,台上的诸多长老管事皆是为之一震。
五灵根资质,即便在修仙世家也是难得的上等仙苗。
然而在第二次复测时,一切都变了。
某位须发皆白的假丹期长老眯着眼睛,用家族古宝测灵镜反复测试许久,最终摇头叹息:“木灵根有先天缺陷,实为伪灵根。”
就这一句话,将她从五灵根的天骄打落成四灵根的废材。
在修仙界,四灵根还有个更刺耳的别称:“杂灵根”。
就像灵田里除之不尽的杂草,是最下等的修行资质。
其实若生在修仙小家族,这样的资质倒也能逍遥一世。
随便学些火球术、御风诀之类的粗浅法术,在凡人城池做个护城仙师,照样能受万人敬仰。
若是机缘巧合被哪个凡人世家供奉,更是能锦衣玉食地过完一生。
可命运弄人,她所在的合欢谷乃是苍星岛顶级修仙家族厉家的势力范围。
而在厉家这等修仙大族眼中,门下的非本族修士不过是可以明码标价的私产。
资质上乘者,家族自会倾注资源精心栽培。
而“杂灵根”,男修统统发配到矿脉做苦力。
女修则被编入“灵侍”名册,如同待价而沽的货物般严加看管。
玉奴至今仍清晰地记得,那些与她同期入门的女修们的遭遇。
但凡容貌姣好的,不是被那些老修士以上千灵石的高价买走,就是被厉家那些筑基期的管事收为侍妾。
她亲眼目睹过,一个与她同屋的姐妹因为生得明眸皓齿,被厉家以三千灵石的天价卖给了某个金丹老祖做双修的炉鼎。
而她,靠着幼时逃难途中跟一位江湖卖艺老人学来的易容术,每日都用特殊的药泥涂抹面容,将原本清丽的容貌遮掩得蜡黄粗糙。
又故意将眉毛画得杂乱,在脸上点出难看的黑斑,甚至刻意佝偻着背走路。
这些伪装让她成功躲过了被买卖的命运,却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那就是得不到半点修炼资源。
修为,始终停滞在炼气三层。
那些选择妥协的女修,即便不被收入侍妾,只要以色娱人,每月也能得到厉家那些管事几块灵石的赏赐。
而她,只能日复一日地看着自己的修为被同龄人远远甩在身后。
直到二十二岁那年,在厉家一次“清仓”的地下黑市上,她被当做最廉价的货物,以区区五百灵石的价格卖给了柳庆文。
这个价格,甚至不及一柄上等飞剑。
那天的屈辱感至今记忆犹新,管事像展示牲口一样掀开她的衣袖,向买家展示她手腕上守宫砂。
什么救命之恩,不过是柳庆文对外粉饰的说辞罢了。
真实情况是,这个老狐狸用破邪法目看穿了她的易容,知道捡了个大便宜。
可带回来后,又舍不得在她身上投入资源,生怕她修为提升后脱离掌控。
这七年来,她甚至连个储物袋都没有。
如今修至炼气六层,还是她偷偷在后院种些灵米食用,然后府内恰好有一株前主人留下的元枣灵树。
每年结出的灵果勉强能抵得上几块下品灵石。
再加上这栖霞坊市本身灵气不俗,才有如今这般收获。
但这已经是她拼尽全力的结果了。
每一分修为的提升,都凝聚着无数个日夜的苦修。
炼气后期,她从来不敢想。
更莫说筑基了。
如今一下拥有梦中都不敢有的宝物,玉奴再也控制不住情绪。
红唇微颤,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她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化作一声呜咽。
“公子,我……
“您……”
话到嘴边,却因为太过激动而语不成句,只能化作一声哽咽。
李易见状,蹙眉道:“想说什么就说,难道你还把公子当成外人。”
玉奴死死攥着储物袋,将这些年来的遭遇详细讲了一遍。
说到动情处,那双含泪的桃花眼中既有委屈,又带着几分释然。
李易听完,敏锐地捕捉到最关键的问题,“既然在这别院过的也不好,柳庆文又常年不在,为何不逃走?”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直刺玉奴心底最深的伤口。
她身子猛地一颤,仿佛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
良久,她才缓缓转身,纤细的手指颤抖着解开衣带。
随着衣衫滑落,露出如玉般光洁的背部。
在那本该完美的肌肤上,左肩处赫然有一个狰狞的黑点,周围皮肤如同被法术击伤般扭曲变形。
更可怕的是,那黑点下方隐约可见一个活物在缓缓蠕动。
“他不仅精通御兽,还懂得御虫之术。
“自从被下蛊后,奴每月需服解药。否则就会全身如万蚁噬心,痛不欲生!”
李易眼中冷光一闪,手指轻轻触碰伤口周边。
玉奴身子一颤,却倔强地没有躲闪。
那伤口下的蛊虫却是受到惊扰,突然在皮下剧烈游动起来,带起一片不自然的鼓起。
“嗯……”
虫噬的剧痛之下,玉奴禁不住发出一声娇哼,然后马上用贝齿紧紧咬住下唇。
一瞬间,李易下意识的想用雷法将其灭杀,但在指尖雷光乍现的刹那,却又猛然停了下来。
“不可!”
蛊虫,不是简单灭杀的问题!
灭杀虫母后,蛊毒便会不受控制的涌入心脉,导致被下蛊的人瞬间毒发身亡。
所以想破解,需要先将蛊虫驱离。然后再慢慢用解毒丹化解体内先前淤结的蛊毒。
沉思片刻,李易沉声道:“每月的解药我看一下。”
玉奴连忙从贴身暗兜里取出三粒红色丹丸,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
李易拿起一颗,指尖微一用力将其碾碎,凑近细嗅。
药粉散发出刺鼻的腥气,混杂着某种诡异的甜香。
“黑灵砂、血蜈草、金蝎花……”他眉头紧锁。
“还有一种带毒的蛇蟒类妖血!原来是以毒攻毒,暂时压制蛊虫!”
他声音渐冷,“这般解法,虽能暂缓蛊毒发作,却会让毒性在体内不断累积。长此以往,不出十年,必会毒发身亡。”
说完,他眸中闪过一抹浓浓的杀意,“不管柳庆文是否知晓其中利害。就凭他给你种下这等阴毒蛊虫,死一百次都不为过。”
玉奴闻言,俏脸瞬间血色尽褪。
她从未想过,自己每月服用的“解药”,竟是一剂慢性的毒药!
“公子,玉奴还有的医吗?”
让李易诧异的是,此刻的她好像看开了,一双如秋水般的桃花美眸中,竟不见对死亡的恐惧,反而透着一丝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