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暴的魔气竟将地面炸出一个深达丈余、宽约三丈的巨坑。甚至将锁灵阵也撕开了一道细小的裂缝。
待烟尘渐渐散去,李易的身影在二十丈外缓缓浮现。
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青衫也被冲击波撕开了几道口子,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死死盯着爆炸中心。
就在此时,一缕几乎微不可察的极淡黑气,趁着大阵波动的瞬间,如同游蛇般从裂缝中悄然溜出,转瞬间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终究还是让它逃了一缕分魂!”
李易有些不甘的吐出一口浊气。
“但也只能这样了,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将其彻底灭杀。”
正欲将子母刃与风雷兽魂符收回。
突然,他锐利的目光捕捉到坑洞中竟然悬空漂浮着一个异样的物件。
那是一枚通体漆黑的珠子。
约莫鸽卵大小,表面泛着一层五色灵光,浓郁的阴魔之气如实质般在其周围流转,竟让附近的空间都微微扭曲。
“这是?”
李易心头一震,谨慎地没有去贸然触碰,而是立即传音给寒月仙子。
“寒月前辈!”
李易以神识传音,颇为凝重的将黑珠的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清清楚楚。
“此物寻常丹丸般大小,通体漆黑如墨,却有赤、青、红、绿、紫五色灵光交替,其散发出的阴气与魔气甚至还能扭曲周围空间。”
识海中,寒月仙子的回应来得极快,但语气却一反常态地凝重:
“李道友,你所描述的这颗珠子若奴家没有猜错的话,极可能是传说中的‘古魔丹’。”
第247章 公子在上
寒月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此物在人界几乎绝迹。寻常魔修结丹时,丹田只会形成一团好似丹霞一般的魔元,而非实质的魔丹。
“惟有从上界降临的古魔,才会凝结出这等实质化的魔丹。
“所以才叫其‘古魔丹’”
李易怔了怔,“前辈,如此说来,方才与我交手的,恐怕并非寻常的魔修残魂,而是来自上界的古魔?”
寒月笑了笑,语气忽然轻松了几分:“虽不敢百分百确定,却也差不多。
“假设不是古魔的话,不可能认出你的明王遁。要知道我至少沉睡了两万年,那时候明王宗就已经人才凋零的不成样子。
“不过,这颗魔丹落入你手,反倒是件好事。
“那魔魂若想恢复全盛时期的实力,必须取回这枚魔丹,否则修为再难臻至巅峰。
“如此一来它即便想要报复,也会投鼠忌器。
“毕竟若你真出了什么意外,这枚珍贵的魔丹就可能永远遗失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魔丹反倒成了你的护身符。”
李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前辈,这魔丹对那些没有魔丹的魔修可有什么特殊作用?“
寒月笑道:“作用可大了。有了魔丹才能修炼许多古魔传承的顶级魔功。而且这魔丹可以直接吞服炼化。”
李易闻言一怔:“难道不会被原主的意识控制?”
“咯咯……”寒月发出一阵极为娇媚的笑声,“李道友怎么糊涂了?
“这魔丹本质上就是一件特殊的法宝,谁炼化前不先抹去前任气息?
“就像道友你得到一件新的古宝,难道使用前不先抹去原主的神识印记吗?”
李易顿时面露尴尬,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一时没转过弯来。
正当他准备继续请教魔丹的具体炼化之法时,识海中寒月仙子的声音再次变得轻快起来:“好了,李道友只管将这颗魔丹好生收着便是。
“有此物在手,那逃走的古魔残魂反倒要对你投鼠忌器。你若气急毁了这魔丹,它哪怕夺舍重修也不过是一寻常魔修罢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说起来,道友经过失落界面的生死历练,又接连与万灵海的两位元婴修士打过交道,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初出茅庐的小修士了。
“方才对战古魔时,那份沉稳从容的气度,就是奴家也极为钦佩。”
说到此处,寒月仙子突然话锋一转,声音中带着几分促狭:“不过眼下嘛。李道友是不是该去精舍看看那位柳夫人?
“人家刚刚丧夫,又险些命丧魔魂之手,此刻怕是正独坐云床,梨花带雨地等着你去好生安抚呢!”
她轻笑一声,语气越发暧昧起来:“以道友如今救命恩人的身份,只需轻叩房门再说几句体己话,那美娇娘怕是连罗衫都来不及系好,就要扑进恩公怀里。
“到时候这周侯别院,怕是要改名叫李府了。”
李易闻言耳根微热。
这位寒月前辈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三言两语间便勾勒出一幅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
他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手上动作却不停,将紫霄雷将、子母刃等宝物一一收入储物袋中。
待收拾妥当,又取出一个禁制玉匣,小心翼翼地用三道符箓将那枚诡异的古魔丹封存。
又顺手将灵阴上人的储物袋收入袖中,这才朝精舍看去。
此刻,透过半开的雕花木窗,隐约可见一道倩影正倚在窗前。
那人儿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身影微微一颤,却又没有躲开,反倒像是刻意保持着这个引人遐想的姿态。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寒月的声音适时在识海中响起,那带着几分促狭的语调,活像个撺掇少年去偷摘邻家桃子的老顽童。
李易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位上古时期的大能修士,在养魂木中沉眠数万年后,似乎把积攒了万年的八卦心思都发泄在了他身上。
但凡遇见个姿色尚可的女修,寒月总要变着法子调侃几句。
“收!”
随着一声轻喝,北斗星罡小阵的禁制应声而开。
七面阵旗缓缓飞入他腰间第二个储物袋中。
木门吱呀一声刚启,一道带着幽兰香气的娇躯便如飞燕投林般扑入怀中。
“李前辈!”
玉奴仰起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她身上那件绛红色宫衣不知何时已松散开来,露出大片如凝脂般的雪肤。
李易只觉温香软玉满怀,那丰腴有致的娇躯紧贴着他微微颤抖,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惊人的弹性。
李易蹙眉,他虽道心坚定,但终究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修。
正欲后退,却被那双柔若无骨的玉臂紧紧环住腰身。
“求前辈垂怜!”
玉奴抬起泪眼,朱唇轻颤,“奴家如今孤苦无依,只愿侍奉前辈左右。”
说着,她似有意似无意地又贴近几分,饱满的曲线几乎要嵌入李易怀中。
李易蹙眉,心念微动,一股浓郁到极点的草木精气登时将二人隔开。
玉奴见状,娇躯一颤,以为触怒了李易,慌忙低头告罪。
这一低头不要紧,本就松散的宫衣领口又滑落几分,露出一片欺霜赛雪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前辈恕罪!”
她声音发颤,手忙脚乱地去整理衣襟,却越忙越乱,反倒让那抹春光若隐若现。
李易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向窗外的月色,淡淡道:“我仇家不少,又居无定所。跟着我可是要吃不少苦头的。”
玉奴闻言,猛地抬起头来。
那双含情美目中闪过一丝坚毅,“奴家最初是苍星岛一个叫做庆国的凡人。父母早亡,自幼跟随祖母生活。
“十一岁那年祖母染了风寒,没钱医治,就这么去了。
“我卖身为奴为祖母置办了棺木安葬,哪知家乡却是遭了水患。我只好跟着逃难的队伍一路乞讨,走了整整六个多月才到了合欢谷附近的富裕州府。
“期间没有米粮,饿了就吃些草根树皮,运气好能捕到些小鱼小虾。
“最饿的时候,连泡了水的牛羊尸体都吃过,肚子胀得生疼,却还是止不住饥饿。”
说到这里,她眼中泛起水光:“到了合欢谷,被一伙匪盗看中,要被劫去山里。恰好被下山的一位女修救下,带回去做了药童。“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渐渐平稳,“说是药童,其实就是个打杂的。
“每日寅时不到就要起床,先给师父们烧水沏茶,再去灵药园除草捉虫。
“辰时开始炮制药材,常常要忙到子时才能歇息。”
她伸出纤纤玉手,掌心依稀可见几道淡去的疤痕:“夏日要顶着毒日头在药园采药,背上晒脱了皮也不敢喊疼。
“冬日要赤着手在冰水里清洗灵药上的泥土,十指冻得跟萝卜一般,夜里痒得根本睡不着。
“而这些,一枚灵石都不给。
“养大了,还要卖给不怀好意的老修。”
说到最后,她鼓起勇气直视李易的眼睛,声音虽轻却字字铿锵:“这些苦,奴家都吃得。
“只求前辈给个安身之处,让奴家不必再被人当作货物般卖来卖去。”
李易凝视她片刻,终是点头:“我身边确实缺个打理杂务的侍女。仙子愿意的话,可以跟随我。”
玉奴闻言,眼中顿时绽放出惊喜的光芒。她直接跪伏在地,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上官玉奴,拜见主人。
“从今往后,愿为主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李易亲手将她扶起,随口道:“不要喊什么主人,喊一声公子就可。
“以前那些腌臜事都过去,并且不会再有。”
玉奴心中一暖。
说起来,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真心相待的温暖。
当初柳庆文花五百灵石将她赎出合欢谷,不过是看中她这副皮囊罢了。
想起之前诸多不堪,泪水再次涌出眸子。
又要下拜,却被李易抬手止住。
他指尖不经意触到那截雪白的皓腕,温润的触感让两人都是一怔。
“傻妮子,怎能这般容易信人!
“我不过随口安慰两句,你就恨不得把心抛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