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最大的成就,充其量就是个陆地神仙境的武夫,想踏入长生大天人,无疑是痴人说梦!
当然,这般手段,世上没人能看出其中端倪……
他魏苍梧从来不信任徐家人,不论是人屠徐晓还是世子徐凤年,留一手总归没错。
至于徐渭熊,她又不是真正的徐家人!
另一边,大柱国沉声喝道:“袁左宗,到了逐鹿山,一切听凭郡主吩咐!”
“末将遵命!”
袁左宗抱拳领命,转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
五百名号称北凉战力巅峰的大雪龙骑,早已列队完毕。
人如虎,马如龙,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魏苍梧立于马车旁,对大柱国的安排还算是满意。
随后,他目光扫过那辆最大的马车,青鸟与红薯两个贴身侍女,先行进入车内等候。
后面一辆马车上,二郡主徐渭熊端坐其中,车帘低垂,看不清面容。
这位也是绝情,临行前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当没看见那对儿父子一样。
魏苍梧撇嘴一笑,目光落在白狐儿脸身上。
既然南宫执意要送,便由着她吧……
就在车队即将启程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背着个小包袱,气喘吁吁地从王府侧门跑了出来。
俏脸微红的姜泥,先是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大柱国,又瞅着目瞪口呆的徐凤年,然后鼓起勇气,一路小跑至马车前。
“魏…魏教主,你说过要带我走的!”
魏苍梧微微一怔,随即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这几日事多,倒真把这位亡国公主给忘了……
他看向徐骁,笑道:“王爷,看来本座还得再开一次口,向你讨个人情了。”
“不行!绝对不行!”
炸毛的徐凤年,冲上前拦住姜泥身前。
“谁都可以带走,她不行!”
比起青鸟和红薯,姜泥对世子殿下来说,绝不会拱手相送……
大柱国眉头紧锁,显然也极不情愿。
这丫头身份特殊,关乎西楚旧事,留在北凉尚有掌控,若去了逐鹿山,变数太大。
而且不出意料,神通广大的魏苍梧,应该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不然,何必要执意带走一个蠢丫头?
魏教主眉眼一凛:“本座想干什么,你拦得住吗?”
“你……”
徐凤年吓得浑身一激灵,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他是倒了什么血霉,摊上这么个不讲理的家伙?!
这时,一直沉默旁观的军师李义山,轻咳一声。
缓缓开口道:“王爷,凤年,且听我一言。”
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姜泥这丫头强留无益,且其身份敏感,留在王府,终是隐患。”
“魏教主乃当世奇人,胸怀天地,姜泥随他而去,或能寻得一番新天地。于北凉而言,亦是减少一桩麻烦。”
“再者…世子殿下,有些缘分,强求反易生怨,不如……放手。”
李义山的话,句句在理,直指要害0 ....
徐骁闻言,面色变幻,最终长叹一声,挥了挥手,算是默许。
徐凤年还想争辩,却被师父一个眼神制止,只得愤愤不平地跺了跺脚,扭过头去,眼圈些发红……
姜泥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但更多的是对未知前路的憧憬。
这么多年的笼中雀,她早就受够了!
下一刻,白衣丫头毫不犹豫地转身,钻进了魏苍梧所在的那辆阔绰马车。
车帘落下,隔绝了内外。
魏苍梧冲着徐骁等人等人拱手一礼,朗声道:“山高水长,后会有期。诸位,保重!”
说罢,他转身登车。
车队缓缓启动,在五百大雪龙骑的护卫下,驶出陵州城。
…………
官道之上,车队不疾不徐地行进。
最大的那辆马车内,空间极为宽敞,布置典雅,熏香袅袅。
魏教主慵懒地靠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对面,娇媚可人的红薯正娴熟地烹茶,动作优雅。
冰块一样的青鸟坐在角落,明显有些局促不安。
头一次距离一尊陆地神仙这么近,还是折腾了王府两个月的大魔头,她怎会安之若素?
姜泥则是大大咧咧,一边吃着食盒里的精致点心,一边咯咯笑个不停,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在她眼中,人人谈之色变的魔教教主,只是一位西楚老乡和谈吐文雅的“大哥哥”罢了。
“魏…魏教主,那天晚上的星星那么亮,又那么红,是不是…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啊?”
她指的,正是三日前荧惑守心与长庚伴月同现的诡异天象。
魏苍梧缓缓睁开眼,眸光平静如水,端起茶盏时淡淡一笑。
“那不过是星辰运转轨迹而已,亘古如此。”
他的声音不高,语气中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淡然。
“吉兆如何?凶兆又如何?世间庸人,惯于0.7将自身福祸归咎于天象命数,不过是无力改变现实、寻求慰藉的借口罢了。”
“我辈修士,逆天争命,修的是本心,行的是己道。”
魏苍梧目光逐一掠过三女,红薯的柔韧,青鸟的刚烈,姜泥的纯真,皆在他眼中映照。
“命运之缰,当握于己手!是成仙成魔,是笑傲江湖还是寂寂无闻,皆由我心,而非天定!?”
“若天象示吉便懈怠,见凶兆便颓唐,那与随波逐流、生死由天的浮萍何异?”
他放下茶盏,声音陡然变得铿锵有力
“记住,在这世间,能决定你们未来的,从来不是天上的星辰或是其他,而是你们的本心与手中的力量!”
一番话,如暮鼓晨钟敲在三女心头。
红薯美眸闪动,若有所思;
青鸟冰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姜泥则睁大了眼睛,似懂非懂,但离开王府后的种种不安,竟奇迹般消散了大半。
白衣教主看着三女神色,微微一笑,重新闭上双眼…….
第87章:血溅荒野,吴家剑冢杀人!
残阳如血的雍州官道上,一男一女驾车而行。
身后车板上一具棺椁吱呀作响,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
魁梧如山的老者须发如狮鬃,腰间别着两把古怪链刀,刀尖滴滴嗒嗒淌着血……
一双铜铃大眼瞪得滚圆,藏着压抑不住的无边怒火。
他一边驾车,一边回头望向车板上那具上好的楠木棺椁,喉咙里不时发出野兽般的低沉呜咽。
“娘的,都怪爷爷晚来一步,这……这如何向教主交代?”
他身边的美妇人发髻散乱,俏脸苍白,嘴角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原本妩媚多情的眸子,此刻又红又肿,泪痕交错。
“楚前辈,能从那群枯槁剑士手中抢回三娘的尸首,已经很好了……”
老者沉声道:“遇到吴家剑冢的那帮活死人,也算她倒霉,不过咱教中这姓柳的女子,倒是有血性,手筋脚筋被挑断也宁死不屈……”
“爷爷我佩服的很,唉~可惜了!”
女子苦笑一声:“当初我还瞧不上三娘,现在看来,真到了生死之际,我未必如她一样铁骨铮铮!”
这二人04,正是返回逐鹿山的白发老魁,以及背叛北凉的舒羞!
两天前,他们经过一处杳无人烟的荒谷,忽然传来一阵阵惨叫声和打斗声。
近前一瞧,竟然是逐鹿右使柳三娘,以及七杀殿十二名精锐……
只可惜为时已晚,战至最后一人的柳三娘,手脚经脉俱断,倒在血泊中宁死不屈。
最后七柄长剑同时刺穿她的身躯,咽气时,还不忘破口大骂……
怒不可遏的楚狂奴冲入山谷后,双刀如风,一步一杀,眨眼功夫便将三名枯槁剑士砍翻。?
剩下十几个面色灰败、眼神空洞的家伙,非但不逃,反而悍不畏死!
个个剑术狠辣刁钻,并以合击之术围攻楚狂奴……
剑光织成一张大网,似乎是专破刀法的诡异剑阵!
一时间,指玄造诣的老魁居然左支右拙,一度陷入困境。
而这群身穿麻衣的枯槁剑士,他自然知道什么来历。
起源于大秦王朝的“吴家剑冢”,传承千年以上。
这地方,几乎每隔百年必出一位剑仙!
六百年前剑冠吴邛定下“败者为奴”的规矩,迫使无数江湖高手沦为剑冢剑奴。
两百年前的吴斗柄坐镇江湖四十年,座下枯剑士令天下胆寒!
春秋时期,吴家九位剑道宗师“西剑东引”,以九剑破万骑,一战惊天下!
离阳一统天下后,剑冢与武帝城、北凉王府并称江湖“三大禁地”。
比起东越剑池和徽山轩辕这样的一流势力,吴家剑冢能甩他们几条街。
按照剑神李淳罡的说法:东越剑池连给剑冢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