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什倚着更衣柜旁观这场闹剧，悄悄对加内特耳语：“这就是教练的人格魅力。“
大本突然收起笑容，表情严肃得吓人：“教练，下回咱们在底特律见。“他伸出沙包大的拳头，“我向您保证，奥本山宫殿的篮筐会焊上钢板。”
更衣室安静了一秒。
陆远没接话，只是拍了拍战术板：“行啊，但你们今天被我们打爆的回合，要不要先复盘一下？”
大本和希尔对视了一眼，二话没说，直接凑了过去。
陆远同时拍了拍手：“你们都过来，比赛完了我们做一下复盘。”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你盖帽时机还是早了点。“陆远首先在战术板上画了个简图，这是比赛某一回合的攻防，“防KG的时候...“
更衣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活塞的两大巨星——一个是三届最佳防守球员，一个是联盟前五的传奇小前锋——此刻像两个认真听讲的大学生一样，凑在战术板前点头记笔记。
韦德趁机掏出手机偷拍，闪光灯亮起的瞬间被大本抓了个正着。
“菜鸟！“他作势要抢手机，吓得韦德直接躲到陆远身后。
“您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希尔摇头晃脑地打趣，“我们当年可不敢这么偷拍教练。“
此时此刻，这里仿佛不是NBA的赛场，而是回到了三年前的联合中心——彪悍的爆炸头中锋总爱在训练或者比赛后缠着教练加练，优雅的小前锋则负责把所有人赶去自习室。
众人哄堂大笑。
纳什和加内特交换了一个“我靠，原来这家伙在公牛地位这么高”的眼神。
韦德则彻底懵了，他头一回看到自家教练有这么江湖气的一面——在训练场上，陆远的执教风格一直以冷静、精准著称，可现在，他却跟曾经的弟子们笑得毫无顾忌。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活塞助教的大嗓门：“本！格兰特！你们人呢？发布会开始了！”
大本和希尔同时叹了口气，不得不站起身。
临出门前，大本突然转身，冲着陆远比了个熟悉的手势——那是当年公牛三连冠时期，他们更衣室里的专属暗号。
灯光下，这个让全联盟突破手闻风丧胆的铁汉，眼眶竟然有点发红。
“教练……下次，我真的会把篮筐焊死的。”
房门关上的刹那，韦德终于忍不住了。
“教练……”他张了张嘴，“原来您这么酷啊？”
陆远咧嘴一笑，把战术板往桌上一扔。
“那是当然。”他拍拍韦德的肩膀，“所以现在你知道了吧，在我手下打球——是你这辈子最走运的事情。”
ESPN演播室的灯光明晃晃地打在主持人脸上，他扯了扯领带，指着身后的数据板直摇头：“伙计们，看看这个，尼克斯今晚出手了98次！98次！要知道现在联盟平均每场才80次出手。“坐在旁边的分析师正揉着太阳穴，活像看见外星人降落在麦迪逊花园。
酒吧里的电视嗡嗡作响，一个醉汉拍着桌子大喊：“这他妈才叫篮球！”
酒保擦着杯子嘟囔：“上次有人说这话的时候，乔丹还在穿着公牛队服打球呢。”
同样是赛后的新闻发布会，《底特律自由报》的老记者推了推眼镜：“陆教练，在这个场均得分不过90的年代，您的球队今晚砍了130分...“他顿了顿，“所有人都认为防守才能赢得总冠军，而过去您带领的公牛防守也极好，所以...”
陆远转着手中的矿泉水瓶，突然笑了：“上个月我去百老汇看了《堂吉诃德》。“
记者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老疯子举着长枪冲向风车的样子，“他抬起眼睛，笑意褪去，“真他妈的帅呆了。“
更衣室里的电视正放着TNT的赛后分析。
巴克利在镜头前激动得喷出口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活塞的防守效率上赛季可是联盟第二！仅次于陆率领的公牛！结果今晚被尼克斯跑得跟老狗喘气似的！”
肯尼·史密斯看着技术统计直咂嘴：“他们的全场紧逼对尼克斯，或者说对史蒂夫-纳什毫无作用。”
比赛打完，尼克斯球员并没有全部离开，训练馆里，纳什正帮大郅加练三分。
“看到没？“加拿大人的卷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教练要的就是这个节奏，出手再快一点。”
王治郅喘着粗气点头，赛季开始之前陆远就特意朝他交代过，一定要跟上纳什的节奏，所以大郅知道听纳什的肯定没错。
纽约街头，几个孩子正在路灯下模仿今晚的比赛。
一个戴着头带的小个子突然加速，学着纳什的样子突分，嘴里还自带音效：“嗖——啪！”
他刚跟着父母从费城搬到纽约，但是已经凭借自己的球技成为了附近街头篮球的老大。（这是前面的一个彩蛋，你们还记得吗？）
篮球砸在篮筐上弹出老远。
同伴们大笑：“凯利，你演得倒是挺像，就是准头差了点！”
《体育画报》的编辑部灯火通明。
总编把样刊摔在桌上：“这个标题不行！我们要的是爆炸性效果！”
助理小声嘀咕：“总不能真用'时代的叛徒'吧...”
老编辑突然眼睛一亮：“等等，就写——'那个朝着风车冲锋的人'！”
联盟总部的会议室里，窗外的夜幕已经笼罩了整个纽约，但里面的灯光依旧亮得刺眼。
大卫·斯特恩捏着那张刚从尼尔森体育数据部送来的收视率报告，手指微微发颤。他的沉默让整间屋子像是被抽走了空气，几名身穿笔挺西装的高管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3.8。“斯特恩慢慢抬起头，嘴里吐出这个数字的瞬间，脸上的肌肉明显抽动了一下，“尼克斯对活塞这场比赛的收视峰值——3.8。”
会议桌旁的一个年轻主管没忍住，低声吹了个口哨。
3.8，这是什么概念？上个赛季季后赛首轮的平均收视率才2.1，而现在，一场普普通通的常规赛，居然差点翻了一倍？
“老板，你得承认，现在的年轻人宁愿看纳什和大郅扔三分，也不想再看大本和拉希德在内线摔跤。说实话，现在这联盟……像个水泥搅拌车。”营销部主管乔-安妮一脸赞同。
坐在角落里、戴着老花镜的一个高层忽然哼笑了一声：“可是我们花了多少年才建立起防守至上的比赛文化？“他摩挲着1986年凯尔特人夺冠时戴的那枚戒指，“我在波士顿花园看了三十年球，他们打的才是真正的篮球。”
“但是球迷喜欢看尼克斯的比赛，这是毫无质疑的。”
“可是这只是尼克斯的第一场比赛，万一呢？”老家伙据理力争。
高层办公室里的争吵还在继续...
曼哈顿的高档公寓里，陆远站在落地窗前俯视城市灯火。
身后茶几上摊开的战术笔记还带着油墨味，上面潦草地写着：“不进攻，毋宁死。”
第227章 我到底放出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第二天，尼克斯没有比赛，陆远选择观看的是骑士和热火的比赛。
他的两大得意弟子，T-MAC和杰梅因-奥尼尔。
美航球馆的空调向来以强劲著称，但这天晚上，它好像完全失效了。
T-Mac的汗水顺着下巴砸在地板上时，帕特·莱利第三次喊了暂停。
西装革履的“神算子“站在场边目光越过记分台，盯着那个正在喝佳得乐的瘦高个——麦迪的球衣已经完全湿透，粘在精瘦的躯干上，活像刚从海里捞出来的破鱼网。
“见鬼...“莱利用丝质手帕抹了把油光发亮的脑门，“这混蛋怎么还不累？“
大屏幕上闪着刺眼的数字：第三节6分12秒，骑士78-65热火。
时间拨回六小时前。
美航中心的客队更衣室里飘着浓烈的凡士林气味。
麦迪正往手腕上缠绷带，安德烈-米勒突然把手机怼到他面前：“Univision说咱们会被热火打爆。“
“让他们写。“麦迪头都没抬，把最后一段胶布咬断，“对了，杰梅因这家伙赛前说什么来着？“
米勒咧嘴一笑：“他说迈阿密是'东部的铁壁'。“
绷带猛地勒紧。
麦迪抬头时，眼睛里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那就拆了这堵墙。”
整场比赛，陆远看的大呼过瘾的同时又有些心惊胆战。
他不敢想象，自己建议麦迪重回三号位，到底放出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首节11分42秒。
“砰！“
小奥尼尔被撞得一个趔趄。裁判哨声响起的同时，麦迪已经完成单手劈扣，挂在篮筐上晃了两下才落地。
汗水从他两鬓飞撒出来，在聚光灯下像碎钻一样发亮。
而就在几秒之后，他突然鬼魅般切入传球路线，抢断后一条龙暴扣。
骑士替补席炸了，毛巾挥舞得像暴风雨里的船帆。
中场休息，更衣室的战术板上画着各种箭头，骑士主帅保罗·塞拉斯却把记号笔一扔：“还要什么战术！特雷西，下半场你随便打。“
麦迪正用冰袋敷肩膀，闻言挑了挑眉：“认真的？“
“看到莱利那副表情没？“塞拉斯咧嘴露出金牙，“他当年在湖人执教时就这么折磨贾巴尔的——现在轮到你来干这事了。“
麦迪突然笑了，把冰袋甩进垃圾桶：“没问题。“
第三节，球馆里的声浪慢慢开始变质。
当麦迪在三人包夹中完成拉杆上篮时，原本震耳欲聋的嘘声里，突然掺进零星的掌声。
麦迪的个人数据像病毒般不断跳动——32分7篮板5助攻。
终场前2分17秒，比分牌显示102-92，热火叫了最后一次暂停。
麦迪走向替补席时，解说吼得破音。
“44分！麦迪创造了骑士首秀的得分记录！“
帕特·莱利脸色阴沉。
在他身边，刚被换下的小奥尼尔瘫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穹顶——他的28分12篮板此刻像个拙劣的笑话。
陆远看的浑身冷汗，他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赛程表。
之所以会看这场球，是因为——
就在明天，尼克斯将会前往克利夫兰。
陆远亲手创造出的怪物，正在他的地盘虎视眈眈，等待着他的到来。
十一月的克利夫兰，风像刀子一样冷。
冈德体育馆外，球迷们搓着手，呵出的白气在昏暗的路灯下升腾。
黄牛党们攥着球票来回踱步，嘴里喷出的酒气和烟味混在一起，嚷嚷着：“赶紧的吧伙计们，T-Mac今晚要杀人！“
球馆里的灯光亮得像是要把人灼伤。
场边，《克利夫兰老实人报》的记者麦克-怀特盯着赛程发呆——麦迪重回小前锋位置的第二场比赛，对手竟然就是陆远率领的纽约尼克斯。
两天前，这位用状元签和里基-戴维斯换来的超级巨星刚在新赛季新球队首秀上暴砍44分，把迈阿密热火活活烤成了灰。
现在，他要面对自己大学时代的主教练了。
“老兄，你知道T-Mac在杜克时，陆远怎么调教他的吗？“ESPN的记者戳了戳旁边同行的肩膀，“听说训练时能把那小子练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