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凯布尔导演很快将联系方式发给他，苏杰瑞也第一时间打了个电话过去，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
对面叫做维尔·佩雷斯的副总监，本来还有点不耐烦，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疏离，得知苏杰瑞是肖恩·凯布尔导演推荐过来的，这才答应帮忙问问看。
再次挂断电话，苏杰瑞觉得在肖恩·凯布尔导演那边，自己算是欠了个人情。
开始考虑着等到为《荒野独居》第7季做宣传推广，再次见到对方的时候，送一瓶名贵的威士忌，又或者是一盒雪茄等等。
退一步来说，现在跟肖恩·凯布尔导演把关系维护好，万一《荒野独居》节目组让以往的冠军、优秀选手返场拍摄，说不定肖恩·凯布尔导演也会再次邀请他。
但苏杰瑞刚“逃出生天”不久，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怕，那些忍饥挨饿、与世隔绝的日子依然记忆犹新，短期内他实在不想从头开始，体验第二次荒野独居。
……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煎熬。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尽管苏杰瑞已经尽力让自己忙碌起来，但每当手机提示音响起，他的心总会不由自主地揪紧。
一方面是在等TikTok那边，对回邮的确认和协商后续合同流程，另一方面，也是在等那位维尔·佩雷斯副总监的消息。
佛罗里达巴斯鲈钓大赛的截止日期近在眼前，每过去一小时，机会都在流逝。
直到当天傍晚5点半左右，天色已经暗沉，雪下得更大了，窗外一片白茫茫，一个来自纽约的陌生号码打到了他的手机上。
苏杰瑞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是杰瑞·苏吗？”
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传来，语气比上次通话时缓和了不少。
“是我，佩雷斯先生，你好。”苏杰瑞立刻回应。
“嗯，我跟FLW的迈克·凯尔曼通过电话了。”
维尔·佩雷斯没有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他起初很为难，80个名额满了就是满了，规则就是规则，他们非常看重这个……”
苏杰瑞的心沉了下去，但依旧保持着礼貌：“我理解，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别急，年轻人。”
维尔似乎听出了他的失望，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继续说：
“我提到了你，《荒野独居》第七季的冠军，并且是靠钓鱼解决了大部分食物来源，同时我还告诉他，你在YouTube上非常受欢迎。”
“这引起了他的兴趣，他认为你的故事和身份具有不错的宣传价值。虽然规则严格，但他愿意破例让你成为‘第一候选人’，在比赛正式开始之前，只要有其他选手退赛，你就可以候补加入进去。”
“他说会吩咐助理，把报名链接和特殊代码会发到你的邮箱，你需要尽快完成注册和费用缴纳。好了，我正在开车，祝你好运……”
维尔·佩雷斯语速很快，估计是正在忙别的事，下班之后显然不想再多谈。
电话立马被挂断，苏杰瑞甚至没来得及感谢，随即猛地挥了下拳头了，喜笑颜开。
本来没有机会，现在最起码主动创造出了一丝机会。
正式的比赛日期在1月21号至1月25号，距离佛罗里达站鲈钓大赛开始，还有半个月，这期间只要有其他选手放弃，苏杰瑞就能成功补位。
参加鲈钓大赛，短短几天就有机会赢得20万美元奖金，这样的机会实属难得，至于到码头捡漏开集装箱……主要得看运气。
待拍卖的集装箱不算太多，时不时会挂在网上放出几个，即使出现了，也不一定就在西雅图附近。
很可能花费来回机票、酒店费用大老远赶过去，却只从待拍卖的集装箱里，发现一些不值钱的货物，压根没有出手的机会。
两相对比，鲈钓大赛就显得稳妥多了。
至少，比赛规则很明确，奖金数额也非常高，剩下的就看各自本事。
对其他选手而言，既然敢耗费巨额报名费参加，大家的钓鱼技巧其实都不差，最困难的地方在于如何遇到大鲈鱼，这需要很强的运气，也需要不断地试错，寻找可能藏匿鱼群的水域。
而在苏杰瑞这边，最容易的反而是找到水下的大鲈鱼，这几乎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挑战。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对那20万美元奖金念念不忘，为此专门给肖恩·凯布尔导演打电话。
80人里面退赛一位，概率还是比较高的，因此苏杰瑞提前看了看需要准备哪些东西，发现至少需要四五根钓竿，以应对不同的钓组，鱼线、渔轮、拟饵这些也有讲究。
至于专业的“鲈鱼艇”，网上有人说需要选手自己准备，也有人说从今年开始主办方会提供，被“美国职业钓鱼大联盟”收购以后变得财大气粗了。
担心对比赛的规章制度不了解，无法像别人一样说出如何寻找鲈鱼的技巧，苏杰瑞还专门翻出往期的视频看了看。
明摆着属于临时抱佛脚，这感觉，像极了考试前一天才开始预习……
……
第61章 同校不同命
TikTok为了开辟国际市场，最近正疯狂砸钱打广告。
和其他传统的互联网企业广告不同，这家公司把一部分广告预算，花在了其他平台的头部网红们身上，颇有几分“开局一把钞，内容全靠薅”的架势。
试图通过争取这些在网络上非常有影响力的网红入驻，来为TikTok平台大规模引流。
苏杰瑞的影响力有限，暂时粉丝数量也比较一般，TikTok公司之所以愿意签下他，主要就是看中了他“最新一季《荒野独居》冠军”的头衔。
这个身份自带话题度和一定的观众基础，对于正处于扩张期的平台而言，是一笔值得投资的潜力股。
实际上，这次TikTok的创作者运营部门工作人员，也是为此专门开会商讨过。
最终觉得他的“捕鱼赛道”虽然小众，却足够独特和硬核，有机会吸引大批男性用户的关注，于是才在标准合约基础上，为他的两年独家协议开出了整整50万美元的价码。
见苏杰瑞没有领情，TikTok那边也不再多说什么，客套几句便结束了沟通，本来就只是一个临时加入考量的小UP主而已。
隔天早上。
苏杰瑞坐在房间书桌旁，面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
TikTok方面派了一位专门负责签约工作的员工，跟苏杰瑞在线视频沟通，商量起合同和双方义务的细节问题。
那12万美元当然不是白给。
电子版的合同拟定好之后，上面规定苏杰瑞每个月至少需要发布6条高质量的视频，其中有3条点赞量至少要过万，只要完成合同上规定的要求，并且植入一些商单广告，这笔钱就能分12个月，逐月打进苏杰瑞的账户。
期间苏杰瑞还专门问了，自己在YouTube上的旧视频能不能重新发布，得到的答复是可以。
“如果是这样，那就没问题了。”
苏杰瑞对着摄像头点了点头，心里踏实了不少。
哪怕只把前两年发布在YouTube上的旧视频重新剪一剪，他也有信心将这12万美元全部拿到手。
以前为了多赚点生活费，他发布在YouTube上的那些视频，几乎每一条都是精心剪辑、制作，只要TikTok方面愿意给一些流量推广，点赞量过万还是比较轻松的。
通过邮箱，接收到电子版的合同之后。
苏杰瑞火速从网上找了位“精通合同审查”的西雅图大学校友，对方在交易平台上的客户评价非常不错，双方约在西雅图派克市场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咖啡馆里弥漫着浓郁的烘焙豆香，窗外是熙熙攘攘的市场人流。
他将TikTok和购买河狸牧场的意向合同，都带给了这位名叫奎恩·霍奇森的实习律师。
奎恩·霍奇森也是即将毕业的研究生，已经通过了律师资格考试。
这个假期正在律所里面实习打工，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西装，领带也有些歪斜，利用午餐时间跑过来，匆匆忙忙见了苏杰瑞一面。
帮忙审查两份合同，只收取600美元的服务费，比找正规的律师帮忙便宜了不止一半。
河狸牧场那边，苏杰瑞刚签了一份“购房意向合同”，后续还要再签一份正式的购房合同，明确最终价格、交割日期、付款方式和附加条款等等。
到那时肯定就不能再想着精打细算了，必须要请一位经验丰富的正式律师仔细检查才行。
事关一座价值上亿美元的金矿，苏杰瑞可不希望将来卖家反悔，而且还从合同里揪出什么漏洞，闹出一堆让人心烦的糟心事。
奎恩·霍奇森接过两份合同，迅速进入了工作状态，他先翻看了TikTok的那一份。
粗略浏览完那份关于TikTok的合同，这位实习律师对苏杰瑞说：
“条款本身比较清晰，只有这些填写的数字和违约条款，需要特别注意一下，我觉得只是标准版的合同，应该没什么问题。具体的要等晚上我仔细检查完，才能给答复。”
美国律师收入高，像苏杰瑞这样跟平台合作，一年赚12万美元，在奎恩·霍奇森看来只是马马虎虎。
未来只要他自己稍微努力一点，也有机会拿到这个数额。
像他实习的律所里，一年赚几十万美元的律师也不稀奇，几位高级合伙人更夸张，据说一年可以拿到上百万美元的分红。
然而，当他拿起第二份购买河狸牧场的意向合同，看到“350万美元”这个数字时候，他的动作明显顿住了。
低头看看合同，看看苏杰瑞，再看看合同，再看看苏杰瑞……
最后，奎恩·霍奇森放下合同，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语气惊讶道：
“你该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是什么隐形的亚洲富豪后代吧？只因为被酒店经理贬低几句，就一言不合买下整座酒店，然后开除经理的那种？”
“聊天的时候，你不是说大学也在西雅图念书，感觉我们年纪好像差不多大吧。为什么我还在为房租发愁，你却已经能够买下这样一座大牧场？”
“说实话，能不能教教我，我可以像《华尔街之狼》里面的那个胖子一样，立马去律所辞职跟着你混……”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试探，脸上写满了“同校不同命”的悲愤。
苏杰瑞看过《华尔街之狼》，也看过《疯狂的亚洲富豪》，能够理解奎恩·霍奇森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华尔街之狼》里的胖子配角，跟着小李子扮演的男主角去推销股票，很快发了大财。
闻言哭笑不得，苏杰瑞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摇着头说：
“只是运气好，意外赚到了一笔钱而已，这种机会应该没办法再重复第二次。你辞职跟着我，只能去我的牧场里捡牛粪、修牛蹄，我可不能耽误你的事业，还是当律师更有机会发财。”
奎恩·霍奇森听完酸了，脸上写满了羡慕嫉妒恨，追问说：
“你的意思是，这笔钱都是你自己挣到的？”
要说赚快钱……忽然想到几个非常暴利，但却不干净的行业。
奎恩·霍奇森眼神里闪过一丝警觉，立马面色一变，抬起双手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
“不用回答！我只是实习律师而已，不认识你是谁，也什么都不想知道。我还欠着十几万美元的助学贷款没有还清，我可不想惹上任何麻烦！”
“……”
见他语气严肃，紧张到绷直了腰板。
苏杰瑞也猜到点什么，觉得他是《绝命毒师》看多了，想象力过于丰富，不由失笑，乐呵回了句：
“放心，假如你去关注我的社交账户，很快就会知道我是怎么赚到这笔钱的，绝对干干净净。”
将话题拉回正事，苏杰瑞用手指点了点那份牧场意向合同：
“你看这份合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大概在1个小时之前，地产经纪人刚约我明天去签正式合同，我想从你们律所找一位律师陪着我，大概要花多少钱？”
听见有新生意，奎恩·霍奇森当即来了精神，粗略浏览完手上的这份意向合同，给出答复说：
“我审查过很多这样的合同，框架上应该也是标准版，同样需要等我晚上下班回家看完，才能给你准确的答复。”
“至于找正式的律师陪你去签约，处理这种规模的资产交易合同，大概需要2000美元吧。”
“因为是牧场而不是房产，手续稍微麻烦一点，需要考虑的地方也比较多，我们会帮忙做一个简单的背景调查。这只是最基础的审查工作，假如你还要分析土质、水源污染等等，那些都得另外收费……”
苏杰瑞心想，自己一个【环境扫描】丢过去，堪称“行走的质检报告”，比什么抽样检查都靠谱。
既然如此，何必再花那冤枉钱？
果断摆摆手，婉拒说：
“只需要帮我盯着合同，合同方面别出问题就可以了。我已经实地考察过河狸牧场，除了木材以外基本上没有别的资产，应该比较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