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股东 第170节

  王运生同志笑着说道,“嗷嗷,原来如此!”

  “王书记,我就是这个性子,一肚子不合时宜,您真得愿意听吗?”

  “当然,我不仅仅要听,还会反应给谷雨、吴冠生等中央领导同志!

  请你务必畅所欲言!”

  “好,那我就说!

  说得痛快!”

  黄永兴同志就批判起来,首先就是对商业政策不满,苏区过分强调形势紧张,斗争激烈而实行自我封锁,经常拿赤色戒严、反对国民党蓝衣社、法西斯分子混入苏区、反对投机买卖为口实,过多的限制商品进出口,没收商人商品,禁止自由贸易,封锁自己的口岸,结果就是现在盐都吃不上I而在工商政策上,对于一些兼营工商的地主,他们的工商业也被打击和没收;又搞出了八小时工作制,各种名头的节假日、纪念日,甚至还有一大堆福利补贴等等一系列不合实际的政策。

  财税政策上,取消了主力红军筹款,军需严重不足,不得不大幅度增加和提高税收,中小商人税负严重,营业积极性大受挫折,反而不愿意再经营了。

  没有了商人的配合,苏区各种物资极端匮乏,不得不用种种名义增加税负,比如国债,借款等等,这又加重了群众负担,挫伤了群众生产积极性。

  黄永兴同志越说越生气,又对土地政策抨击起来。

  现在苏区执行的是地主不分田,富农分坏田的政策,对地主不仅不分田,而且不准买地,租地和开荒,不准以任何方式与土地发生关系,或将他们驱逐出境,或者干脆就是肉体消灭,不仅仅地主要杀,地主的家属也要杀!

  对富农不仅分坏田,而且富农努力耕作将土地改造为好田后,又要把好田没收,重新分配坏田,还不断加重富农的劳役和粮款负担,甚至将其同地主一样没收,使得不少富农家境比雇农还要差,从而在经济上消灭富农。

  由于斗争扩大化,又将不少中农打成富农甚至是地主,使得他们遭受没收土地、分坏田甚至不分田的厄运,这样一来,中农人人怕上升为富农、小地主,拼命吃穿,不想扩大生产。

  土地还经常打乱重分,也使得贫农不能吃定心丸,降低了生产兴趣,总之一句话,现在的土地政策混乱无比,搞得连基本盘贫民都不满意了!

  这一连串政策问题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那就没有人愿意安安心心的经营,以至于部队很穷,政府财政出现很大困难,工农生活不能改善,反而急剧恶化。

  黄永兴同志说到最后,十分生气的说道,“现在的苏区米价飞涨,有钱无市,军政机关和群众都严重缺粮,红军甚至有时只能吃两餐稀饭,后方医院伤病员连每日两三顿粥都不周全。

  不仅仅粮食成为问题,穿也成了大问题,布价连连上涨,前方三四个战士才能有一床被毯!

  煤油和盐就更不要说了,只能用樟脑油和土硝盐来代替,就这样都还缺乏的厉害!

  现在的中央苏区百业萧条,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吃,吃不饱;穿,穿不暖,什么东西都缺,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如果再不调整政策,苏区迟早要垮掉,我们所有人都将成为千古罪人!”

  面对黄永兴同志激烈指责,陆续有同志们冒出来说话,而在场的红军高级指挥员们却都沉默了,并没有说话,看到这一幕,王运生同志哪里还不明白,黄永兴同志说的都是实话,大实话,红军同志们的怨气已经很重了!

  他心情十分沉重的站了起来,向黄永兴同志郑重得敬了一礼,然后握住他的手说道,“永兴同志,谢谢你说了实话!

  让我对苏区的真实情况有了深刻的了解!

  接下来我将会向国际和谷雨等中央领导同志汇报,请求他们尽快调整苏区的内外政策,并尽快取得改善,也请同志们放心,中央一定会尽快想办法改善苏区同志,尤其是红军指战员们的生活待遇,绝不会让同志们既流血又流泪!”

  王运生同志刚刚说完,秦总带头,在场面黄肌瘦的红军指战员们纷纷鼓掌,而随着王运生同志的发言,一场自下而上的大风暴自此拉开……

第186章会面

  黄永兴同志爆料之后,高级干部草草吃完了饭,再一次回到了会议室,王运生同志开始继续叙述四路军的发展历程。

  三军团的高级干部们这才知道,四路军为什么会膨胀得如此迅速,原来自发起来抗日的东北军和东北义勇军的精华,大部分都加入了四路军。

  这样一批自发起来抗日的民族武装,又有大批东北流亡学生和平津地区的进步青年加入,抗日意志非常坚定,再辅以环太党出色的政治工作,自然迅速得成为环太党的骨干力量。

  再加上四路军遇到的军阀力量都弱得离谱,汤玉麟、孙殿英、阎锡山都是装备很不错的送财童子,通过击败他们,缴获了大量的武器装备,另外还有苏俄的支援,四路军迅速崛起,一点都不奇怪。

  黄永兴同志和彭隆兴同志坐在一起,低声开始了讨论,“老彭,这个四路军,我看就是当代的北府军、岳家军,国仇家恨,组织好了,战斗力不得了!”

  彭隆兴同志点点头,“确实有这么点意思!”

  “日本人在东北经营了几十年,留给我党拉队伍的时间点非常短,谷雨同志对形势的提前预判非常重要,北方局要是稍微慢一点点,四路军绝不可能如此迅猛的壮大起来!”

  “这就是人家的战略眼光!

  不服不行呀!”

  “那个刘云相一口一个谷总宣,看来四路军上下对谷雨同志服气的很!”

  “换成我,我也服气,两年不到,就拉起了三十万大军,打下了那么大的地盘,不管是对日寇,还是对国民党都连战连捷,能不服气吗?”

  “他们接下来就要对上中央军了!

  要是打得好,全局就活了!”

  “看看人家对攻城的细致研究就知道,四路军能有今天,绝非偶然,中央军绝对打不过!

  他们背靠苏俄,自身又粮弹不缺,革命胜利指日可待呀!”

  “一旦到了这一步,于情于理,谷雨同志都应该再进一步,领导全党!”

  “这种情况下,南方同志自然要配合指挥,一些乱七八糟的做法也该纠正了!

  老黄,你今天跳出来,算盘打得精呀!”

  “我倒没有想那么多,我只知道苏区的政策再不调整,人心都要没了!

  要是没了老百姓的支持,我们又能在中央苏区支持多久?”

  听到这里,彭隆兴同志微微叹了一口气,“都说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前面一个不行,这个就真得行吗?

  唉,不想了,反正都到了这一步了,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死马当活马医吧!”

  两人一句接着一句,轻轻聊着,就在这个时候,王运生同志开始介绍起谷雨提出的北方特殊论,以及由此引申出来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还有在这一理论指导下的北方根据地建设的种种方针政策。

  说到一半,下面的干部就忍不住了,谁都不是傻子,自然很快就听明白了,一位军事同志忍不住说道,“这不就是李主席提出的东西吗?

  为什么同样的政策,北方可以执行,我们这边却要被批判?”

  “是呀,没有道理呀!

  四路军能发展得那么好,就说明这一条路线是对的,为什么我们要批判?”

  “李主席领导咱们的时候,可没有现在这么苦!

  现在这样,吃,没得吃;穿,没得穿,口号倒是喊得比天都响,可是有什么用?

  是能当吃得,还是能当穿得!”

  “他娘的,肯定是出了叛徒,要不然我们怎么会越搞越差!”

  “老刘,不要乱说,中央怎么会有叛徒呢?”

  “中央怎么就不会有叛徒?

  这两年中央出现的叛徒还少吗?

  好好的根据地,现在却越搞越糟,不是叛徒捣乱,怎么会这样?”

  “你不要忘了,敌人一直在封锁咱们!”

  老刘瞪了一眼劝说的同志,“敌人什么时候不封锁了?”

  底下的同志叽叽喳喳,刚才还在低声交谈的两位政委,则对视了一眼,眼睛里满是欢喜,妥了,这下子彻底妥了,南北根据地有了统一的指导思想,接下来就好办了,彻底好办了!

  底下的同志叽叽喳喳,秦总并没有阻拦,今天他之所以让这么多同志过来一起交流,说白了就是要让下面的同志知道谁才是真正正确的路线,这样接下来该拥护谁,不该拥护谁,三军团上上下下,脑子都会清楚!

  自从看到《论新民主主义》之后,秦总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这条路线的诸多政策和老李的提议一模一样,看起来老李这一次又对了!

  早就发现问题不对的秦总,事实上已经逐渐意识到这一点!

  所以他并不奇怪两条路线的统一!

  真正吸引秦总的恰恰是这篇文章中,对真理评价标准的解释!

  三个有利于,化繁为简的评判标准,让秦总真正茅塞顿开,什么是正确的革命理论,能够胜利的就是正确的理论,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即便一些人说得天花乱坠,整天马列不离口,但只要他的那一套解决不了现实问题,那么他的那一套大理论就应该被推翻,那些人就应该滚蛋!

  与其相反的是,那些理论水平不高的同志,只要他能够解决现实问题,他就是真理!

  实践出真知,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理论家的作用,就是充分总结、提炼好这些真理,好推而广之!

  而不是用一套国外的,还没有证明效果的东西,跑到国内来耀武扬威,说长道短,评论这个不对,判断那个错误……

  恍然大悟的秦总,在从黄容彪同志那里得知这篇文章之后,几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真理,在惊悉北方局领导同志过来后,他立刻把军团的主要干部都叫了过来,与王运生同志等北方一席人进行了长时间的交流……

  眼看着底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秦总回头看了看,低声说道,“现在不要乱说话,等王书记说完了,你们在说也不迟!”

  秦总在三军团一言九鼎,同志们都十分尊重,就这样王运生同志认真介绍完之后,刚刚停下来,立刻就有多位同志举手想发言。

  王运生同志耐心得与他们-交流,并进行了一连串的解释,至此党内围绕着未来发展的路线之争,暴露无遗,再也隐藏不住了。

  这一次的交流,一直从下午,交流到晚上十点多,最后才被秦总打断,让王运生同志好好休息,而到了第二天,交流又一次开始。

  而到了次日下午,吴冠生同志的电报才姗姗来迟,当然为什么这么迟,王运生同志没有问,秦总也没有回答,事实上即便有这封电报,王运生同志也没有打算太早离开,他要想完成任务,前线高级指挥员的态度异常重要,枪杆子出政权嘛,这个道理他又怎么可能不懂!

  就在王运生同志出发之前,秦总提出了一个要求,他想把刘云相同志留下来,继续交流一番军事,三军团需要好好学一学新式整军和八项战术原则,王运生同志笑着答应了!

  握手告别时,王运生同志才问道,“老秦,老李,有件事我一直有些奇怪,《论新民主主义》这篇文章,理论上红军的同志应该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下面的同志都不知道,不应该呀!”

  李光同志有些纳闷,“这有什么奇怪的,不要说他们不知道,我知道也不久!”

  秦总也点点头,“是呀,我也是这样!”

  “这就很不应该了!

  我记得谷雨同志几个月前就已经委托上海中央局发给了苏区中央局,请苏区中央局的同志点评一番的,按理说……”

  王运生同志话还没有说完,秦总和李政委两人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此时此刻,他们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很明显有人在故意隐瞒!

  那么是谁在隐瞒,为什么隐瞒,还用猜吗?

  秦总铁青着脸说道,“老李,你留守,我要去一趟总部,我要问一问吴冠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算我不是苏区中央局委员,那也是候补中央执行委员,为什么要对我隐瞒消息?

  他凭什么隐瞒?”

  李光同志看了一眼王运生,见王运生沉默不语,李光同志哪里还不明白。

  他想了想,苦笑道,“老秦,你脾气急,要是说错了什么,就不好收场了,还是我过去吧!”

  秦总摇摇头,“老李,你性子绵软,做不了这样的活!”

  就这样王运生同志在秦总的亲自护卫下,一起前往方面军总部,在路上两人一路走,一路聊天,聊起了苏区的种种,而到了晚上,两人也秉烛夜谈。

  这一天晚上,秦总有些试探的问道,“王书记,我参加革命时间不长,还在军阀部队干过,对革命理论缺乏了解,虽然我努力学习,但还是有很多不足。

  这几年,苏区AB团分子,托派分子,改组派分子,还有什么社民党分子出现了不少,三军团有好些干部因此被抓,甚至被枪毙。

  对这些藏在身边的反动分子,我虽然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但多少有些分不清楚,您能不能给我上一上课,这样我可以自觉地与这些反动分子保持距离!”

  王运生同志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一位军团总指挥说话都如此警惕,竟然如此拐弯抹角,这让他感到极度的担心,这可是红军数一数二的名将呀!

  想了想,王运生同志苦笑着摇摇头,“老秦,有些事情不要说你不懂,我也不是很懂!

  所以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

  不过有一点我是清楚的,在北方根据地,我们杀得主要是有血债的反动分子,比如敌特分子、贪官污吏、恶霸地主、汉奸土匪等等,这些人前后杀了好几万!

  对于可杀可不杀的人,根据地往往都会网开一面,让他们去劳改,不会随便杀头。

  据我所知,确实有一些党员干部被打成了第三党和托派分子,至于你说得其他三种分子,好像很少,我没有听说过。

  对这些人,北方局有一个统一的处理标准,那就是开除党籍,判处一段时间的劳改,不会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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