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一句重八,朱元璋当庭失态 第209节

  挫败感像潮水般累积,压得每个人都喘不过气。

  另一侧,宋应星带领的第二组,则陷入了另一种困境。

  他们面前的白板上,写满了从黑石寨护卫队报告中提取出的数据。

  【物理抗性:高】

  【弱点:颈部神经中枢?】

  【攻击模式:优先选择负面情绪浓郁的个体】

  【消散形态:黑色的半流质腐蚀性液体】

  宋应星和他的学生们试图将这些冰冷的数据,与那些复杂如星图的符号建立联系。

  “如果这个代表‘高抗性’,那它的组成部分应该和‘甲胄’、‘岩石’的符号有共通之处,但是没有!”

  “总督大人说要反向匹配,可我们连一个最基本的‘词根’都没有,这怎么配?”

  一个年轻学子烦躁的将手中的炭笔摔在地上。

  朱元璋在殿外来回踱步,铜靴踩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上。

  朱标则静静的站在角落,他看不懂那些复杂的推演,但他能看见那些学者眼中燃烧的火焰。

  那是一种为探寻未知而奋不顾身的光芒。

  就在指挥室内的气氛压抑到顶点时,一名锦衣卫神色慌张的冲了进来,直接跪倒在朱元璋面前。

  “陛下!总督大人!京畿大营下辖的龙江造船厂出事了!”

  朱元璋眉头一拧:“乱吼什么!船厂能出什么事?塌了还是炸了?”

  “都不是!”锦衣卫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匪夷所思。

  “今日午时,船厂负责建造‘镇远号’铁甲舰的三十七名顶尖工匠,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开始……开始破坏龙骨!”

  “他们用凿子凿穿水密隔舱,用大锤砸毁蒸汽锅炉的管道!嘴里还念叨着什么‘钢铁是罪’、‘火焰是罚’的胡话!”

  “卫所官兵前去弹压,他们不反抗不逃跑,只是跪在地上,一边流泪一边用头去撞击船身,直到头破血流也不停止!”

  这个报告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和黑石寨的情况完全不同。

  那些工匠是大明最宝贵的人才,享受着最优厚的待遇,他们心中没有绝望,更没有怨恨。

  他们的心中,只有建造出更强大战舰的荣耀与自豪。

  “虚空”的瘟疫已经进化了。

  它不再满足于在偏远山村腐蚀愚昧和绝望,而是将矛头直接对准了帝国进步的心脏。

  朱元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杀气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把那些混账东西都给咱拖出来!凌迟!”

  “父皇不可!”朱标急忙上前,他从这件事里嗅到了一丝与黑石寨相似的诡异气息,“此事蹊跷恐非人力所为!杀了他们或许正中敌人下怀!”

  朱元璋暴怒的甩开他的手:“那你说怎么办?眼睁睁看着朕的铁甲舰被他们毁了?”

  父子二人再次陷入了争执。

  “够了。”

  陈玄冰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们。

  他没有理会皇帝的怒火,而是死死盯着那份锦衣卫的报告,又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白板上那堆毫无进展的符号。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闪电般劈开了他脑中的迷雾。

  他快步走到机械星盘前。

  星盘上,在【隔离区】和【观察中】这两个词条之下,还有着两大块截然不同、同样无法理解的符号群。

  之前他们一直认为这只是一堆杂乱的信息。

  但现在看来……

  陈玄伸出手指,指向左边那片更复杂、结构更扭曲的符号群。

  “宋濂,你们所有人听着。”

  “这是生物图谱。”

  他的手指又划向右边那片相对简约、但逻辑组合更严密的符号。

  “而这……”

  “是社会工程学。”

  陈玄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指挥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陈玄缓缓转身,目光扫过朱元璋和朱标。

  “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敌人。”

  “它是一支军队。”

  “左边的是负责正面冲锋陷阵的‘感染体’。”

  “而右边的,”陈玄的声音变得幽深,带着一丝彻骨的寒意,“是负责从内部瓦解我们文明秩序的‘渗透者’。”

  “我们之前看到的,只是这本恶魔解剖图的第一页。”

第213章 低语的蓝图

  陈玄的论断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所有学者禁锢的思路。

  整个指挥室再次沸腾。

  学者们立刻根据“感染体”和“渗透者”的分类重新分组。

  宋濂带领的老学究们继续死磕那本“生物图谱”。

  而宋应星则带着他最精锐的学生,将龙江船厂的报告与那片“社会工程学”的符号进行疯狂的比对。

  “总督大人说得对!你们看!”一个年轻学者指着白板,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船厂工匠的行为模式是‘自毁’和‘破坏秩序’,这与黑石寨怪物的‘吞噬’和‘杀戮’完全是两个逻辑!”

  “这个符号!”宋应星的眼睛骤然亮起,他指着一个由多个基础符号嵌套而成的复杂图形,“它在好几处关于‘渗透者’的描述中都出现了!它的核心结构像一个跪地的人,头却望向别人的王冠!”

  嫉妒!

  一个词瞬间在所有人脑海中浮现。

  宋应星拿起炭笔,在那个符号旁边重重写下了一个“嫉”字。

  有了第一个被破译的“词根”,剩下的部份迎刃而解。

  半个时辰后,一份关于“渗透者”的报告被呈了上来。

  《缄默法典》中将其命名为【低语的蓝图】。

  这种腐化并非直接的物理改造,而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寄生。

  它会寻找那些内心深处藏有强烈“嫉妒”情绪的智慧个体,特别是那些拥有高超技艺却自认为怀才不遇的人。

  “虚空”会放大他们的嫉妒,扭曲他们的认知。

  让他们将别人的成功视为对自己的侮辱。

  将帝国的进步看作是对自己的抛弃。

  最终驱使他们用自己最擅长的技艺,去摧毁那些他们曾经引以为傲,如今却无比嫉妒的造物。

  法典的最后甚至给出了一种甄别方法。

  【被寄生者,其言语中会带有一种特定频率的、不协调的次声波。】

  “次声波?”朱标不解的看向宋应星。

  “殿下,您可以理解为一种人耳听不见,但用特殊工具可以捕捉到的‘杂音’。”宋应星解释道。

  他立刻命令手下根据法典上描绘的图样,用音叉和铜片连夜赶制出了几个简陋的“共鸣盘”。

  次日,龙江船厂。

  所有参与破坏的工匠都被隔离在一间巨大的仓库里。

  他们神情萎靡,但眼神深处依旧藏着一丝偏执的疯狂。

  朱标亲至。

  他没有带军队,只带了宋应星和几个手持“共鸣盘”的格物院学子。

  他走过一个个工匠面前。

  当他走到一个名叫王五的老师傅面前时,学子手中的铜盘突然发出了轻微而刺耳的嗡鸣。

  就是他。

  朱标挥退左右,亲自蹲下身看着这个为大明造了一辈子船的老人。

  “王师傅,”朱标的声音温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艘‘镇远号’不也是你的心血吗?”

  王五浑浊的眼睛抬起看了朱标一眼。

  那眼神中没有悔恨,只有一种刻骨的怨。

  “心血?”他干裂的嘴唇蠕动着,发出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不属于他的腔调。

  “凭什么你们高高在上,一句话就能决定我们的命运?”

  “凭什么那个姓陈的能成为总督,而我依旧只是一个臭烘烘的工匠?”

  “凭什么你们能享受万民敬仰,我们却只能在这船坞里日复一日的敲敲打打?”

  “这不公平!”

  他低吼着,黑色的涎水从嘴角流下。

  他的眼中那纯粹的嫉妒几乎要化为实质。

  朱标的心沉了下去。

  他知道任何道理在这样的情绪面前都苍白无力。

  处死他?

  朱标的脑中闪过这个念头,但他立刻想起了陈玄的教诲。

  ——“殿下,未来的战争是争夺人心的战争。”

  朱标深吸一口气。

  他没有愤怒,也没有驳斥。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王五,用一种对方完全没想到的语气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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