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一句重八,朱元璋当庭失态 第157节

  “总办。”邓世昌行礼。

  “从现在起,‘镇远号’进入最高战备状态。”朱棣的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所有锅炉满负荷运转,补充燃煤与淡水,一个时辰内,必须启航!”

  “目标是……”

  “应天府!”朱棣打断了邓世昌的疑问,声音斩钉截铁。

  邓世昌瞳孔一缩,他知道,京城一定发生了天大的变故。他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点头:“是!保证完成任务!”

  朱棣的目光转向费尔南多,这个刚刚被收服的欧洲雇佣兵,此刻感受到了比海战时更恐怖的压力。

  “你,留下来。”朱棣指着他,“带着你的舰队,还有公司留下的五百名陆战队,接管这里的一切。我的要求只有一个。”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把这座岛,给我变成一个水泼不进的铁桶!在我回来之前,不允许任何一艘不属于公司的船,靠近这片海域。谁敢伸手,就剁了谁的爪子!”

  “是,是!殿下!”费尔南多忙不迭地答应,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办砸了,这位东方亲王会毫不犹豫地拧下他的脑袋。

  “至于你们……”朱棣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苏丹和范迪门身上。

  他咧开嘴,露出一抹狰狞的笑。

  “生意照旧。不过,价格,再降三成。你们负责把整个群岛的香料都给我收上来,堆满仓库。我回来的时候,如果看到仓库是空的,或者听到任何不该有的声音……”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已经让苏丹和范迪门亡魂皆冒,只能疯狂点头。

  交代完一切,朱棣再不停留,大步流星地走出王宫。

  他要回家。

  那个给了他一片崭新天地,让他看到世界之广阔的男人,那个他名义上的大伯,此刻正生死未卜地躺在京城。

  无论是谁,动了他,都得死!

  “镇远号”的汽笛发出愤怒的咆哮,巨大的烟囱喷吐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浓郁的黑烟。这头钢铁巨兽调转船头,没有丝毫留恋,以最快速度,朝着来时的方向,劈波斩浪而去。

  归航的旅途,是压抑的沉默。

  舰桥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所有船员都感受到了朱棣那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般的怒火,没人敢大声说话。

  朱棣站在巨大的海图前,双眼死死盯着应天府的方向,一动不动,像一尊石雕。

  但他紧握的双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他想不通。

  在大明,在应天府,谁有这个胆子?谁又有这个能力,去刺杀陈玄?

  大伯的府邸,防卫森严,堪比皇宫。他身边那些护卫,更是从全世界搜罗来的顶尖高手。能在他自己的地盘上,将他重伤至昏迷……

  这绝不是普通的刺客所能做到的。

  这背后,一定有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势力。

  他们想干什么?

  杀了大伯,然后呢?

  是针对太子,还是……针对整个新政?

  朱棣的脑海中,闪过一张张在朝堂上见过的面孔。那些因大哥的改革而利益受损的旧勋贵?那些视“奇技淫巧”为洪水猛兽的腐儒?还是说……

  他不敢再想下去。

  他只知道,大伯建立起来的这个新秩序,这个让他看到无限可能的新世界,正面临着最严峻的挑战。

  而他,作为这个新秩序最大的受益者之一,绝不能让它崩塌。

  “大伯,你可千万不能有事……”朱棣低声喃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你给了我一片海,我还没把它变成你的金山银山,你怎么能倒下?”

  “等着我,我很快就回去。不管是谁,我都会把他揪出来,把他连根拔起,挫骨扬灰!”

  他的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这不再是为了利益,也不再是为了功勋。

  这是为了守护。守护那个引领他看到新世界的人,守护那个属于他们的时代!

  “报告王爷!”一名通讯官打破了沉寂,他手里拿着一份刚刚译出的电报,“应天府急电!”

  朱棣猛地转身,一把抢过电报。

  电报依旧来自太子朱标,内容比上一封要详细一些。

  “大伯身中剧毒,七窍闭塞,太医院束手无策。刺客当场自尽,线索全无。京城已戒严,孤尚能稳住局势。然暗流汹涌,恐有大变。四弟,速归,共商国是。”

  剧毒!

  线索全无!

  暗流汹涌!

  每一个字眼,都像一根针,扎在朱棣的心上。

  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传我命令!”朱棣的声音变得无比冰冷,“所有非战斗人员,全部离开岗位!工程部的人,给我进驻锅炉房!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哪怕是把这艘船给我烧了,我也要让它的速度,再快三成!”

  “是!”

  “镇远号”的轰鸣声,变得更加狂暴。它像一头受伤的巨鲸,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家的方向,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朱棣知道,一场决定大明国运的风暴,正在应天府的上空,悄然凝聚。

  而他,必须要在风暴最猛烈的时候,赶回去!

第137章 寂静之都,太子之担

  应天府,皇商府。

  往日里车水马龙,汇聚了天下财富与奇珍的帝国商业心脏,此刻却是一片死寂。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身穿黑色制服,手持“炎龙一型”步枪的新军士兵,取代了原本的府邸护卫,将整个府邸围得水泄不通。他们的眼神冷峻,表情肃杀,任何试图靠近的人,都会被毫不留情地驱离。

  整个应天府,都笼罩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之下。

  自三日前那场惊天刺杀发生后,太子朱标便以雷霆手段,宣布全城戒严。京城三大营与五城兵马司的兵权,被他以监国太子的身份,暂时收归东宫直接管辖。

  街道上,商铺闭户,行人绝迹,只有一队队巡逻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冰冷的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一场无形的风暴,正在这座帝国的都城上空盘旋。

  府邸最深处的卧房内,更是寂静得能听到人的心跳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混合着一种朱标说不出的、属于“格物院”的奇特气味。

  陈玄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嘴唇甚至有些发紫。若不是胸口还有着微弱的起伏,他看起来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雕像。

  他的手腕上,连接着几根细细的管子,通向一个悬挂在床边的玻璃瓶。瓶子里,透明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地,缓慢注入他的体内。

  床头,一个造型奇特的金属盒子,正发着有节奏的“滴滴”声,盒子上的一道绿色光线,随着声音的节奏,上下起伏。

  这些都是陈玄书房密室里的东西,朱标不知道它们叫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但他知道,这是大伯留下的、能救他自己命的东西。

  朱标坐在床边,双眼布满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陈玄,仿佛要将大伯的模样,刻进自己的骨子里。

  曾经,只要有大伯在,天塌下来他都不怕。

  那个男人,总是云淡风轻,仿佛世间没有任何事能难得住他。无论是国库空虚,还是天灾人祸,亦或是强敌叩关,他总能用一种朱标无法理解,却又无比有效的方式,轻松化解。

  他是朱标的天,是大明的定海神针。

  可现在,这根神针,倒了。

  朱标感觉自己的天,也塌了。

  悲伤、愤怒、恐惧……无数种情绪,像潮水一样,反复冲刷着他的内心。

  但他不能倒下。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大伯昏迷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他说的三个字是:“稳住,等。”

  稳住,他做到了。他用最快的速度,控制了京城的局势,将所有可能发生的动乱,都扼杀在了萌芽状态。

  等。等什么?

  等四弟回来?还是……等大伯自己醒来?

  朱标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撑下去。撑到大伯醒来,撑到四弟回来。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肃杀的景象,眼神逐渐从疲惫和悲伤,变得坚定而冰冷。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大伯庇护的仁厚太子。

  从大伯倒下的那一刻起,他就是大明帝国的监国,是这座风雨飘摇的宫城里,唯一的支柱。

  “殿下。”

  一名锦衣卫千户,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单膝跪地。

  “讲。”朱标没有回头,声音沙哑。

  “所有刺客,共计一十二人,皆为死士。入府之后,直扑书房,目标明确。被护卫围困后,尽数服毒自尽,无一活口。”

  “仵作验尸,在他们牙槽内发现了特制的毒药,见血封喉。这种手法,与我们之前对付的任何一个对手,都不一样。”

  “兵器呢?”朱标问道。

  “兵器是寻常的制式兵器,但淬的毒,非同小可。”锦衣卫千户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太医院的院判说,此毒名为‘牵机’,乃是南唐后主李煜所中之毒的变种,极为阴狠,中毒者会全身抽搐,最终脏器衰竭而死。此毒方,早已失传,只在皇家秘典中有零星记载。”

  皇家秘典……

  朱标的瞳孔猛地一缩。

  能接触到这种东西的,绝非普通人。

  “换句话说,查了三天,什么都没查到?”朱标的声音冷了下来。

  “……是。对方行事缜密,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锦衣卫千户的头埋得更低了。

  朱标缓缓转过身,看着他,眼中没有怒火,只有一片冰冷的死寂。

  “查不到,就去挖。”

  “把最近一个月,所有进出应天府的生面孔,都给我挖出来,一个个地审。”

  “把城里所有药材铺,所有铁匠铺,都给我翻个底朝天。”

  “还有,那些最近上蹿下跳,对新政阴阳怪气的老家伙们,都给我盯死了。他们的门客,他们的亲族,他们每天见了谁,说了什么,我都要知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之内,我必须看到一个名字,一个活口,或者……一个能让我下刀的方向。”

  “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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