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跪下来，当一条活着的狗。”
“还是站着，去给他们的文明……陪葬。”
第96章 征服者的膝盖，与股东的微笑
葬龙谷内，那不祥的红光早已消散，来自大地深处的剧烈震动也终于平息。
但留给帖木儿七十万大军的，是死一般的寂静，和深入骨髓的未知恐惧。
就在这时，一阵古怪的、低沉的轰鸣声，从明军的阵地方向传来。
数十个黑色的、如同钢铁巨兽般的怪物（霸王坦克），缓缓地驶出了阵地。在它们的保护下，一排排身着奇特铠甲（防爆服）的明军士兵，手持着一种古怪的、圆筒状的法器（扩音喇叭），一步一步，向着山谷腹地，逼近而来。
他们没有发动冲锋，也没有喊杀。只是那么不紧不慢地，如同地狱里走出的勾魂使者，带着无可阻挡的压迫感，缓缓靠近。
帖木儿的士兵们，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弯刀，可他们的手心，却全是冷汗。
终于，那支诡异的队伍，在距离他们一里之外，停下了脚步。
紧接着。
一个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却又通过某种妖术被放大了数百倍的声音，如同天神的谕令，响彻了整个山谷！
“帖木儿的士兵们，听着！”
“就在刚刚，你们的都城，你们的撒马尔罕，已经在大明皇帝的神威之下，化为焦土！”
“西方天际的红光，是它燃起的葬礼之火！大地传来的震动，是它崩塌的最后哀鸣！”
“你们的家园，已成废墟！”
“你们的妻儿，已为飞灰！”
“你们的神，庇护不了你们！你们的帝国，已经灭亡！”
这声音，如同最恶毒的诅咒，钻进了每一个帖木儿士兵的耳朵里！
“不！不可能！这是谎言！”
“这是明国人的妖术！他们在骗我们！”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歇斯底里的怒吼！他们不信！他们不愿相信！
然而，那颗诡异的“流星”，那西方天际不祥的红光，那如同天崩地裂般的震动……一幕幕颠覆认知的景象，如同梦魇般，在他们的脑海中回放！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以最疯狂的速度，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放下武器！跪地投降者，可活！”
“顽抗者，杀无赦！”
那冰冷的声音，没有给他们任何思考的时间，继续回荡着。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叮啷！”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一名年轻的帖木儿士兵，在极致的恐惧与绝望中，精神彻底崩溃。他扔掉了手中的弯刀，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的家，就在撒马尔罕。
这个动作，就像一个信号。
叮啷！叮啷！叮啷……
兵器落地的声音，开始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人，放弃了抵抗。他们的斗志，他们的信仰，他们的荣耀，都在故乡被抹去的那一刻，随之崩塌了。
他们不再是征服者。他们只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
“不准投降！谁敢投降，杀无赦！”
先锋大将巴布尔双目赤红，状若疯魔！他挥舞着弯刀，砍倒了身边一个丢下武器的士兵！他试图用血腥的屠杀，来挽回这已经崩溃的军心！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一双双……空洞的、麻木的、充满死寂的眼睛。
大势，已去。
……
高地之上。
帖木儿，这位一生征战，从未败绩的世界征服者，静静地站着。
他没有嘶吼，也没有咆哮。他只是呆呆地，望着西方那片已经恢复了黑暗的天空。
他知道，那不是谎言。
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那种如同神罚般的景象，不是凡人能够伪造的。
他败了。败得莫名其妙。败得……匪夷所思。
他甚至，都还没有跟明军的主力，进行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
他的帝国，他的霸业，他一生的心血，就这么……被一颗从天上掉下来的“星星”，给砸没了？
何其荒谬！何其可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帖木儿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自嘲。
他输了。不是输给明国的皇帝。也不是输给明国的军队。
他是输给了……一个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抗衡的……神魔！
他缓缓地转过身，看向前方。明军的钢铁洪流，已经开始缓缓向前推进。
那不是冲锋。那是一种……收割。
帖木儿看着自己那些跪地投降、哭天抢地的士兵，看着那些依旧在负隅顽抗，却被坦克轻易碾成肉泥的亲卫。
他眼中的光，一点一点地，熄灭了。
他慢慢地，收起了手中的黄金宝刀。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这位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的征服者，双膝一软。
“扑通”一声。
跪下了。
他沉重的甲胄，与冰冷的岩石碰撞，发出了整个葬龙谷，最后一声，也是最响亮的一声……哀鸣。
那是一个帝国的悲鸣。
也是一个时代的……绝唱。
……
应天府，地下基地。
光幕之上，清晰地呈现着葬龙谷内，那山呼海啸般的投降场面。
朱标的脸色，依旧苍白。他看着画面中，帖木儿跪下的那一幕，整个人的身体都忍不住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那不是激动。而是一种……对绝对力量的……敬畏与恐惧。
他转过头，看向身边那个从始至终都云淡风轻的男人。
他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大伯……”
“这……就是您所说的……战争？”
陈玄将杯中最后一口茶饮尽，惬意地舒了一口气。他站起身，走到朱标的身旁，拍了拍他还有些僵硬的肩膀。
“不。”
陈玄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这不叫战争。”
“这叫……分红。”
“撒马尔罕那片土地下面的石油，还有帖木儿帝国积攒了百年的黄金，都是我们这次投资的……红利。”
朱标愣住了。他看着陈玄，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
“大伯……我……我还是不明白……”
陈玄笑了笑，转头看向光幕，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仿佛倒映着整个宇宙的星辰。
“标儿，你以后会明白的。”
“所谓神魔，所谓帝王，在这世间，都不过是过眼的云烟。”
“只有一样东西，是永恒的。”
“那就是……利益。”
“而我，只不过是一个……稍微懂得如何让利益最大化的……股东罢了。”
第97章 征服者的价码
应天府，地下基地。
光幕上，帖木儿帝国征服者跪地的画面，已经定格。
朱标的身体依旧有些发僵，他艰难地消化着陈玄最后那句“股东”之言。他读过无数圣贤书，学的是帝王心术，可从未有一门学问，能将一个文明的覆灭，如此轻描淡写地，归结为一场“投资”的“分红”。
“大伯……”朱标的声音有些干涩，“那……那七十万降卒，还有帖木儿本人，也……也是红利吗？”
在他看来，等待这些人的，必然是血腥的屠杀与清算。
陈玄摇了摇头，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杀人，是最低级的处理方式，利润太低。一个活着的帖木儿，比一万个死去的帖木儿，更有价值。”
朱标的瞳孔微微一缩，充满了不解。
就在这时，基地内的电报机再次响起。译电员迅速记录，随即恭敬地递上一张纸条。
“陈帅，北平急电。陛下问……接下来，该当如何？”
朱元璋终究还是忍不住了。那场神罚般的战争，彻底打碎了他作为帝王的骄傲和认知，让他本能地向这位无法理解的大哥寻求答案。
陈玄接过纸条，看了一眼，随手将其放在桌上，对朱标笑了笑。
“看，这就是现成的教学。标儿，你来替我拟定一份回电，告诉前线的将士们，该怎么处理帖木儿。”
朱标一愣，随即陷入沉思。他结合着陈玄刚刚那番话，迟疑地开口：“将……将帖木儿押送回京，昭告天下，彰显我大明国威？”
“格局小了。”陈玄摇了摇头，“国威不是靠游街示众换来的，是靠实打实的利益换来的。你记住，永远不要去羞辱一个已经失去一切的人，而是要给他一个……价码。”
说完，陈玄拿起笔，在另一张纸上飞速地写了起来。片刻之后，他将那张写满了密密麻麻阿拉伯数字和古怪条款的纸，递给了译电员。
“发给徐达。让他原封不动地，念给帖木儿听。”
……
葬龙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