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家父文宣帝 第172节

  做完这些后,他们又执行饭含之礼,就跟死刑犯行刑前的一顿饱饭类似,用祭勺启开绍仁的牙齿,放入珠米玉贝等物实其口。

  之后执行的是小敛和大敛礼。

  小敛就是死后第三天,将尸体用衣衾包裹,大殓就是再将尸体放进棺材里,于棺材中用更多衣衾包裹。

  侍者们给高绍仁穿衣、加帽,恢复正常的仪态,小心置入棺椁,用矮桌放正他的双脚,用多套王爵衮冕裹住绍仁的尸体,在他的东面摆放干肉、肉酱、甜酒,最后设置帷幕。

  帷幕隔开了生死的界限,如果没有任务,活人就不要擅入,给死者一份清宁,而为了代替死者的尸身,在帷幕后设置了灵座,上面摆放着小床、香灯、牌位,给来吊丧的众人供奉。

  此后男女宾客,按东西方位来哭踊,每有一人来灵前致哀,就会有安排好的人嚎哭,用以助哀。

  这些人通常是死者的仆妾,绍仁幼小,无妾尽仆,高洋为了防止他们假哭干嚎,命令其余侍卫守住这些人,发现不认真的即刻拉出去杀死,也因此,他们的哭声颇能感动宾客。

  之后丧主,也就是高洋等亲属向来访的士人们答谢,并接受他们所赠送的财物,朝廷也会按照官爵,给绍仁准备对应的赠物,而现场高洋作为天子,不适合由他做出的礼仪,则由太子高殷代为完成。

  旗帜竖立在高绍仁的灵柩前,上面刻着“开府仪同三司、西河王绍仁”,是为铭旌,也是招魂幡,以高绍仁的规格,使用的是九旒,旗长至车轮后的横木。

  寻常大官的棺椁,如果是樟木所制的第一品材,就已经非常豪华了,而高绍仁的棺椁则是东园温明秘器,是最高规格的棺椁。

  《礼记·王制》记载,天子七日而殡,七月而葬,诸侯五日五月,各自要停柩七日、五日,到了七月、五月后再下葬。

  不过现实不会这么繁琐,一般帝王也就是一个多月就下葬了,高绍仁也不会这么长,他的亲属也都在皇宫内,灵柩按照规制停放五日,而后就会下葬。

  一只鼎被放在殿门外,正面向西,鼎中放一只猪,肢解为两前肢和两后肢,去掉四只蹄子,加上两边的肋部和肺,一共是七散件。覆盖鼎的布,末端向西,没有装饰的肉俎放在鼎的西侧,上面放一把匕首,刀柄向东。

  之后会有力士将抬鼎进来,而后陈设祭物,死者从敛服之后,到下葬之前,亲属要在每日的日出和日落,分别举行两次祭奠。

  众亲属轮流为其恸哭,这样持续数日,因为绍仁年纪幼小,没什么朋友,又是皇子,许多地方都有仆人完成,所以颇为轻松。

  若是官员或者成年的贵人,人际关系就会在此刻多重展现,也会让丧家事务繁琐。

  数日下来,高殷也有些麻木,宛如木人,在外人看来,是哭到不能自已,情至深处的表现。

  身旁的郁蓝和郑春华也穿着一身素袍,较之高殷,在花纹和款式上倒是精致许多,体现的是她们和高绍仁联系不深。

  母后同样如此,高殷注意到来吊丧的高湛曾多次偷窥母后,心下冷笑:这种场合都收不住贼胆,活该有取死之道。

  等葬礼走完流程,就准备给高绍仁下葬了。

  首先是风水师运用堪舆之术选择墓址,而后整治柩车,先秦时期的君主曾用龙輴载棺柩,而到了南北朝,皇族则都普遍用龙輴,并且得宠的贵人和宗室死亡,皇帝会御赐四轮辒辌车,饰如金根,四角龙首,施组衔璧,垂五采,析羽葆流苏,前后云气错画帷裳,以素为池而黼黻。

  而后为他建造墓室,卜者占卜出吉日,随后在那日进行下葬,这个流程称作至圹,至圹队伍分吉凶两部,吉部有魂车,即装载高绍仁衣冠的车辆,凶部则有引路的轜车和柩车,鼓吹、班剑、羽葆等仪仗队相随。

  从殡所到墓地,还应该有挽郎牵引灵柩,诵唱挽歌,当初慕容绍宗的儿子就是从这个起家,在这个时代被有关系的贵族子弟看作是鸡肋。

  高殷恶趣味的任命宇文邕为挽郎,为自己的弟弟唱挽歌,宇文邕没有拒绝的能力,只能默默接受这份有些羞辱,而又说得上是赏识的工作。

  明明自己的太子妃没有发问,但高殷仍旧忍不住,想和她解释:“宇文邕是周国宗亲,不这么做,难以让他融入我国,是我想要重用他的策略。”

  郁蓝白了他一眼,能自己这么痛快说出来的,必然不是丈夫的真心想法,不过这里面自然有他的判断,碍不到自己身上,她也由得高殷胡作非为。

  听着周武帝为自己的弟弟唱歌,高殷难过的心情终于好了些许。

  等高绍仁的灵柩摆放好在墓室中,众人退出,墓上起坟,称之为“封”;其后又在地面上进行一系列的建造,像是植树、立碑、建立精舍、佛塔、石辟邪、神道石柱、石碑、石麒麟等祈福建物,至此,葬礼算是完成,之后按时参拜,就是活人最后的工作了。

  这个时代颇为流行薄葬,不带太多财物,而是用生前的器皿衣物陪伴。一方面是东汉时期的王充提倡无神论,反对厚葬,他的思想经过后来的郑玄、卢植等人发展,很是有影响力,许多士人进而习惯薄葬。

  二来是防盗墓,乱世不安生,许多人就靠盗墓为生,每一处厚葬都是在给盗墓贼找工位,三来是朝廷连年征战,国库入不敷出,所以薄葬成为了非常实惠省钱的现实选项——就连运送尸体的灵柩车都不留下,运完直接烧毁。

  对士人来说,这也是一个取巧之门,薄葬能缓解经济压力,同时还能标榜清高,一举两得。

第310章 齐族

  做完这一切,对高殷而言,繁琐的工作基本都结束了,弟弟绍仁也就此离开他的生活,只有祭祀的时候,才需要想起。

  这显然是无情的,但没办法,死者无情,活人还要面对各种事务。

  高殷对此隐约有些内疚,可一想到自己身怀改变历史的使命,又觉得理所当然,不时看向宇文邕,以这份功绩不断安慰着自己。

  宇文邕被看得头皮发麻,不知道太子在想些什么。

  无论如何,高殷的确是要好好利用这个宇文邕,不过这不急,那都是他登基之后的事情,当务之急是给自己的未来扫清障碍。

  首先是《三国演义》,即将完结。

  《三国演义》是高殷最早布下的小棋之一,它不能直接推动局势,但对其有所帮助,例如让人以为太子是想推广自己的书籍,进而建立文林馆,发展印刷术,从而在汉族士人和文坛上扬名,是典型的儒风太子。

  但这些都是表面上的幌子,实际上是利用皇宫内的东宫辑事厂的权力,加上皇宫外、都城内的文林馆,以做生意为由发展都城的势力,再通过大都督府侵吞京畿府的治安管理权,继而控制住京畿一带的军队和治安,以及特务侦缉的能力。

  现在的都城治安,一部分出自宫中禁卫,只要不是越权,高洋不会特意来找自己的事情,另一部分就是大都督府和京畿府,这都是高殷的职权范围内了,可以说后世帽子叔叔在这个时代的定位,都已经是高殷的部下。

  同时发展起来的印刷产业,又满足了佛教对于宣传经文的需要,给高殷和僧人们深度绑定打下了现实基础,使他成就佛教推动的新月光王。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高殷已经率兵出征,建立功勋,回来之后更是强化了这部分掌控力,即便意识到高殷不是一个纯粹的汉儒,高演高湛也没有办法,毕竟现在大权在洋殷父子二人手里。

  想要翻盘,一是得等高洋死去,二是要拉拢住那些还没有投靠高殷的大将,乃至得到整个晋阳的支持,至少士人方面,演湛已经无能为力了。

  而作为明面上的幌子,《三国演义》在宣传口的作用也是不可替代的,首先小说是在明清发展至鼎盛,但早在先秦时期,庄子就定义了小说的含义,继而诸子百家中有着小说家这一流派。

  发展成熟就是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南北朝多志怪、志人,唐朝出传奇小说,宋元出话本和演义,明清为历代集大成的时期。

  也就是说小说从先秦一直在发展,高殷所做的,其实就是将一部未来必将出现的文学名著提前搬上历史舞台,比起现在的《世说新语》《酉阳杂记》等,叙事性更加连贯,情节更加精妙,加之朝代不远,尚属于新奇玩物。

  更何况,高殷是太子。贵人自带一股潮流,引领中下层跟风,从来没有人敢贬低贵人,说他不该做这个做那个,只有追捧贵人,他做什么都是对的,何况还是这个时代,文人都乐于进行的文学创作?

  人民群众只会对太子的行为喜闻乐见,敢指手画脚,说太子做这做那不合适,你算老几?不要命了?

  除了《三国演义》,高殷此前还在邺都的时候,把《白蛇传》《孟姜女》《牛郎织女》等话本故事也都整了出来,一是迎合上层贵女们对爱情的美好幻想,从而提升自己在她们眼中的分量——不要小看这一套,贵女们一旦对作品产生好感,就容易共情到作者身上,继而倾向于本就正统的储君高殷,潜移默化的对她们家中的男性造成影响。

  太子、贵女们的上层圈流行这一套,那其他贵族、富商也就会投其所好,继而发展出一条书籍和演艺的产业链。

  底层人的确是没钱玩这些,但富人有钱,他们出钱,底层人投身于内奉献服务,这就形成了金钱的运转,也能养活一些群体。

  这样一来,钱就不是储藏在家里,或者跟着葬礼埋于地下的死物,而是社会财富在运转流通的象征。

  考虑到政治立场、文学要素等种种因素,以高殷建立起的文林馆士人为首,无条件地为太子的书籍进行宣传,文林馆成为一个兼顾上下两头的跳板,上层通过文林馆能直接接触太子和名儒的特殊地位,有机会一跃成为太子眼前的红人,从而为自己和家族在将来进入朝堂而打好基础;

  下层那些默默无闻,家境贫寒的士人,也能通过文林馆诸多工作发挥所学,并收取一些报酬过活,这对他们来说自然是好事,对太子也就无限的感恩戴德。

  高殷当然不缺钱,但他是一个派系的政治领袖,要为整个派系的人负责,底层人都会缺钱,很多世家因为战乱,也都家境贫瘠,要给这些人一条活路走,至少不能让他们饿死。

  对高殷来说,这些钱连零花都算不上,却是那些底层人一家子赖以生存的保命钱。

  而且宣传工作还是要做的,高演登基后,也下令让国子监备立官署,安置学生,讲经授典,每年考试,为国家建立人才库。

  高殷的文林馆,做的就是这方面的先备工作,不仅现在就给他宣传造势,而且等他上位时,应该已经培养好了一大批官僚预备役,都是他稳固的班底,经过简单的培训,未来征战四方打下领土,就能派他们做官,迅速建立起齐国的统治。

  从隋朝到唐朝,虽然皇族和一大批贵族、高级官员和将领都变来变去,但很大一部分中下层做事的吏员是不会变的,给谁干不是干,无非是换了一个主人。

  得到这些吏员的忠心,某种意义上比所谓的文臣武将还要重要,秦朝就是没有做好这项工作,导致秦吏多被逼着跟六国遗老一起造反,或者镇压不住反贼被杀。

  而演义的内容,也是在尽力弥合这个时代,人们的精神空缺。

  为什么中原之人自称民族为汉?为什么不是秦人、周人?是不是秦始皇、项羽就不是汉人了呢?

  炎黄子孙、中国人、华夏人、汉人、唐人,到底有什么区别?

  汉作为族名,是汉朝与其后的中原之人,与四围的外族人接触而产生的。就如同没有第二人,便没有比较,不知道自己美丑一样,如果没有“非我族类”之人,就不知道自己属于汉人,也就不会有民族意识。

  十个汉人凑在一起,只会通过各自的家乡、官职、年龄等其他因素划分归属,而出现了异族,才会强调起汉人这个概念,否则你我就是江东人、齐人、蜀人、燕人。

  汉人之称呼成为民族的实体,正起于魏晋南北朝,五胡等族趁着中原大乱,纷纷入主中原,汉人和非汉族接触,各自为了保护血统和文化的纯洁性,汉人才成为了彼时对中原之人的流行指代。

  之所以不选择晋人,则是因为晋人有祖,祖为汉人,选择晋则无法和祖宗连接上。

  不选择秦,是因为秦没有建立民族认同,不被中原之人承认为正统之主,不选择周,则是因为周初期无法囊括后来的汉地汉人,后期则分裂成春秋战国,汉成了最适合统括这段时期的中原人的称呼。

  炎黄子孙是溯源称呼,中国是地域称呼,华夏是文明称呼,汉人则是三代以后,对中原主体民族的称呼。

  海外的唐人街就是最好的明证,“日本,唐时始有人往彼,而居留者谓之‘大唐街’”,外国之人第一次接触汉族,就是以唐朝的面目。

  所以虽然嬴政、项羽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汉人,但他们同属华夏地域,中原之人的重要烙印刻在他们身上,是后人对这段历史的总称,汉人只是一个总称概目,就如同项羽是“历史科秦汉属西楚种”。

  这种说法,背后折射出的是一个有趣的逻辑:汉人似乎并不需要知道自己是汉人。

  或者说一个更无耻的逻辑:“夷入华则华,华入夷则夷。”

  你是匈奴人?氐人?羌人?还是鲜卑人,女真人,蒙古人?

  没关系,你进入中原,那就是汉人了!

  然而这太薄弱了一点,似乎来的就是主,中原作为大地母亲,似乎有点不挑丈夫。

  所以新的评价标准就出现了:你得学这一套中原礼仪,学汉人的规矩,继承了汉文明,才算是中原新主,大家的新父。

  “今日复见汉官威仪!”

  这本《三国演义》,承载的就是这项政治任务,明确中原之地曾经是汉人统治的天下,所有入主的政权,或多或少都要被汉人影响,可以极大的团结汉人以及汉化的鲜卑人。

  这势必会引起鲜卑遗老的反弹,特别是在马族腥膻,胡风盛行的北国,但难做不代表不做,要不然太后和二王那么难搞,高殷就别搞了,直接投降送死算了。

  《三国演义》中精妙的故事桥段,和出彩的角色人设,是它能够盛行的基础,高殷用此让底层的鲜卑人共情,就好像清末八旗子弟,听《说岳》得知岳飞抗金被杀,也不住扼腕叹息,为岳飞鸣不平一样,诸多汉人英豪的故事,足以让这些底层鲜卑人对汉朝那段往事深深向往。

  忠臣孝子、豪杰义士的故事,都是对人性中美好一面的刻画,最容易打动人心,尤其是在军队里一起上过战场流血受伤的同袍,鲜汉之别比不上一起扛枪的情谊,再加上这类评书攻势,很容易就塑造出他们对八旗的归属感。

  而等《三国演义》完结后,高殷又会重新开始撰写《光武演义》的故事,将西汉末年刘秀如何夺取天下的事情描写起来,这回便是汉朝中兴,其后又是《楚汉传奇》……

  高殷会用自己的影响力,让这些小说在世间兴起热潮,无论世人是否认同,都会让他们有了解的最便宜的渠道,知晓此前的汉人世道,最大程度的洗涤、消弭北朝的胡风腥膻。

  而他的最终目的,就是建立起一个新的民族共同体。

  汉族之名实际上已经不堪使用了,统战不了整个天下,至少晋阳的鲜卑勋贵们,肯定就不能够接受。

  但齐族可以啊!正是通过演义论证西汉到东汉到魏晋的汉族英豪的天命,再将这些英豪穿凿附会,包装成高欢高洋高殷的前世,再加上佛教的影响力,确立一套独属于齐国天子的天命观,构造一个大齐天子为核心的高氏齐族核心价值观,走齐国特色的封建主义道路,以统战汉人、鲜卑人、高车人乃至突厥等无数个民族。刘汉倒下,高齐接力,重走复兴路。

  汉朝的天命已去,现在是继承了德行和天命的齐朝,其他国家的逆民只是还没有归沐王化,在他国是汉人,在齐国是齐人。

  这甚至能缓和后人对高殷娶突厥女子为皇后的抨击,毕竟高殷掌握着对新民族——齐族的解释权,而齐族的核心观念是什么,和汉族的区别在哪,等研究透了,自然会解决这个问题。

  顺便还能把科教兴国,科学发展观之类的东西塞进去,给未来培养合理的科学体系打底。

  如此,也能抵消一些遗老对汉族的反感,形成一定程度的政治正确,毕竟高洋可以说自己不是汉人,是鲜卑人,但他怎么也要承认自己是大齐天子。

  天子都如此,其他人更是必须尊崇,将齐从国的概念升格为文明与民族的概念,宛如后世的“唐人街”,在统战能力上又焕发出了新活力。

  汉人是齐人的先祖,齐人是汉人的未来。

  秦汉第一帝国的故事已经结束,接下来是齐人开启的第二帝国时期。

  而他高殷,也就作为君主和第一推动人,成为新族的民族印记,刻在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位置,影响着所有人。

  这是高殷勃勃的野心,先让所有人认识到汉朝的旧日荣光,然后在这个新时代重塑人们的民族信仰,以此巩固自己的地位和权柄。

  早期的确需要佛教帮忙宣传造势,但等高殷地位稳固,成功塑造了新的民族共同体,那么佛教的影响力也就会被他这个活着的哲人王、新刘邦、现世人皇所压制。

第311章 五叔

  《三国演义》的第二个任务,则是将自己对应到司马炎这个大一统之君的位置,司马懿对应高欢,司马师对应高澄,司马昭则对应父皇高洋,给自己未来一统天下造势。

  中间有一章就很有意思,司马昭弑君,魏帝曹髦当街被杀。

  这就是为什么高殷自己来写,而不是让部下来写三国,这种直接影射高洋杀死魏帝元善见的篇章,落在高殷自己身上,能成为太子对至尊的隐约劝谏,以及对前魏诸元的同情与维护,也只有他本人亲自做,才能收揽人望。

  如果不是高殷亲笔,而是其他臣子,一千个来写,就有一千个死,有多少个脑袋都不够高洋砍的。

  这也被视为太子愈发掌权的象征。

  接下来的一个月,高殷基本上就是服丧,处理政事,偶尔去大都督府查探新军,还有汇报齐律的新工作。

  饶是如此,高湛的日子也不甚好过,高殷虽然本人不出面,但麾下的高长恭、高孝珩等人已经将京畿府的士兵管理完毕,让这个大都督的职务变得几近空壳,手握除了禁军以外的京畿地区重兵,明显是为继位而做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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