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如洪钟,携着冰冷彻骨的肃杀之意,瞬间在整个骑兵营上空炸开。
破锋军骑兵营瞬间如猛虎出笼,直扑紫云索部城寨。
马蹄奔腾,仿若滚滚雷鸣,震得大地簌簌发抖。
接近城寨时,城墙上守门的女真青壮惊恐地瞪大双眼,匆忙吹响号角。
尖锐的号声划破长空,惊得远处的羊群四散奔逃。
伴随着号角声,女真青壮们迅速张弓搭箭,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雨点般朝着破锋军射去。
然而,破锋军骑兵全员身披重甲,那厚重的铠甲泛着森冷的寒光,将他们严密包裹。
箭矢纷纷射在铠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如同敲在坚硬的磐石上,几乎无法对他们造成任何杀伤。
破锋军的骑兵们齐声怒吼冲锋,那吼声汇聚在一起,仿佛能掀翻苍穹。
这些青壮尽管拼尽全力抵抗,但在训练有素、装备精良且悍不畏死的破锋军面前,他们的挣扎显得如此徒劳。
不过片刻,城门前便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鲜血汩汩地流淌,迅速在地面汇聚成暗红色的溪流,缓缓向四周蔓延。
城门在破锋军的猛烈冲击下轰然倒塌,骑兵们如汹涌澎湃的黑色潮水,嘶吼着涌入城寨。
一时间,整个城寨陷入了人间炼狱。
喊杀声、惨叫声、哭号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寨中的成年男子,无论年长年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血腥屠杀笼罩。
破锋军骑兵们手持利刃,在街巷中穿梭,每一次挥砍,都伴随着血肉横飞。
赵驹骑着踏云,在城寨中往来驰骋,手中长枪挥动,身影所到之处,便是一片腥风血雨。
城中的老人们有的瘫倒在地,双手颤抖着合十,绝望地哀求着;
有的则瞪大双眼,满脸悲戚,却无力改变这残酷的现实。
妇女紧紧地将孩子护在怀中,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眼神中充满绝望。
然而,赵驹并未有丝毫心软。
辽东失陷,安朔帝便是叫了张元直核查各处流民的来处。
唯有辽东那边一个流民都没有。
这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他能留下女人和小孩,已经算是仁慈的了。
喊杀声一直持续了数个时辰,才堪堪停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尘土,让人几欲作呕。
城寨内一片死寂,残肢断臂与染血的泥土混在一起,破败的房屋在风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塌。
仅存的紫云索部的女人,双眼空洞无神,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她们抱着孩子,蜷缩在角落里,看向破锋军骑兵营的眼神中满是恐惧,宛若在看一群从地狱爬出的恶魔。
赵驹骑马缓缓穿过这片废墟,踏云的马蹄不时踩在血泊中,溅起暗红色的水花。
他勒住缰绳,扫视着眼前的惨状,脸上没有丝毫动容。
“打扫战场,清点俘虏和物资。”赵驹声音低沉,向身后的副将下令。
副将领命后,迅速指挥士兵行动起来,士兵们开始将尸体搬运到一起,准备集中掩埋;
同时,对城寨内的物资进行清查,粮食、牲畜、兵器等一一登记在册。
士兵们忙碌的身影在废墟中穿梭,扬起的尘土与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血腥味交织。
赵驹坐在踏云之上,目光越过眼前这片死寂的城寨,看向远方连绵起伏的山脉,那里还隐匿着更多女真部落。
见准备得差不多了,赵驹猛地一扯缰绳,踏云前蹄高高扬起,长嘶一声。
他扫视一圈身后排列整齐的骑兵,高声下令:“留下两队人看守俘虏,等大部队赶来,剩下的跟本伯爷去下一个部落!
注意截断女真的消息,有情况优先保证自己的性命!
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你们的命比女真人贵重!”
第191章 安朔帝的赏赐
女真地界,春末的草原依旧广袤无垠,微风裹挟着青草与野花的香气,可这安宁之下,却暗藏肃杀气息。
赵驹率骑兵营出了紫云索部后,立刻派人将留在山上的薛蝌叫到跟前。
薛蝌慢悠悠地骑马赶来,身形发软,脸色白得如同纸一般。
赵驹瞧在眼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笑,开口问道:“可是觉得我们方才行事太过残忍?”
因薛蝌不通武艺,赵驹担心混战之中伤到他,便没让其跟着冲进城寨。
薛蝌强忍着胃部的翻涌,努力压下那股想要呕吐的冲动。
他先是摇了摇头,而后神色诚恳,缓缓说道:“伯爷,在下曾随父亲游历四海,见过不少异族人攻打我大景的场面。
比起那些,方才的血腥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话虽如此,可一想到方才在山上远远望见的紫云索部惨状,他还是忍不住一阵恶心。
赵驹微微点头,如今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多做解释,当务之急是继续赶路。
骑兵营此番任务,是要在辽东的女真人反应过来之前,切断女真各部落的后勤补给线,而后再从后方发动偷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于是,他果断一扯缰绳,踏云嘶鸣一声,朝着下一个部落疾驰而去。
身后的破锋军骑兵营如黑色洪流,紧紧跟随,马蹄声震得大地微微颤抖。
待在薛蝌的带领下,到了下一处城寨时,天色已是渐渐暗了下来。
暮色像是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缓缓落下,将整个草原笼罩其中。
待在薛蝌的带领下,赵驹和他的破锋军骑兵营抵达下一处城寨时,天色已是渐渐暗了下来。
赵驹勒住缰绳,翻身下马,他的目光扫过身后众多骑兵营的战马。
只见方才还威风凛凛的骏马,此刻大都喘着粗气,鼻息喷出的热气在渐凉的空气中凝成白雾。
马蹄不安地刨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显然,经过一整天的长途奔袭与激战,它们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赵驹抬头望向那座城寨,隐隐约约能看到城墙上巡逻的身影,偶尔传来几声呼喊,打破这暮色中的寂静。
若是此刻贸然发动攻击,即便破锋军战力强悍,但疲惫的战马与士兵,定会增加不必要的伤亡,胜算也会大打折扣。
稍作思忖,赵驹转身,对着身后整齐列队的骑兵们高声下令:“弟兄们,今日大伙都辛苦了!
战马也到了极限,咱们就在此休息一晚上,养精蓄锐,明早便发动偷袭!
定要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越往北走,女真部落留下的青壮就越多,想要再像方才那样强攻,是不太可能了。
士兵们迅速散开,开始着手搭建营地,而后熟练地支起营帐。
由于担心被人发现火光,倒也不敢点篝火。
薛蝌走到赵驹身旁,见赵驹正凝视着那座城寨,身子黑暗笼罩,只能看出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介绍道:“伯爷,这前方的部落乃是珠玑完部,规模比方才的紫云索部要大上许多。”
赵驹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薛蝌顿了顿,接着道:“珠玑完部人丁兴旺,且青壮众多,他们的城寨防御工事也颇为坚固。
不仅如此,听说他们还囤积了大量的粮草与兵器,若是强攻,怕是……”
薛蝌没有把话说完,但担忧之意溢于言表。
赵驹目光依旧紧锁着远处的城寨,听到薛蝌的话后,沉声道:“这我知道,本伯爷自有对策。”
他们此番出征,所带的震天雷也该派上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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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太和殿。
烛火摇曳,映照着安朔帝伏案的身影,他正全神贯注地批阅奏折,殿内静谧无声,唯有笔尖摩挲纸张的沙沙声。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宁静,戴权匆匆从外边走进。
安朔帝被这不合时宜的脚步声惊动,眉头微蹙,抬眸看向戴权,沉声道:“发生了何事,这般慌张?”
戴权微微喘着粗气,赶忙回道:“陛下,有侯将军的密信!”
说着,便是将一封信件递上。
安朔帝迫不及待地接过密信,手指微微颤抖着展开。
他的目光飞速扫过信上的字迹,眉头随着阅读时而紧皱,时而舒展。
待看完最后一个字,他长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随之放松下来。
见戴权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安朔帝不禁笑了,调侃道:“你这老货,怎地也开始留意起边关战事来了?”
戴权陪着笑,恭敬说道:“陛下忧心国事,日夜操劳,奴才自然也跟着上心。
侯将军这信中,可是带来了好消息?”
安朔帝嘴角上扬,显然更是欣喜,点头道:“正是!新军及时赶到,扭转乾坤,我军颓势不再。
如今士气大振,侯孝安已然开始琢磨着怎么反攻了。”
戴权面上一喜,赶忙拱手,笑着道:“那老奴这边先恭喜陛下了!”
安朔帝摆了摆手,神色转为凝重:“虽说局势向好,但尘埃还没落定,不可大意。
稍有差池,之前的努力便付诸东流。”
说着,他眉头又紧紧皱起,满脸忧虑,“也不知勇毅伯那边怎么样了。”
赵驹带着骑兵营深入女真族腹地,已多日未有消息,实在叫他放心不下。
戴权一愣,面上也是闪过一丝忧虑,但还是赶忙宽慰安朔帝:“陛下宽心。
勇毅伯武艺高强,足智多谋,行军打仗更是一把好手,此番定能得胜归来。”
安朔帝叹了口气,神色稍缓,“希望如此吧。”
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戴权问道:“最近勇毅伯府可有发生什么事?”
戴权一拍脑门,说道:“陛下,奴才正要跟您说这事呢!”
随即,他将荣国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安朔帝听了。
安朔帝闻言,面上闪过恼怒之色,怒声道:“这贾王氏果真毒妇也!竟对自家子弟下如此狠手!”
说罢,又问道:“那秦钟和贾环可有什么大碍?”
戴权笑着安抚道:“陛下放心,有韩太医在勇毅伯府常驻,能出什么事?
韩太医妙手回春,定能保二位公子平安无虞。”